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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的种子会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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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她来报社找我,说有一个弱智的女儿,已从家里走失了七年了。七年里,他们全家发了多少传单广告,还是没有找到她。但她以一个母亲的直觉,坚信自己的女儿还一直活在这个世界上,听说我们报社来了一个流浪女孩儿,她来看看。

  我把那个女孩儿领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怔住了,继而眼泪哗地流下来。她急切地拉住女孩儿的手,说,就是这闺女,就是她,没错,是我的小玉兰。被她唤作玉兰的女孩儿,只是很茫然地看着她,拼命地把自己的手从她那双苍老的手里往外抽。她对她,没有一点印象。她本来脑子就不太好使,又过去七年时间,难免会记不得我。她撩起衣角揩了一下眼角的泪,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那一刻,我甚至相信,那个女孩儿就是她苦苦寻了七年的女儿。我也希望事实就是如此。但我们还是要遵从科学的规矩,在等为他们做了亲子鉴定后,才能作最后的定论,为的是对他们每一个人负责。

  在等待结果的那段时间,她要求先把孩子领回家去。在外漂了那么多年,她要好好补偿一下孩子。我们同意了。

  结果出来得有些慢,那长长的一段日子里,她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办公室。她连问都不来问一下。也是,有什么比一位母亲的感觉更准确的呢?可我们谁都不会想到,她的感觉也会出错。检测结果出来了,那个女孩儿,与她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一张薄薄的纸,就让她所有的希望与爱落空了。我竟然有些恨那些多事的规矩,还有现代如此发达的高科技。

  我们直接去了她家,希望用最委婉的方式来向她表述这份遗憾。去的时候,她正在给玉兰梳头。一个多月的时间没见,玉兰和我们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脸儿洗得白白的,透着淡淡的红润,一头乱糟糟的长头发梳成两条油光光的麻花辫子,身上穿着喜庆的红色碎花裙子。只是她的目光,仍然有些呆呆的,对于我们的到来,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情。她把我们领进屋,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玉兰。她说,这孩子,来了这一个多月,总算记起些什么了,脑子还是不太好使,但她不嫌弃,她要用剩下的时间来疼爱她。说话间,她的另外几个子女也相继进屋。看得出,他们都同自己的母亲一样疼爱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而且,他们都同她一样,丝毫也没有怀疑我给他们带来的那份结果。

  绕了大半天,我还是支支吾吾地讲了。我说,结果出来了,玉兰可能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孩子。她像没听明白,脸上一直挂着笑,淡淡地说,你说什么?玉兰不是我的孩子?说笑话吧。我把结果递给她,她摇头说,不用看了,这孩子就是我们的。到底是她家儿子年轻见过世面,他接过去,脸上的笑慢慢就僵住了,妈,她不是我妹妹。她不再笑,回头看看玉兰,又抢过那份检测书,眼泪就慢慢流下来,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她一直喃喃着,好久,连我们出家门时也没出来送。

  那天下午,我们的车刚开回单位。他们一家人已风尘仆仆地站在我们的大门外。她拉着玉兰的手,玉兰的胳膊上挎着一个大大的包,里面塞满吃的穿的。她说,既然她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还是把她送回来了,你们再接着帮她找亲人吧,也接着帮我们找找我们的玉兰。说这些时,她的眼睛一直红红的。说真的,对于这样的结局,我们完全没有吃惊的必要。只是,还是觉得这来得太快了些。

  他们把女孩儿交给我们,就匆匆走了。

  两条寻人启事,又像两块重重的大石压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上。

  找不到女孩儿的亲人,我们只好先安排她住下。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在瞬间发生的巨大变化,在我们办公室里好奇地东瞅西摸。那天晚饭时分,她忽然问,妈妈怎么不来接我?说一会儿就接我回家的。我的心一下子缩起来。她到底还是对那个家有印象的。

  接下来,我们又忙碌着为女孩寻找亲人,也为她,找她真正的玉兰。不料几天后,她又来了,在儿子的陪同下。见着我们,她就急切地问,玉兰呢,她这几天怎么样?我们抱歉地回答,她的玉兰还没有一点消息呢。她说,错了,我说的是现在的玉兰。我有点糊涂。她解释说,我们来领玉兰回家的。回去想来想去,我们还是放不下她。怎么说,这孩子与我们是有缘分的,尽管她是假的玉兰,我们还是决定要她了,直到她找到真正的家为止,找不到,我们就养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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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愿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在世富贵全,往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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