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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康菲尔德:狂喜之后 第五部分:觉醒之门 |
 
杰克·康菲尔德:狂喜之后 第五部分:觉醒之门
心灵乃宇宙之母亲每种灵修传统都有一个悟道的故事。它们描述人们如何从平常醉生梦死的昏昧状态,进入神圣的自在境界。他们借着灵性启蒙、内在净化祈祷或是全然向生命之律动臣服,得以明白那永恒、神圣的事物。 日本禅学的创立者道元禅师(1200—1253,1223年到中国参学,回日本后创立永平寺,大扬曹洞禅,为日本曹洞禅之祖师。提倡只管打坐,后人称为默照禅)解释道: 人类心灵的本质存在着绝对的自由。世界上有成千上万的学生借由禅修法门获得这份领悟。千万别因这方法太简单而怀疑它让人解脱的可能性。如果你无法从自己所在的处境找到真理,那又要从何处寻得? 我们每个人内心的某个角落确信永恒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样真实。它可能暂时被人们遗忘或遮蔽,但它就在那儿。若我们跟纳其给达一样真心寻求真理,最后就会在返照的镜子里面发现它的踪迹。我的老师阿姜查称此内在智慧为全知者。本书中访谈的灵修人士也在自己身上发现了这位智者。但这位全知者并非只存在于修行者的身上。有份关于美国人灵性生活的研究报告指出,大部分受访者在一生中都曾经历过某种神秘经验。但研究者也发现大部分有过神秘体验的人,都不希望它再发生。为什么? 凡是我们无以名之的事物,都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它不属于我们内心界定的真实的范畴。我们若是像研究的那样遭遇到神秘事物时,就会感到措手不及,完全无招架之力,惊慌失措。古代地图绘制者将地图上渺远的未知之乡,标示为“龙居之所”。我们内心确实藏着觉醒的种子,这一切坚定不移,犹如人类依循生与死之奥秘回转,如布满繁星之夜空,一如我们深切明白这世界上爱之存在的必要性。今天,仍有许多人被视为开悟或觉醒的圣哲,他们的言行举止深深受到世人的尊崇与爱戴。我们内心那个圣哲也能够被唤醒;那位智者的踪迹也出现在我们的生命中。 追寻内心的永恒智慧有许多切入点,它们通称为觉醒之门。每一扇门后都是通往自我之路,也是通向真理之路。以下要谈的是通向真理最关键和最重要的四扇门,而各位也能在自己的生命中找到这些心灵幽径。 心灵乃宇宙之母亲——哀愁之门 征服任何苦痛,因为你还不至于被痛苦打倒。 如同世上的母亲,你的心上载着世上的苦。 ——苏菲(Sufi) 我们被同样的旋律吸引而踏入了觉醒之门,是那相同的欢欣和绝望之歌唤醒了我们的灵性。生命之海洋带给我们生与死、欢乐与哀愁的波浪。 对许多人来说,人生苦难的真貌成为通往神圣之地的大门,它们使人心量扩展,对人世生起大悲心。人生遭遇的悲剧打击,失去亲人的痛苦,可能开启我们回归灵性的契机。如今我们置身于更深入的境界,这个觉醒的境界,让我们的生命能够同体世界之大悲。进入这样的境界称为“因哀伤之门而觉醒”。 苦难的本源传说中,佛陀在开悟的那个早晨,以刚开启的智慧之眼仰望浩瀚天际,热泪不停流下。因为他看见众生不论哪个阶层,都在寻找快乐,但由于对真理的错误认知,这些人反其道而行,做出损人又不利己的事。有人说菩萨的泪珠滚落到地面上,化身为度母,慈悲的女神。 如果你站在耶路撒冷的哭墙边,就会看见同样出于悲悯之心的热泪和哭喊,人们哭泣不仅是为神殿的丧失,也是为与神圣的源头切断了联系。不论晨昏,我们的心都在祈祷中祷告: 神呀,请回答我吧,因为我们的心正处于巨大的忧伤。请聆听我们内心的哭喊,让您的温柔慈爱抚慰我。