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法鼓山参学记四十·走近法鼓

　　禅法在欧美的弘传

　　听果元法师介绍欧美佛教情况

　　2009年10月20日晚上，法鼓山僧团的男众法师执事们和我们做了一场交流，其间，法鼓山禅堂堂主果元法师给我们介绍了一些他在欧美等地带禅七时所了解到的欧美佛教状况，以及法鼓山在欧美弘法的一些方式，我们很受启发。果元法师是越南华侨，在越南出生，后移民到加拿大，在美国时跟随圣严长老学习禅法并出家，从此一路相随二十多年直到现在，是圣严长老在西方弘法时最主要的助手之一。

　　贤益法师：“一行禅师在西方怎么样？”

　　果元法师：“一行禅师是世界性的，在美国很有影响力，应该是美洲跟欧洲都很有影响力。”

　　贤益法师：“他的禅法有什么特色？”

　　果元法师：“他因为在纽约念了大学，好像是博士，所以他对西方的文化很熟悉，展现的东西很适合西方人，比如很感性，他的禅法中有很多很感性的内容，西方人觉得很容易能够接受。而他到台湾时，反而没有欧美那么受欢迎。他在欧美很受人欢迎，展现出来的面貌让西方人觉得是很温馨的感觉。比如他们见面时，不管很熟还是不熟，每一次一定是合掌的，很亲切，而不是说像我们只是看一下，因为每天都见面时，可能就是第一次见面时还点个头，第二次就没有事了嘛。但他们每次见面都会合掌、微笑，那种感觉是很温馨的。然后他写的东西很感性，非常地感性，所以在他的道场展现出来的风格就是感性、温馨的。所以人家一去就会觉得说：那个地方时很温暖的。他的禅法是非常普通的内容，没有很深入的。他教的没有怎么打坐，坐的很少，比较多的是‘行禅’，然后是分享。这个分享有点像是团体的心理辅导一样的，唱歌、弹吉他、户外野餐呀这样的东西是很多的，所以让人家觉得到那个地方就是很舒服的感觉。”

　　惟诚法师：“这就和西方文化很接近，天主教、基督教等都是这样的方式。”

　　法鼓山男众教务长常惺法师问：“他的出家弟子大部分都是西方众吗？”

　　果元法师：“没有，还是他的越南弟子比较多，在法国的是越南弟子比较多。”

　　贤益法师：“他好像也做慈善事业？”

　　果元法师：“他以前主要也做慈善事业，慈善、救济等等，很强的。现在主要的精力是投入在培养僧众。他持续的救助越南的一些民众，很有影响力，最近回去越南，很受欢迎。”

　　法鼓山僧寮的云板和木鱼

　　常惺法师：“果元法师之前一直在美国，所以对汉传佛教在欧美的情况很有了解。因为之前就是跟着师父（圣严长老）到加拿大、墨西哥带禅七，甚至到俄国。家师在欧美的主要助手都是果元法师。而且因为大部分的禅众都是西方人，所以对欧美、拉丁那边的人比较了解。”

　　贤益法师：“法师，那俄罗斯的佛教弘扬的又怎么样呢？”

　　果元法师：“俄罗斯属于刚刚开始，他们的特点是刚刚开始，所以会接受很多东西。苏联解体以后，他们就接受到很多外来的文化。他们有个特点就是因为冬天很长，所以他们很喜欢阅读，他们很少去阅读一本比较薄的书，他看书都是厚的。因为我们的师父在那边带禅七，有录音，整理出了他的开示，他们就说那个不够，所以就加上其他的两本英文著作，就变成三本了，出版成一本。我们就很奇怪，为什么这样？他们说他们就喜欢看书，所以就是厚厚的一本，他们不看薄薄的一本的。而他们吸收也是吸收的很快的，可是一下子之间没办法开放。我们刚开始去带禅七的时候去了圣彼得堡，那个时候是他们改革已经是有几年了。刚开始带禅七的时候，那些禅众不敢讲话。我们是要求禁语的，可是从他们的反应来看，他们是比较封闭的，有防范的意识，是害怕的，没办法打开。我们带的时候，一直都是喜欢微笑的，而师父又非常幽默，带得又很轻松，所以到第三天还是第四天时，就感觉他们慢慢心打开了，可以看到微笑了。到最后分享的时候就很高兴，那种气氛就完完全全改变，就是像有道墙一样的感觉没有了。第二次带的时候是在莫斯科，那时候就开放了，那个时候他们接触已经大概五年了，所以很多东西他们已经接受到了，很不一样。这两次的差异很明显。”

