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心尘海六十年


2014/9/8    热度:196   

游心尘海六十年
  印顺
  (续上期)
  在方法上,诸行无常,是“竖观一切,无非是念念不住,相似相续的生灭过程”。诸法无我,是“横观(也通于竖观)一切,无非是展转相关,相依相戍的集散现象”。一切都依于因缘,依缘就不能没有变化,应把握无性缘生的无常视。“有人从考证求真的见地出发,同情佛世的佛教,因而鼓吹钖、暹(泰)式的佛教而批评其他的。这种思想,不但忽暑了因时因地演变的必然性,并漠视后代佛教,发掘佛学真义的一切努力与成果”。“有些人,受了进化说的眩惑,主张由小乘而大乘,而空宗,而唯识,而密宗,事部、行部一直到无上瑜伽,愈后愈进步愈圆满。……愈后愈圆满者,又漠视了畸形发展与病态的演进”。所以,“我们要依据佛法的诸行无常法则,从佛法演化的见地中,去发现佛法真义的健全发展与正常适应”。
  诸法无我呢?“一切法无我,唯是相依相戍的,家缘和合的存在”。自他的“展转相关,不但是异时的、内部的,也与其他的学术(等),有著密切的关联;这是无我诸法的自他缘戍”。“是家缘和合,所以在那现起的似乎一体中,内在具有多方面的性质与作用”;“因此(佛法的)种种差别,必须从似一的和合中去理解;而一味的佛法,又非从似异的种种中去认识不可:这是无我诸法的总别相关”(相关,原文作无碍,今改)。“从家缘和合的一体中,演为不同的思想体系,构成不同的理论中心,佛法是分化了。他本是一体多方面的发挥,富有共同性,因此,在演变中又会因某种共同点而渐渐的合流。合而又离,离而又合,佛法是一天天的深刻复杂。这里面也多有畸形与偏颇的发展,成为病态的佛教:这是无我诸法的错综离合”。总之,从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的法则去研究,那末“研究的方法,研究的成果,才不会是变了质的违反佛法的佛法”!
  在立场上,涅槃寂静是研究者的信仰与理想,应为此佛法的崇高理想而研究。“佛法的研求者,不但要把文字所显的实义,体会到学者自心;还要了解文字的无常无我,直从文字去体现寂灭”。我在“入世与佛学”一文中,认为:“契合于根本大法(法印)的圣教流传,是完全契合的史的发展,而可以考证论究的。在史的论证中,过去佛教的真实情形,充分的表现出来。佛法(思想与制度)是有变化的,但未必进化。说进化,已是一只眼;在佛法的流传中,还有退化、腐化。(试问:)佛法为什么会衰落呢”!然对于佛法中,为学问而学问、为研究而研究,为考证而考证的学者,不能表示同情。我以为:“一、研究的对象——佛法,应重视其宗教性”。“二、以佛学为宗教的,从事史的考证,应重于求真实”。“三、史的研究考证,以探求真实为标的。在进行真实的研究中(从学佛说,应引为个人信解的准绳),对现代佛学来说,应有以古为鉴的实际意义”。佛法与佛学史的研究,作为一个佛弟子,应有纯正高洁的理想——涅槃寂静是信仰,是趣求的理想。为纯正的佛法而研究,对那些神化的,俗化的,偏激的,适应低级趣味的种种方便(专重思辨也不一定是好事),使佛法逐渐走上衰运,我们不应该为正法而多多反省吗?
  以佛法的“法印”来研究佛法,我虽不能善巧地应用,但深信这是研求佛法的最佳方法!