在我们呼唤你之前,请回答我们,就连先知以赛亚都说过,“在他们呼喊之前,我就回答,他们尚未开口求我就已听见。” 由于人类不了解苦难的本源,他们借着贪婪和占有欲,借着暴力和仇恨来求取幸福。我们的行为出于执妄与无明,痛苦的结果就不可避免了。我们汲汲营营,以各种纠葛和积极的手段掠夺,这一切不免为人生带来挣扎和失落,但这些行为的目的都是为了追寻人生的安全感和幸福。 佛陀以澄澈之眼看清智者之心所明白的道理,那就是世间的生命既痛苦又美丽。但由于我们对人生的痛苦不知所措,使得人生的苦难愈加沉重。在我写这段话时,世界上正有二十八个国家发动战争,数以百万计的人面临饥荒威胁,虽然我们所生产的粮食足以喂养全球人口,数以百万计的人在医院或病房里坐以待毙,但我们其实有足够的疫苗可以预防疾病。这些人间苦难与我们休戚相关。佛教禅师西尔维娅·布尔斯坦描述过在集中营中失去亲人者参加的追悼祈祷会,她当时在犹太集会堂参加聚会。当天有许多人起立,朗诵祈祷文。“我看着那么多人起身,心想,难道这些人都是战争幸存者?然后我恍悟其实我们都是,于是我也站了起来。”在灵性生命中,有时候我们会觉得我们构筑的防御痛苦的堡垒全都倾塌于无形。我们的心变得柔软赤裸,毫无防卫,跟万物产生一种自然的联结。街上孩童们的哭声在我内心回荡,脑海里闪过一幕幕人间悲剧:种族仇恨和恐怖暴行、生态灭绝、贫穷和奴役等对人和环境的不义仍到处可见。我们在意识深处,与人类和地球所受的痛苦与挣扎感同身受。 我们唯有让自己的眼睛和心灵敞开,正视这世界受苦受难的本质,才能找到内心的自由或宁静。我们每个人都具备成佛的本性,而我们因各人的因缘,必须深刻省视这个人生大问题:人类生命苦难的本质是什么?这些磨难背后的因是什么? 佛陀在火的开示中提到世界苦难与悲伤的起源(出自《火烧经》,汉译南传大藏经): ……以如来实有此见:如色、如色之集、如色之灭;如受、如受之集、如受之灭;如想、如想之集、如想之灭;如行、如行之集、如行之灭;如识、如识之集、如识之灭也。是故,予说:如来对一切妄想、一切颠倒、一切我见、我所见、慢随眠等,为灭尽而以离、欲、灭、舍,舍弃、无所取而为解脱者。 (译文:万物皆如火烧般痛苦。我们的六识眼、耳、鼻、舌、身、意皆陷于痛苦。而背后支援这一燃烧的动力是什么?是贪、嗔、痴、无明、焦虑、嫉妒、失落、败坏和悲伤。因此求道者便舍离这一切欲念,终能得到大解脱。) 我们借着通过苦难之门达到解脱的自由,才能够完全看清苦难的本质。我们不可能完全掌握生命中迁流不定的无常。生命中的至爱、配偶、房产或工作,都不可能为我们永久保有,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属于我们。没错,我们能够付出爱心去疼惜和照顾孩子,但如果你起了想控制他们的念头,那只会带来无尽的痛苦。我们每天都会遭遇到快乐和痛苦、褒扬和贬抑、成功和失败等交替发生的现象。这世界本身就是由苦与乐的丝线交织而成,一如黑夜与白天原本就密不可分。若我们不愿接受这事实,生命就会感到痛苦。 获得灵性的解脱途径19世纪的印度教圣哲罗摩克里希那(Ramakrishna,1836—1886),他的远见和虔诚奉献精神已成为全印度的传奇。他说过一个故事:有一回他在恒河边冥思数日,他为了求圣母这位生命创造者的示现,整个人在迫切祈祷中陷于迷离恍惚的境界。 然后,就在石破天惊的瞬间,恒河的水面荡漾出层层涟漪,在水面上升起了一位身躯巨大的美丽女神,她那闪亮的头发滴落着恒河之水,双眼清澈如深潭,含藏着天地所有的创造。她张开双腿,生命便从她身体衍生——包括孩子和各种动物,那片天地犹如万物出生泉源。就在那震慑人心的片刻间,她竟伸手抓起一个新生儿,向她的血盆大口塞了进去,只见鲜血沿着她嘴角奔流而下,染遍了她的胸前。因为她是创造女神,同时也是毁灭女神;她是万物的起源,是衍生的依据,而且是所有生命的终结。