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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古仁波切文集:止观禅修 第一部分 认识“止”之禅修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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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古仁波切文集:止观禅修 第一部分 认识“止”之禅修经验

 

  《知识宝藏》对禅修的描述,包括了典籍传统,也包括了禅修大师的口授教法。典籍相当地重要,因为它们叙述及解释佛陀法教的意义;口授教法也很重要,因为它们来自禅定的实际经验。首先,让我们由描述可能使禅修步入歧途的五种过患及八种对治方法的禅修典籍传统开始,认识修持“止”的经验。

  五种过患

  在禅修时,行者必须辨认哪些是出自禅定的经验或觉受、哪些是必须去除的过患。有五种过患必须藉由八种对治力而加以去除,这五种过患或缺点会阻止禅定的开展。无著(Asanga)在撰述弥勒菩萨法教之《辩中边论(Differentiation of the Middle Way from Extremes)》中,讨论了这五种过患。此典籍谈及:若心能安住在一个对象物上,那么心就变得很受用、很稳定,我们可以依照自己的意愿来运用心。相反的,通常我们的心就像是一匹野马,当我们骑在一匹野马的背上时,无法停留在一个点上,无法去想去的地方;但是,如果我们的心变驯服了、变得受用了,我们就能做任何想做的事了。我们能利用自己的心去增加智慧及悟性:或者,如果我们需要神通力及天眼通,也可以去发展它们。藉由产除五种禅修的过患,我们可以得获一个受用的心。

  第一种过患是“怠惰”。怠惰阻止禅修的运用,因为在接受禅修的指导之后,我们甚至懒得开始修习。怠惰其实共有三种。第一种是冷漠、迟滞,落入此中者,除了睡觉之外,对做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第二种是贪恋、沈迷于世俗活动,以致于没有修持佛法或禅定的欲望;行者反而热衷于诸如猎捕动物、说谎及欺骗他人……等世俗活动,这些成为行者所喜爱、所习惯或经常想到的活动。从某一方面来说,行者具有精进力,但是,这种精进是修持佛法的障碍,这也称为对不善、负面活动的贪执。第三种是沮丧及自责,这是由于“别人能禅修,可是我不能;别人能了解佛法,可是我不能”的想法而产生的怠惰。事实上,所有的众生都能禅修并勤持法道;但是,如果他们低估自己的能力,这就是所谓的自暴自弃。

  第二种过患是忘却教导,这是由于缺乏对如何正确地禅修的觉知,在禅修时,行者应该非常地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必须产除什么过患,及必须应用什么对治方法。所以,行者必须谨记禅修的教导。

  第三种过患是昏沈及亢奋(或掉举)的障碍,这两种障碍被归类为同一种过患。昏沈之中的心是混浊不清及迟钝的:昏沈很显著时,心会失去明性;昏沈轻微时,心仍然具有一些明性,但是相当微弱。亢奋也可分为显著及轻微两种:显著的亢奋产生时,行者不断地想自己做过什么、拥有过什么乐趣,所以无法将心安住在任何事物上:轻微的亢奋产生时,心保持显著的稳定性,但是微细的念头仍然不断地升起。所以,这两种昏沈及两种亢奋,能使心失去明性及稳定性,而成为禅修中的障碍。

  第四种过患是对治不足(不作行)。这种情形的产生,是由于当昏沈或亢奋出现于禅修之中时,行者觉察到这些念头或情况,但是并未应用对治的方法。若行者不应用对治方法,禅定将不会开展。

  第五种过患是对治过度(作行)。这种情形是当昏沈或亢奋的过患在禅修当中出现时,行者应用了对治方法,昏沈或亢奋的情形因而被去除了;可是,行者仍然继续应用对治方法,虽然这已经不须要了,这就是对治过度的过患。对治方法应该在昏沈或亢奋出现时才加以应用;当过患被剔除之后,行者应该只是安住于平等性之中。

  虽然昏沈及亢奋各有特点,但它们对禅修的障碍及影响却是相同的,所以可以被视为一种过患。依此系统计算,总共有五种过患。但是,如果把昏钝及亢奋分开来算,则总共有六种过患,这是莲花戒在《禅定修习次等》中所使用的系统。

