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中的地理信息:四大部洲及四海四河

  《西游记》中的地理信息:四大部洲及四海四河

  在百回本《西游记》第一回一开始就对世界的地理情况进行了描述:

  “感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曰西牛贺洲,曰南赡部洲,曰北俱芦洲。”

  按照百回本《西游记》的地理描述,孙行者出身地花果山在东胜神洲,他的学道之所灵台方寸山属西牛贺洲(第一回),如来佛祖所在则是西牛贺洲天竺国大雷音寺(第八回),大唐属南赡部洲(第九十八回),而在六十六回中,荡魔天尊提到了北俱芦洲:“我当年威镇北方,统摄真武之位,剪伐天下妖邪,乃奉玉帝敕旨。后又总领五雷神将、猛兽毒龙,收降东北方黑气妖氛,乃奉元始天尊符召。今日静享武当山。一向我南赡部洲并北俱芦洲之地,魔鬼潜踪。”

  百回本97回中提到了四大部洲:秀才道:“我看《事林广记》上,盖天下只有四大部洲,我们这里叫做西牛贺洲。想南赡部洲至此,不知走了多少年代!”

  这其实只能证明吴承恩读过《事林广记》,我们在后面将考证《西游记》中哪些内容是来自《事林广记》,但是百回本97回中说的“我看《事林广记》上,盖天下只有四大部洲,我们这里叫做西牛贺洲。”却是吴承恩杜撰的,因为在《事林广记》中没有四大部洲和西牛贺洲的记载,却有海外十洲的内容,这十洲(祖洲、瀛洲、生洲、流洲、凰麟洲、聚屈洲等)和百回本四大部洲完全对不上号,吴承恩杜撰《事林广记》中本来没有的信息其实是想掩盖其真实的创作素材来源,有故弄玄虚之嫌。

  那吴承恩将天下分为四大部洲的依据是什么呢?我们不敢也不能设想吴承恩有一幅世界地图或者他具有非常丰富的世界地理知识,那对于一个明代的普通中国人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到和《西游记》相关的资料中寻找吴承恩获得这些信息的线索。

  其实在《大唐西域记》一开始玄奘就叙述了佛教中的四大部洲的概念:

  “在索诃世界(旧称裟婆世界,又称裟诃世界,都是错误的),三千大千国土,都是佛陀教化的范围。现在同一日月照临四个天下,在这三千大千世界之中,众多的佛都在这里下降化身,展示生灭关系,导引圣人和凡人。苏迷卢山(大唐语称妙高山,旧称须弥山,又称须弥娄都是错误的)由四种宝物组合而成,在大海之中,座落在金刚轮上,是日月照耀回转,诸神遨游居住的地方。七重金山七个大海,环列在其周围;诸山之间的海水,具有八种功德。七重金山之外,就是咸海。海中可以居住的,大约有四个洲,东面的为毘提诃洲(旧称弗婆提,又称弗于逮都是错误的)南赡部洲(旧称阎浮提洲,又称剡浮洲都是错误的)西瞿陀尼洲(旧称瞿耶尼,又称的伽尼是错误的)北拘卢洲(旧称郁单越,又称鸠楼,是错误的)。金轮王的教化遍及天下,银轮王的统治区域是除开北拘卢洲外的三洲,铜轮王的统治范围是除北拘卢及西瞿陀尼之外的二洲,铁轮王就只统治赡部洲。所谓轮王,在将要登大位时,依据福德的感应,有大轮宝从天空飘浮而来。感应有金银铜铁的差异,统治范围于是有四三二一的差别,皆因先前的祥瑞,作为各王的名号”

  这种对世界的认识和划分源自印度佛教经典,虽然这四大部洲是佛教神话中的说法,这其实反映的是当时的古印度人对世界地理的认识,只是没有严格的划分界限和准确的对应。

  这里有一个问题,前面在序文中我们论证了吴承恩读过《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那吴承恩看过《大唐西域记》吗?

