佛心琴趣的物我同观(2)

  佛心琴趣的物我同观(2)

  面对尘世的喧嚣,我们只要遥望星空、品味宁静,就很难不被宇宙的浩瀚和静谧所征服,对于星空来说朗若白昼是阳光般的责任让我们双眼发亮,使我们瞩目古琴音乐文化这无边的天宇,从禅宗思想的观点来看,能否提供给人们一种易入易行、切实有效的修行方法——禅法,比建构禅的理论更为重要。禅法,乃禅与生活契合,从而使禅为很多人亲履实践的关键。净慧法师开示生活禅具体修法,相当亲切平实,如将生活禅的要点总结为将信仰落实于生活、将修行落实于当下、将佛法融化于世间、将个人融化于大众四点,以具足正信坚持正行、保任正受为修行三要,强调持戒、因果、正见、福德、教人“在尽责中求满足,在义务中求心安,在奉献中求幸福,在无我中求进取,在生活中透禅机,在保任中证解脱”等,皆深符祖意,甚得禅要,将深奥难懂的禅用平实活泼的方式作了现代式的表达。学人依之参修,已得受用,效果良好,古琴作为佛道修行,民众养生,众人喜闻乐见的器乐是名符其实的生活禅,既应于生活,又是纯正的禅法,既融入生活、切实易行,又具佛法、它超越世间、超越生活的特质,在禅看来,人类文明的出发点,应是如实把握自性,解决以生死为本的人生诸苦。人类文明的终极归宿,应是使每个人都达到永享极乐的涅槃境地。这一目标的实现,可以远用简而灵便的琴禅生活方法。直接从自我调心入手,由自主其心而达主宰世界,由自净其心而实现自身生命的变革。人类文明的终极目的,几乎不可能从穷究物质、征服自然的二元论的、外向的途径得到解决,向外追逐的结果,必然是人类的自我毁灭。这无疑是对西方文明的基本精神与路线的根本否定,禅的这一思想是否正确、是否能被现代人所接受姑且不论,就它对文明根本问题的解决方案而言,只要它所欲解决的生死等痛苦未曾由他途根绝,便具有挑战性,也许具有永恒性,令未来世界的人们,也不能不受其启发,深思,审视其正确与否。

  人类的文明有如沧海,任何思想和学说都不过是浪花;即使这思想和学说掀起了一时的巨浪,但最后消失的绝不是大海。那种“彼可取而代之”的企图,既是近代思想界的一个妄想,更是近代思想界的一个荒唐,但它却害了我们一个多世纪!几千年文明的历史,是由多少代、多少人的智慧构成的,是任何群体、任何力量都难以颠覆的存在。从人类学的知识可知,任何民族都是从宗教开始了自己的文明的历史,因此,宗教所表达的基本精神可以理解为这个文化的基因。宗教为我们的生活规定了一种全面的模式,规定了一条遵循到底的道路。“正是因为宗教的这种特征,它就不是可以随意丢弃或可有可无的东西。你可以砍掉自己的双手,也可以剁去自己的双脚,但你决不能没有自己的基因,除非你选择死亡。而文明是和民族连在一起的,只要这个民族还存在,就没有任何理由去选择死亡。在早期的文明只里,任何一个民族的伦理道德精神和价值系统不光是一个国家政体选择的文明基础,也是一个国家政治、经济、法律等几乎所有制度的文明基础。因此,要建设一个繁荣昌盛的新中国,要成为一个尊严而自豪的中国人,我们在投入政治、经济、文化建设的同时,还必须关注我们文明的基础。正如詹姆斯·布赖斯所说:“人们若没有一种始终如一的生命学说和一种学说所依据的信仰,便无法继续存在下去。否定与批判的时代后面,接着便是建设的时代。”我们已经否定和批判得够多了,这几乎使我们走到了野蛮,在此之后,当然是建设的时代,尤其是要建设那种始终如一的生命学说和这种学说所依据的信仰,这是我们文明的基础,也是我们振兴中华,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必要条件。