  四 对佛法之基本信念
  我立志为佛教、为众生——人类而修学佛法。说了一些,写了一些,读者的反应不一。不满意我所说的,应该有其立场与理由,不必说他!有些人称赞我,也未必充分的了解我,或可能引起反面作用。有人说我是三论宗,是空宗,而不知我只是佛弟子,是不属于任何宗派的。有人称我为论师,论师有完整而严密的独到思想(近于哲学家),我博而不专精,缺乏论师的特性。我重于考证,是想通过时地人的演化去理解佛法,抉示纯正的佛法,而丢下不适于现代的古老方便,不是一般的考据学者。现在年纪大了,避免或者的误解或断章取义的恶意诽毁,所以觉得有明白交代的必要。古代传下来的佛法,我的基本见解,在写“印度之佛教”时,已大致确定,曾明白表示于“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的“自序”。我这样说:
  “一、佛法是宗教,佛法是不共于神教的宗教。如作为一般文化,或一般神教去研究,是不会正确理解的。俗化与神化,不会导致佛法的昌明。中国佛教,一般专重死与鬼,太虚大师特提示人生佛教以为对冶。然佛法以人为本,也不应天化、神化。不是鬼教,不是(天)神教,非鬼化非神化的人间佛教,才能阐明佛法的真意义。
  二、佛法源于佛陀的正觉。佛的应机说法,随宜立制,并不等于佛的正觉。但适合于人类的所知所能,能依此而导入于正觉。佛法是一切人依估的宗教,并非专为少数人说,不只是适合少数人的。所以佛教极其高深,而必基于平常。本于人人能知能行的常道(理解与实行),依此而上通于圣境。
  三、佛陀的说法立制,并不等于佛的正觉,而有因时、因地、因人的适应性。在适应中,自有向于正觉,随顺正觉,趣入正觉的可能性——所以名为方便。所以佛的说法立制,如以为地无分中外,时无分古今而可行,那是拘泥锢蔽;如不顾一切,师心不师古,自以为能直通佛陀的正觉,那是会漂流于教外的。太过与不及,都有碍于佛法的正常开展,甚至背反于佛法。
  四、佛陀说法立制,就是世谛流布。缘起的世谛流布,不能不因地、因时、因人而有所演变,有所发展。尽管法界常住,而人间的佛教——思想、制度、风尚、都在息息流变过程中,由微而著,由浑而划,是思想演进的必然程序。因时、因地的适应,因根性的契合,而有重点的或部分的特别发达,也是必然现象。对外界来说,或因适应外学而有所适应,或因减少外力压迫而有所修正,在佛法的流行中,也是无可避免的事。从佛法在人间来说,变是当然的,应该的。(然而)佛法有所以为佛法的特质,怎么变,也不能忽视佛法的特质。重点的部分的过分发达(如专重修证,专重理论,专重制度,专重高滦,专重通俗,专重信仰……),偏激起来,会破坏佛法的完整性,损害佛法的特质。象皮那么厚,象牙那么长,过分的部分发达(就是不均衡的发展),正沾沾自喜,而不知正障害著自己。对于外学,如摄应融摄,不重视佛法的特质,久久会佛魔不分。这些,都是存在于佛教的事实。演变、发展,并不等于进化,并不等于正确。
  五、印度佛教的兴起,发展又衰落,正如人的一生,自童真、少壮而衰老。童真,充满了活力,(纯真)是可称赞的,但童真而进入壮年,不是更有意义吗!壮年而不知珍摄,转眼衰老了。老年经验多,知识丰富,表示成熟吗!也可能表示接近衰亡。所以我不说愈古愈真,更不同情于愈后、愈圆满,愈究竟的见解。
  六、佛法不只是理论,不只是修证就好了。理论与修证,都应以表现于实际事行(对人对事)来衡量,说大乘教,修小乘行;索隐行怪:正表示了理论与修证上的偏差。
  七、我是中国佛教徒。中国佛法源于印度,适应(当时的)中国文化而自成体系。佛法,应求佛法的真实以为遵循,所以尊重中国佛教,而更(著)重印度佛教(并不是说印度来的样样好)。我不属于宗派徒裔,也不为民族情感所拘蔽。
  八、冶佛教史,应理解过去的真实情况,记取过去的兴衰教训。佛法的信仰者,不应该珍惜过去的光荣,而对导致衰落的内在因素,惩前毖后吗?焉能作为无关于自己的研究,而徒供庋藏参考呢!”
  我修学佛法,为了把握纯正的佛法。从流传的佛典中去探求,只是为了理解佛法;理解佛法的重点发展及方便适应所引起的反面作用,经怎样的过程,而到达二百八十度5C转化。如从人间成佛而演进到天上成佛;从因缘所生而到达非因缘有;从无我而到达真常大我;从离欲梵行得解脱而转为从欲乐中成佛;从菩萨无量亿轫在生死中,演变为即身成佛;从不为自己而利益众生,到为了自己求法成佛,不妨建立在众生苦难之上(如弥勒惹巴为了求法成佛,不妨以邪术降雹,毁灭一村的人、畜及庄稼)。这种转化,就是佛法在现实世间中的转化。泛神化(低级宗教“万物有灵论”的改装)的佛法,不能蒙蔽我的理智,决定要通过人间的佛教史实而加以抉择。这一基本见解,希望深宪法义与精进持行者,能予以考虑!确认佛法的衰落,与演化中的神化、俗化有关,那末应从传统束缚,神秘催眠状态中,振作起来,为纯正的佛法而努力!
