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的秘密 |
 
总是 感觉心中有爱,是在秦汉第一次牵着校花达妮的手,毫无顾及地在校园里招摇过市。此前,没有半丝先兆。所以,当达妮趾高气扬的笑声,张扬着刺入我耳际的那一瞬间,我整个的人傻了一般,思维变成了一张白纸。 这是我以前从没有过的感受,自小,我的生活就充满了金色的阳光:头花是最漂亮的,裙子是最时尚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的,当然,人更是长得秀秀气气。因此,在我的词典里,从来没有过“失意”和“感动”四字。 我的清高,导致我看待所有问题,都用一种淡然的眼神,包括爱情。 那天,我走出寝室,刚步入校园的林荫小道,耳里便钻进一阵熟悉且夸张的笑声。不用见人,我都知道,准是校花达妮又“猎”到了新“猎物”。没人能弄清楚,校花身边帅哥更换的频率! 快与校花相遇的瞬间,我把头扭向一边,我不愿看那张张扬且夸张得有些狰狞的笑脸。当然,不是妒忌,而是不屑!我不屑与这样的女子为伍,我喜欢的世界,是一种洁静且平淡的安宁! 没想到,就扭头时那轻轻的一瞥,刹那间,我血管里的血,仿佛突然没有了温度,死一般地凝固成冰:为什么?为什么竟会是他? 这个牵校花手的男孩,竟是和我朝夕相处、不仅同在声乐系,而且还同在一个班的班长秦汉。 二 实际上,在秦汉牵校花的手之前,他在我眼里,不过是个极其平凡的男孩。一个跌入人海,都激不起任何浪花的普通男孩。 可当他那只牵着校花的手,突然那么醒目,那么招摇地横在我的眼前时,我的心,居然颤动出一种莫名的失落,一股椎刺的疼痛。 此后,秦汉开始寻找各式各样的借口,把班里所有的杂事,全推给我这个团支书。他的业余时间,几乎全花在了陪校花跳舞、看电影乃至溜冰…… 我除了把班长和团支书的事做好外,其余的时间,就用在了打听校花的动静。因为有校花的地方,必然会有秦汉的出现。而追踪秦汉的踪迹,则成了我唯一的业余爱好。 学校附近的绿荫舞厅,是校花和秦汉时常出没的地方。于是,我也渐渐成了那里的常客。即便自己不跳,远看秦汉与校花那飘逸动人的舞姿,也是一种享受。尽管这种享受,伴随的是一种极其复杂、凄美甚至残忍的心境! 自从发现心里装着秦汉时,我就爱上了喝无糖咖啡。那夜,我正端了杯苦苦的咖啡,醉眼迷离地凝望着远处舞池里,那一双如云飘舞的身影。突然地,一只晶亮的玻璃杯,晃动着出现在我眼前,挡住了我的视线:“紫衣,我可以坐这里吗?”说话的是舞蹈系的男生萧枫。 我随意地点了点头,眼睛又开始搜寻舞池里秦汉的身影。 “紫衣,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难道你真的就那么在乎他?”看得出,萧枫的眼睛,透着一股清澈的真诚。我没有否认的勇气,只得轻轻地垂下了头。 “紫衣,别再折磨自己了好吗?他和达妮,已经不是一般的关系了。” 我当然明白,萧枫说“不是一般”的含义。可是,潜意识里,我一直认为,秦汉牵达妮的手,只不过是一场误会:最终,他不可能是达妮的选择!所以,我才等待。 直到后来,我才醒悟:遭遇爱情偷袭的人,真的很无奈!爱情几近剥去你的骄傲,剥去你的矜持。 一曲终了的时候,萧枫已经从巴台要了两块方糖想加进我的杯里:“女孩子家,不应该喝太苦的东西。”可就在他手里的方糖,即将跌进我杯子的那一瞬间,我移动了一下手腕,方糖掉在了桌上…… 不知什么时候,秦汉发现了我们。