  八种对治

  行者必须铲除上述的五种过患才能开展禅定。首先,行者必须能认知、辨识这些过患是什么,然后应用对治方法去铲除它们,这称为铲除五种过患的八种对治。

  如同前面所叙述的,意识总共有八种,这八识又称为“主要的心(principal mind

  )”,在这些意识之内会发生转化或变化;这些变化称为“心识事件(mental events)(心所)”,它们有时候可能是好的,有时候可能是不好的,这些心识事件也可以由五蕴的观点来曲述,五蕴分别是色蕴(形相之积集)、受蕴(知觉之积集)、想蕴(认知之积集)、行蕴(心识事件之积集)及识蕴(意识之积集),这描述了发生于“主要的心”之内的变化。在行蕴的分析中,总共有五十一种不同的心识事件(五十一心所),包括怠惰、忘却教导……等等。五种过患是心识事件,而八种对治也在五十一种心识事件之内。

  第一种被提及的过患是怠惰,这是一种力量特别强的禅修障碍,有四种心识事件可对治怠惰。第一种对治方法是具有禅修的愿力或兴趣。这表示行者喜欢禅修,而且很高兴地禅修:我们也可以说:行者对禅修产生执著。但是,这种执着是好的、是正面的,所以,我们使用“愿力(aspiration)”这个字,因为“执着(attachment)”这个字通常含有负面、有害的意思。在藏文里,“执着”依正、负面意义而分为两个字:“洽(格)帕(chagpa)”是不好的、负面的执著,通常翻译为“执著”或“贪执”;“摩帕(mopa)”是好的、正面的执著,通常翻译为“愿力”。如果某个人喜欢偷盗,并对偷盗产生执着,这就是“洽(格)帕”——负面的执著;如果某个人想要帮助别人或修持佛法,并对此产生执著,那么,这就是“摩帕”,因为这种执著对自已及他人都有利。就行为造作者所持有的“我必须做这个”的想法而言,这两个字的意义似乎是相同的,但是“摩帕”的立意是帮助,“洽(格)帕”的立意是伤害。“洽(格)帕”这个字也含有“困住”的意思,所以行为者停留在所在之地,无法到达更高的地方,因此,这个字意味着对个人发展的阻碍。如果这种执著是针对诸如禅修的正面事物,那么,它会带来正面的结果。如果一个人喜欢禅修,那么他将会去禅修,这自然会消除怠惰的障碍;可是,有时候执著的事物并不是正面的,它将不会带来任何利益。例如,我接到一封来自南非的信,写信的人说她非常喜爱她的猫,但却失去了它;这是一只非常美丽的猫,她就是无法忘记且不停地思念着它。这是一个无利益的执著的例子。我们需要的是对有利益的事物的执著——也就是我们所称的“愿力”。

  第二种对治是“热忱”。如果一个人具有修持的兴趣及动机,那么他就不须要强迫自己修持禅定;修持的热忱将会自然地产生。

  第三种对治怠惰的方法是“虔信”。虽然这类似于前一种对治方法,但愿力表示行者对某件事抱有大愿望,虔信则表示对某件极有价值的事物具有大信心。

  第四种对治方法可直接称为“驯服”或“训练良好(well trained)”也可译为“柔顺”或“顺应”。这表示行者的心随时都准备好要禅修,行者不会想说:“唉,我现在必须准备做禅修了。好困难啊,禅修真是一件辛苦的事!”若缺乏“驯服”之身与心的柔顺性,行者不会得到真正的“止”,而只是一种心的专一状态。我们可以迫使心费力地专一,但是,当我们具有禅修柔顺性时,心会自然而不费力、专一地安住。这种及前面三种对治方法,将可铲除怠惰的过患。

  第五种对治方法是“觉知(mindfulness)”,可矫正忘却禅修教法的过患。行者住于一种禅定状态中而不会忘记所得的教法。觉知具有三种特征:第一,行者的心是敏锐及清明的,因此不会忘记教法。第二,虽然行者的心非常敏锐及专注,但并没有许多念头升起,因为禅修是非概念性的,所以不会有许多念头升起,而且心自然专一不二安住在一个对象物上。第三,因为行者具有信心与信任,并具有因训练良好所产生的柔顺性或顺应性,禅修变成一种愉悦的经验,具有一种舒适、安乐的感觉。行者的禅修所具有的这三种特征,使禅修教法不会被遗忘。

