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密在川遗迹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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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文史杂志,1997年第1期
46-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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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于四川西充县的圭峰宗密(780—841年)是唐中后期最大的禅宗学者和佛教思想家。可惜,这样一个人物,其生平事迹缺少诸多环节,即使是当今研究宗密最权威的著作《宗密》一书[①],也没能把这些环节补充起来。近几年,笔者由于翻阅四川地方志史料,意外发现几则有关宗密的记载,欣喜之下,随笔记之,以补阙漏。
一、有关宗密出生地的异说
宗密自述、裴休的碑记、《宋高僧传?宗密传》以及禅宗的一系列灯录,都明确无误地载明宗密是果州西充(今四川西充县)人。但在明人曹学佺(1571—1646年)撰《蜀中广记》中却载有一个异说:
按《通志》载:圭峰禅师蓬州人。昔人相传鹭鹚山有井,井侧有巨人足迹,母履其迹而孕,生师弃诸野马牛避弗践,鹭鹚以羽覆之,母收以养。及长,奉佛于青莲山,讲经其上,其莲涌出,有八龙听经。今有八龙池塔,曰青莲塔焉。[②]
这则传说,曹学佺是把它附在《宗密传》之后的,而正文部分的文字与上述僧传等相同。显然,曹学佺自己不能肯定其真实性,只好录文以备一说。《通志》或许是指“四川通志”之类,未能眼见,不敢妄断。蓬州(今蓬溪县)与西充毗邻,或许也是宗密频繁活动过的地方?这则传说中宗密出生情形,简直与上古传说中周王朝始祖后稷(弃)的出生过程一模一样[③],令人生疑。但按惯例,这必定是宗密有了极大声名以后,时人或后人予以神化的结果。“青莲塔”也与唐宣宗在宗密死后13年为其塔额谥号“定慧禅师青莲之塔”相同,故疑是后人附会后者而臆造前说。
二、有关宗密在家乡讲经说法的记载
自唐太和五年(835年)“甘露之变”后,宗密的活动正史和僧传均缺载。因此,宗密晚年是否回过故乡是个有争议的问题。但在《四川通志》(清嘉庆本)卷三十九记叙西充县寺观中有一条云:
资福寺,在县东,即古金莲院。唐圭峰禅师说法于此,有二龙听讲,是夜雨花。
查资福寺,俗称大佛寺,今在县城东门桥头西充中学内。根据宗密行履和故乡人崇奉来看,能达到出现“龙听雨飞”的异端祥兆,必定是在宗密成名之后。联系宗密在《佛说盂兰盆经疏》自序中所说:“今因归乡,依日开设,道俗耆艾,悲喜遵行,异口同音,请制新疏”[④],可见宗密在家乡受到父老乡亲的热情欢迎,而且该经疏署名为“充国沙门宗密述”,表明了该经疏制作时的地点。“充国”是汉代的一个包括西充在内的郡县名。据此,加拿大研究宗密的专家冉云华教授推测宗密晚年回乡祭坟,时间当在唐文宗太和五年(831年)后。[⑤]
三、关于贾岛挽宗密的悼诗
以前,人们只注意到宗密与白居易、刘禹锡、萧俯、史山人、温造、裴休等权贵、文人的交往,但忽略了宗密与著名的“苦吟诗人”贾岛的交往。贾岛长宗密1岁,比宗密晚死2年,两人可称是同龄人。在贾岛《长江集》卷八中载有一首《哭宗密禅师》:
鸟道雪岭巅,师亡谁去禅。
风尘增灭后,树色改生前。
层塔当松吹,残踪傍野泉。
唯嗟听经虑,时到坏庵边。
这是目前仅知的对宗密的一首悼亡诗。从该诗可看出贾岛对宗密的深深思念和沉郁的哀伤,两人交情自然非同一般,但二人是如何交往认识的,由于缺少史料记载,在此不好妄加推测。贾诗研究者李嘉言先生把该诗写作时间,定于会昌元年(841年),即宗密逝世之年,而该年贾岛正在偏僻的普州(今四川安岳县)任司仓参军,2年后,贾在普州过世并葬在该地[⑥],墓今存。宗密在长安(今陕西西安)逝世,贾岛僻处千里之外的普州,他于何时从何人处得到消息?是否有这个可能,宗密晚年生活在四川并与贾岛过从甚密,宗密死于四川,贾岛才及时作了悼亡诗?这个假设的提出又与下面一则宗密遗迹相牵涉。
与贾岛相联系,还有一个被专家漏过的人物,即与贾岛一同出家当和尚的贾岛从弟——无可。无可有一首《赠圭峰禅师》:
绝壑禅床低,泉分落石层。
雾交高顶草,云隐下方灯。
朝满倾心客,溪连学道僧。
半旬持一食,此事有谁能?