他端着杯子,大声喊着萧枫的名字:“呵,你这小子,艳福不浅啊?什么时候搭上我们的冷美人了?” 我心里满是委屈满是忧怨,却神情自若地望着萧枫的眼说:“你不是要请我跳下一曲吗?”萧枫愣了一下,立即回过神来:“是啊是啊……”于是,随着悠扬的舞曲,我和萧枫翩翩起舞。黑暗中我的泪掉在了萧枫手上,他惊诧:“紫衣,你流泪了?” 三 “声乐系的酷哥秦汉,把舞蹈系的校花达妮搞掂;舞蹈系的萧枫也不甘示弱,将声乐系的冷美人林紫衣,变成了女友。”这条特大新闻,在校园里传播了很久。而事情的真像,除了我,就只有萧枫心里最清楚。而我们,谁都没有精力也没有兴趣去避谣、去解释:即便情况就如上所述,又能怎样? 我们的生活,依然是上课、跳舞、溜冰。当然,永远是以校花为主。她要跳舞,我们不会有人想去溜冰;她要溜冰,我们没有人说去跳舞。等到后来,秦汉居然提议:“萧枫,我看我们四人,干脆组成一个四人课外活动小组算了。” 校花也觉得这种玩法新奇、刺激,所以她欢呼着大喊“OK”。只有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而萧枫,永远最懂我的心思,看得出他心里极其不愿,但他还是替我回答说:“行!” 那次在溜冰场,萧枫带着我,风一般不断变换着滑姿。而我,眼睛却一直追随秦汉的身影。有好几次,如果不是萧枫紧紧地拉住了我,说不定早摔成脸青鼻肿了。 就在我向萧枫投去感激的一瞥时,突然听得校花“啊”地大叫一声。我赶紧回眸,竟发现秦汉双手紧捂右下腹,摔倒在地。校花吓得脸色发白,正不知所措地坐在地上。 我和萧枫赶紧滑过去,蹲下身将他扶起。却发现此刻秦汉头冒冷汗,脸色泛青。“怎么了你?”我担忧地问。 “痛……这里突然剧痛……”秦汉声音微弱。 望着他用手紧捂的右下腹,我吃了一惊:“不好,该不会是阑尾炎急性发作吧?”于是,我和萧枫,撇下惊惶失措的校花,手忙脚乱地叫了一部的士,急忙将秦汉送到了市医院。 果然不出所料,秦汉患的是急性阑尾炎,医生吩咐必须立即手术治疗。我和萧枫倾其所有,才替他先垫付了医药押金。轮到术前家属签名时,我和萧枫犯难了:秦汉的家,离我们这个城市起码八百里,现在打电话让其家人过来签字,显然是不可能;让学校领导来签吧,今天刚好公休;校花呢?此时虽已赶到,却还在浑身发抖。 我是医生的女儿,知道阑尾炎不过是个小手术,治疗及时一般不会有什么大碍,但绝不能拖得太久。于是,我拿起桌上的笔,对医生说:“我是患者的妹妹,我来签吧。”这样,我在手术通知单上,签下了“秦紫衣”三个字。第一次,随秦汉姓了一回“秦”。 为给秦汉补养身子,我问同学借了钱,买来电饭锅,专给他煲靓汤。不想让秦汉知道,是我在为他奔波,所以让送汤的萧枫,谎称是他从饭店买来送去的。 有天我煲好鲜鱼头汤,打好包让萧枫先送到医院。收拾好厨具后,我骑车也随后赶到。 想象着秦汉喝汤的模样,我心里甜丝丝的,有一股无限的欣慰。谁知,快到秦汉的病房时,老远就听见校花的娇啧:“不嘛,这块鱼骨头太多,我怕……”“来,这块鱼骨头少,这块给你……”紧接着,是秦汉温柔的声音。 我从窗口望去,见秦汉正从碗里,一点一点的将鱼肉挑给校花。而这鱼头汤,分明是另一个默默关爱他的女孩,用心血熬成的! 我的泪,又不争气扑涮涮直往下掉…… 四 毕业时,达妮和秦汉如愿进了本市一家歌舞团。达妮做舞蹈演员,秦汉当独唱演员。而我和萧枫,则留校分别做音乐和舞蹈教师。 我们这“四人帮”,依然逢节假日必碰头聚会。在外人看来,达妮与秦汉,我与萧枫,怎么看怎么都像两对天衣无逢的情侣。 