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道长:生乃道之别体 |
 
王鲁湘:说起道士,因为陌生,又加之历史上挂了一笔笔招摇撞骗把戏的烂帐,所以往往给人不可信之感。如果说有个道士可以在水中屏息两个多小时而无恙,那么这是变相的魔术把戏呢?还是深得道法的独门绝技?怀着好奇和质疑心,阳春三月,我走访了有养生名山之口碑的重庆缙云山,结识了被外界传得神乎其神的李一道长,他曾经创造水下生存两小时二十二分的纪录。道长一再强调“万般神通皆小技,惟有空空是大道”,他不想以术示人,但仍无法打消我们希望由此接近道教及道家智慧的好奇心。 解说:李一道长本名李军,法名大荧。这是他于1997年在上海一家电视台,进行的人体冬眠、水下生存表演实录,整个过程都得到了观众和公证员的见证。 王鲁湘:李一道长。 李一:无量寿福。 王鲁湘:无量寿福,因为我们人憋着气,在水底下不呼吸,或者在一个封闭的一个容器里头,他是有极限的,过了这个极限人就有生命危险,那么您的两小时显然大大的超过了这个极限。 李一:这个是道教内丹的一种功法,叫胎息,实际上我们在母体里面,是胎儿的时候,不是用鼻在呼吸的,是我们在母体里面用脐带连接着母体。实际上那个胎息的方法,确实我们可以在很长时间,可以使我们的呼吸暂时停顿。 但这个停顿不可能是我们在水里面还可以游泳,它只能是在我们静坐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在我们的示意下面才可能慢慢地去注水,它实际上是一种我们通过这种胎息的一种呼吸方法的训练,我们可以把我们在进入到入定的状态下,我们身体的这个能量消耗会到极限,会到非常小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的心跳,血流,我们的身体的内在消耗会非常非常小,那个时候呢,你像我们为什么要呼吸呢,因为我们有新陈代谢吗,我们越是运动消耗越大,比如我们长跑的时候我们的呼吸就会很急促,越是入定到很深的时候就会鼻息微微,像乌龟一样的龟息,像胎息一样。 就是当你最后到你的消耗降低到最低点的时候,你实际上已经不太需要和外界太多的交换,就像动物的冬眠,打个比喻就知道了,动物在冬眠的时候,像乌龟,蛇它们在冬眠的时候,它们会几个月的时间,在很小的一个空间里面不吃东西,因为它没消耗,呼吸也很小很小,对不对?实际上道家的胎息它是练到了一定程度,把你的消耗降到最低值了。 王鲁湘:那它主要是对身体有什么好处呢? 李一:当我们发现我们的呼吸到了这个状态下的时候我们最少已经做到了很长寿的一个状况,中国人判断一个人长寿,特别是道家,他听呼吸就知道了,当你睡眠的时候睡着的时候,听你的呼吸如果是深、长、匀、缓,那你一定是长寿的,如果说你呼吸急促,呼吸还打呼噜,这些实际上对健康都是不利的,那么就道家而言呢,他描述一个人的呼吸呢,就是刚才说的深长匀缓,最后直至胎息,所以那个《南华经》里面讲,真人之吸以踵。 王鲁湘:用脚跟呼吸? 李一:对对,一般是呼吸以喉,就是说吸到喉出去了,有的是胸式呼吸,吸到胸出去了,有的是丹田呼吸,很长很长再出去,但是到了脚后跟,鼻息微微很长,就可以寿延很长,寿比天地。 王鲁湘:那么也就是说,实际上胎息法在某种意义上是一个长寿法门? 李一:是。 解说:道教是中国土生土长的宗教,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这中间它或隐匿于深山之间、或映帝王将相眼帘、或融入百姓生活,其间的兴衰波澜曲折。但道法自然的精髓最为亘古而幽远。作为道教名山,缙云山从传说中4000多年前轩辕皇帝曾在此修炼仙丹,就已有比道教更久远的历史。用道教中人深谙风水之学的说法:道教在这里得以薪火相续,源于自然的灵性。 王鲁湘:道长,绍龙观所在的这个位置,好像正好是一个小山谷。 李一:是啊,一个传统的建筑,特别是中国的古代的庙宇,它都是可以用堪舆来认识它的,就是我们说的风水。 王鲁湘:那我们这里有什么特别讲究吗? 李一:你看,以这个庙宇的前面这个殿叫灵官殿,它的周围正好是一个山把它合抱,群山合抱它,背后靠的是缙云山,两侧就是它的两个辅山,实际上就像一个。 王鲁湘:青龙白虎一样。 李一:对,就像我们的一个交椅,一个大的椅子它的两个扶手,然后前面水,这是重庆最大的一个放生湖,前临水,后靠山,这叫前有照后有靠,波平如镜,像镜子一样可以照自己的容颜。 解说:据说道教史中开山之人张天师、陈抟老祖、张三丰祖师都曾在缙云山修行。受道教文化浸润之深的缙云山,目前除了山环水绕的绍龙观,还有一所竹海掩映的白云观。这两所道观都是古已有之,后在李一道长主持下扩建。两所道观因袭并发扬了道家传统养生功法,因此闻名遐迩。 李一:这是一个张三丰真人的修真图,你会看到道教修行,道教称之为修真,实际上道教修到后来就是要借假修真,我们要通过这个修炼,修出自己的真身,要找到自己的真我,你会看到他在修行过程中头上飘然出现了自己的真相,真身。 