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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期刊文章选读:我的学佛因缘—缅怀恩师大雄法师(涂世辉) |
 
佛教期刊文章选读:我的学佛因缘—缅怀恩师大雄法师(涂世辉)
⊙文/涂世辉 大雄法师,祖籍湖南长沙望城,俗名丁晓之,他是我的大舅。其父早年来到南县,原本靠洞庭湖一方沃土农耕持家,不料却做起了生意,经营南货。小小的北河口镇上,外祖父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成了当地一门大户。大舅晓之自幼聪敏好学,曾就读于长沙雅礼中学。毕业后,他便报考了黄埔中央军校。军校肄业后,大舅投笔从戎,在袁朴麾下任师部参谋。 1939年,年仅36岁的外祖母辞世。战争的惨烈,现实的残酷以及生命的无常,让大舅幡然醒悟:世间如火坑,如牢笼,众生为何不能自拔?生命有太多的无奈。 如何才能解脱?如何才能出离生死?想到这些,大舅便萌发了出家的念头。他对幼小的弟弟耀之说:母亲我送上山,父亲百年之后的事就交给你了。此后,他在湖北当阳玉泉寺出家,后在西安天池寺性善上人为大舅剃度,赐法号大雄,并受具足戒。几年后,大雄师南下,先后在槟城佛学院、金马仑三宝寺参学,最后去了新加坡。几年后,大陆政治环境发生了变化。从此,大雄师杳无音讯。 1943年4月,日寇即将入侵洞庭湖,外祖父急愤成疾。由于战乱,远方的儿子失去音讯,外祖父在千呼万唤中,吐血而逝。5月,日寇入侵南县,当时只有11岁的母亲和弟妹们都“跑兵”到了厂窖。幸好,在厂窖血案中幸免于死,一家人得以再次团聚。从此家道中落,全家人吃了不少苦头。解放后的六十年代,由于大雄法师在国外,“海外关系”的政治问题使二舅耀之受到了牵连,一直未能参加工作,终生务农。我父亲原本在荷花乡黄家村任村支书,文革时也遭到了批斗。七十年代,我报名应征当兵,亦因“海外关系”而被取消资格。 我时常思考大雄师的出家因缘:一个聪明有为的青年,没有遇过坎坷,而且前程远大,为什么会出家呢? 人活在世上,什么事不好做,为什么偏要去当和尚? 这些问题,对于一个读《毛主席语录》长大的青年,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从此,一有闲暇,我便寻找一些有关宗教的书籍来阅读,但很难找得到,那个年代除了“马恩列斯毛”(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毛泽东)的书以及部分鲁迅的杂文,很难再找到其他的书,更何况宗教信仰在当时都被视为“封建迷信”和“毒草”。 我每次到北河口二舅家去,都会和二舅聊这些话题。二舅也是个爱读书的人,思想开朗,关心时事政治。有一次,二舅告诉我说,大雄法师的情况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有了消息。他现住新加坡,在适当的时候准备回来看看。全家人听后都很兴奋。 1986年5月,春回大地,阳光暖人。大雄法师经由美国、台湾、香港回到大陆。由于当时大陆拨乱反正,政治上刚刚松绑,这样一件原本极平常的事情,在当地造成了极大的轰动。这一天,湖南省南县原北河口乡热闹非凡,人山人海。 大雄法师终于回来了。一家人又团聚了。大雄师离家时我母亲才六岁,二舅耀之才四岁,小姨国珍才两岁。时光如梭,姨妈们都落泪了。大雄师身穿黄色僧袍,表现出格外的淡定,透出超凡脱俗的气质。他劝说家人:俗世是一个牢笼,赶紧皈依三宝,念阿弥陀佛,到西方极乐世界去。只有这样,才能冲破牢笼,离苦得乐。这是一个极其难遇到、最简单易行的方法。你们要切记! 大雄师回来时,我们当时也不懂佛法,只是有一些好奇,大家对他的照顾也是出于亲情,不懂得什么叫“供养”。