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语言——日常语言和法的语言(四)


2014/9/7    热度:289   

两种语言——日常语言和法的语言(四)
  佛使比丘著 黄威南中译
  清醒
  “清醒”过来一般指的是把一个人从睡眠中唤醒。但是在法的语言中,它意味的是经常保持注意,时时充满警觉。在这个条件下,不管一个人是否在肉体上清醒或沉睡,他可以被形容为清醒的。一个修习正念(Satipatthana)的人是时时充满警觉的。即使他们睡著了,他们在醒来的那一刻还是会即刻再次充满警觉。在他们清醒时,他们是清醒的:而在他们睡著时,他们还是清醒的。这就是法的语言中所谓的“清醒过来”。
  玩耍
  “去玩”在一般人的语言中指的是就像逗孩予似的以游戏、运动、笑声和很好的娱乐来逗一个人开心。但是在法的语言中,“去玩”是在法中感到喜悦,通过法而欢喜。甚至是玩味深入阶段的禅定之无上喜悦,在巴利丈中被称为“Jhanakila”:(专注——游戏)。这是圣者(ariyans:那些在法的修习中有很好的进展的人)的“玩”。这是“玩耍”在法的语言中的意义。
  天使
  再来,“天使” (泰文nang-faa,意思就是“天女”) 。在日常的语言中,这个字眼指的是居住在天宫的特别漂亮的女性。她们是肉体漂亮的化身。但是在法的语言中,“天使”指的是佛陀的法。一般上人们将这个宇的意义限制于书写的和书中所学习到的法(Dhamma) ,但是在真理中它围绕了所有的法,因为所有的法在开始时是美好的,在中间是美好的,以及结东时也是美好的(就如同在“生活的圣洁之道”上的解说一样)。如是,即使是“天使”这个字眼也有著不同层次的意义:而“天使”在法的语言中是所有名符其实的佛教徒的希望。
  男与女
  现在,让我们看看“男”和“女”这两个字。在日常中,世俗的语言,这些字意味著两性——男性和女性。在法的语言中,无论如何,它们指的是自然配给人类的某些责任的特点和特征的辨别:那些必须互相合作来表现的,同舟共济的。男性和女性不需要任何性的滋味的交换和消耗。更确切地说,他们指的走人类应当存在于这个世间中以及必须不致于灭种的事实。这意味著人类必须通过繁殖的责任以保存就人类证得最高的法——涅槃所需的时间。由于这个必要性而需要的责任必须被分配于男性和女性之间。一旦男性和女性存在,他们彼此互相帮助以分配他们日常的责任和工作,那就是,在他们做得正确时,便是法的修习。
  在法的语言中,大自然按照这种方式所规定的责任之持征就被唤作“男性”或“女性”。这并非日常语言所假设的低浅意义。我们不应单独以一种动物本能的活动这个概念来思考男性和女性。更确切地说,我们应该把他们想成是那些只有在合作主下才能妥善履行的责任分配之持征。
  婚姻
  接下来,我们把话题转换到“婚姻”上去。在日常的语言中,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个字眼指的是依照社会风俗让一男一女结合的仪式。那是世俗的婚姻。无论如何,在巴利丈中,法的语言,“婚姻”这个字是Samarasa,译为“共同(Sama)分享滋味,分担责任或活动(rasa)——通过法或在法中的。这意味著两个以正确的愿望和需要的人合而为一。他们之间肉体上的接触是不必要的,然而可能会有另一种形式的联系,诸如写信之类。
  婚姻甚至可以在两个伴侣之间全无体肤之亲的情况下发生。这是因为他们的愿望是相同而他们的责任也是相等的。例如,两者都名符其实地想要超越苦恼(dukkha)并采用同样的原则和修习。两个人在法的修习中合一并且在共同期盼的成果中心满意足。这就是我们所谓的“分甘同味”,也就是法的语言和巴利文中的婚姻。文字在法的语言中的意义往往是如同这个例予似的清净和纯洁。
  父与母
  现在我们来到“父”和“母”这两个宇。在一般世俗的语言中,这些字眼指的是两位对我们的出生负责的人。但是在深入的法的语言中,我们的“父亲”是无明(avijja)而我们的“母亲”是渴求(tanha)。他们必须被彻底地杀死和被解除。例如,佛陀说:
  “ Matram pitram hantva akatan
  nusi brahmana.”