  第三种过患是昏沈与亢奋。首先,行者必须觉知亢奋或昏沈在禅修中出现了;当他发觉其中一种情形出现时,那么他就应该加以对治。有三种方法可铲除昏沈或亢奋。首先,当行者经验到昏沈时,他可以观想自己心中有一朵四瓣的白莲花,莲花的中心有一个白色的球,然后想像这个白色的小球往上移动到头顶、到顶发的高度,然后到离头顶上面四指宽的高度上;当亢奋或太多念头产生时,行者则观想心中有一朵倒置的四瓣黑莲花,莲花中间有一个黑色的小球,想像这个黑色的小球往下移到坐垫的高度,再到坐垫四指宽的距离处而进入地里。第二种对治昏沈的方法是张大眼睛往上看,并同时绷紧身体;要消除亢奋时,则眼睛半闭地往下看,并放松身体。对治昏钝的第三种方法是在一个明亮的地方禅修,把所有的窗户打开,使房间明亮、清凉,并穿着轻盈的衣服;对治亢奋时,房间应该温暖、比较黑暗,而行者应该穿厚衣。

  第四种过患是对治不足(不作行),当行者在禅修当中经验到昏钝或亢奋时,他并没有加以对治,当这种情形发生时,行者将落入昏沈或亢奋的掌控,显然无法迈向开悟。当行者觉察到昏沈或亢奋在禅修当中出现时,他应该谨记对治的需要,并勤勉地应用对治方法将之驱散。所以,应用适当的对治方法将可消除对治不足的过患。

  第五种过患是对治过度(作行),这表示当五种过患都没有在禅修当中出现时,行者应该不做任何事情,而只是安住在禅定状态中,这么做将可消除对治过度的过患。

  总而言之,这八种对治方法可以消除五种过患。

  六力、九心住及四作意

  《知识宝藏》根据两个不同的传统,给予了两个大类不同的法教:第一类是典籍传统的“止”的教法,此类教法来自过去的大学者及大成就者,他们将禅修的教法以易懂的文字撰写成典籍,第二类是实修传统的“止”的教法,此类教法来自成就者所叙述的禅修经验,及如何消除过患并开展禅定的良好特质。以下是来自典籍传统的禅修教法。

  有六种力量(六力)能消除修习“止”的过患,并开展心的稳定性(定静)。这六种力量使心产生九种层次的定静(九心住)。这九种层次的定静是由六种力量及四种作意(mental engagements,使心警觉的精神作用)所建立的。

  第一种力量是德闻力(power of listening)——听闻或领受法教的力量。这开展了第一个层次的定静或“止”,称为“心的安定或安止”(内住)。通常,心被念头所开干扰而涣散,所以行者必须将心安定下来一些,使它不至于过度被外界的事物所干扰——这可经由听闻力而达到。行者藉由听闻佛陀的法教、关于论注的开示及学者与成就者所给予的解释,而了解禅定像什么;闻法之后,行者了解定心的重要,并学习如何修持禅定。马尔巴(Marpa)说:听闻及思惟法教就像是一把照亮黑暗的火炬,因为如果我们有了这种光源,就可以看见我们要去的地方,那儿有什么及什么可能是危险或有害的。西藏有一句谚语:“如果一个人没有带灯而在黑暗中行走,他的头可能会撞到柱子。”同样的,听闻及思惟法教就像是一盏灯,它驱散了黑暗,使行者看清他必须做什么及如何将之做好。

  第二种力量是思惟力或熟思力(power of contemplation or reflction)。这表示行者仔细、反覆地思考所听闻的法教的道理及逻辑,使法教的传续完整无缺。行者以这种力量开展“止”的第二个次第——“持续安住(continued settlement)”(续住)。在第一个次第时,行者的心能短暂地安住,例如五分钟之久;到了第二次第时,心安住的时间延长了,例如十分钟之久(注1)。听闻法教及继续思惟法教这前两个阶段,是前两种力量的缘起,并产生第一种作意——“力励作意(disciplined or controlled engagement)”。第一种作意涉及听闻法教及思惟法教的力量,在这第一种作意中,心受行者的控制并有专注的训练。