此诗前半段描述的是主人居处的地势、地貌,五六句说的是僧俗前来的盛况。最后两句说的是主人的异行。宗密晚年长期居住在终南山草堂寺南的圭峰兰若,因此以地得名,世称圭峰、圭峰禅师、圭峰大师,后世亦然。因此,无可这首诗显然是赠给宗密的。
四、关于绵竹宗密墓的问题
几年前,有一研究方志的同志告诉我,宗密死在四川,我疑,问其资料来源,他秘而不告。然而根据宗密生前好友裴休所撰《圭峰定慧禅师传法碑》及其他佛教史料,宗密死于唐武宗会昌元年正月六日(公元841年2月1日),地点在长安兴福塔院。唐大中七年(853年)已当宰相的裴休为宗密立墓建塔撰碑文,并奏请宣宗为其塔额谥号。今碑存而舍利塔毁于“文革”十年中。[⑦]后来,我查方志才知邻近成都的绵竹县确实有一座宗密墓。或许就是该同志说法的根据。据最新的《绵竹县志》(1992年版)载,墓在城西人民公园内二门干道左侧,墓形圆拱,1985年修葺一新,墓前新立一石碑,题为:“唐圭峰宗密禅师墓”。墓左侧有石碑两通,一通系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立,上有当时知县李莲生撰文,述宗密生平事迹;一通为诗碑,上刊清乾隆时太史李调元的七绝诗一首:“第一禅林第一僧,东来西去任飞腾,个中消息凭衣钵,代代于兹证上乘。”关于此墓由来,县志云:“相传圭峰禅师曾于绵竹县翔符寺卓锡,死后,绵竹僧众将当年圭峰所留之衣钵、法器,经像殓以为墓”。经查,人民公园原是翔符寺的护林,民国18年(1929年)始辟为公园,称城西公园,1950年改今名。现公园后区即与翔符寺相邻。[⑧]
还有人指出此墓是,翔符寺僧在宗密死后为了纪念宗密在诗寺讲经说法而建造的衣冠墓,而讲经的时间是“唐宪宗元和五年(810年),宗密游历襄汉时,曾入蜀在今绵竹翔符寺开坛讲法”。[⑨]此说不知出于何据。因这与宗密自述不合,唐元和二年宗密在遂州(今遂宁)大云寺出家,次年到益州(今成都),然后东行出川到了襄汉,再到洛阳,后到首都长安。[⑩]因此“入蜀说”是错误的。那么宗密是否在这次出川途中到过绵竹翔符寺呢?有可能。但在文献证明之前,这只是推测。
对于此墓的真伪,知县李莲生的碑记很有启发意义,当时他虽景仰先贤,睹墓荒碑断之惨景而吩咐寺僧加以修葺,但他心中仍存疑惑:“至此墓是非,初无确据。第禅师西充人,距此数日程耳,或自都旋籍,柱锡乎此,示寂后因葬焉?亦未可知,然不可考矣。”(11)
至于翔符寺的创建年代,也众说不一。大多数介绍文章都说是唐代始创,但没有力的证据,多是据清代的诗文为据,如上述李调元七绝诗等。而民国8年本的《绵竹县志》却肯定翔符寺始建于赵宋年间,即宋翔符年间(1008—1016年),寺以年号为名。以及寺时的年号取寺名,是僧人惯用的手法。(12)既为宋庙,唐代宗密当然不可在此讲经。抑或翔符寺前身为另一古刹,即为宗密卓锡之所,惜无记载。
综上述,宗密晚年回到四川是肯定的,并且他还在几个地方讲经说法。笔者相信,从四川地方志中,还能发现有关宗密的许多材料,届时,这位世界级的“总结大师”(13)的一生将连续而生动地呈现在世人面前。
注释:
①国内宗密研究多是零星文章,少有系统之作,但评价都相当高。相反,国外学者更重视宗密,专著就有两本,一是日本镰田茂雄教授写有《宗密华严教学思想研究》(1978年),一是加拿大华裔学者冉云华教授在中国台北“世界哲学家丛书”中推出的《宗密》(1988年),后者是目前研究宗密生平及其思想最详博之作。
②[明]曹学佺:《蜀中广记》(四库全书本》,卷八十八。
③《史记?周本纪第四》。
④《大正藏》卷三十九,参见《全唐文》卷九二0。
(57)冉云华:《宗密》,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88年,生平章。
⑥李嘉言:《长江集新校》附录《贾岛年谱》,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172页。
⑧ (11)《绵竹县志》,四川科技出版社,1992年第一版,639页。
⑨高文等编:《四川历史人物名胜词典》,四川人民出版社,1989年12月第一版,120—1页。
⑩宗密:《遥禀清凉国师书》,《大正藏》卷三十九,《圆觉经略疏》后。
(12)《绵竹县志》,民国8年本,卷十六、十七。
(13)英国哲学家普洛特在《全球哲学史》(第三卷)中把宗密列为中世纪教典时代的总结大师之一。(引自《宗密》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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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言佛语:我们一起念头就是一句阿弥陀佛,这就叫一心执持名号。一起心动念的时候,你不要管它,善念也好、恶念也好、染念也好、净念也好,不理会,马上把它转变成阿弥陀佛。古人常讲“不怕念起,只怕觉迟”,就是教我们妄念一起,要立刻转成“阿弥陀佛”;叫“阿弥陀佛”念念相续,不要中断。我们业障习气有第一念,第二念就变成阿弥陀佛了,这叫伏烦恼,这叫做功夫成片,三辈九品里面是下三品往生,我们人人都可以做到。 (摘录自佛言网,由佛前明灯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