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性弥陀,唯心净土

自性弥陀,唯心净土

“自性弥陀,唯心净土”。这个重要的命题,往往受到许多佛教徒的误解。对此,《龙舒净土文》说:“世有专于参禅者唯心净土,岂复更有净土?自性弥陀,不必更见弥陀。此言似是而非也。何则?西方净土有理有迹,论其理则能净其心,故一切皆净,诚为唯心净土矣!论其迹,则实有极乐世界,佛叮咛详复言之,岂妄语哉!”

若论心之实相,实卷舒自在。卷则若如意宝珠,舒则如浩大虚空,具恒沙万德,周遍法界。故无量诸佛,无尽世界,虽为己心之实相,亦俨然存在。若如实通达此理,净土之真证,岂可贬抑?固执边见之人,唯执方寸之耿耿,以为己心,而不知我心实遍法界。故不宜泥于自性唯心之言,而轻忽佛陀金口所说之实况。”

有一天,禅宗五祖弘忍大师鸣钟集众。大师对弟子们说:“世人生死事大,汝等终日,只求福田,不求出离生死苦海。自性若迷,福何可救。汝等各去自看智慧,取自本心般若之性,各作一偈,呈来吾看。若悟大意,付汝衣法。为第六代祖师。汝等快去,不得迟滞。思量即不中用。见性之人,言下须见。”

五祖说后,众弟子纷纷用着肯定的目光注视着首座神秀大师,都以为衣钵的承接者,非神秀大师莫属。

“神秀大师现在是我们的教授师,第六代祖师一定是他,我们以后就依止神秀首座好了。做偈对我们这些人来说,那是白费心力。”一些徒众迭相言语。

神秀大师暗自想到:“大家之所以都不想做偈,是因为我是他们的教授师。所以,我必须给和尚呈偈,若不呈偈,和尚怎样了知我之见解深浅?我呈偈的用意,是为了印证心法,并非为了祖位。若不呈偈,求师印证,终将不得法。”

神秀首座终于作好了一首偈颂,曾几度想呈给和尚,但走到五祖法堂前时,总是精神恍惚,汗流全身,不敢呈上,这样先后经过了四天,历经十三次往返,最终还是不敢面呈。这时,神秀心想:“不如将偈颂写在法堂前的南廊墙壁上,和尚一定会看到。如果和尚赞好,就出来礼拜,承认是我神秀所作,如果和尚不满意,只怪自己枉来山中虚度年华,愧受他人恭敬礼拜。”于是,神秀大师在半夜三更里,手提油灯,悄悄地将偈子写在法堂南廊的墙壁上: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神秀大师写完偈后,就回到了自己禅房,寺众谁也不知道。

神秀心想:“明日,假如五祖见到此偈欢喜赞叹,说明我与法有缘;若言不堪,是我迷深,宿业深重,不该得法。圣意难测!”神秀大师在房中不停地想,坐卧不安,直到五更时分。

五祖早就知道神秀未见自性。并且五祖已经说明:“见性之人,言下须见。”

第二天,五祖和卢供奉等人来到法堂南边的走廊墙上,准备绘画“楞伽法会变相”和“五祖师承血脉图”时,见到了神秀大师所作的这首偈子。五祖就对卢供奉说:“供奉,不用画了,劳累你远道而来。《金刚经》上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但留此偈修行,免堕恶道,得大利益。”

五祖告诉弟子们:“大家如果对这首偈颂焚香、恭敬、礼拜、持诵、即得见性。”因此弟子们争先恐后地持诵此偈。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五祖唤神秀入堂问说:“南廊墙上的那首偈颂是你作的吗?!”

“是弟子所作,对佛法体悟不深,岂敢奢求祖位;伏请和尚慈悲开示,印证弟子是否见性?”神秀回答。

“你所作的这首偈子,尚未见性,只到门外,没有入门。以此见解,欲证无上菩提,了不可得。必须识自本心,见自本性,不生不灭,在一切时,念念自见,万法无滞,一真一切真,万境自如如,方可证得无上菩提。如如之心,即是真实。若如是见,即是无上菩提之自性也。两日后,你重作一偈,若得吾意,传你衣法。”

五祖对神秀开示了一番。神秀面带愧色作礼而去。

过了好几天,神秀依然作偈不成,心中恍惚,神思不安,行坐不乐。

一日,有一童子路过碓坊,口诵神秀所作的偈子:“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慧能听后,知道这首偈子还没见性。就问童子说:“你念的这首偈子是谁作的?”