  第三种力量是觉知力或忆念力(power of mindfulness)。这和前面讨论过的忘却禅修教法的对治力是类似的。觉知力可开展第三个次第的定静——“重新安住(reestablished settlement)”(安住)。这表示当行者在禅修时,念头升起了,行者觉知自己被念头干扰了,于是,他回复禅修的状态,重新专注于禅修,重新建立安住于禅修的心。当某种干扰将行者带离安住于定境中的状态时,行者能够重新返回禅定状态,这是重新建立心安住的状态。这种力量来自觉知力,因为行者觉知他的心为某种念头所干扰而涣散;这种觉知使行者告诉自己:“我将不要被这个干扰的念头完全控制住”,并随着这个意念回到禅修中。这种觉知力也开展了第四个次第的定静——“密集安住(intensified settlement)”(近住)。在这种定静中,心专注的焦点由宽广变为非常狭窄、精密。例如,心非常狭窄、精密地专注的焦点由宽广变为非常狭窄、精密。例如,心非常狭窄、精密地专注在一个对象物上。这种禅修的目的是将心专注在非常精微的对象物上。

  我们能做什么来防止念头的不断升起呢?此教本说:心是非常宽广的,念头不断地升起,且无处不至。心必须被往内歛而变得比较狭窄、比较紧缩。这种状态被称为密集或专注安住(concentrated or intensified settlement),是“止”的禅修的第四阶段。第三种力量——觉知与忆念力——是这个阶段所需要的力量。我们必须谨记佛陀所给予的法教、大学者及大成就者的论述及实修禅定的教导。我们也必须对干扰有所觉知,所以,当我们变涣散时,觉知使我们不至于执著或沈溺于升起的念头,因此能离弃念头,并回到安住于禅定的状态中。有时候,当我们在禅修时,一个念头升起了,我们或许会想说:“这是一个重要的念头。这个念头我真的必须加以考虑!”由于我们花在禅修的时间非常短,我们应该告诉自己,禅修结束之后,有的是时间想这个念头。

  寂天给了一个例子,说明为什么须要有觉知力。他说:念头和烦恼就像是盗贼,因为盗贼会先看看他的对象是否健壮或有力。如果他认为对方并不强壮,就会去打劫;如果他认为那个人很强壮而且有武器及许多奥援,就不会下手。同样的,如果一位禅修者具有觉知与觉性,那么,他就不会失去禅定或善行的修持;但是,如果他没有觉知与觉性,那么,念头和烦恼就会抵达,抢走禅定并摧毁善行的修持。防止心毒及念头的攻击方法,就是要有觉知与觉性。

  心就像是一道门,无论进来的是什么——不管是一位小偷或大量的财富——都必须经过这道门。同样的,如果任何善或恶的特质进来了,它们都是经过心进来的。再举个例子来说,如果我们进去一家银行,通常门口会站着一个带着枪的警卫,以防止盗贼的进入。同样的,心像是一道门,行者要觉知充任警卫,随时都在值勤。只是有一位警卫并不足够,我们还需要觉性的武器。如果觉知及觉性随时都确在,那么念头及烦恼都无法进来并偷走良善或正面的事物。把这个例子再扩展一步地说,印度的银行在门口安置一位带枪的警卫守护大门,但是,由于他们担心无法防止警卫抢夺银行,他们的解决方式是将警卫用锁链绑在外面的柱子上。所以,印度的银行有一位带着来福枪、链在柱子上的警卫,以防止盗贼进入银行及警卫抢夺银行。同样的,为了保护禅定,行者必须具有觉知来看守心的大门;为了防止觉知的失去控制,行者以觉性将它链在那儿。

