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斋净土诗白话浅译》怀净土诗七十七首并自序

西斋净土诗白话浅译

明·四明梵琦楚石着

法宣法师白话译

怀净土诗七十七首并自序

儒者之诗经云:‘伐柯伐柯,其则不远。’解说者曰:‘执持木柯以砍伐木柯,邪着眼光而视之,犹以为木柯木头是很遥远的。’这句话乃是真实不虚也。我们净土宗所谓的念佛,也只是我们的自心,众生心中想要见佛,佛便从心中而现。阿弥陀佛的三十二相,八十种随形好,自性本来具足,不必假借向外而求。本性具足无量的神通光明,穷极于未来之际,故名“无量寿”。以至于莲华水池、七宝台座,华丽的琼楼、玉雕之殿宇,一一的净土境界,皆是从我自己本心所发露而显现之,大慧妙喜禅师曾经说:‘若能见到自性之弥陀,即能了知唯心之净土。&rsquo

譬如《楞严经》的说法会上,佛陀教敕阿难说:‘一切的浮尘所产生的种种幻化之相,当处出生之时,随即于当处灭尽。由于种种的因缘和合,虚妄而有生起之相。因缘别离分散之时,虚妄称之为灭。殊不知一切的生灭去来之相,本来就是如来藏这个常住妙明的真心之所显现的。在本性的真常当中,求于去来迷悟生死之相,了无所得。&rsquo

既然生灭去来皆了不可得,则只是一心而已。若是西方净土的因缘生起,秽土的因缘消灭,则娑婆世界这个烙印的形像便坏灭了,而所谓坏灭这件事也是虚幻也。若是秽土的业行断绝,净土的净行兴起,则极乐世界的文彩便成就了,而所谓的成就这件事也是如同虚幻也。然而此生灭来去、清净污秽,皆不离于我们自心。自心不能见于自心,是故亦无相可得。虽然终日取于净土、舍于秽土,而未尝有所谓的取舍。虽然终日想念阿弥陀佛,而未尝有能想念之心与所想念的佛。

以这样的道理观之,不妨说在彼极乐世界有如梦如幻之证得;在此娑婆世界之中,不妨说有如梦如幻之修行。一旦发明菩提心时,就已经成就了正觉,但是又有何妨碍于如梦如幻地去除结使习气,幻化地坐于菩提道场。如梦如幻般地度化有情,如梦幻般而达到究竟佛果。如此岂不能够了除世间、出世间之幻法,成就调御丈夫之佛事呢?

昔日天衣义怀禅师,亲见自性之明觉,能穷尽佛陀祖师所不妄传之妙法,而自己却恒常修行净土法门,并且垂问与其学习者曰:‘若言舍弃秽土取于净土,厌离此娑婆世界而欣慕彼极乐国土,如此则是取舍之情,乃是众生之妄想。可是若言无有西方净土,则又违背释迦牟尼佛之言。修习净土法门之人,应当要如何修呢?’义怀禅师于是又自我回答云:‘生则决定往生,去则实在是没有来去。’求生净土的道理,实在是没有超过这一句话了。

我谢绝尘世赋闲而居,作怀净土诗若干首,以劝导同袍的僧众、及莲社的同人,凡是有心于佛道者,全部都教其念佛求生净土。那么前面所谓的唯心净土、自性弥陀。即使是不出于门户庭园,亦何远之有呢?

诗:

我佛真身不可量,大人陪从有辉光。食时并是天肴膳,行处无非圣道场。

庭下碧流微吐韵,殿前瑶草细吹香。十方一等庄严刹,终说西方出异方。

译:我极乐导师阿弥陀佛真实的报身不可测量,身旁有诸菩萨大人陪伴跟从、并且都有辉耀闪亮之光。饮食之时所受用的都是天人的肴膳,步行所到之处无非是诸圣人的道场。庭园下碧绿的流水微微地吐露着美妙的音韵,佛殿前美好如玉的瑶草细细地吹着芳香。十方世界一样同等都有庄严清净的佛刹,但是一切诸佛终究还是赞叹西方极乐超出于他方。

万劫修行相好身,身光知是几由旬。消磨岁月无穷寿,含裹虚空不老春。

四色蕅华香气远,诸天童子性情真。况兼善友皆招我,来作逍遥快乐人。

阿弥陀佛过去万亿劫以来修行成就了相好之身,其身相光明不知道有几多由旬。极乐世界的人民悠游自在而消磨的岁月有无穷之年寿,遍含包裹虚空世界的是永远不会令人衰老的长春。青黄赤白四色的莲蕅华苞香气飘散得极为遥远,诸天人童子的性情皆是良善而纯真。何况还有一些已经往生的善友皆来招引邀请我,来此西方世界作自在逍遥欢喜快乐之人。