  五 世界佛学奥华译圣典
  我著重印度佛教,但目前的印度,说不上有佛教,只剩少许佛教的遗迹。然现存于世间的,如钖兰为主的巴利语系,我国内地为主的华文系,西藏为主的藏文系,根本的圣典,都是从印度来的,也就是印度佛教。我只识中国字,与印度佛教有关的梵、巴、藏文,一字不识;在探究的历程中,每自感福薄。在四川时,法算法师译出部分的藏文教典(藏文著作的为主);我是非常钦佩的。最近,华宇出版社拟出版“世界佛学名著译丛”,我认为:“无疑的将使中国佛学界,能扩大研究的视野,增进研究的方法。特别是梵、巴、藏文——有关国际佛学语文的重视与学习,能引导国内的佛学研究,进入世界佛学研究的领域”!研究的绩效,要渐渐的累积而成,是不能速成的。最好,能养成梵、巴、藏文的学者,将巴、藏及少数梵文圣典,译成华文,从根本上扩大我们研究的领域。佛法是要依赖语文而传的,但语文只是工具,通语文的未必就能通佛法。修学有关佛教的语文,应发心为佛法而学。经语文而深入巴、藏、梵文佛典的佛法,才能完满的传译出来,便利我们这些不通外语的人。
  印度的佛教,可以分为三期,依内容来说:一、“佛法”;二、“大乘佛法”;三、“秘密大乘佛法”。从印度而流传世界的,不出此三类。现在流行于钖·、缅、泰,被称为“南传”的巴利语系,是“佛法”中的一派——赤铜铄部。传入西藏的藏文系,主要是“秘密大乘佛法”。传入中国的,中国所宏通的,以“大乘佛法”为主。中国所传的华文圣典,当然不及梵文与巴利语(印度语文)原典,也不及藏译(藏文是仿梵文造的)的接近原典。然源出印度的一切佛教,如作史的论究,理解其发展与演化的历程,华文所哗的圣典,却有独到的、不可忽视的价值,而不是巴、藏、梵文圣典所可及的!四十一年,曾写“华译圣典在世界佛教中的地位”,就是说明这一点。
  中国佛教是以中期的“大乘佛法”为主的,但中国佛教,经历了近千年的长期翻译,内容实包含了三期的圣典。分别来说:初期的“佛法”——经律论三藏,译有各部派所传的教典;数量与内容,都非常丰富,最适宜于作比较的研究。有些经律论,多少露出了接近“大乘佛法”的端倪。藏译所传的初期“佛法”,少而又少;巴利圣典很完整,但只是一家之学。在研究上,特别是佛教史的研究上——圣典的集成;“佛法”演进到“大乘佛法”,华文的“佛法”圣典,有他独有的价值。说到“大乘佛法”,巴利三藏中是没有的。藏译的大乘经论也还丰富(有些是从华文转译过去的)。特别是晚期的大乘论——后期的中观学,“现观庄严论”等,是华文所没有的。藏译于西元七世纪开始,广译于八世纪中,这还是“前传”。(现存的少部分梵典,也是七世纪以后的写本)。华译的大乘经论,自西元二世纪起,特别是(五世纪初)罗什及以前的译本,或多或少的与后起不同;梵本原是在不断修正补充的。西藏所传的“大乘佛法”,代表“秘密大乘佛法”时期的大乘。“华文的种种异译,一概保持他的不同面目,不像藏文系的不断修正,使顺于后起的。所以从华文圣典研求起来,可以明了大部大乘教典的次第增编过程,可以了解西方原本先后的每有不同。这不但不致于偏执,而次第的演变,也可以由此了解。”说到后期的“秘密大乘佛法”,华文所译的,已有“事部”(杂密)、“行部”(“大日经乙)、“瑜伽部”(“金刚顶经”),并传入了日本。而“无上瑜伽部”,为日本学者称为“左道(郎邪道)密教”的,在赵宋时代,已有部分的译出,但不及西藏多多了!我国所没有的巴、藏、梵典,希望能渐渐译出;世界佛学者的研究成果,也希望有人能多多介绍。不过华译圣典有其独到的价值,作为中国的佛弟子,应该好好的尊重他!