王鲁湘:这是一团真气,气上站着自己的真身。 李一:实际上通过这个画来借代阳神出窍的过程中,当修炼的过程中,层层的英姿勃立就是像我们说的,从显意识的我到潜意识的我,到无意识的我,一直到真实的我,这个过程中,是不断地向内返回的一个过程,是找到自己的真的过程。 王鲁湘:从这里看这个湖。 李一:这叫鉴湖,鉴这个字实际上就是鉴别的鉴。 王鲁湘:也就是镜子的意思。 李一:对,外可鉴容内可鉴心,这个湖也是我们重庆地区最大的一个放生湖。每一年我们有两次放生节在这里举行,大家一般放生的是龟或者鳖或者是鱼类。放生是宗教很重要的一个意义,它既表现出爱生贵生重生,也表示说我们对生命的一个忏悔,不论是在治病,或者说在我们的那个祈祷我们的运程更好的时候,我们都会有一个环节就是放生。放生在宗教的意义中它还有一个拜忏的意思在里面,就是我们通过放生这个行为作为立生的行为,更好的忏悔我们以前的过往的罪孽,通过希望放生的行为能够对它有所弥补。 解说:走在观中处处可体会出道教脱胎于“自然崇拜”的痕迹,同时道家贵生,明心见性,道破生命迷津,给世人开出一副人生的意义在于“人生”的药方。 李一:道教它的根本的立教就是从生这个方式、这个点开始立起来的,所以生乃道之别体,养生即为养道。所以历代的祖师都是从这个点上开始,然后去走一条借假修真的路,道教就要修真,所谓道士修真有成就称为真人。 王鲁湘:真人,就这个意思! 王鲁湘:生命科技发展到分子生物学阶段,中医、西医各显神通。但是人类面临的健康问题,并未因此迎刃而解。一直虔心向老祖宗讨教智慧的道家,其实并非科学的死对头。著名英国科学技术史学家李约瑟曾经说过:“道家思想中属于科学和‘原始’科学的一面,在很大程度上被忽略了”。而一生致力于基本粒子研究并获得1949年度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日本科学家汤川秀树,也曾声言“他正在对三十多种基本粒子背后的基本物质到底是什么感到为难”时,由于想到《庄子·应帝王》中关于“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的寓言,体悟庄子对自然的态度,才想到这基本的物质可能就类似于混沌。可见道家对宇宙的认知和生命的探索,早给我们后人建立了一个智慧的宝库,所以我们也有理由相信,在生命科学距人们期望还有“一段登月之旅”的时候,道家积累了数千年的的养生智慧也许可助我们一臂之力。 王鲁湘:我们每一个人的一个生命体,我们现在可以直观的看到的这么一个肉身,是吧,这个肉身的话按照西医西方科学的说法是无数的这个蛋白质组成的细胞,但是好像在我们道教的高人、真人看起来的话,好像不是这么一个存在是吧。 李一:是,实际上这也是,就一下子揭开了道医、中医和西医的本质区别,西医见到的就是我们物质的载体,见到就是你的形,也就是说,它从结构上来认识你,这就是西医的一个特点,是分子医学,它试图把你所有的疾病在结构中解决,多了个肿瘤把你割掉就行了。 而道教会认为任何一个物质形态的那个变化,都是赖气以生的,那么要解决一个物质的疾病在能量状态上就解决,当我们生命进入能量状态的时候我们会发现,当一个疾病形成一个气质性病变之前,在能量状态下它早就已经病变了。我们现在的治疗手法也是西方的医学,事实上都是物理和化学手段对生命的一种介入,一定是生命体以外的东西对我们的介入,比如说所有的打针吃药,都是化学的疗法,实际上都是化学的手段。我们的手术,我们很多的东西都是物理的手段。而中国的医学,特别是道医,它讲究调动你内在的能量、内在的气,它认为药物最大的就在你的身上。 王鲁湘:人体自有大药。 李一:对对,实际上从这个角度上讲,它是我们身体的一个自我调整。 王鲁湘:所以西医在某种程度上,它是只能治已病,然后中医或者说道医,它就可以防未病。 李一:所以扁鹊说他们是三兄弟,他的大哥那是医术最好,但是没有人知道,因为他往往把一个重病在很微小的情况下,微弱的情况下就给他治好了,别人根本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病被你治好了,所以说别人也不会记得他。 王鲁湘:对,也不存感激之心。 李一:往往会忽略掉。而他的那个二哥往往是这个病刚刚发作,大概病体信号已经到50%了,有点感觉了,感觉稍微明显一点的时候,他就把它解决了,别人也会对他二哥表示感谢,所以他的名声达于乡里,周围的人是知道的。(未完) 文章链接: 李一道长:断食和辟谷还真有点不一样 李一道长:道教迎着众生的烦恼走来 李一道长:生乃道之别体 李一道长:“气一元论”乃中国文化核心 李一道长:生命的奥秘是无限的 李一道长:被隐藏起来的道医 庄子修炼功夫 胎息 超越死亡 食素•少食•辟谷 南怀瑾:长生不老确有可能 葛洪:寿命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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