要观无量寿慈容,只在而今心想中。坐断死生来去路,包含地水火风空。

顶分肉髻光千道,座压莲华锦一丛。处处登临宝楼阁,真珠璀璨玉玲珑。

如果想要观见无量寿佛祥和之慈容,只在如今你的心想忆念当中。若是能够坐断娑婆国土死生去来之路,即能包含极乐世界微妙之地水火风与虚空。阿弥陀佛头顶上的肉髻放出光明千道,其座位乃是压在极乐世界莲华锦簇中的一丛。处处可以高登亲临于七宝楼阁,其中充满了亮丽的真珠及璀璨的玉玲珑。

每为娑婆苦所萦,谁闻净土不求生。天人皆是大乘器,草木亦称三宝名。

处处园林如绣出,重重楼阁似生成。诸贤莫怪归来晚,见说芙蕖始发荣。

每每为娑婆世界的痛苦所缠萦,有谁听闻了极乐净土而不想求生。诸天人民皆是大乘的根器,花草树木也会称念三宝之名。处处皆有的七宝园林就如同七彩缤纷的锦丝所织绣而出,重重的楼阁亮丽清净像似天生而成。极乐世界的诸位贤者莫怪我归来的晚,现在正在言说之间有些芙蕖正开始发芽而欣欣向荣呢!

却望金莲宝界遥,楼台一一倚云霄。黄莺韵美春长在,玉树枝柔岁不凋。

流水有声随岸转,好华无数逐风飘。野人自选归来日,何待诸贤折简招。

在娑婆世界的境界中回首仰望金色莲华与七宝的世界便在西方之遥,其楼阁宝台一一皆高耸而入于云霄。轻盈的黄莺音韵美妙而春天常在,珠玉的树枝柔软摇曳而终年不凋。细细的流水有潺潺的音声随着蜿蜒的河岸而转,美好的香华无尽无数地随逐着微风而轻飘。野人我自知而选定归来西方的时日,何必等待诸位贤人折着书信而殷勤相招。

此邦潇洒乐无厌,遥羡诸人智养恬。座用真珠为映饰,台将妙宝作庄严。

纯金细砾铺渠底,软玉新梢出树尖。眉相古今描不尽,晚来天际月纤纤。

此极乐莲邦潇洒自在而快乐无穷,遥望欣羡诸上善人智慧高超而安乐恬静。人人的座位皆是以真珠为映照装饰,莲台则用种种微妙的七宝而作庄严。纯金的石砾细沙铺满于水渠之底,软玉所成的新芽嫩枝细梢突出于树尖。阿弥陀佛相好庄严的眉相古今以来无人能描绘赞叹得尽,夜晚来临时在清凉天际的月儿明亮而柔和纤纤。

参差宝构倚层虚,纵有丹青画不如。林影交飞金孔雀,水光倒浸玉芙蕖。

分明池上佛身现,宛转眉间毫相舒。百亿三千大千界,尽令方寸摄无余。

各个高低而参差的七宝楼台互相依倚而间隔出层层的太虚,纵使有丹青颜料来描摹彩画也大大不如。在树林影荫间交相飞翔的是金孔雀,于水光中颠倒浸润的是洁净的白玉芙蕖。佛身分明闪耀地于水池上显现,宛转旋绕于眉间的白毫相广阔而舒展。即使是百万亿的三千大千世界,尽令阿弥陀佛的白毫光之方寸收摄而无余。

放下身心佛现前,寻常盈耳法音宣。风柯但奏无生曲,日观长开不夜天。

行趁玉阶云冉冉,坐依珠树月娟娟。凡夫到此皆成圣,不历僧只道果圆。

只要能够放下虚幻的身心世界、阿弥陀佛便能于当下现前,在极乐世界中寻常充盈于耳际的都是法音之流宣。微风吹动树林的音声只有演奏无生之曲,阿弥陀佛佛日之观想长时可以开演就如同不夜之天。行走漫步于白玉之阶台时云雾轻飘而冉冉,静坐休息依靠着珍珠宝树之时皎洁的月儿明亮娟娟。凡夫到了此极乐世界之后皆成了圣人,不必历经阿僧只劫之久而佛道即可自然功成果圆。

妙明觉体即如来,暂借莲华养圣胎。瑞相且分三十二,流光何止百千垓。

庄严宝具相随到,细软天衣不假裁。上品上生生死绝,尘尘刹刹紫金台。

众生的妙明本觉之体性即是如来,只是暂时假借极乐世界的莲华以长养圣胎。凡是往生者色身的瑞相庄严也有三十二种,流散之光明何止遥远如百千万垓。种种庄严的七宝器具随着色身而到,微细柔软的天衣不假工匠费力地剪裁。上品上生之人不但轮回生死已经断绝,并且可以在尘尘刹刹分身作佛而端坐于紫金台。