  第四种力量是觉性的力量(power of awareness)(正知力)。这表示行者精确地知道正在发生什么、自己正在做什么。通常,我们不会觉察到正在发生的事,但是,觉性的力量可开展两种层次的定静——第五个层次的“驯服(taming)”(柔顺),及第六个层次的“平定(pacification)”(寂静)。通常,我们的心缺乏禅修的动机。所以,禅修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然而,“驯服”的力量使我们觉知到禅定的特质和利益:它利益我们自己及别人,它能帮助我们开展天眼通及神通力,它能帮助我们增长领悟力及智慧。觉知禅定的一切功德利益,会使我们为禅修所吸引,并鼓励我们禅修,所以我们的心会被驯服。因此,觉性的力量所开展出的驯服次第,可进而开展出第六个次第的定静——“平定”。在“止”的禅修之后,保持禅修后状态中的觉知与觉性是很得要的。觉知使我们不会忘记心的状况,觉性使我们清楚地知道任何的起心动念。对于那些想控制自心的人,寂天说道:“我双手合十地请求使觉知与觉性成为非常重要。”在修持禅定时,觉知与觉性非常重要;在禅修之后,行者也应该尽量保持觉知与觉性。

  在藏文里,“椎(恩)帕(drenp)”的意思是“觉知”,“谢新(sheshin)”的意思是“觉性”。“椎(恩)帕”也含有“觉知及忆念”的意思,它表示一个人觉知到自己正在做什么,并记得他必须做什么——不论他正在禅修,或已经失去专注力……等等。“觉知”就像是一种因,“觉性”就像是果,如果行者具有非常密切的觉知,他会立刻注意到一个念头的升起,这就变成觉性,这就成为“谢新”,因此,行者知道发生了什么,通常,我们并不知道自己心中有什么或自己在想什么,所以觉性并不存在;可是,如果我们具有觉知,那么也可以说是具有觉性,因为觉知会带来定静。所以,当我们具有觉性时,这是经由我们对正在发生的事觉知而产生的。

  在平定或寂静的次第,我们会觉知到涣散的负面性质。寂天对此有所解释,他说:当心涣散时,它夹在烦恼这个野兽的齿间,而且涣散的心是今世及来世一切困难及心障的生起处。涣散的状态会使心的负面特质愈增愈强。然而,对负面特质的觉知可激励我们禅修。

  第五种力量是精进力(power of diligence)。这种力量创造了第七个层次的定静——“全然平定(complete pacification)”(最极寂静)。在前一层次的平定中,行者反覆思惟禅定的功德及涣散的过患,并铲除涣散的过患。但是,有时候由于不快乐、懊悔或瞋怒之类的强大障碍,仅只思考禅定的功德,并不足以立即铲除这些障碍。行者需要精进力才能完全铲除贪执、瞋恚及无明等强大的障碍,并造就第七层次的禅定——全然平定或最极寂静。

  精进力也创造了第八层次的定静——“专一(one-pointedness)”(专注一趣),因为使心涣散的一切障碍都已经清除了,心能够专一不二地安住。在此专一的层次,行者能不怎么费力地禅修,精进力则被用以维持这种专一的状态。

  第一种作意亦称为严密控制作意,它和最初两个层次的定静有关。第二种作意称为“有间缺作意(interrupted engagement)”,则和第四至第七层次的定静有关。有间缺作意表示:行者能将心安住于一种定静的状态,然后,这种状态被某种过患打断了,行者于是应用对治方法。这种情形反复地发生,行者也反覆地继续应用对治方法,所以,行者的定静也继续不断有间缺。在第八层次的定静(专注一趣),行者开展了第三种作意——“无间缺作意(uninterupted mental engagement)”。在这个时候,心专注于一点,并无间缺地维持在专一的状态。

  第六种力量是“熟悉力或串习力(power of familiarization)”。在这个层次,心自然地安住,不须要费力或整治。第四种运转作意和此种力量有关,称为“自然作意或无功用作意(naturally present mental engagement)”。第九层次的定静称为“安住于平等性(resting in equanimity)”(等持)。所以,在第九层次的定静时,由于六种力量及四种作意,心只是安住于平等性之中,轻松而不费力,这是定静的最高层次。

