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大乘显教佛画供像

浅谈大乘显教佛画供像
  董梦梅
  佛教绘画是中国人物画中,最主要的一部份。佛教绘画立意谨严,绝不容许画家自由创作。因为他是依据佛经、佛典、佛传,以及诸佛菩萨的佛性、仪规所绘制的。不容许错乱、不容许混淆。佛画也并非完全没有创作的空间,那就要看佛画家们的智能了。
  中国人物画家,甚至工笔画家。都可以画佛像,因为那是指临摹。如要自己画一张佛像,那就千难万难。因为诸佛菩萨各有仪规,而且一式多样,实虽掌握。如衣著持物、手印与坐立姿、胁侍坐骑、华冠璎珞、发型饰物、白毫肉髻等,种种切切都要中规中距。若不了解其中内涵,真是问题重重,难处多多。实难下笔。
  佛画是泛指所有的佛教绘画,内容包括了诸佛菩萨、罗汉、金刚力士、飞天乐伎、经变图以及供养人等。这其中只有诸佛菩萨是“供像”,其余都是佛画。所谓供像,是指可以供于佛堂佛龛中,供世人膜拜的佛画。不可以当作普通艺术品,挂于壁间观赏。
  本文所陈述者,全是大乘显教的佛菩萨像,未涉及小乘密乘、金刚乘。大乘显教中的供像,以五佛五菩萨为主。
  壹、三宝佛、弥勒、毗卢遮那佛
  ◎ 东方琉璃光世界的药师佛;以日光菩萨月光菩萨为胁侍,手托琉璃宝塔,或药师壶。
  ◎堪忍世界的本尊释迦牟尼佛;以迦叶阿难为胁侍。手托宝珠或钵,或结降魔印。
  ◎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手托莲台或舍利宝塔,或结九品印。以观音菩萨与大至菩萨为胁侍。
  ◎弥勒佛;接替世尊,白兜率天降临堪忍世界,以交脚坐姿、双手合十。或结半跏作思惟状。
  ◎毗卢遮那佛;华严道场的主尊,以文诸菩萨与普贤菩萨为胁侍,座前置有释迦坐像,手结悲智双运印。
  贰、六大菩萨
  ◎弥勒佛在华严教藏中例为菩萨、唐代以为被视为布袋和尚。
  ◎文殊菩萨,为毗卢遮那佛的左胁侍,手持宝剑或如意,坐狮子座。
  ◎普贤菩萨,为毗卢遮那佛的右胁侍,手持经卷或如意,坐六牙白象座。
  ◎观世音菩萨,为阿弥陀左胁侍,手持净瓶柳枝,自唐而后身披白纱,作妇女状。
  ◎大势至菩萨,为阿弥陀佛右胁侍、手持青莲。
  ◎地藏菩萨,以声闻身应世,身披袈裟,手持锡杖,头戴五佛冠。以道明与闵公为胁侍,更有护法犬善听随侍。地藏菩萨在中国所供奉者,是唐代永徽年间,自韩国来华求法的金乔觉,因发大愿与地藏菩萨相同,又在九华山开辟道场,便成为中国的地藏菩萨。
  参、禅宗达摩
  禅宗立教,始于佛陀于灵山会上拈花示众。大弟子迦叶点头回应。以心传心,心心相印之教,由此建立。 南朝梁武帝时,达摩只身来见梁武帝。因话不投机,才一苇渡江,至河南嵩山少林寺。因面壁九年故事感人,其间有前来求法问道者,以断臂立雪表达至诚的故事,也很感人。故流传久远。因禅宗不立文字,但有公案。故在唐武宗灭佛时,受到的影飨不大。故慧命连绵永续。文成公主下嫁藏王时,随之传入西藏,而后再传至云南。
  达摩在中国被立为禅宗初祖,六传至慧能大师,而后不再衣钵相传。达摩天竺人,秃顶落腮胡。是典型的印度男相,在佛画中,以一苇渡江为模式,他手中提著一只草鞋,那是因为达摩圆寂若干年后,传说有人在西域还看到他。启墓察看时,留有一只草鞋。这种传说非常浪漫潇洒,造型艺术性甚高。故后人画达摩者,均以一苇渡江为模式。
  肆、佛画中的印度式样与中国风格
  ◎曹衣出水─这一名词是中国画自己定的,那是见到印度早期传来的佛画佛像中,有中南印度笈多朝的式样。因其衣折密集紧贴于体,见之如同落水后再出水的情况。印度造像为如此风格,那是因为印度中南部特别热,其衣著几乎全是薄纱透体,一点也不夸张。看在贯穿厚重衣服的中国人眼中,真有点怪怪的。
  此一画风在中国佛画中出现,是始自三国时曹不兴,有说始自北齐时代的曹仲达,今人以地缘关系与时代背景,来看以北齐曹仲远先接触到这种画风为正确。
  ◎吴带当风─中国的唐代,国势大盛生活富裕,宫廷贵妇除衣著华丽举止大方外,于双肩披上色彩亮丽的彩色飘带,(近人称之为“披帛”)。在行进中,彩带随风飘举,使贵妇更加婀娜多姿,如同仙女临凡。这种优美的表达方式,被当时大画家吴道子,融于画中,唐代军人盔甲、挺硬板滞。使武人动作生硬,缺乏律动感,此乃画中之大忌。吴道子独出心裁,为武士挂上了披帛。使雄纠纠气昂昂的铁甲武士,也有飘逸潇洒之感。这是吴道子的革新,也是他的创作。否则佛画中的力士,都化为木雕泥塑的假人了。
  ◎观音菩萨是男是女?
  正法时期,佛陀住世说法,座下弟子很多是阿罗汉。在印度古老文化直到现在,仍是重男轻女的社会,据云印度女众中出家为尼者极少,
  学佛信佛之善知识们,当然都知道佛陀是男人,并且在出家前,曾结婚生子。若无这些人生过程,佛也难悟出四圣谛、八正道、十二因缘的道理来。但是信奉佛菩萨的人,从不产生对佛菩萨是男是女的问题。
  净土宗教义,凡奉佛之人,平生造善业结善缘的人,死后可往生西方享受极乐,并无男女之分。但是西方极乐世界却全是男身,因往生女众,用佛力或愿力,可转化成男身,往生极乐,因西方乐土中,是不容许男女并存的。
  法华经普门品,观音菩萨因行化方便,可化为男身,亦可化为女身。
  维摩诘经,文殊菩萨问疾时,曾将阿罗汉由男身化为女身,使罗汉衣上天女所散花不坠地之事。
  佛画中菩萨生胡须者,屡见不鲜,入唐来观音被画成妇女披白纱之身形,那是因为在唐代永徽年间,印度妙善公主成道后,来东土行化。此后观音都变为女身了。
  关于佛画中之“供像”,尚有诸多问题待讨论;如肉髻、白毫、披发、螺发、佛结的手印、菩萨手(兰花指法)、罗汉掌、力士拳、以及五官四肢、服饰、璎珞、天衣广袖、重彩、淡彩、白描等,都待以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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