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严法师思想行谊-《浅论释圣严博士的律学与史学》(十)
2015/5/23   热度: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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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本章第七节中第二小节〈无尽传灯的修证方法〉略云:
他(指无尽传灯,1554~1627)的传记资料太少,著作虽多,却不易发现述及他自己的事,对他个人的修证经验,只好搁置,现在从他的著述所见,有关如何修行净土法门者,介绍如次(下略)。(页154)
这是圣严博士能掌握遇上史料不足,只好从阙的原则。曩读北宋释赞宁(919~1001)《宋高僧传》(大正藏编号二O六一)卷十六〈唐锺陵龙兴寺清彻传〉略云:
系曰:彻公言行,无乃太简乎?通曰:繁略有据,名实录也。昔太史公可弗欲广三(皇)五(帝)之世事耶?盖唐虞之前,史氏淳略,后世何述焉。(页806下)
所言就是这个意思,如今严公可谓深得赞宁遗意。
第四,同节的第一小节〈云栖袾宏的修证方法〉略云:
云栖主张「欲生彼国(西方极乐世界),须多福多善,今持名(持念阿弥陀佛名号),乃善中之善,福中之福,正所谓发菩提心而生彼国之因缘也。」也就是说,只要念佛,便万善具足,万行兼收了。(页152)
仕邦按,袾宏是明末以来影响中国佛教甚深的一位大法师,他的书论如此,是否如今佛门中人群趋念佛,懒披佛典,便是受了宏公的影响?若然,问题就大了。
何以言之?仕邦曾见桃园某庵堂的一位年轻比丘尼早晚对着庋藏《大藏经》的经橱下跪礼拜,而且极虔诚地礼拜。又曾闻香港某老尼亲言自己事情太忙(忙于社会活动),无暇读经,故只好每天摩挲经典一遍,以示不忘圣典云云。佛经的用途是用来当圣像膜拜,或摩挲一番已足的吗?
不特此也,据朱秀容居士访问佛学者们而编著的《当代佛学人物演义》121里面对国立台湾大学哲学系杨惠南教授的访问,其中杨教授对研治佛学过程的自述略云:
我遭遇到一些压力,这些压力主要来自佛教内部。在我读书的时代,佛教有一股反智的压力,不但不同意人们读太多经典,也不喜欢人们研究经论。(页60)
佛门中有一股力量竟然反对人们读佛典和研究经论,是否缘于袾宏以来认为「只要念佛,便万善具足,万行兼收」的概念所投下的影响?若然,则上述跪拜藏经和摩挲经典,而不披阅圣典,亦知其渊源所在了。曩读梁释慧皎(497 ?~554)《高僧传》(大正藏编号二O五九)卷三〈译经篇论〉略云:
夫欲考寻理味,决正法门,岂可断以胸襟而不博寻(佛)典?遂至空劳传写,永翳箱匣。甘露正说,竟莫披寻,无上珠宝,隐而弗用,岂不惜哉!(页346上)
皎公的话,竟然说中了现今的佛门普遍实况!幸好圣严博士勇救其失,创办了中华佛学研究所来培植僧俗披阅圣典,从而研究释尊遗教的真理,写成论文向世人再度弘扬,使佛典所载的甘露正说不致「永翳箱匣」,可谓功德无量!
第三章〈明末的唯识学者及其思想〉,全章分为六节,但仅有两个表,这就是:
(一)无题目的有关明末诸家唯识学者的系统关系表,在页二O五,从这个表,知道研治唯识的僧徒有云栖袾宏、憨山德清,达观真可、蕅益智旭等禅宗人物,知道法相宗的学问是明末禅家的副业。
(二)〈明末唯识著作一览表〉,在页二一一至二一四,谨此知道有关著述有三十五种,作者有十七人。
明末僧徒研治法相宗学问的原因,据本章首节〈绪言〉略云:
自唐宋以下的禅宗,多以不立文字,轻忽义学为风尚,以致形成没有指标也没有规式的盲修瞎炼,甚至徒逞口舌之能,模拟祖师的作略,自心一团漆黑,却伪造公案,呵佛骂祖。明末的诸家,则以唯识教义来沟通全体佛教而补时代需求之不足。为了禅的修行而来学习唯识,并以唯识配合着禅宗的观念作解释。(页190-191)
据此,禅家中人的研治唯识,今知其故。仕邦按,任继愈先生指出唐玄奘三藏(602~663)将法相宗学说带返中国之后,这派学说在中国曾风行一时,但前后不过四十年便衰落了。122又陈观胜先生Buddhism in China——A Historical Survey(以下简称Survey)123继称中国失传的《成唯识论述记》于一九O一年自日本传回华夏之后曾掀起民初时代的法相宗复兴运动。124倘使无明末佛门的研治唯识之学,替这门学问打下浅薄的基础,恐怕法相宗不会在近代再度盛行,圣严博士本章所论,刚好替任、陈两位先达的论说连接上了。
第四章〈明末的居士佛教〉,全章分为九节。本章最特别的一个地方,便是往往整节是一个表,或节中所述以「表」来担任,它们是:
第二节〈明末居士的地理分布表〉,在页二四四至二四五。
第二节〈明末居士的功名地位表〉,在页二四六至二四八。
第四节〈明末居士与僧侣关系表〉,在页二四八至二五二。
第五节〈明末居士与明代理学家的关系〉,本节的内容,主要以一个〈表〉来标示居士们与理学家们的关系,在页二五二至二五五。
第六节〈明末居士的修行分类〉,同样主要用一个〈表〉来标示何人等修禅行,何人等修净土之类,在页二五七至二五八。
