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赏之下 焉有完卵
2014/9/6   热度:150
一阵脚步声传来,在芦苇中隐藏的水鸟被惊吓得飞起。它们不肯远离,就盘旋在半空中,眼睁睁地看着提着铁壶、穿着雨靴的男人,从尚且温热的巢中掳走鸟蛋。 这是发生在额尔古纳河畔的一幕。作为中国和俄罗斯的界河,这条河流是数十万只水鸟的栖息地,其中包括鸿雁、白琵鹭、普通燕鸥、绿头鸭等80余种水鸟。 每年秋天,这些水鸟从这里起航,飞向遥远而温暖的南方。春天,它们再次回到这里,在芦苇中筑一个窝,与碧绿的河水和鲜黄的油菜花为邻。 幸运的话,一只燕鸥宝宝会在这里出生,长出像自己年轻父母一样灰白相间的羽毛。它要在这里度过生命最初的时光,品尝青草嫩茎的甜蜜,扑扇着湿漉漉的翅膀学习飞翔。 但是,这一切随时都可能被打破。从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当地居民将鸟蛋发展为一项生活来源。东北林业大学野生动植物保护与利用专业博士生陈亮发现,由于这种掠夺,仅仅几年时间,繁殖水鸟的数量就从十几万只下降到几万只。在SEE基金会的支持下,他据此拍摄了一部纪录片《完卵》。 在这条他曾经走过40多趟的额尔古纳河上,胡列也吐湿地是水鸟们经历这种噩运的地点之一。在这个汉族、蒙古族、俄罗斯族等多个民族居住的地方,贩卖鸟蛋是一些贫穷牧民提高生活水平的手段。 他们趟进湿地,从隐蔽的鸟巢中将一颗颗鸟蛋装进铁壶。在陈亮拍摄的一个上午,一个当地人就捡回了280颗鸟蛋。 捡蛋后还需要一个并不复杂的检验过程。人们将鸟蛋放在水盆里,如果保持竖直姿势,说明它可以被孵化。“运气好”的时候,这些鸟蛋可能被人工孵化出大雁或天鹅。碰上有商人来收,一只天鹅幼雏价格是100元,而一只大雁幼雏可以卖到200多元。 那些幼鸟很可能被端上人们的餐桌,“都是些很受欢迎的野味,只不过,我既没有能力给予补偿,也没有能力去制止。”陈亮说。 但很多时候,人们都要接受“坏运气”。镜头下,捡蛋人小心翼翼地剥开一个带着黑色斑点的青壳蛋,蛋壳里传来低低的啼叫声,一只披着黄、蓝、红色羽毛的小鸟,瑟瑟地扑腾着,从蛋壳里钻了出来。这个拥有黑豆般眼珠的小鸟叫做白骨顶,它湿漉漉地倒在捡蛋人的手掌上,还来不及理顺自己头顶的毛,就悄然无声地死掉了。 还有更多鸟蛋甚至还没有长到可以被孵化的阶段,就被人们打碎,在牛粪生起的炉火上炒进锅里,最后端上还有裂缝的木桌上,被饱餐一顿。 这里是东北亚鸟类迁徙的重要通道,是全球鸟类从东亚到澳大利亚迁徙路线的“瓶颈”。每年在额尔古纳河流域迁徙停留、繁殖栖息的鸟类可能达到2000万只。但也正是在这里,水鸟们一天天、一年年地失去自己的孩子。 一位中年人还记得,也就在十几年前,这块湿地曾经有“几万只天鹅,刷白一片,跟开会似的”。但这些年,鸟儿慢慢少了。虽然鸟儿具有“补卵”特性,当丢失了巢中的卵,它们会再次产卵。但是第二次产卵后孵化的幼鸟,很有可能因为在秋天来临之前没有足够成熟,而无法飞向南方,最终在这片被冰雪覆盖的土地上被活活冻死。 这并不是它们在这片湿地上遭遇的唯一磨难。一个名为“引河济湖”的工程造成从2001年以来,额尔古纳河的年流入水量减少到只有15亿~17亿立方米,鸟类的生存环境遭到破坏,今年的水面和芦苇,也许在明年就会变得死寂而干涸。 说这话的时候,冬天来了。没有人知道明年的春天,这里又会有怎样的噩梦等待着水鸟的到来。它们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而我们可能失去整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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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言佛语:几乎所有学佛的人几乎都知道自己业障习气很重,也很愿意消除业障,为什么老是消不掉,原因何在?因为他念念都在念自己的业障、念自己的习气,所以他的业障习气只有天天增长而不会消除。 (摘录自佛言网,由佛前明灯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