当这一切完毕,这位女神又慢慢沉入恒河的波涛之下,让目睹大奇迹的罗摩克里希纳思索她拥有的创造神力。 当我们穿越悲伤之门后敞开心怀,才深刻体会到人生的各种经历竟是由痛苦和不满交织而成。在欢享愉悦幸福的同时,我们内心已开始为曲终人散的凋零感到隐约不安。在拥有物质的同时,我们却为失去而忧虑。尊贵的出生或备极哀荣的死亡都伴随着痛苦而来,因为无论遁入肉体投胎,还是离开这身臭皮囊,在本质上都是痛苦的。我们从日常生活的体验得知,喜悦的感受可能化为淡漠,甚至转变为不悦的憎恶,它们就这样在生命的喜怒哀乐之中无止息地交替流转,而不停变化本身正是人生痛苦的来源。我们对于生命中的变化习惯性地抗拒,又为我们的生命制造了不断的冲突和挣扎。 获得灵性生命的解脱途径之一,就是要把我们的心神直接专注于这份生命以及它经常出现的不满和痛苦经验。我们必须清晰觉察到这一点,并在这流转的人生迷雾中寻得解脱的自由,好让我们能够从贪婪和名利的束缚里解脱。 泰国的阿姜念(MahaNaeb,1897—1983)教导她的学生借着系念于自己每个言行举止背后的动机,来深入理解人生不满的本质。她指示学生们要全然凝神端坐,除非身体和心灵体验到改变姿势的需要,否则不能有任何动作或改变禅坐姿势。当他们清晨醒来时,她要学生先静静躺着不动。一段时间过后,学生就注意到长时间以一个姿势躺卧会感到僵硬或酸痛,所以,他们稍微挪移身体以改善不适感。但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可能又注意到充满尿意,因此起身到厕所。但厕所的板凳又冷又硬,为了更舒适些,他们就走到外面去,舒服地坐在椅子上。这时他们感到饥肠辘辘。吃完饭之后又得清理剩余的食物,否则食物会腐败发出恶臭。然后,他们又凝神端坐一段时间,直到下一波的疼痛或不适感再度来袭。整个过程就这样反复进行下去。 我们借着审慎观察自己的每个动作的源起,发现人之所以不断变换动作,其实是为了减轻痛苦。 那些面对这个事实的人,并未因此找到治疗绝望的灵方妙药,而是看到一扇通往大悲心的大门。因为在人类内心寻获的自由和爱,远比我们所面对的苦难来得浩瀚伟大。人们借由面对这世界的痛苦唤醒内在的无畏和慈悲心,也觉察到人类与生俱来的权利。苏菲派诗人鲁米庆祝那份乐意与生命之火融合为一的智慧。 神的降临就呈现在我们眼前神的降临就呈现在我们眼前, 左边是一堆火,右边则是一弯美丽的溪流…… 凡是走进那火焰的人, 会突然现身于冷冽的溪流中, 凡是浮落于水面的头, 那个头就会由火中伸出。 大部分的人不愿跃入火堆, 在火焰中结束一切。 若你是神的朋友, 那堆火就是你的水。 你应当祈愿拥有十万对飞蛾之翼。 因此,你就能将它们献为燔祭, 每夜都献祭一对蛾翼。 有位禅修老师描述他的人生苦难,如何转化这些经历为通往灵性觉醒之门,以及又如何跃入火中,并端坐其中纹风不动。 我的禅修功课向来困难重重。我的身体经常僵硬和疼痛,内心也难以平静。我身为环保分子,多年来一直向世界遭到人类无情蹂躏作战。 每当我静坐时,这些不幸的影像和哀愁,就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感觉犹如置身燃烧的雨林,身心受到极大的恐吓。我眼前浮现战争和污染的景象,还有其他生物被赶尽杀绝的惨况。我坐在那儿哀泣,陷入强烈情绪无法自拔。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逃避这世界的苦难。我必须勇敢面对这一切。这时,生命中发生了大转折。 当时我在一所印度教聚会所,跟一小群资深的学生共修。过去几星期以来,我的身体感到巨大疼痛,但我不顾肢体的软弱,仍然潜心静坐,身体动也不动,心灵变得非常专注和沉静,思绪也愈来愈稀微,到最后几乎全都消失了。而我的意识则潜沉到心灵的中心点。每当有任何思绪、感觉或声音升起时,它们会以精细能量波动的形式流过我心间。