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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未经历过的出家生活(45)--我很可能曾经是备用的人体炸弹 |
 
你未经历过的出家生活(45)--我很可能曾经是备用的人体炸弹
法门寺的法师们对我们照顾的非常周到。 第一天要播放讲解师父2006年中秋节的“佛教是系统而完整的生命教育”的一个开示录像。恰好,刚到法门寺,发现因为时间多出了一些,就想看一些东西,于是就把师父早期的感悟人生的开示再重温一下。 几年前,看这些开示的录像,前几分钟鼓足了精神,看着看着,大概是十分钟左右吧,就开始瞌睡,强打精神,也不行,然后就睡着了,等师父讲完了最后一个字,就醒了。 再看,还这样。就这样,勉强地记得了一些师父讲的那些内容。 但是现在回过头再去看这些开示,已然完全不同,声声入耳,文字历历在目,讲到哪里了,什么内容,心里很清楚。 我想,这应该是出家后接受的僧团学修教育的结果。如此看来,这条生命道路是非常值得就这样走下去的。 师父讲,佛教是完整而系统的生命教育,我刚出家,一切刚刚开始,还不能下结论告诉别人,我接受了完整而系统的生命教育,或者说,完整系统的生命教育是个什么样子,但是,我可以描述一下我曾经接受的不完整不系统的生命教育是什么。 我出生在一九七零年,那年的秋天,毛主席发表了打到美帝国主义及其一切走狗的严正声明。那时的世界刚刚正处在冷战时期,东、西方处在严峻的军事对峙状态中。我的母亲和她的伙伴们曾被鼓舞做“英雄妈妈”,就是多生孩子,看谁生的多,生得越多越光荣。 我的同学有叫小九子的,他家生了九个,很光荣。我妈妈比较落后,只生了四个,第四个是我。乳名小四子。 在中国大地上无数个小四子和小九子在传开裆裤的时候就开始捕杀所有可以得到的动物,吃掉它,家长、老师和我们一起干,捉的多的会得到表扬和赞赏。知了、鱼虾、飞鸟、青蛙,乃至养了多年的草狗也会在过年的时候杀了吃掉它。 别的时间我们用来玩战斗游戏,用红缨枪扎稻草人,体育课上甩木制手榴弹和酷似手雷的垒球,学习卧倒、匍匐前进等各种军事动作,我们用所有能得到的各种材料制作最喜爱的玩具----手枪,木头、铁丝、泥巴,甚至写作业的纸都能叠成左轮手枪,我们喜欢用这些手枪随时准备对准一个敌人的脑袋说,我代表人民判处你的死刑。 我们还会在战斗游戏中模仿潘冬子去胡汉三家卧底的那个情节,然后大段地念诵著名的电影台词,胡汉三问,你爹是干什么的?潘冬子答,我爹是杀猪的。胡汉三问,不,你爹是杀人的吧。最后,潘冬子用柴刀将胡汉三活活劈死在烈火中。 我们还喜欢抱着笤帚疙瘩,观想这是一根爆破筒,站在高处,随时准备纵身跃下,和敌人同归于尽。 我们直到我成年,忽然发现,除了我们制作手枪玩具以外,联合国也请了一个艺术家在办公楼的外边也制作了一把玩具手枪,只是枪管打了一个结。地球上的很多人都在那把枪前留影,表示自己来过这里。 还有很多人在告诉我们动物和我们一样有思想,有情感,我们不可以捕杀他们,要尊重他们。 还有一些文艺作品在讲述爱和关怀,有环保主义者向我们讲述人和地球、环境的关系,政治家、经济学家、艺术家跟我们解释和平的意义以及地球村的概念,乃至有宗教家教育我们如何认识人生以及生命的真相。 时代忽然变了,上面的这段话绝对不是写政治,那您就读错了,我是要表达因果,我想说的是,为什么我们那一代人会投生到那样一个意识形态对峙、军事对抗、思想冷战的时代,而没有投生到如今这个全球化、倡导和谐与多元文明的时代。 当然,我非常尊重那个时代的所有英雄人物,如果,历史需要我为了保卫自己的国家而与敌人同归于尽,我想我会为此献出生命。从宗教的角度去看,我也无从选择,如是因,感如是果;如果,我的生命能够换一个方式来体现更大的价值,那何乐而不为呢?比如,和平,比如,这个更加理性的时代。 这一切,取决于我们以前所造的业,个人的业和整个人类的业。