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顺法师:以佛法研究佛法 六、略说罽宾区的瑜伽师
2014/9/4   热度:377
印顺法师:以佛法研究佛法 六、略说罽宾区的瑜伽师 一 瑜伽师与罽宾 瑜伽师,即一般所说的禅师。古代的佛弟子,不像晚期的佛教徒,专以礼拜、唱念为修行。他们除学经(论)持律而外,主要是对人广行教化,对自「精勤禅思」。禅思(含得止与观)为从身心的修持中,实现特殊体验所必要的。凡修持而得止观相应,心境或理智相契应的,即名为瑜伽;瑜伽即相应的意思。瑜伽虽为佛弟子所必修的,然由于根性、好乐、着重的不同,古代即有经师、律师、论师、瑜伽师的分科教授,即有专修瑜伽的瑜伽师。但是,经师们并非不修禅观,瑜伽师并非不学经论,这不过各有专重而已。 上座系中,凡是仰推阿难的,重于达磨的,契经的一流(锡兰的分别说系, [P204] 是推重优波离的,重律的),都重于禅观。『分别功德论』(上)说:阿难弟子多重禅。『阿育王传』说:商那和修、优婆!5鵋多,都是大禅师。尤其是优波!5鵋多,「教授坐禅,弟子之中,最为第一」(三)。又说:摩偷罗、罽宾,都适宜修禅。尤其是罽宾:「佛记罽宾国,坐禅无诸妨难,休敷卧具最为第一,凉冷少病」(四)。罽宾,决非迦湿弥罗(也可摄于罽宾中),主要为健陀罗以北的雪山区,即今印度西北边省北部,及阿富汗东北山地。有名的伽蓝,如大林、暗林、离越寺,都是罽宾的僧众住处,贤圣所居(阿育王传卷二)。这一带适宜修行瑜伽,龙树『大智度论』(卷六七)曾加以解说:「北方地有雪山。雪山冷故,药草能杀诸毒,所食米谷,三毒不能大发。三毒不能大发故,众生柔软,信等五根皆得势力。如是等因缘,北方多行般若」。般若(禅观的一流)从南方来,到北方而获得了非常的隆盛。这由于罽宾的清凉、安静,生活不太难,适宜于禅思的缘故。 [P205] 二 阿毗达磨师 太虚大师曾说过:天台与贤首,从禅出教,是重经的;三论与唯识,是重论的,重传承的。然从学派的发展去看,大小显密,一切佛法,都是根源于禅观的修证(浅深、偏圆、邪正,可以有差别)。佛如此,佛弟子也如此。等到从禅出教,成为大流,承学者大抵是重于传承(如天台学者推重智者与荆溪等),重于论典(如天台家的法华玄义等)的;每为文句名相(教相)所封蔽,迷恋于名句糟粕,而不能善巧方便地,进趣于禅观的修证(如现今的天台学者,谁能修圆顿止观呢)。罽宾一切有系的瑜伽者,即可以充分的说明此意。起初,上座系的商那和修、优婆!5鵋多、末阐提等,于阿育王前后,从摩偷罗而移化于罽宾区。这本是阿难以下的,重经重禅的一系。依于师承传习,修持禅观,组成二甘露门(后为三度门又成为五停心)、别相念处、总相念处、暖、顶、忍、世第一法的进修次第。从禅出教,演为阿毗达磨一大流,这被称为论师派。然论典的根本──摩 [P206] 呾理迦,本为修行品目的解说。阿毗达磨,译为现(对)法,本为无漏慧对于真理(法──四谛或一灭谛)的直观(现)。以阿毗达磨本典──『发智论』来说,大部分为有关于戒定慧的辨析。不过论典兴起以后,不免偏重于名相的分别吧了!迦施延尼子与世友,即为这一系(重论)的瑜伽者。 三 经部譬喻师 在阿毗达磨师发达的过程中,一切有系中,重经与重禅的,还是活跃的盛行于罽宾山区。有推重契经,内修禅观,外作教化的,又从禅出教,于西元初,成(重经的)譬喻师一流。这一系是重经的,如法救与觉天,是持修多罗者(凉译婆沙卷一)。所以西元二三世纪间独立成部时,名经部譬喻师。这一系是重于通俗教化的,如众护、马鸣、鸠摩罗陀、僧伽斯那,都有通俗的文艺作品,多以偈颂说法。法救的编集有部的『法句』,也是同一学风。这一系的禅者,第一要推僧伽罗叉(众护)。