  五种过患及八种对治法授于无著所撰写的《辩中边论》中,此典籍是弥勒五论之一,佛陀的法教可分为经藏(sutras)、律藏(vinaya)及论藏或“阿毗达磨(abidharma)”。《辩中边论》是关于“阿毗达磨”的论注或注释。定静的九层次(九心住)授于弥勒菩萨的《大乘庄严经论》,此典籍解释及澄清经藏的法教。六种力量及四种运转作意授于无著五部论作中的《声闻次第(Levels of the Sravakas)》。

  总之,当我们禅修时,过患会升起并阻止我们开展禅定(见表一)。

  当菩萨禅修时,他们看见升起的过患,辨识它们之后,能以适切的对治方法铲除这些过患;若我们无法在禅修当中辨识这些过患,我们将无法迈向佛果。经由法教,我们能辨识这些缺陷,并知道如何应用适当的对治方法。这种特别的法教是行者必须实际去体验的,不是仅只做知识性的学习就够的。当五种过患在我们的禅修中升起时,我们应该利用八种对治法、六种力量及四种运转作意。此外,经由禅修,我们应该能辨知我们已经达到哪一层次的定静了,因此,这些禅修的教法非常重要,我们必须彻底地了解它们。

  表一

  六力、九心住及四作意

  六种力量 心之九种定静程度 四种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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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听闻力 1、内住 1、力励作意

  2、思惟力 2、续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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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觉知力或 3、安住 2、有间缺作意

  忆念力 4、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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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觉性或 5、调顺

  正知力 6、寂静

  7、最极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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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精进力 8、专注一趣 3、无间缺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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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熟悉力或 9、平等持 4、自然作意

  串习力

  口授传统

  “止”的教法也经由上师直接口授给弟子的方式,代代相传。行者得自上师的口传教法和本书所叙述的非常类似。根据“止”的口授传统,禅修经验可分为五个阶段或开展次第。第一个阶段是“不稳定之体验(experience of instability)”。初学禅定时,行者所经验到的心是非常不稳定的,具有非常、非常多的念头;这些念头有好的也有坏的,如同瀑布一般地自崖边倾泻而下。当瀑布的水冲击到底端时,水花溅得很高、水流极为汹涌,波浪也又强又多。在禅修时,行者会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过这么多念头,因此他会认为:“禅修使我的念头愈来愈多。”事实上,行者并没有产生比较多的念头,而是在他开始禅修之前,从未想到自己到底有多少念头;他从未分析过自己的念头,也不晓得念头的数目有多少。实际上,禅修是处理念头的开端,因为行者开始觉察到自己的念头。

  当我们开始不间断地禅修时,开始会有第二种禅修的体验——“达成之体验(experience of attainment)”。有了这种觉受之后,我们开始觉得已经达到好的禅修境界。这种经验如同一条山里的溪流或山谷中的河流,这条溪或河仍然是湍急,具有许多波浪,但是它并不像瀑布那么强劲、那么狂野。

  禅修的下一阶段变得更加容易,如同一条缓慢的河流。禅修变得比较容易,但是尚未到达没有念头升起、持续住于定静中的境界;可是,它不像第二阶段(达成之体验)那么粗略、那么不连贯。所以,这个阶段的禅修已经具有某种程度的顺畅及平和,因为念头的力量已经减弱了。这第二个层次称为“熟悉之体验(experience of familiarization)”。

  第四个层次称为“定静之体验(experience of stability)”,因为此阶段的禅修具有一种持续的定静状态,没有干扰念头的流动。在这个阶段,行者已经达到可以控制自心的稳定程度,就有如平静无波的海洋。

  第五个层次称为“全然定静之体验(experience of complete stability)”。在这个最后的阶段中,行者不为任何体验所动;在此阶段升起的觉受是妙乐、明性及无念的境界。例如,在禅修时,行者可能会体验到妙乐的强烈觉受,然后这种妙乐消失了;或者,有一天,极大的明觉突然在禅修中升起,行者可能因此会想道:“我现在所经验到的明觉到底是什么?”或者,行者可能会感觉到一种完全没有思惟造作的状态——这三种经验或觉受都可自“止”的禅修中升起。在此层次,无论升起的是什么,都不会影响行者心的定静,行者不会被外境或制造贪欲、瞋怒或甚而爱及慈悲等情境所影响。因此,行者的心开展出极大的清明及光明,完全没有任何的昏钝或无明。这种经验如同一根蜡烛在平静空气中燃烧,它非常光明,并放出非常稳定的明光;但是,如果它是在动荡的空气中燃烧的话,只能放出时断时续光线。一旦心是平稳的、变得不受念头影响,行者就能对事物有清晰的了解。完美或圆满的了解有两个层次:明性及清净。“明性(calrity)”是以敏锐的眼光去看一切事物,把一切事物都了解得非常清楚、明晰及仔细;“清净(purity)”是指心不为任何不确定或怀疑所染污,且这种明性不会动荡不定,这是全然清净、没有染污的了解。

