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道可道非常道” |
 
对于“道可道非常道”的理解,通常的解释是:道,如果可以用语言来表达的话,就不是永恒普遍存在的道。 我肤浅的理解是:可道,是指可以通过一定的方法(比如内证、体证、体悟)可以体验的道,但这还不是永恒的“常道”。可道也是道,只是非常道。可以用语言来表达的不是道,也不是非常道。道不可说,可说的不是道。 “道”超越了一般的概念,直指真相、直指本真、直指本然,正所谓 “道法自然”。 “自然”原先的意思不是自然界,而是如其本然,自然而然。自是自己,然是如此,“自然”就是自己如此。 没有人为因素的作用,称为“自然”。于是生出“自然”的第二层意思:自然界。日月星晨东升西落,川河湖海奔腾流转,飞禽走兽繁衍生息,花草树木春生秋熟,大至星系,小至粒子,都是自然而然地发生,自然而然地运行,自然而然地结果,根本不劳人们去费心设计。无论自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哪怕是天崩地裂,海啸山洪,“自然”永远不会伤心,永远知道自己怎么办。无论多么艰难的选择,“自然”总能轻松搞定。这里面包含着多么神奇的“道”理啊!这就是天之“道”,地之“道”。 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启示人通过天地为中介来效法道的自然。然而人的自然与自然界的自然是不同的。人来自于自然,但被自然必然性牵制着:人出生于家庭,被家庭的习惯困扰着;人生存于社会,被社会的规范束缚着。无边的欲望、负面的心态、有限的能力如三座大山压在每个人的身上,人一方面想超脱负重而行的世俗人生进入自然世界,一方面却不得不臣服于现实的沉重压力。天地那么自然,人却难以自然。所以,悟道是一个艰难困苦而别人无法言教和检验的自我磨炼过程。 道不可言说,道无法言说。在自然世界(当然包括人),万事万物自然而然地发生,自然而然地发展,自然而然地结局。过去的事物不能再重现,将来的事物还没有到来,当下要出现的事物最值得重视和珍惜。 对于往事,只能回顾,而回顾不再是往事本身。要记住和传播往事,可以用口说,可以用文写,说和写都是言说,而言说与往事本身难以完全相符。对同一个事实,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不同的叙述记载,即使对刚发生过的事的言说也是如此。 对于将来,可以想象、意料和计划,但最终会发现,想象不到的、意料之外的、计划之外的事情远远多于原来的想象、意料和计划。这是道之使然,道不可说,更无法事先言说。 对于当下,每个人的举手投足,都是自然而然的事,人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手就会自然而然地动作起来,这种“想”和“动”是怎么连接起来的呢?实在无法言说。不过,只有手动起来,事情才能被做,“想”才能变成现实。正所谓 “道,行之而成”(庄子语)。 言说仅仅是叙述记载,所有的经典、所有的书本知识,都不是道。对经典的诠释、解析,以至解析的解析,更不是道。课堂和书本,不可能教会你如何面对和进入现实的自然世界。现实的自然世界是丰富多彩、千变万化、无常莫测的,不可能事先了解,只能是边实践边了解,而且是永远了解不透的。只有在现实的自然世界中,才能得到对真实的自然、对道法自然有比较真切的体验和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