传说是迦旃延尼子弟子,与世友同时(持经譬喻师,本是有 [P207] 部系的,不反对阿毗达磨,不过能保持以经简论的态度,不同情过分的名相推求)。他的名著『修行道地经』,梵语「榆迦遮复弥」,即是瑜伽行地。从西元一六0顷的安世高初译,二八四顷的竺法护再译,四0四顷的鸠摩罗什的部分集出:传入中国的初期禅观,即是譬喻系的瑜伽。鸠摩罗什集出的禅经,特重于马鸣与鸠摩罗陀:「其中五门(禅法),是婆须密(世友)、僧伽罗叉、沤波崛(即优婆!5鵋多)、僧伽斯那、勒(!6虎)比丘、马鸣、罗陀禅要之中钞集之所出也」(僧睿禅经序)。除优婆!5鵋多是阿毗达磨系所共宗而外,其余的都是譬喻系的瑜伽者。但等到从禅出教,如室利逻多的著作经部毗婆沙而后,经部是大盛了,与有部对立了,也就成为学理的研究,不再有譬喻瑜伽者的自行化他的活力! 四 大乘中观师 譬喻的瑜伽者,着重于普及教化,定慧修证。在传说中,这一系的大师,如婆须密(世友)、众护、马鸣、僧伽斯那,都被称为菩萨。马呜的师长──!6虎比 [P208] 丘,曾确指十二分教中的方广,即是般若经(婆沙论卷一二六)。这是一切有系中,与大乘精神相呼应的一流。大乘,本兴起于印度东南。大乘经中所说的般若、三昧,实与瑜伽的内容相近。北方大乘初兴,即与罽宾区(通过葱岭而到达于阗,斫句迦)的禅者相关。「内秘菩萨行,外现声闻身」,可说是绝好的说明。二三世纪的龙树,来雪山修学,而弘化于南憍萨罗。中观论等名著,也是从(胜义)禅出教的。提婆的作品,即称为『瑜伽行地四百论』。龙树与一切有系有关,与罽宾区的瑜伽者,流行于北方的般若中观者,有着深切的关系。但龙树「一切皆空」的中观,直从大乘经(与见空得道,见灭谛成圣的大众分别说系相关)来;与阿毗达磨系的见四谛得道,见有成圣,源流各别。所以后世的中观宗,僧护、清辨诸大师,也还是复兴于南方。 五 瑜伽师 阿毗达磨为论师派,譬喻为经师派。当譬喻瑜伽师,从禅出教而完成经部的 [P209] 宗义时,专修禅观的瑜伽师──禅师派,还是持行于罽宾山区。其中比较保守(?)的一派,西元四世纪中,盛行于罽宾,由觉贤于四0八年顷传来中国,这与罗什所传的譬喻系禅法不同。依慧远、慧观的经序说:觉贤所受学的,有顿渐二禅。渐禅,是罽宾旧有的,远宗僧伽罗叉,到不若密多罗(又作富若密罗)而大成。经富若密罗、佛陀斯那,而传与觉贤。顿禅,由昙摩(多)罗从天竺(南印或中印)传来罽宾,经婆陀罗而传与佛陀斯那。昙摩罗又从佛陀斯那受渐禅,彼此成相互承学的关系。然觉贤所傅于中国的,二道,二甘露门,四义,实为罽宾旧有的渐禅。多用婆沙论义,与婆沙论所说的「修定者」相合。觉贤所传的禅经,梵语「庾伽遮罗浮弥」,也即是瑜伽行地。这虽是保守于声闻佛教的立场,而修法与秘密瑜伽者多有类似处。如此一法门,名「具足清净法场」,即「圆满清净法曼陀罗」的旧译。所修的二甘露道四分,都分为方便道与胜道而修,也与秘密瑜伽者分为生起次第与圆满次第相合。经中所有术语,修相,多有与秘密瑜伽相同的。慧远说:达摩多罗与佛大先,「搜集经要,劝发大乘」。罽宾的瑜伽者 [P210] ,在急剧地大乘化与秘密化之中。 六 大乘瑜伽师 另一派,于西元三四世纪间,从经部譬喻的瑜伽师中分化出来──「一分经为量者」(成业论),折衷于阿毗达磨与譬喻经学,接受大乘空义及真常不空的唯心大乘,发展为回小归大的大乘瑜伽师,无着为重要的传宏者。等到从禅出教,集出『瑜伽师地论』等,后学者也就化成法相唯识学,偏于义理的精究了。推溯大乘瑜伽的渊源,可得二人,即离婆多与弥勒。 大乘瑜伽论,本为瑜伽师,从瑜伽观行中心,扩大组织而成。瑜伽论的禅观,总相为遍满所缘,净行所缘,善巧所缘,净惑所缘;这是颉隶伐多传出的瑜伽纲目。