“是神秀教授作的。五祖大师告诉我们,照此偈子诵持、修行,可以免堕恶道,得大利益。”

“我也要诵持此偈,结来生缘。上人,我在这个踏舂米碓的工作已经八个多月了,未曾到过法堂,希望上人带我到偈颂前礼拜。”

童子引着慧能来到南廊的偈颂前。慧能说:“我不识字,请上人替我读诵一遍。”这时,有位江西九江官为别驾,名张日用,为慧能高声读诵着。慧能听后说:“我也有一首偈子,希望别驾为我代书。”

“不识字的你也会作偈?真是稀有。”张日用怀疑地说。

“想学无上菩提,不可轻视初学。下下人有上上智,如果轻视他人,便有无边之罪过。”慧能说。

“那好,你诵偈吧,我代你书写,你如果明心见性,得到佛法,请先来度我,千万不要忘。”于是,慧能大师念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张日用写完此偈,众人无不惊叹!五祖见到寺众大惊小怪,深恐有人伤害于他,于是用鞋子将慧能所作的偈子擦掉,并说:“也是没有见到本性,何值众人赞叹!”

其实,五祖知道慧能已经开悟了,心里非常高兴。

第二天,五祖静悄悄地来到碓坊,见慧能腰上绑着石头正在舂米。“求道之人,为法忘躯,应当这样。”“米熟了没有?”五祖问。

“早就熟了,只是欠一个筛的手续。”慧能回答。

这时,五祖用拐杖在碓坊上轻敲三下就走了。

慧能对五祖大师的用意心领神会。于是在当晚三更时辰,来到五祖丈室。五祖特为慧能传授《金刚经》。当讲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时,慧能豁然大悟“一切万法不离自性”的真理。这时,慧能禀白五祖大师说:“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不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由此可知,我们的自性本来就是清净的;我们的自性本来就是不生灭的;我们的自性本来就是不动摇的;我们的自性本来就是具足万法的。《六祖坛经》说:“凡愚不了心,不知身中净土,愿东愿西,悟人在处一般。”又说:“佛向性中作,莫向身外求,自性迷即是众生,自性觉即是佛,慈悲即是观音,喜舍名为势至,能净即释迦,平直即弥陀。”

今天,我们通常所讲的“自性弥陀”,就是慧能大师所悟的“一切法不离自性”的道理。既然一切万法不离自性,阿弥陀佛也是万法之一,当然,也是不离自性。

“自性”,是佛教中的专有术语,用在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意思。三论宗所说的“自性”,是指对诸法的一种执着,错误的认识。一切法本来是缘起缘灭的假相,没有真实不变的体性,而凡夫错误地执为有其实体。这种极端错误的认识,名为自性见。所以,三论宗特别强调破除自性见。

法相唯识宗所谈的“自性”,不同与三论宗。如“地、水、火、风”,以“坚、湿、暖、动”为自性,这是从诸法的作用来讲。诸法各自有其不同的作用,便是诸法各自的自性。

净土宗所谈的自性弥陀的“自性”,则从觉性上讲。一切众生都有自性、都有觉性、都有佛性。晚课《蒙山施食文》上说:“自性众生誓愿度;自性烦恼誓愿断;自性法门誓愿学,自性佛道誓愿成。”这四弘誓愿,都离不开我们的自性、觉性。

从自性上来讲,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平等不二。所以,阿弥陀佛发愿成就西方极乐世界,让有缘者往生彼国,得大安乐。如果我们发愿修行,同样也能得大解脱,证得自性弥陀。假若自性不是弥陀,你再修行、再念佛,也无法证得。只要我们放下身心,至诚念佛,自性弥陀自然显现。