  综合对《西游记》中的一些故事(如木仙庵树精、朱紫国、玉华府、唐僧身世、九头蛇)的考证,我们可以发现,吴承恩在创作百回本《西游记》时也研究了由玄奘口述其弟子辩机执笔的《大唐西域记》的内容。

  很多国内学者都认为,木仙庵、玉华州、朱紫国、铜台府等故事可以肯定出于明人之手,而这些故事在所有现存资料里只有吴承恩百回本《西游记》以及与之存在克隆关系的朱本和杨本里有,而国内学者通常认为朱本和杨本是对吴承恩《西游记》的删减,也就是说上面木仙庵、玉华州、朱紫国、铜台府这些故事是吴承恩的原创,虽然这些故事是吴承恩新创作的,却不是他凭空想象的,有些故事在《大唐西域记》中可以找到对应的素材。

  大家将《大唐西域记》中波吒厘子城及传说故事与吴承恩《西游记》中的树精故事做一下比较,就可以知道吴承恩在创作《西游记》时的确参照了《大唐西域记》。

  在《大唐西域记》中的波吒厘子城及传说中,讲述了位于今天印度北部巴特那的波吒厘子城的一个人出游时发生的故事:一个人与同伴跟随老师出游,那个人感叹自己游学已久却学业无成,他的同伴就与他开玩笑,说要为他求婚娶妻,同伴在波吒厘子树下摘下一根花枝当作妻子,并为他按照婚姻程序,采来花果,盛来清水,相约婚期。游戏完后,同伴回程,那个人却当了真,在树旁徘徊。没想到,夜晚来临时,奇迹发生了,一个老者为他领来了一个少女,为他举行了盛大的婚宴,并因他思乡而为他建造了房屋,从而有了波吒厘子城。

  《西游记》第六十四回里的树精的故事:唐僧师徒行至荆棘岭,一个树精变成土地摄走唐僧,来到木仙庵,与十八公、孤直公、凌空子、拂云叟即松树精、柏树精、桧树精、竹精相会,并在一起谈诗论道,后来少女杏仙出场,几位老叟又欲为唐僧和杏仙主婚,但被唐僧拒绝,正在争执的时候孙悟空等寻到这里,消灭了妖精救出唐僧。

  这两个故事中的野外、花枝、老者、少女、婚介等故事元素高度相似,而且故事的相似性是唯一的,在吴承恩《西游记》之前的《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大唐三藏取经诗话》、《唐僧西天取经》(山西《礼节传簿》)、杂剧《西游记》和平话《西游记》中都再没有第二个如此相似的故事。

  当然从理论上讲,吴承恩可以通过佛教的经典读到《大唐西域记》中的一些与佛教有关的故事,但是有些故事如《大唐西域记》中的树精故事明显和佛教无关,属于印度当地的民间传说,树精故事讲的是波吒厘子城的城市由来的传说,而《大唐西域记》中和朱紫国故事高度相似的执师子传说也和佛教没有关系,而是执师子国(又叫僧枷罗国、狮子国,就是今天的斯里兰卡)的建国传说,因此可以印证吴承恩是直接以《大唐西域记》中的这些故事加工成了《西游记》百回本中相应章回故事。

  百回本中的很多故事都是吴承恩参考《大唐西域记》中的素材创作的,也就是说吴承恩仔细研究过《大唐西域记》,我们在后面的考证中将不断印证这一点。

  百回本《西游记》第一回中的四大部洲其实就是吴承恩参考《大唐西域记》中对世界的描述所写,只不过名称有些改变罢了。《大唐西域记》叙述的西瞿陀尼洲被改成了西牛贺州,南赡部洲、北拘卢洲(北俱芦洲)基本一致,东面的毘提诃洲被吴承恩改成了东胜神州,这应该是来自吴承恩读过的某本中国古籍,例如:《佛说法集名数经》就有类似内容:“云何四大洲?所谓南赡部洲,西俱耶尼洲,北俱卢洲,东胜身洲。”

  虽然个别部洲名称可能参考了其他书籍,但是从后面的地理考证来看,吴承恩确实是以《大唐西域记》和《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中的记载为基础安排百回本《西游记》的地理信息的。

  那百回本中又是如何划分各部洲尤其是唐僧取经经过的南赡部洲和西牛贺州之间界限的呢?