如『瑜伽论』(卷二六)说:「曾闻佛告长老颉隶伐多:诸有比丘勤修观行,是瑜伽师,能于所缘安住其心,或乐净行;或乐善巧;或乐令心解脱诸漏:于相称缘安住其心,于相似缘安住其心,于缘无倒安住其心,能于其中不舍静虑 [P211] 」。瑜伽论,与解深密经分别瑜伽品,都不出乎这一瑜伽纲目。「曾闻」,是传说如此,并非──展转传来的──『阿含经』所有。颉隶伐多,或译离婆多,离越,离曰等,是著名的禅师。『增壹阿含经』初,赞说四众弟子各各第一时说:「坐禅入定,心不颠倒,离曰比丘是」。「树下坐禅,意不移转,所谓狐疑离曰」。『分别功德论』(中)说:有两位离曰:一名禅离曰,一名疑离曰。禅离曰(即离婆多),舍卫国六年树下坐禅,不觉树的生与枯;受波斯匿王请六年,不知主人的名字,这是怎样的专精禅思!『增壹阿含经』「头陀品」,说离越在祇洹寺,六年不动,坐禅第一。『中阿含』『发起牛角林经』,佛赞他「常乐坐禅」。然而这样的大禅师,古典的『杂阿含经』,没有说到,这似乎即是七百结集中的上座离婆多。 疑离越,见于律典。『十诵律』说:他见石蜜和!C褂而不吃石蜜(卷二六);见晒钵有津腻出来,而疑犯宿食(卷三七);见羹中有生豆而不敢再吃(卷三八)。关于饮食方面,非常的拘谨多疑。有部的『杂事』(卷五),也说「疑颉离 [P212] 伐底」,不敢吃豆羹。『五分律』也有不吃石蜜事;说他到极冷的陀婆国,不敢穿屣,因而冻坏了脚趾(卷二一)。『毗婆沙论』 (卷一八一)也说:「卧具喜足,如颉戾伐多」。这是生活刻苦,持戒谨严,拘守多疑的大德。 依『分别功德论』说:禅离越与疑离越,都有树下坐禅,六年不动的传说。也许本是一人,经律两记而传说为二人。从古代的传记中看,离婆多与罽宾,有着特别因缘。罽宾有离越寺(智度论卷九;大庄严经论卷一五),是有名的贤圣住处。有人「为离越作小居处」 (旧杂譬喻经上)。传说「罽宾有离越阿罗汉」(杂宝藏经卷二),疑离越也曾到过大风雪的陀婆国。离婆多在北方的罽宾,为一极有名的传说人物。瑜伽观行,即由离婆多所传,应与此人有关。如解说为离越寺所传的瑜伽行,也许更为恰当。然而,这还是远源的声闻瑜伽。 弥勒,被称为『瑜伽论』主。无着从兜率天的当来补处弥勒菩萨处,得到大乘的瑜伽,为从来一致的传说。『解深密经』的「分别瑜伽品」,也是佛为慈氏(弥勒)说的。这到底是否历史的事实,这可以从三方面说: [P213] 一、『中阿含经』,释尊授弥勒菩萨记,为佛教界众所周知的释迦会上菩萨(然或者以为,这实是七百结集中的大德)。佛灭五百年而大行的大乘,当然会与弥勒有关。『毗婆沙论』(卷一五一)即有这样的传说:「佛于一时,与慈氏菩萨论世俗谛,舍利子等诸大声闻,莫能解了」。北印度,对于弥勒的信仰极深(参看后说),传说末阐提(或诃利难陀)于陀历建弥勒像。大乘瑜伽者,推尊为从弥勒而来,可作为佛教传说中的事实。 二、从瑜伽师(禅师)的传授说,罽宾确还有弥勒菩萨。弥勒,为姓;姓弥勒的大乘行者,都可以称为弥勒菩萨的。『大智度论』(卷七八)说:「罽宾国弥帝!8蒰力利菩萨,手网缦」。在『智度论』传译以先,道安即从罽宾的学者,得来传说。如『婆须密集序』说:「弥!3茭路,弥!3茭路刀利,及僧伽罗剎,适彼(兜率)天宫。斯二三子者,皆次补处人也」。序说的弥!3茭路,即共信的兜率天的弥勒。弥!3茭路刀利,无疑的即是『智论』的弥帝!8蒰力利。考『萨婆多师资记目录』(出三藏记卷一二),在旧记五十三人中,二十三师为弥帝利尸利;齐公寺所传 [P214] 中,地位相当的,有沙帝贝尸利。沙为弥字草书的误写;贝为丽字的残脱。所以这位弥帝丽尸利禅师,即『智论』的弥帝!8蒰力利,道安序的弥!3茭路刀利。力与刀,都是尸的误写。这位罽宾大禅师──菩萨,应名弥帝!8蒰矣尸利,即慈吉祥。罗什在长安时,有婆罗门传说:鸠摩罗陀自以为「弥帝戾以后,罕有其比」(中论疏卷一);弥帝戾,也即是这位菩萨瑜伽师。