其次,谈“唯心净土”。净土乃唯心所变,存于众生心内,依唯识之理,净土为佛、众生各各心之所变。若就如来所变之土而言,如来心无所漏,故土亦无所漏。若就众生所变之土而言,凡夫心有漏,故土亦为有漏。又所观之佛亦为自心所变现之相,以心外不能见佛之真相,故佛与净土皆非心外法,皆唯心所变。天台宗基于《摩诃止观》之说,而谓阴妄介尔之一念心具足十界三千性相,佛界乃至地狱界之依止皆本具于此一念心中,故净土非存在于心外。

《占察善恶业报经》卷下说:“尔时坚净信菩萨摩诃萨问地藏菩萨摩诃萨言,云何开示求向大乘者进趣方便?地藏菩萨摩诃萨言,善男子!若有众生欲向大乘者,应当先知最初所行根本之业,其最初所行根本业者,所谓依止一实境界以修信解,因修信解力增长故,速得入菩萨种性。

所言一实境界者,谓众生心体从本以来不生不灭,自性清净无障无碍,犹如虚空离分别故,平等普遍无所不至,圆满十方,究竟一相无二无别,不变不异无增无减。以一切众生心,一切声闻辟支佛心,一切菩萨心,一切诸佛心,皆同不生不灭无染无净真如相故。所以者何?一切有心起分别者,犹如幻化无有真实。所谓识受想行,忆念缘虑觉知等法,种种心数,非青非黄,非赤非白,亦非杂色,无有长短方圆大小,乃至尽于十方虚空一切世界,求心形状无一区分而可得者,但以众生无明痴暗熏习因缘,现妄境界令生念着,所谓此心不能自知,妄自谓有起觉知想,计我我所,而实无有觉知之相,以此妄心毕竟无体不可见故。若无觉知能分别者,则无十方三世一切境界差别之相,以一切法皆不能自有,但依妄心分别故有。”

唯心净土的“心”,并非生理上的“心脏”的心。古人以为:“人的思维能力,是来源于心脏”,前苏联科学家认为“思维来源于大脑”。其实,大脑也好,心脏也好,都不是我们真正的自心。比如人的心脏有病,而他的思维还是正常。有的病人还用电子仪器、塑料假替心脏。如果心是心脏的话,那么心脏换了,理应成为另一个人。事实不然,换了心脏的人,过去所学、所知的依然历历在目。

藕益大师《灵峰宗论》云:“夫旃檀不过世间木耳,烧则成灰,雕则成像,岂非随心所作乎?既成像矣,朝夕礼拜瞻对,朝夕在心目中。心外无佛,岂非即心而是乎?若知所雕佛像,的的心作心是,则知极乐弥陀,亦的的心作心是也。以唯心净因,育唯心净果,无生而生,生即无生,操此卷而犹堕疑城,断不可得。悟此诀而犹谓净土法门不至圆顿,尤不可得也。”

佛教所说的“心”,有染净之分。众生的心是染污心,圣者的心是清净心。从自性上讲,众生的心性本来与佛无二无别,那么,众生的心为什么会被染污呢?是因为客观外尘处处染污着众生的六根。财色名食睡与色声香味触法时时迷惑着众生,令众生生起颠倒分别,产生错误的认识,从而造诸恶业。所以,我们要在六根门头狠下功夫,控制住六根,把握住六根,六识也就不会产生虚妄的分别了。

根是有形有相的,而识是无形无相的。有形相的根,如果都控制不住,无性相的识,就更加难于把握。开始,我们可以从一根上用功夫。如眼看到美色,会不会动心,如果看到那些五光十色、琳琅满目的假相,能够知道它是不真实的,这就是智慧的观照。如果被那些情景迷住了,甚至不能自拔,那就无法解脱了。其他的五根,同样如此。

我们要超越客观外在的种种境界,绝不可被其所迷惑。修行也就是在这些方面着力。佛经上常常将六根喻为“六贼”,时时劫持我们的功德财富。我们的内心具足无尽的宝藏,六贼今天偷一点,明天偷一点,最终把无尽的宝藏都偷空了。所以,我们只有把六贼紧紧地捆住,佛法的功德财就会越积越多,达到功德圆满——成佛。