  吴承恩在百回本《西游记》第23回中写唐僧师徒离开南赡部洲进入西牛贺州。

  而在前面我们对百回本《西游记》和玄奘实际取经经历的对比中,唐僧师徒离开南赡部洲进入西牛贺州对应的正是《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记载玄奘离开阿耆尼后来到了屈支国(今天新疆的库车),在这一带他们遇到了突厥的寇贼,“从此西行二日逢突厥寇贼二千余骑,其贼乃预共分张行众资财,悬诤不平自斗而散”,这是玄奘西行路上第一次和突厥人接触。其实这时候玄奘一行人已经进入了西突厥的统治范围,当时刚刚建立的唐朝影响力还没有到达这里。

  而从百回本《西游记》23回中的描述来看吴承恩就将西牛贺洲当作了大致是西突厥统治的中亚和南亚地区,其方位正好大致在中国的西部,包括新疆的一部分,我们在这里要注意的是明朝初期在新疆方向的统治范围大致和唐朝贞观初期的疆域类似,前面我们在介绍高昌的时候已经讲过在贞观四年唐朝吞并了高昌及其属国哈密,而在明代初期哈密和高昌在明朝统治范围之内,但再往西就是亦力把里(东察合台汗国)的国土了(吴承恩生活的约1504-约1582年的时代明朝的版图已经收缩到了河西走廊一带),在历史上屈支(库车)以东的地区曾经长期是中国的势力范围,所以吴承恩把屈支(库车)当作南赡部洲和西牛贺洲的分界线大概就是以此为依据了。

  值得注意的是,《大唐西域记》没有玄奘在阿耆尼国之前的取经经历,《大唐西域记》是从阿耆尼国和屈支国开始的。这一方面是因为玄奘当年是偷渡出国的,另一方面玄奘在回国后著述《大唐西域记》时阿耆尼国以东的地区都已经并入了唐朝的版图。而这是吴承恩同时参考《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和《大唐西域记》信息的开始,也是吴承恩将唐僧师徒进入西牛贺洲的时机放在23回的一个原因。

  百回本《西游记》中的地理信息除了四大部洲,还出现了东西南北四海和黑

  水河、通天河等河流的地理信息,同时通过书中描写,我们可以知道白龙马来自西海,黑水河流向西海,而通天河故事中出场的是南海观音。

  吴承恩描写这些海河故事的依据是什么呢?

  前面讲了百回本《西游记》第一回中的四大部洲其实就是吴承恩参考《大唐西域记》中对世界的描述所写,只不过名称有些改变罢了。在《大唐西域记》一开始就有玄奘口述的佛教中对世界的认识,其中还有关于河流和海洋的信息:

  香山是瞻部洲最高的中心,而无热恼池是香山上的一个大湖。池东面银牛口流出殑伽河也就是恒河(有意思的是玄奘认为将这条河翻译成恒河是不准确的,类似的例子还有玄奘认为将大家俗称的观音菩萨翻译为观世音是错误的,应该翻译成观自在,但是这两者都还是按照世俗的流行说法沿用了下来),“池南面金象口流出信度河指的是印度河,池西面琉璃马口流出缚刍河指的就是阿姆河,而池北面颇胝师子口流出徙多河指的就是叶尔羌河和塔里木河。

  现在西藏阿里地区有源于冈底斯山和喜马拉雅山的四条河流:狮泉河(印度河上游)、象泉河(萨特累季河上游)、马泉河(布拉马普特河上游)、孔雀河(恒河上游),而且这四条河流发源地都离西藏圣湖玛旁雍措很近,情况和《大唐西域记》开始时描述的世界河流情况很相似,但所有这几条河最终都是流向喜马拉雅山南部,没有向西北流向和东北流向的河流,因此可以认为这几条河的命名也是受到佛教经典对世界描述的影响,但从地理上看并不是玄奘《大唐西域记》开始时描述的那个世界中心。