未归极乐尚阎浮,漂泊风尘更几秋。残梦频惊蕉叶雨,故乡只在蕅华洲。

屈伸臂顷无多地,高占人群最上头。二大士心怜老病,何妨携手上层楼。

还未回归极乐世界而崇尚于娑婆世界南阎浮提,那么漂泊于风尘俗世不知道更要经过几秋。残缺的美梦频频惊醒于突然打在芭蕉的夜雨,西方的故乡只在于充满莲蕅妙华的水洲。屈伸臂顷之间不必经历许多他方远地,便可高占于人群当中最上而超卓的西方枝头。观音、势至二位大士怜悯我色身的衰残老病,何妨携着我的手让我更上极乐世界的一层高楼。

纸画木雕泥塑成,现成真佛甚分明。皈依不是他家事,福德还从自己生。

万树华开因地暖,千江月现为波清。朝参暮礼常如此,在处皆通极乐城。

不论是由纸画、木雕或是泥土所塑成,即是现成的真佛而且甚为分明。皈依于佛不是他家之事,福德还是要从自己的心地而生。万千林树的华朵盛开皆是因为地气渐渐转暖,千江当中的月影显现都是因为水波变为澄清。晨朝参拜夜暮顶礼而常常恭敬如此,在在处处不论何人皆可通于极乐国城。

念佛功深罪自除,身归极乐国中居。丛林草木璚瑶接,大地山河锦绣舒。

香界来从移步后,宝莲结自放华初。玉毫炳焕黄金面,天上人间总不如。

念佛的功德深厚罪业自然能够消除,此身即可归于极乐国土之中舒适安居。极乐世界的丛林草木皆是种种美玉璚瑶所生长连接,广大的土地山河就如同美丽的锦绣所铺陈展舒。在我们移步求生西方之后充满芬芳香气的世界便跟从而来,七宝莲华之结成来自于开始发愿而绽开莲华之初。白玉毫相炳亮焕然于黄金色之颜面,无论是天上或人间比起极乐世界总是大大不如。

天人莫不证神通,一一黄金色相同。散众妙华为佛事,尽尘沙界起香风。

身光触体成柔软,乐具流音说苦空。却倚雕栏望宝树,无边佛国在其中。

极乐世界诸天人民无不人人证得神通,一一皆有如黄金的色身相好而人人等同。可以遍至十方散布种种妙华供养诸佛而广作佛事,穷尽如尘沙的世界皆飘散着极乐世界清香之微风。阿弥陀佛的身光放射照触于人们的身体则人人无不身心柔软。种种乐器流散之音乐无不演说无我与苦空。返身倚靠于楼阁雕栏而仰望于七宝妙树,无量无边的佛国便显现于其宝树当中。

经行地上尽奇珍,异草灵苗步步春。国界初无三恶道,庄严自有众天人。

长空落日如悬鼓,大圣无时不现身。从旷劫来今始悟,故乡曾不隔纤尘。

经行的地上尽是微妙的众宝奇珍,奇异瑞草及灵秀的花苗使得步步皆似踏着早春。极乐净土国界之内根本就没有三恶道,国土中正报的庄严自有众多的天人。西方长空的落日如同悬挂的大鼓,弥陀大圣无时无刻不感应而现身。无量广大劫以来的生死如今始得觉悟,极乐故乡原来从来不曾隔离于纤毫微尘。

满目池台锦绣横,祥光瑞霭灭还生。了无酒色离烦恼,虽有天魔绝斗争。

渴饮醴泉多舞凤,高栖璚树足流莺。待吾托质莲华后,却向琉璃地上行。

极乐世界的莲池楼台如同锦绣般满目纵横,到处充满了祥光瑞云暂灭之后还又再生。完全没有酒色昏迷而远离了种种烦恼,虽然尚有天魔可是却断绝了斗争。渴时而前来饮用醴泉甘美之水的多是飞舞的凤凰,高栖于琼枝玉树而充满的都是流动跳跃的黄莺。等待我往生西方托质于莲华之后,即可向着琉璃的大地之上而前行。

池上蕅华华上人,佛光来照紫金身。更闻妙法除心垢,尽救迷情出苦轮。

举步遍游尘点国,利生终满涅盘因。娑婆界上光阴短,极乐知经几劫春。

水池上有莲蕅而莲华上有人化生,阿弥陀佛放光来照射往生者的紫金身。更在听闻妙法之后除去心中之烦恼污垢,阿弥陀佛尽能救拔迷情的众生超出于生死苦轮。往生后举步便可以遍游于尘点之数的国土,于十方世界利益众生最后便能圆满涅盘之因。娑婆世界之上的光阴极为短暂,极乐世界不知已经经过了几劫而依然万古长春。