  通常,当我们开展了一些定禅,并具有一些良好的禅修经验时,我们会想说:“这太好了,我一定是快成为一位‘悉达(siddha,成就者)’了!”当我们的禅修觉受不佳时,我们就想说:“这太可怕了,我一定是全部都做错了!”不论觉受是什么——是好或是坏——我们都应该只是继续禅修。如果好的觉受升起了,我们不应该觉得自己比别人好并感到骄傲,应该只是继续禅修。如果不好的觉受升起了,我们不应该变得很沮丧,因为这将只会使我们堕入较低的存在形式或恶趣;我们应该只是继续禅修,并保持不间断的修习。当冈波巴(Gampopa)经验到喜金刚(Hevajra)坛城出现于面前,或看到整个时轮金刚(Chakrasamvara)坛城,或在禅定中会晤本尊时,他去找他的上师密勒日巴,并询问其中的意义。密勒日巴总是说那完全没有什么意义,既不好也不坏,他应该回去继续禅修,有时候,冈波巴在禅修时会有非常坏的经验。有一次,整个世界开始旋转,直到他呕吐为止;另外一次,一切都变成一片漆黑,冈波巴必须用两手和双膝摸索,他以为这一定是魔所造成的;还有一次,他听到一个响亮的吼声起自无处,他以为自己发疯了。当他去问密勒日巴时,密勒日巴只是说那完全没有什么意义,既不好也不坏,并告诉他只是继续禅修,同样的,我们应该只是继续禅修下去——不论我们有好的或不好的觉受。

  “止”之成就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讨论了禅修法教的学术及口授传统,现在,让我们来讨论禅修成就的征兆。禅修的成果是身与心的和乐觉受。这种身与心的和乐,实际上就是“训练良好”或“驯服”的意思,这在藏文里称为“欣将(shin jang)”。“欣将”事实上是叙述结果的因,在这个字的结构中,因的部分——“被训练得很好”(驯服)——被用于实际的结果。所以实际上,“驯服”是因,但是被用来指果。“欣图(shintu)”的意思是“许多”或“非常”,而“将帕(jangpa)”的意思是“被驯服好了”或精通某件事,所以,“欣图将帕”的意思是“某人在某件事情上有非常良好、彻底的训练”。这个教本说,如果行者尚未达到身与心皆彻底驯服的境界,那么,他尚未真正达到“止”的禅修的圆满成果。纵使他已经达到最高的(第四种)作意及最后一个(第九个)次第的定静,如果他没有彻底驯服的身与心,仍然尚未达到圆满的“止”。《解深密经》对此有所解释,在这本经典中,弥勒菩萨问道:“当一位菩萨已经开展了所有的作意,但是仍然尚未具有全然驯服的身与心时,他的禅定像什么?”弥勒菩萨也问说:“当一位行者尚未开展出这种全然驯服的身与心时,他是否已经成就‘止’的禅修了?”佛陀回答道:“还没有。”所以,若要拥有真正的“止”,行者必须有彻底的训练,使身与心都完全驯服、受用,他才能达到欲界专注一趣的次第定。