  我们再看玄奘在《大唐西域记》里另外几段记载:

  从跋禄迦国(今天新疆阿克苏)向西北行走三百余里过荒漠到达凌山,这就是葱岭的北坡,河水大多向东流。……在山里行走四百多里到了大清池(或名热海又谓咸海,今天吉尔吉斯的伊塞克湖),方圆千余里,东西长南北窄,四面群山围绕,很多河流汇集进湖里,颜色青黑味道又咸又苦,波浪翻腾,龙鱼灵怪生活在湖里。所以往来行旅客商都祈祷求福,湖里水产品虽然丰富却不敢捕渔,从清池向西北行走五百余里到了素叶水城,这个城方圆六七里,各国商人混居。……素叶以西有几十个孤立的城,虽互相不隶属,但都属突厥统治。

  活国,是睹货逻国原来的地界,方圆二千余里,国家很大,都城方圆二十余里,没有君主,隶属于突厥统治。……从此向东进入葱岭,葱岭位于赡部洲中央,南邻大雪山,北到热海千泉,西到活国,东到乌铩国。东西南北各有数千里,深谷险峻常年积冰雪,寒风强劲生长着很多葱,所以叫葱岭。又因为山崖葱翠,于是用做名字。

  其中玄奘记载葱岭和大清池以及周围的河流的情况和《大唐西域记》开头部分的记载“香山是瞻部洲最高的中心,无热恼池是香山里的一个大湖,池东面银牛口流出殑伽河(恒河),池南面金象口流出信度河(印度河),池西面琉璃马口流出缚刍河(阿姆河),而池北面颇胝师子口流出徙多河(叶尔羌河和塔里木河)”的情况非常吻合,玄奘记载葱岭和大清池的情况是根据自己亲身经历,而《大唐西域记》开头部分的记载香山和无热恼池应该是来自佛教经典,玄奘意识到这种吻合了吗?吴承恩意识到这种吻合了吗?

  吴承恩在百回本《西游记》中对东西南北四个大海素材的使用主要是通过龙王出场,也有通过南海观音的情节,但这些东西南北四个大海素材的使用是随意的吗?

  《大唐西域记》中有关海河的这些地理信息被吴承恩使用到了对百回本《西游记》故事的创作中了吗?

  从前面的百回本《西游记》故事和玄奘实际取经行程经历的对比来看,吴承恩将“黑水河鼍龙”的故事对应安排在了玄奘过阿姆河的时间点附近,我们不排除吴承恩是因为阿姆河的原因将“黑水河”故事放在了这里,但是这毕竟是猜测,因为《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提到在过阿姆河前后玄奘还过了几条河,如何确定吴承恩在百回本《西游记》中的黑水河就肯定是阿姆河而不是中亚的另一条河呢?而且更重要的是《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中并没有记载阿姆河的河水是黑色的。

  《西游记》中的一段描写透露了吴承恩所写的这条河对应的就是阿姆河。

  百回本《西游记》第四十三回:那妖精旧年五月间,从西洋海,趁大潮来于此处,就与小神交斗。奈我年迈身衰,敌他不过,把我坐的那衡阳峪黑水河神府,就占夺去住了,又伤了我许多水族。我却没奈何,径往海内告他。原来西海龙王是他的母舅,不准我的状子,教我让与他住。

  其中透露出的信息:黑水河是流往西海的,那条鼍龙也就是西海龙王的外甥才趁大潮来到了黑水河神的神府。

  那吴承恩写“黑水河的鼍龙是西海龙王的外甥”是随手一写吗?