净士真为不死乡,云霞影里望残阳。珠楼玉殿空为体,翠树金华密作行。

款款好风摇菡萏,依依流水带鸳鸯。分明记得无生曲,便请知音和一场。

西方净土真是为不死之乡,我时时在白云彩霞之间望着天际残存的夕阳。极乐世界珍珠的楼阁、白玉的殿堂皆是以虚空为体,翠绿的林木、金色的树花细密而排列成行。柔柔款款的好风摇动着飘香的美丽菡萏,依依回转的流水漂带着各色鸳鸯。心中分明而记得无生妙曲,便请知音之人也同来唱和一场。

一个浮泡梦幻身,如何只是纵贪嗔。好寻径直修行路,休学愚痴放逸人。

护戒还同冰雪净,操心要与圣贤亲。明明指出西飞日,有识还令达本真。

一个如同浮泡危脆的梦幻之身,如何却只知道放纵欲望贪嗔。趁着年少健好早日寻个径直的修行道路,休要学习那些愚痴而放逸之人。护持戒律令其还同冰雪般清净,操持心志节制妄念使其与圣贤之心相亲。明明白白指出向西飞行所依止的佛日,如果有一同见识之人皆能令其通达于本有之真心。

几回梦到法王家,来去分明路不差。出水珠幢如日月,排空宝盖似云霞。

鸳鸯对浴金池水,鹦鹉双衔玉树华。睡美不知谁唤醒,一炉香散夕阳斜。

几回梦见来到弥陀法王之家,来去之事相极为分明而路途也清晰不差。出于水面的摩尼珠宝幢如同亮丽的日月,排列于虚空的宝盖聚集犹如云霞。鸳鸯对对地沐浴于金沙池水,鹦鹉双双地衔食着玉树妙华。睡眠中正梦得甜美之时不知道是被谁唤醒,一炉香烟正飘散于夕阳的斜照之下。

风满瑶台水满池,华开菡萏一枝枝。细听凫雁鸳鸯语,正是身心解脱时。

璎珞自然成宝玉,袈裟全不假机丝。如来相好瞻无尽,所得明门誓忆持。

微风吹满于美丽的玉楼瑶台而八功德水盈满于莲池,水池中正盛开着菡萏莲华一枝又一枝。细细地听闻凫雁鸳鸯的啼声鸣语,当下正是我身心自在解脱之时。身上的璎珞自然成就而由宝玉所装饰,袈裟全部是由天衣所成而不必假借机杼织丝,弥陀如来的相好令人瞻仰而无穷无尽,于佛前所得的种种明门功德誓愿恒常深刻地忆持。

遥指家乡落日边,一条归路直如弦。空中韵奏般般乐,水上华开朵朵莲。

杂树枝茎成百宝,群居服食胜诸天。吾师有愿当垂接,不枉翘勤五十年。

遥望而指着家乡就在落日之边,极乐净土的一条归路端正笔直就如同琴弦。空中的音韵演奏着般般乐曲,水上的妙华盛开着朵朵金莲。间杂的树木之枝叶树茎皆是以百宝所成,诸上善人群居于一处而其衣服饮食胜过于虚空的诸天。我极乐导师阿弥陀佛有大愿力当来垂慈相接,不会枉费我翘勤仰望了五十年。

一朵莲含一圣胎,一生功就一华开。称身璎珞随心现,盈器酥酡逐念来。

金殿有光吞日月,玉楼无地着尘埃。法王为我谈真谛,直得虚空笑满腮。

一朵莲华里含藏着一个圣胎,一生修行净土的功业成就即有一朵莲华盛开。称合于身量大小的璎珞随着心念而显现,盈满钵器的酥陀甘露随逐着意念而来。黄金所成的宫殿有大光明而吞掩了日月,白玉的楼台无有一地染着一丝的尘埃。弥陀法王为我谈论真常之谛理,直得虚空听闻了也要笑满面腮。

珠王宫殿玉园林,坐卧经行地是金。舍利时时宣妙响,频伽历历奏仙音。

返闻顿悟无生理,常住周圆不动心。触目皆为清净土,来从旷劫到如今。

摩尼珠王所成的宫殿和美玉所成的园林,坐卧经行所在之地皆是铺满黄金。舍利鸟时时宣扬着微妙的声响,迦陵频伽历历清晰地演奏着仙人之玄音。返闻自性而顿悟了无生之理,本自常住而妙用周圆的是不动的真心。触目所及的皆为清净之国土,跟随着无量广大劫而来到如今。

曾于净土结因缘,二六时中现在前。每到黄昏增善念,遥随白日下长天。

如来宝手亲摩顶,大士金躯拟拍肩。不借胞胎成幻质,吾家自有玉池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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