第七节〈明末居士所依用的经论疏钞等佛教文献〉,本节文字论述较多,仅在页二五九有一个〈表〉来标示何人等依《金刚经》,何人等持《准提咒》之类。
第八节〈明末居士遭受政治迫害及与流贼相抗〉,本节亦主要用一个〈表〉,在页二六一至二六五来表达本节内容,然而仕邦读了它,却发现〈表〉中所列举的死节者均属于抵抗满清入侵而殉国,无人「抗流贼」。不过在页二六六至二六七的文字叙述部分,则有两居士各自抵抗李自成(卒于1645)及张献忠(卒于1646)两股流寇而殉身。
第九节〈明末居士的佛教著作〉,本节内容也主要是两个〈表〉,第一个〈表〉在页二六八至二六九,所收是《居士传》中有传的居士们及其著作,并明诸其著作见于《卍字续藏经》中第几册。另一〈表〉在页二七O至二七二,所收是《居士传》中无传而他们的著作为《卍字续藏经》所收。本节指出据两表而知彭际清所录仅有七位明末居士(按,依〈表〉应有八位),而据第二个表,知彭氏漏列了十八位(按,依〈表〉仅有十七位)之多。(页272)
圣严博士所以如此运用史表,以管见窥之,一来可能为了节省篇幅,并使读者易于吸收。二来,可能为了第八节中的史料不忍割爱。
何以言之?本书所述是明末的佛教情况,服官的居士们如何受到政治迫害、如何抵抗满清、如何守土不降流寇,跟本书的主题无关,因为他们不是受到宗教迫害,也非为了护教而奋战。然而忠良为奸佞迫害,读史至此的人都会感到同情和太息;尽忠殉国的牧守将领,读史者为之钦敬。大抵严公著书时带有近似心理,放不下这些跟所著无甚关系的史料,故改用一个史表加以概括,如此便不致妨碍到主题的论述,这便是圣严博士懂得运用史学方法的地方!
本章史料,主要是根据清彭际清(绍升,卒于1780以后)所撰《居士传》125,不特前述第九节的第一个〈表〉如此,其他各节都是如此。第一节〈绪言〉略云:现在以《居士传》卷三十八至五十三所列明末诸居士作研究的资料依据,从不同的各种角度,加以分析与整理,作成统计式的报告如下。(页243)
第二节略云:
《居士传》所列明末的居土们,既以江苏及浙江两省的人为中心,当时的中国佛教,也以江浙两省最繁荣,乃至迄于清末民初。(页246)
第三节略云:
以上表可见,共计七十八名居士之中,竟有五十位是功名中人,此仅限于《居士传》的资料所见,若另以他项史料来作进一步考查,可能另有些发现。(页248)第四节略云:
未见于《居士传》的明末其他僧侣,未必即与这些居土之间没有来往。(页253)
第五节略云:
以上所举见于《居土传》的记载的,共有十一位,另于《居士传》中有传,却未提及系理学家出身。(页256)
第七节略云:
从《居士传》的记载之中,见到明末居士所常用并且被普遍重视的,仅有两种,那就是《金刚经》和《楞严经》。(页258-259)
据上所引各节,都有史料全据《居士传》的说明,虽然第八节中找不到近似的文字说明,然而节中的整个〈表〉都是据《居士传》的资料制成。
何以圣严博士不广搜其他有关史料而专据一部史书?据本章末尾的〈后记〉略云:
本文(指第四章)初稿发表于一九七八年九月在纽约哥伦比亚太学召开的国际佛教学研究会第三次大会,定稿完成于一九八O年十二月二十日在纽约的禅中心。此期间由于每三月即往返台湾与纽约一趟,将初稿经常携来带去。(页278)
据此,本章既然在如此匆忙的情况下写成,当然以株守一书较为省事。何况圣严博士本书论及整个明末的佛教,并非专论居士们的活动,是以作此交代,仕邦认为已经足够了。况且西方史学方法认为不必将所有史料都搜集齐全,始能动笔;而是当所得史料已足够建立自己的论据之时,便可着手撰写,126故本章能将明末居士们的活动呈现,对后学之人能生点启迪作用,已尽著书的责任了。
后记
经过上面七章的探讨,圣严博士的律学与史学,大致已勾勒出一个轮廓,仕邦浅陋,未能窥其堂奥,以上所陈,读者们视作一份读书报告好了!
这篇文字本来应在民国九十年底(2001)完成,可惜去年八月患上「带状疱疹(Herpes zoster)」缘于患处在左额,病情既影响左眼视力,也影响头脑而无法集中精神去思索,而且病发之初,整天昏昏欲睡,提不起劲,是以拖延至今,待视力与脑力恢复之后,始再行动笔,无可奈何之余,谨借此篇幅向
圣严博士上人致歉!
民国九十一年九月九日于中华佛学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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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言佛语:《八大人觉经》教我们,“不念旧恶,不憎恶人”。你落实了,你真做到了。从前决定办不到的,现在能做到,这就是修行;把做不到的改变成能做到,不能容人的,现在学习能容人,这就叫修行。把你不善的行为修正过来,不善的想法、看法、做法统统修正过来了,你的修行有功夫;看到这个人还是不行,还是受不了,你的修行没功夫。修行没功夫,依旧造罪业,你造业哪有不受果报的道理? (摘录自佛言网,由佛前明灯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