依『萨婆多师资记』,为马鸣以后,龙树以前的禅师。这位可略称为弥帝戾菩萨的瑜伽师,传说如此普遍,又为经部譬喻师日渐大成期的大德,可能与大乘瑜伽的弥勒有关。 三、上升兜率问弥勒,在无着的心境中,应该是禅观修验的事实。在西元四五世纪,上升兜率见弥勒,在罽宾是极为普遍的。如『梁高僧传』说;佛陀跋陀罗,「暂至兜率,致敬弥勒」(卷二)。又罗汉比丘,「为智严入定,往兜率宫谘弥勒」(卷三)。法显所得的传说:陀历国「昔有罗汉,以神足力,将一巧匠上兜率天,观弥勒菩萨(佛灭三百余年)」(法显傅)。汉译『惟曰杂难经』说;世友难罗汉经,罗汉上升兜率问弥勒。这可见,无着的上升见弥勒,并不太离 [P215] 奇。至于说:无着请弥勒下阿瑜陀国,为无着说『十七地论』。这在晚期的秘密瑜伽行中,悉地成就,本尊现身说法,也是众所公认的修验的事实。从无着、世亲学系的传说中,对于弥勒的教授瑜伽论,是一致无疑的。这三者,可能并不矛盾。兜率天有弥勒菩萨的敬仰;罽宾有大瑜伽师弥勒尸利的教授;在传说中合化,加深了弥勒瑜伽行的仰信。属于北方佛教的大乘圣典,关于缘起与瑜伽的,都传佛为弥勒说,这应该是有历史内容的(般若经到北方,后分也有弥勒论法)。生长于罽宾的无着,专修弥勒瑜伽(大乘唯识无境的空观),得到面见弥勒,谘决深义的证验。『瑜伽论』即在这一连串的弥勒中得来。 七 秘密瑜伽师 秘密瑜伽,可说是咒师派的瑜伽行,这不但是北印的。然罽宾区的乌仗那:「禁咒为艺业」(西域记卷三)。多氏佛教史(二二,二)说;僧护(罗!7亩跋陀罗的再傅弟子,约与世亲同时)以前,秘密法都还是秘密流传,乌仗那人每有修 [P216] 得持明的。咒师与乌仗那的关系,是应该重视的。在秘密瑜伽的隆盛中,罽宾瑜伽师也是极重要的。如善无畏是乌仗那人。传说为即是龙智(罗!7亩跋陀罗的再传)的达磨!5鵋多,玄奘即与他相见于健陀罗东面的磔迦。健陀罗(应为乌仗那,出大日经供养法),勃律,相传为密典传来的故乡。无上瑜伽的时轮金刚,所传的香跋拉国,实即是健陀罗北方的商弥王国。无上瑜伽的双身法,据隋阇那崛多所译的『大威德陀罗尼经』,北方已有流行,但还被评为「此是因缘,灭正法教」(与大族王罽宾灭法有关)。罽宾瑜伽师的密咒化,为瑜伽师末后的一着。 罽宾的瑜伽师,次第发展,是论师、经师、禅师的次第代兴;是由小而大,由显而密;从净持律仪,心物平等,向唯心的、神秘的,欲乐为道而迈进。 [P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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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言佛语:从《观无量寿佛经》这部经里面,我们非常明显地看出来,佛菩萨的身相庄严,不但衣着很讲究,身上佩戴的首饰也是一流的。这是学佛要明了,佛法是离苦得乐,如果学佛学得那么苦,反过来了,就是离乐去受苦,这个佛法我们学它干什么?为什么古大德提倡穿着饮食都要清苦一点?其实佛法是最讲究享受的,这种提倡是为了帮助我们消业障。消什么业障?贪嗔痴慢。所以在物质上减少一点,逐渐把我们贪嗔痴的心化掉,是这个意思,这讲消业。第二个原因是修福,我们自己吃苦一点,把我们多余的去帮助别人,这修福。一方面是消业,一方面修福,是这个意思。不是说学佛的人不可以穿得华丽,不可以去庄严自己这个色相,不是的,诸佛菩萨都是如此,怎么可以限制我们? (摘录自佛言网,由佛前明灯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