这就是我所感应到的一切。那感觉犹如心中的宁静正无限扩展到与天地同宽的境界,像一波波的浪潮轻柔地流过这片广大宁静的心灵。 然后我让自己的意识潜入到最底层的宁静中,连最细微的声音或感觉都消失无踪。它是全然的沉寂和虚空。我一点都感受不到自己身体或心灵的存在,只剩下纯粹的意识。整个自我都崩解了。那体验真是超越至福之狂喜,美妙无比又令人惊讶万分。我明白自己经过这番超凡的体悟,再也不会惧怕死亡。因为唯有这份永恒,无始的意识,才是唯一存在的实相。 本质上都是痛苦的我觉得这世间根本没有任何事物能够与这份永恒的宁静相比。与这份静寂相比,其他外物就成为扰乱心境的粗糙痛苦觉受。直到意识又恢复日常状态后,我才深刻感悟到佛陀体会到的世间苦难是什么。我们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已注定走向灭亡,而我们逆势操作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内心翻涌的情绪和种种过往——本质上都是痛苦的。 我记得后来自己走在印度的某条路上,目睹小羊出生的情景。我看着小羊挣扎着离开母体的样子,这令我震惊不已。我领悟到自己若是有任何的执著——陷溺于生老病死——那么人生必然受苦。我整个人就这么僵立在那儿。我可以感受到这份伤痛里含藏着丰盈的大悲心。此情此景我将毕生难忘。 但人类追求欢愉和声色感官刺激的欲望也同样的强烈。不到几个月时间,我又置身现实世界追求音乐和醇酒。那股需求和沉迷声色的力量,犹如我在印度所见所闻的剧烈反弹力。尽管如此我仍不忘灵修,因为内心深处有某部分永远清楚认识真理的滋味,那种心灵震撼是永难忘怀的。 当我们尊敬那扇人世苦难的大门,内心生起的正是大悲心。人们说,大悲心是在面对有情的苦痛时,内心感同身受的震动。这是对于众生,对所有生灭无常,对必须依傍其他生物的生死而存活的生命体的一份温柔慈爱。人生的每段旅程都需要这份大悲心,不论你是佛教徒、印度教徒、犹太教徒还是基督教徒。在这趟恩典与救赎之旅中,最重要的课题正是人类的苦难。有位修女回忆道: 在复活节的前一个月,我们一如往常进行各项预备工作,加强节日前夕的祈祷和念经活动。当时是春天,我决心要放手一搏,以前所未有的信心完全臣服,把自己满满地摆在上帝面前。我花了许多时间思索耶稣基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大奥秘。复活节结束后,我们经历了耶稣复活那种普天同庆的喜悦,整个团体也因庆典而变得非常活泼有生气。 大约一周后的某个晚上,我在房间里望着现代版的耶稣殉难图,这是我们在墙上仅有的圣像。突然我感到涌起一股悲伤和痛苦。我身体开始痛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犹如在垂死中挣扎,那份感觉是如此真实,让我整个人无法自拔,我开始为在十字架上殉难的基督,为他所承受的苦难和死亡而悲泣。然后我又变成了圣母玛丽亚,她忧伤地抱着满身钉痕,为人类舍身的儿子,但她心里明白这十字架的殉难尚未结束。我是众生的母亲。我是在战争中、在意外事故中失去至爱孩子的母亲,是因疾病失去孩子,因饥荒无法喂养孩子的忧伤母亲。我是置身亚美尼亚地震,眼见孩子埋身瓦砾堆却束手无策的母亲。我是那些被送上战场的年轻士兵的母亲,他们任凭自己的生命浪费在无意义的战争中。我是正被送往屠宰场的无助牛群和猪只,我是现代的军官和罗马的士兵,我是那仰赖社会福利津贴过活的单亲母亲和贫民区中贪得无厌的房东,是受害者也是犯罪者,是终须面对一死,在痛苦中备受煎熬的众生。我眼前浮现一幕幕世界的痛苦——如许沉重的痛苦,根本无法承受。 忽然,耶稣就躺在我怀里,我们一起紧拥着这世界的苦难。我了悟到心怀悲悯地拥抱这些苦难是神圣的举动。