  不是,他有可供参考的资料,而且这些资料就来自玄奘的记载。

  在《大唐西域记》一开始就有玄奘口述的佛教中对世界的认识,其中的四大部洲虽然是神话中的概念,但是却和现实世界有着一定的对应,其中还有关于河流和海洋的信息: “池西面琉璃马口流出缚刍河(指的就是阿姆河)”

  大家注意从无热恼池西面流出,流进西北海的那条河就是阿姆河。

  吴承恩在根据《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将黑水河的故事对应到玄奘过阿姆河这个时间点的同时,还根据《大唐西域记》中的信息考证了阿姆河的地理情况并将它写进了故事里,现在我们在回头去看吴承恩在第43回中透露出的“鼍龙也就是西海龙王的外甥趁大潮来到了黑水河神的神府”信息时就知道他为何不写黑水河鼍龙是东海龙王、南海龙王、北海龙王的外甥,而是写他是西海龙王的外甥了,吴承恩安排四海龙王出场不是随意地,而是在很认真地按照他从《大唐西域记》里了解到地理信息进行描写,只不过受当时地理信息的水平所限,有时不够准确罢了,对此我们不能苛责。

  我们在后面的考证中还会发现,吴承恩在写通天河和子母河故事时也使用了《大唐西域记》中的地理信息。他把玄奘来回都经过的印度河的信息写进了通天河故事(唐僧师徒也是来回经过通天河),同时在通天河故事中安排南海观音出场,使用的还是《大唐西域记》中的“池南面金象口流出信度河(印度河)”的信息;吴承恩在写子母河故事时也使用了《大唐西域记》中记载的“池东面银牛口流出殑伽河(恒河)”信息。这两个故事我们后面还要详细考证。

  《大唐西域记》中的地理信息还可以解读一个《西游记》中的文学谜案,就是黑水河的水为何是黑的?吴承恩这样写的依据来自哪里呢?这其实说到底还是一个地理问题。

  在《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和《大唐西域记》中都没有关于阿姆河河水是黑水的记载。

  在玄奘的《大唐西域记》中确实有一个黑水的地方:山行四百余里至大清池(或名热海又谓咸海)周千余里。东西长南北狭。四面负山众流交凑。色带青黑味兼咸苦。洪涛浩汗惊波汨淴。龙鱼杂处灵怪间起。所以往来行旅祷以祈福。水族虽多莫敢渔捕。

  其“黑水”和“龙鱼杂处灵怪间起”的记载都可以为《大唐三藏取经诗话》中的故事提供素材。

  而且,在《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和《大唐西域记》中关于黑山和黑水的记载都各只仅有一处。

  这个黑水湖就是上面的大清池也就是今天吉尔吉斯斯坦的伊塞克湖。

  那伊塞克湖的黑水为何会被吴承恩和阿姆河联系在一起了呢?

  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记载过葱岭是赡部洲中央,里面又有一个大清池(热海),《大唐西域记》开头部分的记载香山是瞻部洲最高的中心,无热恼池是香山里的一个大湖,池东面银牛口流出恒河,池南面金象口流出印度河,池西面琉璃马口流出阿姆河,而池北面颇胝师子口流出叶尔羌河和塔里木河。吴承恩可能据此判断香山其实就是葱岭,而无热恼池就是大清池,实际上从世界地图上看,葱岭和发源于其附近的四条大河与佛教中记载的香山和四条大河的分布情况的确非常接近,只是这四条河并不是发源于同一个湖而已,这是古人在地理勘探技术不够的情况下进行的猜测。又因为《大唐西域记》记载大清池也就是今天吉尔吉斯斯坦的伊塞克湖里的水是黑的,所以他认为从这个“黑水湖流出的阿姆河”自然也是“黑水河”。

  玄奘在《大唐西域记》开头部分的记载来自佛教经典,而后来的葱岭记载则来自其游历过程,但是玄奘没有深究二者之间的关系,也许他没有注意到二者之间的吻合,或者没有办法确认,因为玄奘是非常严谨的一个人。而吴承恩却注意到了这一点并使用了这一点,因为他是一个文学家,他写的是小说。

  这个故事再次验证了吴承恩既认真地研究过《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的同时还认真的研究了《大唐西域记》,而且是两本书对照着看,才有了上面的这些信息吻合。

  但实际上阿姆河发源地并不是伊塞克湖,而是距离伊塞克湖不远的中国新疆和吉尔吉斯斯坦以及塔吉克斯坦交界的帕米尔高原,看来《西游记》中黑水河的现实地理原型地和中国新疆也是有关系的。(富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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