  “……。杀掉那‘父亲’
  ,杀掉那‘母亲’ 然后你
  将可得橙涅槃。”
  我们的父亲,对我们的出生负责的“人”,是无明或无知(avijja):我们的母亲,另一个对我们的出生负责的“人”,是渴求(tanha)。“父”和“母”这两个字在法的语言中被佛陀赋于这些较高的意义。所以这“父母”—avijja和tanha——必须被杀死,被彻底地除灭,以便得证涅槃。
  朋友
  “朋友”这个字眼在世俗的日常语言中指的是一个伴侣,一个做事使你高兴的人。但是在法的语言中,“朋友”或“伴侣”指的是法,同时特别朝向能让我们使自己从苦中自在的法。佛陀特别指明入正道为人类的无上良友(kalyanamitta)。在法的语言中,“朋友”指的是入正道:正确的见解、正确的意向,以及其他的正道以致正确的禅定。这就是“朋友”在法的语言中的意义。
  敌人
  敌人在日常的语言中是一个我们析僧恨的人以及一个存心伤害我们的人。但是我们的敌人,就如这个字眼在法的语言中所理解的,是我们自己的错误思想。我们实际属于自己的思想以及它的错误运用——那才是我们的真正敌人。错误的思想是我们的敌人,并不是在我们自己以外的某些人。一般人心目中的敌人是日常世俗语言的敌人。法的语言中的敌人是错误的思想。敌人会在任何思想错误的时候出现。它走在思想中出生以及由思想而生的。通过正确以及切合法(Dhamma)的思想,敌人将消失而朋友则取而代之。
  腐臭物
  现在,让我们问问,甚么走“腐烂,恶臭的物体”?在日常的语言中它可能是腐臭的鱼或一些类似的东西,但是在法的语言中它是一些非常不一样的事物。佛陀以精神的污垢(kilesa)为腐烂,恶臭的物体。泛滥的欲望、自我中心的思想,以及对“我”和“我的”的概念之执著——这些是腐烂、恶臭的东西。
  这些我们经已考虑的字眼都只不过是在彻底地把一般的字眼选出以显示日常语言和法的语言之间的差异。如果你再仔细想想,你将会知道这差异正是我们无法理解佛法的极大原因。我们不理解这最高以及最深奥的教诲只是因为我们不明白法的语言。我们只懂得日常的语言因而不能领会圣人(ariyans),修习良好深入的人)的语言。笑
  想想看,比方说,笑。佛陀曾经说过:“笑是一个婴儿在摇篮中的行为。”想想看。我们喜欢尽情地笑,即使这是l个婴儿在摇篮中的行为。我们从未为此而受窘。我们喜欢它。我们继续尽兴地笑,大声地狂笑。为甚么佛陀说“笑是一个婴儿在摇篮中的行为”呢?想像一个躺在那儿咯咯地对著你咧嘴而笑的摇篮中的婴儿。
  圣者的笑是不一样的。他们对一切森罗的事物(Sankhara),那无常和变换的,不适意的(dukkha) ,以及无找的。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可以对著森罗的事物和渴望而笑,那些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令他们受害。这是正确的笑法,有意义和价值的笑。唱歌
  现在看看唱歌。唱歌,就如我们收音机所听到的,就好像走一个哭泣的人。圣人(ariyans)把唱歌归类为哭泣。在唱歌时,嘴巴、喉咙、声带、和舌头的动作和它们在哭泣时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如果它是l首真正的歌的话,圣者的歌,那么它便是见到法的快乐颂歌。它宣说著法和在法中的满足。圣者(ariyans)的歇是一首宣说法的欣悦之颂歌。这是真正的唱歌。跳舞
  再来,看看跳舞,那是十分普及的。人们赋于特别的努力来学习如何进行著,同时他们还让子女也去学它。他们花费许多钱在上面。圣者,无论如何,认为跳舞就像是疯子的滑稽动作。如果你比较它们的话,你可以自己看看跳舞和疯人的滑稽动作是何等的相似。没有一个心智健全的人会起而跳舞!根据统计数字显示一个人要克服他的害羞以起舞至少须有15%的癫疯。所以说跳舞是疯子的滑稽动作。
  圣者的舞蹈是dhammanandi 。他们在污染之上一起舞”和嘲笑,宣说他们的解脱。他们不再是手和脚、臂和腿被东缚的了。他们的四肢自由了。他们可以“跳舞”因为他们不再被执著折限制。这是圣者“跳舞”的情况。