我的心被撞击开来,而让我心门敞开的动力变成了神圣的痛苦。我想这正是神让我们内心涌出哀伤的目的,为的就是使所有人类灵犀相通。人世间充满悲悯。在无尽悲悯中又生悲悯。 一切伤害都能得到疗愈有时候我们是在独处的孤寂中才学到悲悯;有时单凭一己之力无法办到,需要他人来见证我们的忧伤,去碰触那个封藏在内心深处的悲悯。 睿智导师赐给学生的礼物,就是他能够适时举起慈悲之镜,好让我们回想起要如何敞开心灵之门。有位禅学大师回忆他早期的学禅经验: 我非常努力地尝试,在修行过程中面对汹涌澎湃的悲伤与痛苦。情感逼近临界点——差点就要放弃。然后我跑去见师父,她看清楚我内心的挣扎,所以她也立即改变形象,不再是以要求严厉的空行母面貌示现。她摇身一变而为慈悲女神。“很好,很好。”我觉得她已经进入我内心,以她的慈悲心和温柔的声音,碰触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祖母级的佛教圣徒DipamaBarua,不论在加尔各答,还是到此地拜访,都是以这个方式来教导学生。学生会将禅修时所碰到的问题来请教她,而她也耐心地回答,然后还供应茶水和食物给大家。她殷殷垂询学生的健康和家庭状况。每当有学生解释他父母对他到印度来习禅多么生气时,她就从坐垫下拿出一些钱,说,“去为你母亲买一份印度土产做礼物吧。”当学生内心有极大冲突或因世界的悲苦而带着破碎的心来见她时,她会激励他们在修行上精进不懈。“你们要见树也见林。”她说,然后就祝福并且拥抱他们,在他们耳边不断复诵慈爱言语,轻柔拍抚他们全身,直到他们的身心都柔软安适,仿佛置身母爱的怀抱中。 这就是借由悲伤之门通往自由的途径。在这条路上我们发现丰富的悲悯和慈悲之心,能接受生命的真相和自己轮回的命运以及生命里的愤怒和真善,我们因心量宽广而自然接受了一切的本然面目。 我们须接受禅学大师JohnTarrant所说的向“流泪之路”敞开心门,才会生大智慧。他在《黑暗之光》(TheLightinsidetheDark)一书中,引用一位资深修行者的故事。这人被生命中突如其来的横逆击倒,终日哀伤,但是有一天她的悲泣开始转化。 有关我父亲的种种记忆此刻如潮水涌至。自幼我没有父亲,辗转于不同的寄养家庭,饱受漠视和遗弃的痛苦委屈。我以为自己早就接纳这一切了,但突然间,这个沉重又私密的尘封记忆却紧攫住我。我完全无招架之力,整个人如身心溃堤般一直大哭。当时我眼中所见都化为一片泪之汪洋。接连数日以泪水洁净自我,并不断凝视这片泪海后,我的心境开始蜕变,那滑落脸庞的泪珠也逐渐不涉及个人的情感和理由——这些泪水是来自于对生命的深刻领悟。我整个人被一股温柔力量所攫获,尤其是对于那些藏身于角落,受到漠视和遗弃的东西,内心有着极深的悲悯——这是黎明时分的天空出现一抹特别的蓝光,还有鸮鸟、猫头鹰吃完老鼠后所吐出的骸骨残屑。后来我所流下的泪水是觉悟后的澄明泪水。我们的心灵被引领到那片广大的世界中。 让自己的心灵全然放松,沉浸在最深层的静止状态,把内心所有的冲突和渴求都释放掉,将自己带入那份永恒的认知之中。有位老师这么说: 当我的心灵超越自我时,我可以感受到原先“个人的痛苦”已经被转化为同体大悲的胸怀,那是对这世界苦难的悲悯。我看清楚这宇宙是如何运行,而我们这个星球是陷于如何的水深火热之中,然而这一切伤害都能得到疗愈,这世界并未受到任何影响或干扰。它仍然安定于那一大片广阔浩瀚的宁静中。 进入哀伤之门,我们的心灵就会从幻影和贪婪中释放,不再与万物分隔,了悟到我们其实应该拥抱生命。我们既能安住于佛陀(或耶稣)的伟大胸怀中,也能安憩于那全知者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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