  近百余年来,国家多难,佛教多难,这是五十岁以下的,现住台湾的佛弟子所不能想像的。在世界佛学研究中,我们的成绩等于零,这也是重要的因素之一。国家民族多难,受到外来文化的冲击,佛教衰落了,连华文圣典也不受人重视了(听说日本有译华文圣典为英文的计划)!从前,日本佛教是从中国传去的,有关佛法的写作,多用华文。现代的日本佛教学者,多数不会华文,而将心力用在巴、藏、梵文方面。在这一风气中,中国佛弟子应不忘自己,在通晓华文圣典的基础上,修学巴、藏、梵文的佛法,虽然负担是沉重的,而意义却是伟大的!佛法的研究,最近似乎有些新的形势,研究风气有了新的开始,研究者能为佛法而研究,为佛法的纯净而研究,这才是有价值的研究!
  六 结 语
  末了,以三点感想来作为结束。
  一、我怀念虚大师:他不但启发了我的思想,又成全了我可以修学的环境。在一般寺院中,想专心修学佛法,那是不可能的。我出家以来,住厦门闽南佛学院,武昌世苑图书馆,四川汉藏教理院,奉化雪窦寺,都是与大师有关的地方(李子宽邀我到台湾来,也还是与大师的一点关系)。在这些地方,都能安心的住著。病了就休息,好些就自修或者讲说。没有杂事相累,这实在是我最殊胜的助缘,才能达成我修学佛法的志愿。
  二、我有点孤独:从修学佛法以来,除与法尊法师及演培、妙钦等,有些共同修学之乐。但对我修学佛法的本意,能知道而同愿同行的,非常难得!这也许是我的不合时宜,怪别人不得。不过,孤独也不是坏事,佛不是赞叹“独住”吗?每日在圣典的阅览中,正法的思惟中,如与古昔圣贤为伍。让我在法喜恰悦中孤独下去罢!
  三、我不再怅惘:修学没有成就,对佛教没有帮助,而身体已衰老了。但这是不值得怅惘的,十七年前就说过:“世间,有限的一生,本就是不了了之的。本著精卫衔石的精神,做到那里,那里就是完成,又何必瞻前顾后呢!佛法,佛法的研究,复兴,原不是一人的事,一天的事”(“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序”)。
  (附录)佛法所以超乎世间法
  在研究的过程当中,有一点我看得很重要:佛法究竟有什么不同,此世间其他的更好?这可以分二方面来讲。
  一、释迦牟尼佛时候,有一种完善的制度——戒律。传到中国,俊来有丛林制度,到现在也许有新的制度。不要以为制度都是一样,佛的制度,实际上研究的人很少,……戒律中真正重要的事情,好像不知道一样,戒律的真正意义,我们出家人要有人发心去研究。
  据我的了解,佛教的戒律是一种集体的生活,修行也就在集体生活中去锻链。依戒律的观点,佛法并不重于个人去住茅蓬修行——这是共世间的,虽然一般都很尊敬这种人。佛教戒律有什么特色?它是道德的感化和法律的制裁,两者统一起来。犯了错误,戒律中有种种处罚的规定,但不止于此,而是在充满道德感化之下,有一种法律制裁的限制。所以在佛的时代,真正出家的一个个都了不得,就是动机不纯正的人,在这里面多住几年,经过师友的陶冶,环境的熏习,慢慢也会成为龙象的。在这个集体生活里,大家都有共同的信念,净善的行为,彼此和睦,这就是佛教戒律的特质,而发生伟大的作用——正法住世。
  这种组织,与社会上的组织不太相同,它是道德感化与法律制裁相综合的。在这里面,是很平等的,是法洽的,每一律制,不是对某些人而订的。如在学院的话,如果是学生不许可,老师也绝对不许可。佛的制度很平等,郎使释迦牟尼佛在世,佛也一样的依法而行。佛的律制,是真正的平等、民主。在这道德感化、法律制裁之下,人人都修持佛法、研究法义,各尽其力发挥。
  当然,严格的说,现在中国并没有这个东西——依律而住的僧团。假使我们去研究,把这里面真正精神原则,用现在的方式去实践的话,我想此照著自己的想法,搅一套组织,或是参照政治或其他组织,照人家的办法也来一套,我想会更合于佛法。这是佛法伟大的特质,在我认识释迦牟尼佛不像世俗一般那样,我在研究中加深了我的信心。
