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斗笠的地藏菩萨(日本传说)

高玉美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地方住著一对老公公和老太婆。因为非常贫穷,每天都过著很艰苦的生活。有一年到了除夕那天,老公公叹著气地对老太婆说:「唉!虽然明天就是新年了,可是我们却没有办法准备年糕呀!」

「是啊!」

「如果有什么东西来代替年糕的话,那也可以了。」老公公边说边找,整个房子,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老太婆问著,忽然往储物间看过去。在储物间的角落,还堆著在夏天割回来的菅茅(叶细长而尖)。

「老头子!老头子啊!把菅茅做成斗笠,拿到城里可以换成钱吧?」

「喔、喔!那样可以喔!」

于是,老公公和老太婆便走向储物间,将杂乱的菅茅草收齐,开始认真地在编菅茅斗笠。做好五个时,老公公便拿起来说:「我换成钱回来,会买很多的年糕,也会带萝卜、牛蒡(结实如葡萄,壳如栗有刺)回来。」说完便出去了。

在城里正开著大年市,到处挤满买年货的人潮。有卖臼和捣杵的店,也有从山下砍下松木来卖的人来叫卖;「喂喂喂!要不要买松木?要不要装饰用的松木?」老公公为了不输他,也提高声音叫道:「喂喂喂!斗笠、斗笠,要不要买斗笠呀!」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老公公没办法,只好打算回家了。

「大年夜没有人买斗笠。唉!没带年糕回去,不知道老太婆会有多难过?」不知不觉得天色已经暗了。老公公垂头丧气的走出城市,来到村子外的原野。风吹来,就形成了严厉的暴风雪。突然一看,路旁立著六名地藏菩萨。没有护胸,也没有遮挡的树木,在这暴风雪的原野,地藏菩萨已被大雪埋了一半。

「哦,真可怜,想必很冷吧!」老公公弄下积在地藏菩萨头上的雪。「这边的地藏菩萨脸颊都冰冻了,这个地藏菩萨怎么鼻子垂挂著冰柱。」老公公抚摸著又湿又冷的地藏菩萨脊背和肩膀。「是呀!把这些斗笠给他们戴吧!」老公公将要卖的斗笠戴在地藏菩萨的头上,并且紧紧地系在下颚,以免被风吹走。然而,地藏菩萨有六位,而斗笠却只有五个,所以送不够一个。

「我的布手巾虽然不好,还能够耐得住风雪吧!」老公公拿下自己缝补的布手巾,让最后的一位地藏菩萨戴上去。「这样就可以了,这样就可以了。」于是,才安心地回到家。

「老太婆!老太婆!我现在回来了。」

「哦!哦!老公公吗?想必很冷吧!斗笠卖完了吗?」

「可以说是卖完了。」老公公便说出在途中,看见地藏菩萨被雪埋住的事情。

「所以,我便把斗笠给他们戴了。」老大婆听了不但没有露出丝毫厌烦的脸色,并说:「哦!你做了一下好事,想必地藏菩萨也很冷吧!嗨!老公公,快到坑炉上取暖吧!」老公公便坐上坑炉上,将冰冷的身体暖和。

「嗯!终于要过一个没有年糕的除夕夜了!既然如此,来模仿捣制年糕的人。」老公公说著,便装作在捣米和粟(小米)的年糕,就一臼打下来,这样地敲著坑炉的边缘。于是,老太婆也呵呵地笑著。然后,两人喝了些煮好的汤才休息。

大约半夜的时候,在雪夜里传来拉雪撬的声面。老公公说:「老太婆,在这个时候会是谁呢?是附近的年轻人运了年货,到现在才拉回来吧!」

「真的呢!」

可是,拉雪橇的声音并没有往别的方向去,而是渐渐地靠近来。竖起斗朵仔细一听,有人合声的唱著歌:「拿下斗笠来,给六位地藏菩萨戴的,老公公的家在那?老太婆的家在那?」老公公禁不住地大声一叫:「在这儿,在这儿。」

于是,歌声全都停止了。然后,传来好像是放下什么重物的声音。老公公和老太婆起来拉开木板窗一看,是五位戴斗笠的地藏菩萨,和一位戴著布手巾的地藏菩萨,在雪中拉著雪撬回去。

屋檐下放著米年糕和粟年糕的稻草包,除此之外,还有豆酱、牛蒡、萝卜、装饰的松木等等。老公公和老太婆终于可以迎接一个美好的新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