  盲眼
  想想看。如果只懂得普通人的语言,我们便没有能力了解这种讲话。有智慧的人说:“鸟儿看不见天空”,而愚痴的人不相信它。为甚么鸟儿看不见天空?因为他们飞翔在天空之中。有智慧的人说:“鱼儿看不见海水”,然而再一次愚痴的人不相信它。这类人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住在水中的鱼儿看不见水,因为鱼儿和水的联系太密切了。他们对水一无所知。同样地,经常在土中钻动的蚯蚓从未看过土地。而住在粪堆中的寄生虫,出生与死亡都在粪堆中,却从来也没有看见过那粪堆。
  最后,“人类看不见世间。”人们生存和活动于这个世间中却始终没有看见世间。如果他们真正看到了世间。他们肯定不会再被困于其中。他们必定会从世间解脱并且与法同住。陷落在世间中的人们,如比粪堆中的寄生虫,只懂得世俗的日常语言。他们不懂法的语言。他们之所以不理解法的语言是由于他们被紧紧地钉牢于世间中l如寄生虫在他们的粪堆中,蚯蚓之在土地中,鱼儿在水中,以及鸟儿之在空中。人们不懂得法的语言。不懂得法的语言,他们更无法理解法。
  行走于此时此地
  这里是一个法的语言的好例予:“行走、行走,但不抵达目的地。”一般的人将无法领悟它的意思。在这里“行走”指的是要求某些事物以及进行对它的寻求。“却不抵达”指的是宁静,是涅槃,那余物所不能达到的。涅槃是由不要求、不贪求、不期求、不渴望而达到的。所以根本不需要去行走:因著不行走,涅槃将被证知。行走、行走,却不抵达目的地。要求、要求,但不达到目的。我们对任何事物的要求越多——要求得到这个或那个,要成为这个或那个——失望落空也就出现得越多。我们所需要做的就只是放下所有对事物的要求,因此我们当下即时远离它。沉默
  在法的语言中,这么说:“言谈并非嘈声:沉默才是嘈音。”这意味著当思维经已很好地专注时,持续而安静地,法的声音将被听见。再一次,它这么说:“这些可以用言语说明的事物不是真正的的法:关于真实的法是无言语可说的。”所有我在这个讲座里提到的事情也还不是真正的法,它们始终不是实际的事物。我的文字只不过是在企图说明如何达到以及明白实际的事物。真实的事物是无法加以讨论的。我们对法谈得越多,它也就离得我们更逮一些。我们能够说的只是那能一路指引我们的,那将告诉我们该做些甚么以达到实际的事物,真正的法。所以我们应铉停止说话。
  这表示著,我们应该清楚我们对日常的语言和法的语言之比较。我建议你想一想它,然后决定你是否同意我——关于我们之所以无法理解法的原因。我们中的许多人已经听闻弘法和讲座和法的种种说明长达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那么,为甚么我们还是无法理解法、见到法、看透法呢?我们不理解的原仅在于我们没有以正确的方法来听。然而为甚么我们不以正确的方法来听呢?因为我们只熟悉于日常的语言而对法的语言无知。我们听到法的语言却把它当作是日常的语言。我们就好比那些总是把“空”这个字以它在日常的层面中的意义来理解,完全忽略法的层面的愚人,因而做出各种荒谬的断言。
  诸如此类都是由于对日常的语言和法的语言两者不熟悉而造成的不合宜之结果。在这种情况中的人们没有足够的智力来理解它们。他们缺少了辨别的能力,佛陀在说下列这段话时所提及的品质:
  Appamatto ubho atthe adhigan-hati pandito,
  Ditthe dhamme ca yo attho , yoca'ttho Samparayiko.
  Atthabhisamayadhiro pandito tipavuccati.
  有智慧和有留心的人是熟悉于两种语言方式的:一般人所看到的意义和他们所无法理解的意义。一个精通于各种语言方式的人是一个有智慧的人。
  (全文完)
  摘自《菩提树》1994年8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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