  另一方面,佛开示我们,用法来指导。在当时,没有现在那样,研究法华经、华严经,一大部一大部的,不过在义理上,或在修行方法上,作简单的指导。佛所说明的著重在什么地方呢?那些与世间不同呢?依我的了解,佛法确有不共之法,与世间法不同,……我们必须确认佛法的不共之法!世界上的宗教很多,中国的、印度的、西方的,佛教至少有一种与他们不同的地方。又如哲学,从东方到西方,哲学家不晓得有多少?伹佛法至少要有与他们不同的地方。如自以为佛法伟大,而佛法所讲的与他们所说的一样,那就糟了,困为既然一样,有了他们的,更何必再要佛法。
  就世间法所没有的——不共世间的来说,当然就是“缘起性空”。……“诸行无常,诸法无我”,都是依此而显示出来。缘起是说世间的一切,无论是天文、地理、自然界、动物界,乃至我们个人生理上、心理上的现象,都是依缘而存在的。佛说“缘起”,是最通遍的法则。从这里才会了解佛的制度与其他的所以不同。理论与制度有关,佛法称为“依法摄僧”。把握缘起的原则,在思想上、制度上,及实际的修持上,都会有与世间不同处。世间上有许多进步的思想,有些近于绿起,但他们不能够彻底的完全的把握。
  我们为什么信佛?是因为佛是大彻大悟了的。佛的大彻大悟是怎样呢?你不晓得,我也不晓得。既然不晓得,那怎么生信呢?佛在菩提树下大彻大悟以后,为了使人也能彻悟,所以说法。佛所说的法义,及指导出家人应做的生活轨范——律制,与世间不同;这表示了他证悟的内容与别人不同,这是可以了解的。放在心里我们不知道,说出来,做出来,总可以看到一点。研究佛教制度的根本原则,从理论事实的统一中,我发觉佛法义理超越世间特殊的地方。佛老人家的证智,我们都不知道,但从他表现出与世间不同的,特别伟大,我是从这些上,深深信得佛是真正的证悟。
  我有很多看法与人不太相同,譬如说,某人在修行,某人开悟了!修行、开悟当然是好事情。不过,不只是佛法讲“修行”,世界上的宗教都要修行的。道家有修持的方法:中国儒家也有一点,印度婆罗门教,六派哲学都有修行的方法,西洋的神教也有啦!他们的祷告也是修行的一类。如真的修行,自然会身心有些特殊的经验,这是信仰宗教的人所应相信的,不管你自己有没有得到,这是绝对可信的。在内心中或身体上,得到些特殊经验,宗教就是要靠这种特殊经验来支持的。
  所以单讲修行,并不一定就是佛法,世界上各种宗教都有修行呢!你说你看到什么东西,经验到什么?这并不能保证你经验的就是佛法。那么用什么方法来区别呢?这有两个方法:一、与佛法的根本义理是否相合三一、行为表现是什么样子。且举一件事来说,我们中国人有时候真自觉得骄傲,美国西皮有很多人要学禅,寒山很吃香,简直崇拜得不得了。然在我的想法,若以此为典型,作为我们学佛的模范,大家这样学,这成什么样子!因为佛教也好,其他宗教也好,都要教你正常,修行的人也要正常,中国佛教过去许多大师,能够组织佛教,能够发扬,都是平淡正常的。又如释迦牟尼佛教化,有所谓“神通轮、教诫轮、记心轮”,身业、语业、意业都可以教化,可是佛法的重点是教诫轮。用语言来引导你,启发你,使你向上。现在有些人,稍微修行,就说前生后世,谈神通,这不是纯正的佛法。从佛的证悟以后,佛所表现出来,对弟子之间的活动的历史事实,不是那些怪模怪样的——寒山式、济公式、疯子喇嘛式的。佛老人家,生在我们人间,主要用教诫来引导,不是侈谈神通,因为外道也有神通,用神通来建立佛教,佛教就和外道一样了。我对佛法的研究,著重在这两方面,这两方面的了解,能使我信心增强,推动支持我很衰弱的身体,在佛法之中,多少奉献自己的一分心力。
  摘自《内明》第16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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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言佛语恶人作恶还享福,他过去的福报太大了,虽作恶抵消掉了,抵消百分之九十,他还有十分的福报,那个福报比你还强多了;善人修善,他过去生中做的恶,他已经抵消掉,抵消掉的时候他还有余殃在。所以你看到他还是没有感到受果报,但是他的业障消掉之后,他的福报会现前。 摘录自佛言网由佛前明灯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