  作为一个现代人,我们面对传统时,感到它的博大,感到它的精深,我们可以带着虔诚之心对之景仰不已,但是,绝对没有必要诚惶诚恐,匍伏其下。宋代心学大师陆九渊曾响亮地喊出过“六经皆我注脚”的口号。我们也应该有类似的胆识,大胆地喊一句:传统文化皆我之注脚!我是现代的,也是传统的。身为炎黄子孙,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体现着传统的精神,但我又毕竟生活在现代社会之中,我的一切行为又现所当然具有现代意义。以我为传统文的注脚,也就自然而然地意味着传统文化的现代化和世界化。在我自觉不自觉之间,传统文化已经发生着质的改变,继承和发扬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了。以此态度对侍传统和我们自己,轻松自然,没有负担感受和神秘感。琴禅不仅是中国古化文化的瑰宝,也是现代人生的一道风景。中国古老的佛教通过遍布全国各地名山大川的庙宇金身,渗透在现代人的生活中;现代人也通过旅游与朝拜,不时地把自身与佛教联系起来。然而,观光并不等于认识,信仰也不等于理解。现代人如何通过琴禅认识佛教,从中吸取对我们现代生活有益的启示,的确是现化人面临的人间佛教问题。现代佛教界大德倡导人间佛教旨在凸现曾被忽视、掩盖或误解的佛教之人间性,此所谓人间佛教,大略是强调佛教之弘扬应以地地球之类为基点,重视人们现实生活的改善和人类社会的建设,处理好人世间与出世间、做人与成佛、世俗生活与宗教生活的关系,处理好佛教与国家、社会、政治、经济、科技、文化等的关系,以即人而趋佛、即世间而出成间、以出世间的精神人世间为宗旨,以建设人间净土,“庄严国土,利乐有情”为理想,使佛教的弘化,起到促进人类文明建设、提高人们的精神境界与道德水平,促进社会进步、世界和平的积极作用。人间佛教的理论和实践,既牵涉到对全体佛学的准确把握和对佛教弘传历史、佛教现状的清醒反思,又牵涉到对现代社会、未来社会的特质、走向及时势人心与佛教关系的深识洞察,牵涉甚广,内涵甚深,是一个需要集众多佛弟子的智慧在长期实践中着力解决的重大课题。梳理太虚、印顺、赵朴初等大德的人间佛教思想,总结近八十年来人间佛教建设的经验,提出人间佛教琴禅问题,略陈管见,以期唤起教界、学界对古琴弘扬佛法的现实意义予以关注和研讨,共同努力,通过古琴将人间佛教的思想进一步深化、现代化,加大弘扬的力度,使之成为广大佛教徒的实践。人间佛教重振人文精神的一个重要问题,是对人欲的处理。人欲必须节制,这大概是人间一切社会教化体系的共识。当今社会放纵人欲的危害,触处可见。佛学对人欲有极深彻的剖析,教人节制、转化人欲,这在诊治人欲横流弊病上自有其宝贵价值。但对人欲禁制过严,会导致佛弟子在生活上的不便和心灵上的冲突,将许多现代人拒之于佛法之门外,人们佛教应将正确处理人欲列为重大理论问题,针对现代人心态深析人欲,肯定满足吃喝玩乐、爱、尊重等合理人欲的必要性,重在将向下的人欲引导至向上的法欲,将贪瞋痴慢升华为博爱、精进、自强自信。人间佛教自提倡以来已历八十春秋,方向已明,理论骨架已立,有了相当多的实践经验。但总的看来,理论深度尚嫌不足,修持方法尤显薄弱,须在实践中进一步丰富发展。人间佛教既本诸佛陀教法,又是适应现代社会,已稳建于中国,影响于世界,其进一步的完善推广,大概会成为未来全球佛教的基本模式。

  古琴作为人间佛教的一种寓教寓乐的方式,它的含义远大,它的声音纯正,它的气象和缓,它的形体微小,如果能够领会其中的意趣就能感通万物。琴韵能够使人的本性返归于纯正,君臣之间有大义,父子之间有亲情,消除降伏邪恶的淫欲,回归到自然的质朴。欣赏琴声,心志急躁的人能体验谐和的感染;使内心和谐沉稳,忧乐无法介入。任纯正天真荡漾,领悟到其中的天然之理,再去察看天地万物的动静变化,那么生死不能累其心,弹奏的方法哪能拘囿住这种旷达情怀的表达呢?古代的明王君子都精通琴艺,没有听了他们纯正的琴音而不受感动的。自古圣明帝王之所以能够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凭借着琴的纯正声音作为资助,琴者发于内心而应于手,方称得上琴艺神妙,正因如此,黄帝放琴而神鬼聚会,后夔乐成而凤凰来临,师旷抚弦而玄鹤飞翔,瓠巴作乐而游鱼出听,师文弹琴而寒暑突变,这可谓诚之至也。古琴自诞生之日起,就与人类形影不相分离,如同挚友相伴,或许是因为琴形体效法天地,声音谐调律吕,引导人神的平和,感情趋于纯正的缘故,自古贤人君子无不弹琴以遣兴,细细玩味以解忧,左边置琴右边置书,琴书相伴度过人生。晋代琴家嵇康《琴赋》为我们生动再现了古人弹奏古琴的情况,开始演奏时,演奏者正襟危坐,和颜悦色,神态安详,显得从容不迫。忽然纤指飞动,似风起云涌,英声发越,叮咚错杂。初听时好像各个部分互不相关;静心倾听,又觉得整个乐曲是在表现着一个统一的主题。演奏到高潮时,繁声促弦,层层逼进,以致使人紧张得透不过气来。在表现舒缓的乐章时,琴音清和条畅,温柔婉顺,远听犹如鸾凤嬉戏云中,近听似万紫千红笑春风,让人觉得是畅饮佳酿美酒,薄醉微醺,回味无穷。古琴道不尽说不完的永久魅力,从伏羲创制古琴问世起,就开始奏响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序曲,余音绵延数千年。这正是:削木制琴奏妙乐,纤指繁弦音韵长。中国琴道能够茁壮发展它同其它优秀的中国传统文化一样具备超越的精神特性,它抛却功利:什么升官发财的欲求,生老病死的忧虑,人与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名誉、地位的斤斤计较、是是非非……通通与之无缘。它忽视工具理性:晨钟会有湿度;浓雾像是动物;月光不再只是月球对太阳光的折射,而“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崇山峻岭不再只是山石植被,“青山欲共高人语,联翩万马来无数”,似乎全都有了人性。它目无权贵、法纪:可以戏笑君王为白痴可以树立囚犯为英雄。它腾临时空:“以心听琴,中有万古无穷音”,“闻弹一夜中,会尽天地情”的艺术超越精神即是佛教精神的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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