  无著在他撰写的《大乘阿毗达磨集论(Compendium of the Abhidharma)》(或译为《阿毗达磨集论》)中叙述了这个境界。他说明:行者必须得获这种全然驯服的身与心,才能断除导致负面状态因素的联集与延续。若行者能去除这些负面或不善的习性与倾向,那么心就会变成受用、可用;若具有此种受用的心,行者可经由禅修净除一切烦恼障碍。无著接着叙述身与心的负面习性;身的负面习性是抗拒涉入善行及禅修,所以行者须要相当努力地去做这些事;心的负面习性使禅定相当困难,所以心无法自然或轻易地安住于禅定之中,身的负面习性导致对做正面之事的轻微抗拒,所以行者在禅修时会觉得身体非常沈重及不舒适。首先,行者开展了心的柔顺性——心变稳定、愉悦及放松(心轻安)。然后,行者开展了身的柔顺性,因为当心变得非常舒适及安定时,生命之气(梵文“波若那(prana)”就会无碍、顺畅地遍及全身,随着生命之气的流通,身体会觉得非常轻快及舒适(身轻安),身体的负面习性于是净除了。这种感觉不仅是心理觉受,而且是实际的生理觉受。

  “止”的这些身心觉受是如何产生的呢?无著在《声间次第》中回答了这个问题。首先,行者经验到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他不知道那到底是在身中或在心中,他只是感觉到一种非常微妙、愉悦的感受。后来,它变得比较强烈、比较明显,行者感觉到一种明确的愉悦感受。再接下来,它变得非常强烈,行者经验到妙乐及安适;这时候,行者变得对自己的禅修非常有信心。但是,行者应该不要执著这种感受,或把这种感受看成很特别,并因此感到骄傲;行者应该保持在一种平等舍的状态中,并想说:“这种感觉会时来时去,但是,这都无所谓。”这时候,如果行者能安住于平等舍中,那么他就能达到一种非常深沈的平和状态。这种妙乐可以说是如同一片阴影,因为当阴影出现时,它确实是在那儿,但是它并没有实质;同样的,当妙乐的感受出现时,它确实是在那儿,但是它并没有实质。行者应该不要执著于愉悦的感受,否则,他将会受到它的支配。

  当行者完全得获全然驯服的身与心时,外在及内在的干扰或吸引就不复存在了,他的心是全然稳定的。在这个层次,一切显著的烦恼都净除及平息了。如果行者已彻底开展出全然驯服的身与心时,那么他的禅修会是一种妙乐的觉受。如果这种全然驯服的状态是稳健的,行者在禅修前、禅修时及禅修后,都会体验到这种妙乐的觉受。这种全然驯服的境界所具有的力量,创造了感受的大清明性,所以行著能看清一切事物——甚至最微细的细节、最微小的分子。事实上,全然驯服的身与心具有三种特质:妙乐的觉受、极其清明的感受力及十种特征之觉受的消失。十种特征是:形相、声音、气味、味道及触觉之感官觉受,过去、现在及未来的时间感受,及男性与女性之性别感受。当安住于禅定时,行者仿佛与虚空合为一体,对这十种特质的感受不复存在,一切似乎都消失了;禅修结束之后,身体才仿佛突然又重现了。

  成就“止”之目的

  经典及密续法教都说“止”是一切禅修的基础。所有的禅修状态——包括“观”——都来自“止”的发展,并取决于“止”的发展。例如,若我们想种植花木,必须有肥沃的土壤,有了肥沃的土壤,我们就不须要花费很多的精力在栽培工作上,因为种植在肥沃土壤中的花木很容易成长,而且长得很快;反之,若土壤是贫瘠的,不论我们花费多少力气,还是培植不出茂盛的花木。同样的,若我们有良好的“止”的基础,那么就能轻易地开展天眼通及神通力、“观”及智慧。良好的“止”的禅修将能藉由平静境界的发展而减弱心的一切恶习。然后,不论发生何种身体的痛楚、艰苦或心识障碍及迷惑,我们都不会被痛苦所伤害,因为这一切事物都会被心的定静所抑制及削弱。

  莲花戒在《禅定修习次第》的第一册中说道:“如果行者能安住在平等性中,将能了解事物的真实本性。佛陀也是藉由安住于平等性中而获得成就的。如果行者无法安住在平等性中,将无法了解现象的真实本性,他的心将会像在风中飘荡的一根鸟的羽毛一样,无法停留在一个地方。

  注:

  1、这些时间纯粹是解说用的数值,读者不要把它们当做是实际的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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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愿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在世富贵全,往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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