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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赵屠户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栽在猪的口中。从学徒那阵算起,十多年来杀猪无数,什麽样的猪没有杀过?从来就没有出过什麽差错,也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死猪还会咬人。可今天自己就偏偏被死猪咬了一口,撕开一大块肉,真叫人疼痛难忍。当时那情景让人想起来都浑身打寒战。
这天清晨,赵屠户和往日一样,与几个夥计一道将杀猪的家什准备停当,便从猪圈中赶了一头猪出来。在赵屠户眼里,这头出圈的猪舆其他千百条在自己手中送命的猪一样,毫无任何特殊之处,他一眼打量上去,毛重四百来斤。只见他嘴叼利刀,一个箭步上前,一下子将猪扳倒在地,一把捏住猪嘴,猪还来不及叫唤,就被几个人熟练地擡上杀猪架,赵屠户从嘴边拿下利刀,对准了常年下惯了手的地方使颈捅了一刀,猪血刹那间喷了出来。那头猪只微微抽动了几下,便再也不动弹了。
此时那几个夥计轻车熟路地将死猪擡起,放进旁边的池中,有人便往池中倒开水。正是在这时,惊险之事便出现了。开水刚浇到这头死猪身上,死猪猛地站立起来,「吼吼」地叫着跳出池子,几个夥计被这从未见过的阵势吓得四下散开。此时只见赵屠户急步跨上前去,一把楸住猪的耳朵,正准备用手去扳猪的脚,哪知这头猪猛地掉过头来,张开大嘴在赵屠户的大腿上狠命地咬了一口,赵屠户「啊」的叫了一声,随着这一叫声,猪也倒地气绝。当几个夥计冲上前来时,只见死猪还紧咬住赵屠户大腿不放,大夥七手八脚费了好大的劲,才撬开猪嘴,将赵屠户的伤腿从猪嘴中小心翼翼地移了出来,随即将赵屠户送进医院。外科医生在处理伤口时,还幽默地说了一句∶「幸好这头猪嘴下留情,没有咬到动脉血管,要不,非得与猪同归於尽不可。」这天晚上,赵屠户做了一个恶梦∶自己被一眼看不到边的猪群包围着,一苹苹呲牙咧嘴的猪疯狂地向自己冲来,他从惊呼中醒了过来,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大腿上的伤一阵阵发疼,忽然间,他大哭了起来。
一个星期以後,赵屠户出了院。他再也不操屠刀了,他与妻子在临街处租了一间门面,经营小百货生意。而且他自打这次住院後,一直不能吃肉,一闻到肉味就犯吐,妻子也一道与他索性吃起素来。去年(二○○一年)他还被评为优秀个体户,扶贫帮困的模范经营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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