倘使,冷战时期的一个扳机被扣响,那一切就都变了,如当年的古巴危机。 西方发达的工业文明一直要迫使东方接受他们的价值观,并干出了很多令东方人倍感屈辱的事情,工业极度落后的东方中国用了一个非常悲壮的方式予以回应,以人口来保持对抗力量的均衡。换句话说,我和我的小九子同学很有可能就是当年备用的人体炸弹,但战争被化解了,这些炸弹就库存了。 八十年代,计划生育、裁军、解冻、对话、沟通、开放、销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以上,是我能回忆起来的所有那个时代予以我的生命教育和影响。应该算是一个不太完整也不系统的生命教育,应该还有一些无奈和伤感。在那个共业的环境下,我们无从选择,都是自己以往所造的业,感得那样的结果。即不是对的,也不是错的。因果而已。 我所受到的家庭生命教育来自我的父母,她对我说的最多的是,孩子,你要多吃饭,少说话。 她老人家经历过很多饥饿的年代,生怕我饿死,在我成年后有一次返乡看望她,她问我的第一句话是,孩子,你在外边混,能不能吃饱。 我的父亲希望我做一个钳工,他说那是万能工种,任何时候都需要。 我的老师跟我讲过要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其实,凭心而论,他们中大多数也不太清楚什么是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他们在那个时代给予我最多的生命教育就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然后就是罚站,一上午,或者一整天。或者把我的调皮捣蛋的劣迹告诉家长,让我爸妈把我暴打一顿。 我们常常会有一些现在看来匪夷所思的家庭作业,抓耗子,把它的尾巴剁下来,揣在书包里,大把大把地交给老师,你看,对耗子们来说,它们投生在了一个多么倒霉的时代啊。 就这样,老师们带领我和小九子同学们派着队、手拉手一路走一路唱着“。。。。。不怕牺牲、坚决斗争、要把敌人、消灭干净。。。。。。”一天天地长大。 忽然,有一天,我想起了一个让我心碎不已的问题,那就是,敌人,到底是谁?他们在哪里? 写上面的话并不是抱怨我所投生的那个时代,相对1949年以前的战乱、流离失所、奸YIN掳掠苦难当的时代,我们已经很幸运了。当然,更幸运的是现在的能够听闻佛法的年轻人。 我的恩师在开示录像里讲,佛法是完整而系统的生命教育。 在法门寺福慧营的第一天,给所有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人播放了这段四十七分钟的开示,这些年轻人实在是太幸运,实在是太有福报,以前造的业好,能够听闻佛法,生在倡导和谐、化解对立的全球化时代,又共同到法门寺真身宝塔下认识生命的真相,了解生命的终极价值和意义。 开示播放完之后,领队的法师生动地回答了年轻人提出的一些佛法与生活的问题。最后,由我带大家齐声朗诵开示中摘录出的重点句子。朗诵持续了五分钟。 这是领队法师精心安排的,他说,刚开始,大家听这些开示大多会困,但没关系,只要在这个开示中能够听进去一句两句,就是成功。 我在重温并逐字逐句地整理这段开示时,忽然想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我们真正的敌人就是我们的烦恼,它就在我们的内心,而不在外面。 我们接受佛法系统而完整的教育,就是为了认识它,然后消灭它,并最终获得解脱和生命真正意义上的快乐。而且,我们在接受佛法教育的意义不仅如此,还关系到后人们的物质和精神的生存环境,乃至我们下一生会投生的时代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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