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曲的故事】——前言

余与昆曲的结缘,是在1999年,因要考工美的研究生,便在北大报了文化课的辅导班,因此也就在附近住下。一日傍晚,从艺园的楼上传来动听的民乐声,抑制不住好奇,便寻声上楼。见一群学生怀抱各种民乐在排练,原来这是北大的民乐团。且正招新。余稀里糊涂地填了表。团里前面的乐器几乎都已有人,惟后排之打击乐尚空缺,便在那里就坐。一晚下来,团长与其余社员都赞余颇有感觉,使余平添了些许信心。

接下来几周,余皆去那排练。然而,临近比赛之日愈近。此次是全国性大学生比赛,每位学生皆须带证件。余有些怕意,虑及己非北大正式学生。最后亦终于跟团长言及了此虑,团长却说无妨,可请校长开证明。然余依然不敢,连说抱歉……就此与北大民乐团生别……

那夜,余惆怅地沿西门走去,想去到湖边,一任那未名湖水和清风夜色来抚平心中失落。余踯躅独行,来到湖边,刚步上石桥,却听到湖中央的岛上传来咿呀喊嗓的声音,甚美,将余的心直直搾了去。遥望去,见一红衣老师在那亭前婉婉唱来。余身亦不由自主地跟了去……

不觉到了红衣老师前,涩问他唱的是何曲?他笑答是梅兰芳的《玉堂春》。余赞好听,那老师见余欢喜,便教余《苏三起解》。他唱一句,余闭眼用心学一句。此时来了一男生,红衣老师极欣悦地对他道:“你听!她的嗓子!……真好!”后余方知那男生时任京昆社社长,大名王汐的便是,如今亦常去北方昆曲研习社的。红衣老师便是刘宇辉,他之扮相端庄大方,雍容华贵;嗓音又极为甜美圆润,看他演出实实是种享受。

京昆社的老师系张卫东先生,他教京剧亦教昆曲。记得一夜,月光甚美,张老师兴致一来,拉大家到石船上唱《长生殿·小宴》。“天淡云闲”一唱开,在这原是清和砷的后花园里,和着那湖波清辉,竟薰薰然不知此时身处何朝何代、天上人间……

亦是那年的十二月,京昆社演出了《打面缸》、《女起解》和昆曲《天官赐福》。余在《天官赐福》里出演天女。演出时还出现了一点小插曲:余身边掌扇之天女上到凳子上时,熟料一脚踩偏,凳子向一旁斜去。说时迟那时快,余不动声色伸脚将之踩住。下边的观众丝毫未觉察出来。演出后他们观看录像,王汐回来跟余说,刘老师很是夸余机敏……

演出《天官赐福》前,刚化完妆,与王汐合影。

余后来由张卫东老师介绍去昆曲研习社学习,那是2000年的事了。余便一直在北方昆曲研习社断断续续地学着,一晃到如今……

前些日子,因采访曲社的李倩影老师,末了她说到:“我们都八十多了,亦很愿意将所学的东西和经历以及知道的事说出来,再不说出来就无人知道了……”此话深深触动了余,便应承她一定要好好地将昆曲的一些轶事记下来,尽量将身边认识之昆曲界老先生们采访一遍。当天下午,跟楼宇烈尊师谈及此事,尊师建议余可参考张允和先生的《昆曲日记》……

余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头,其后方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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