　　昌明法师：“俄罗斯好像藏传佛教比较多一些。”

　　果元法师：“对！他们接触到的应该是藏传佛教比较多，然后韩国的、日本的、南传的，印度教，都有，反而汉传佛教比较少。还有不少大陆过去的，有不少俄国人会中文。”

　　贤益法师：“法鼓山在那边有道场吗？”

　　果元法师：“没有，我们的人手其实是不够的。那个时候是五个团体邀请我们的师父去那边带禅七的，被邀请去的原因就是有一个人是教中国功夫的，叫“无极门”，是掌门人。他认为无极门也好，中国功夫也好，都要回到菩提达摩，而菩提达摩就跟禅有关系了，所以就请一个禅师过去带，是这样的因缘。”

　　贤益法师：“然后在那边总共呆了多久？”

　　果元法师：“应该不是禅七，是五天。虽然那些成员是新的，可是他们都是学过武术啊等等，他们要专注就很快，比较容易进入状况，这个就是他们已经有了基础。比如你学过武功，学过钢琴，受过这些训练专注的话，他们去打禅就比较快。”

　　惟诚法师：“那你和圣严长老给他们教禅的话，用什么方法教他们呢？”

　　果元法师：“话头没有教，主要是呼吸、放松，然后就是默照。”

　　惟诚法师：“几乎是四念住的方法了？”

　　果元法师：“对。”

　　常惺法师：“法师到墨西哥、瑞士带禅七，好像他们对默照比较容易相应？”

　　果元法师：“他们比较容易相应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其实他们都有学佛，然后都有接触过藏传、日本、南传的，就是都有基础了，而汉传的还没有接触过。然后去带的时候，话头其实不是不可以带，但带默照的话他们比较容易相应。尤其是接触过南传的，四念住和这个很相近，只是师父把他们的层次提高了。以前他们没有办法上去，而现在提高了以后，他们进入状况比较容易，所以他们的那个接受度是因为他们有了基础。”

　　（台湾）世界宗教博物馆的宣传语

　　惟诚法师：“藏传佛教在西方弘传的情况怎么样呢？”

　　果元法师：“有一部分人喜欢藏传，也有一部分人是不喜欢的，因为藏传讲仪轨，有些上供这些很复杂，有一部分西方人不见得喜欢。可是有一部分人还是可以接受，它强的是它的教理方面很扎实，而且很有基础的一步步上来，这样的方式对西方人来讲，有一部分人是可以接受的。而有一部分是喜欢比较神秘的这些，藏传当然也有它的吸引力。藏传很强调慈悲心，而且常常提起来，对西方人来讲是蛮好的。藏传还有一个特色就是他们那些法师出来了以后，不像我们汉传有华侨，他的对象一定是西方人或者是当地人，他不这样做的话没有办法生存。一位喇嘛到国外去，三个月以内，他就会那个国家的语言，慢慢他再加强。所以他的影响力主要对象就是当地的，他马上要学会当地的语言，慢慢就可以讲，就是用当地语言来弘法，这部分真的是很强。”

　　贤益法师：“他为什么学语言会这么快呢？”

　　果元法师：“其实人的潜能是不可思议的。我们的潜能只要给他压力，让他去生存，就可以出来。为了生存一定要努力，要不然他就没有办法，只有这条路的时候，他是可以完成的。”

　　常惺法师：“所以我听师父说他那个时候开创东初禅寺的时候，一开始就是想着说不要在华人区的原因就是能够比较容易向西方人去弘法，如果在华人区，来的都是华人，大概西方人就进不来了。”

　　果元法师：“其实语言并不难，我去泰国一年几个月就可以讲了，就是一般的普通的对答。学了七月以后，我们就可以开始去拜访其它的道场。语言其实是不难的。”

　　贤益法师：“所以圣严长老当初也是这样学过来的？”

　　果元法师：“他不大一样，普通的对答可以，但深入的开示就没有办法用英语了。”

　　惟诚法师：“那禅修怎么样用英文来表达？”

　　果元法师：“就是用翻译，有些弟子帮他翻译。西方人是很讲究实际的、实修的。要么是你的学问，要么是修行，只有靠这两样。你不能靠其它的什么已经有的背景啊等等，比如信众认为佛教就一定要尊重法师、供养法师，他们不会这样认为的。”

　　常惺法师：“而且师父之前也有讲过，对西方人而言，净土大概是没有办法弘扬的，法会大概也没有办法。因为净土太接近他们原本有的宗教信仰了，他们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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