许多亲戚朋友提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大雄师都一一平静作答。还有人说:“我们只信马克思,不信什么教。”大师说:“人各有志,人各有缘,一切顺缘。马克思的哲学是讲‘阶级斗争’的,我们中国的文化是讲‘以和为贵’,文化土壤实则不同。”他给朋友刘心田写了一首长诗,其中一句道:“有朝一日翻身转,万别千差总相同;茫茫宇宙人无数,几个男人眼有睛。”万事万物,咸为一体,世路艰险,生命无常。 大雄法师在家乡共住了七天,随后去了荆州、当阳,后从武汉直接飞回新加坡。在离开南县时,他一再叮咛我们说:“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你们赶快念佛吧!” 大雄法师早年追随虚云大师、太虚大师、倓虚法师及来果法师等高僧,曾精研天台宗,后修密宗、禅宗,晚年导归净土,专持佛号。大雄师曾讲学于东南亚各国,被台湾中华学术院聘为佛教文化研究所研究员。大雄师涉猎广泛,博学专修,曾先后到南洋各大学佛学院,美国、台湾、香港、印尼、马来西亚等各处弘法,在东南亚一带声名远播。 1987年6月12日,大雄法师在新加坡安详示寂,世寿73岁。新加坡法施林性仁法师主持起棺仪式时,他说:“禅师善根宿植,念世无常,舍俗为僧,厌生死苦,求涅槃乐,学天台教,参祖师禅,修弥陀行,持灌顶法,游化南洋,度众甚多,末法时代,堪称法将,大师灭度,道俗咸悲。”随后口赞一念生西偈:“得道西方去,莲华朵朵开,华开无数叶,叶叶见如来。” 大雄法师的肉身荼毗后,心脏竟完好无损,十分坚硬。印度加尔各答的一位医界权威人士说,这一现象,现代医学无法解释。法师原本心脏有孔,能够活到古稀之年本身便是一个奇迹。大雄法师头盖骨未化,许多晶亮透明的舍利子附在上面,尤其是有一朵五彩颜色的舍利花十分壮丽。大雄法师的出家弟子将舍利花护送到印度光明山,供信众礼拜瞻仰。新加坡《南洋星洲晚报》连续报导了大雄法师的生平事迹及追思法会盛况,在东南亚各界引起轰动。 大雄法师回家乡弘法只有几天的时间。在回乡诗中,他这样写道: 四十余年海外游,从来不羡万户侯。 荣华富贵如春梦,贪瞋痴爱本无由。 圣教研穷无一物,狂心顿歇万事休。 唯有稽首弥陀佛,栖神极乐往遨游。 在短短几天里,大雄师为弟妹及众多乡邻结下了佛缘。他将带来的佛书、佛像及念珠等结缘给大众,以结法缘。我得到了法师送的许多佛教书籍。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如饥似渴地读这些书,了解佛教的道理,了解人生的真相及宇宙的真相。从禅宗到净土宗,我不断的从教理上进行研读、对比,慢慢认识到了生命的价值以及突破生命局限的可能。我渐渐感到,没有修行,没有脚踏实地的行持,单从理论方面去钻牛角尖,这样来学佛的话,如人数他宝,自无半文钱;但如果没有一定的理论基础,修行也会如盲人骑瞎马,误入歧途。我深深体会到,假如“有禅无净土”—只修习禅宗的理论知识而不去信愿持佛名号,我会对了生死问题失去信心,进而最后放弃学佛。同时我亦深深的感到,倘若没有道德的自觉,没有道德作为人生的行为坐标,人生的所愿所求,皆无可能! 人都有生活圈,大人物有大圈子,小人物有小圈子,专业人士有专业圈。还有同乡圈、同学圈、战友圈、朋友圈。不但人如此,动物也有圈,生物也有圈。不同的动物,不同的生物有不同的圈。地球也是个圈,太阳系、银河系都是圈。这些圈,虽然与生俱来,但说到底,都是自己跟自己画的。圈,说白了就是“笼”,要想突破小圈进入大圈,突破生死的牢笼,唯一的办法是不断地扩大自己的心量,不断地给自己的心注入正能量,心放大了就没有圈了,心好了一切都好了。 《观无量寿佛经》云:“是心作佛,是心是佛。” “心作心是”是大雄法师对我们的教导,也是我学佛多年的深切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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