现在,有些出家人不好好学习佛法,不用说通晓五蕴、十二处、十八界等教理,甚至连三宝的名义都不清楚,文化素质差,办事没能力,悠悠度日,虚度光阴,岂知“十方一粒米,重如须弥山,吃了不了道,披毛戴角还”。时常听说,皈依佛、法二宝,而不皈依僧宝,这种思想是极其错误的。所谓僧宝,是指整个僧团,而不是指某一个人。出家师父为在家众皈依,是代替三宝行事,证明某人已经皈依三宝,并非是指皈依某位法师,一位法师只能是僧宝的一份子,可以代表僧宝,而其本身并不等于僧宝的完整概念。

某地有个小庙,住了一位没有文化的“老和尚”,附近有位稍懂佛法的居士,对佛教的道理也能讲得头头是道。于是老和尚就常常请那位居士到寺庙里讲经。久而久之,居士就不尊重老和尚了,甚至嘲笑他,令其感到十分苦恼。有一天,来了一位卖豆腐的小贩,看见老和尚一副苦恼相,就问:“老师父!你为什么愁眉苦脸呢?”老和尚一五一十地对他说。小贩听后,为了化解老和尚的烦恼,特地想出一个办法——剃除须发,穿上僧衣,端端正正地坐在寺庙里。不一时,那位居士又来了。老和尚高兴地对他说:“以前,你提了很多问题,我都不能回答。今天,我师父回来了,有问题尽管问我师父吧。”

那位居士看到新来的师父道貌岸然,威仪十足,顿时忘却了所有的问题,更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居士就举起两只手。小贩立即就举起一只手,伸出五个手指。居士又举起三个指头,小贩伸出一个指头。这位居士被吓的满身出汗,撒腿就跑。

老和尚感到莫名其妙,急忙赶上居士。问道:

“你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吗?今天,我师父来了,怎么一下子就跑了?”

“你的师父很有威德!我确实不是他的对手。”居士说。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把戏?”老和尚不解地问。

“起初,我举出十个指头问,如何来制伏十恶?你师父伸出五个手指回答,持五戒能制伏十恶。我又举出三个指头问,贪嗔痴三毒怎么对治?你师父伸出一个手指说,一心念佛。你师父的智慧高不可测,我不是他的对手。”这位居士心悦诚服地答道。

老和尚回到庙里问那位小贩说:“你刚才举一只手,伸出五个指头,是什么意思?”

小贩解释道:“那个人非常的无聊,他伸出十个手指问我,十块豆腐多少钱?我就伸出五个手指回答五毛。他又给我讨价还价说,三毛钱卖不卖?我伸出一个手指回答说,一毛也不能少。那个人知道我不肯还价,于是,很不高兴地走了。”

由此可知,各人对手指的认识,各不相同,这就说明了唯识所变的道理。无论是染法也好,净法也好,都是唯心所变,都离不开我们的心识。同样,念佛也离不开我们现前的一念心。一念相应一念佛,念念相应念念佛,念即是心,心即是佛。那么,我们当下就是佛了。

莲池大师在《弥陀疏钞》中对自性弥陀,唯心净土,有着极其精辟的论述:“又以愿门广大,贵在知先(由于阿弥陀佛的愿门广大,所以我们重在体解佛愿的核心)观法深玄,尤应守约,(观念法门深妙幽玄,我们尤其应当执守规约)。知先则务生彼国,守约则惟事持名(题解佛的愿心,便会发愿往生极乐国,执守规约就会专一持名念佛)。举其名兮,兼众德而具备,专乎持名,统百行以无遗(举念佛名,就能召来阿弥陀佛的万德。专一持名,就能包摄众多的法门,不会有任何的遗漏)。从兹而万虑咸休,究极乎一心不乱(明白了这个道理,从今以后,死尽偷心,休止万虑,致力于念佛三昧)。乃知匪离跬步,宝池涌四色之花(一心不乱吼,便知不离寸步,当处就能涌现七宝池)。不出户庭,金地绕七重之树(不出户庭,满地都是黄金,金地上环绕七重行树)。处处弥陀说法,时时莲蕊化生,珍禽与庶鸟偕音(众多的鸟一道共偕宛转),琼院(精美的庭院)共峁堂(茅草堂)并彩。盖由念空真念,生入无生。念佛即是念心,生彼不离生此。心佛众生一体,中流两岸不居(不住娑婆此岸,也不住极乐彼岸,也不住两岸的中流),故谓自性弥陀,唯心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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