我明白萧枫的心思,一直以来,他都在默默地、毫无怨言地等待我,一如我毫不苛求地等待秦汉。只是,我们的等待,何时才是尽头?没有人能够预知。 毕业后的第一个“黄金周”,我们相约去安徽黄山一周游。金秋季节,暖和的秋风轻轻吹拂在我们的脸上,有一种似醉非醉的痴迷。 当梦中的仙境,如此醒目地泻在众人眼前一览无遗时,大家的心情都很激动。特别是在攀登芙蓉峰时,她的挺拔秀逸,似芙蓉出水,更令我们神往。达妮嘻耍着冲在最前面,秦汉则紧随其后。我和萧枫一左一右并排走在最后。 就在我抬头往上看的一刹那,达妮一脚踩空,直直地往后坠来。说迟时那时快,秦汉冲上去拦住欲向后倒的达妮。达妮似乎稳住了脚步,可秦汉由于达妮往后的冲力,脚下一歪,直往后倒。我来不及多想,冲上前挡在他身后。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我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管子。张开干渴的唇,我吃力地问:“秦……秦汉怎么样了?”隐约听见萧枫痛惜的声音:“秦汉好好的,受伤的只有你。”我这才松了口气。 之后,是漫长的恢复期。母亲已经从家乡赶来,代替萧枫照顾着我的生活起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萧枫不再频频出现在我面前。以为他这段时间很忙,也没在意。 再回学校上班时,才发现,萧枫已经职辞去了深圳。我的心,突然莫名地生出一股惆怅。问同事要了他的联系电话,打过去。萧枫在那头沉吟许久,终于告诉我,他下个月准备结婚。对方是与他青梅竹马,一直默默等待他的邻家女孩。直到这一刻,我才恍然大悟:我错过的昨夜,曾有过怎样皎洁的月? 自受伤以来,我一直没再见秦汉和达妮的身影。后来听大学同学说起,才知道,在我受伤昏迷的半个月期间,达妮和秦汉随团扑北京演出去了。只有萧枫一人,始终如一,日夜不眠地守候在我的病床前,不断轻唤我的名字。而我,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却是问秦汉有没有受伤? 终于明白,萧枫是完全碎了心,才决定去的深圳。当然,碎了心的人,不只萧枫! 我的预感没有错,达妮在北京演出时,遇见新加坡的一个华侨,年轻的华侨几乎对她一见钟情。于是,达妮再也没有回来,直接从北京飞向了大洋彼岸。因此,世上又多了一个碎了心的人,他的名字叫秦汉。 再见秦汉时,离达妮出国已经半年,只半年时间,秦汉似乎老了许多。看着他憔悴的模样,我的心略微紧缩了一下。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对不起,萧枫走时,已把所有的一切全告诉了我……” 我轻轻地扬了扬眉,从桌上拿起一张请帖:“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吧,再过几天,就是我大喜的日子,欢迎你届时光临。”秦汉望望我,又望望手里的请帖,眼里流露出惊诧的神情。 只有我心里明白:有的人虽然你等待了很久,如果无缘,依然无法相聚;有的人,虽然相识很短,但如果有缘,还是能够相依…… 听着音乐,读着美文,真是一种人间难得的享受,先谢谢妹妹了。爱情是美丽的,却又是那么多的无奈,妹妹的文笔总是那么细腻,喜欢~~~ 对了,妹妹,咱俩这回又在同一期了,认识妹妹,是一种缘分!!!祝福妹妹开心,永远是快乐的天使!!! 怡兴 2005-5-31 8:23:46: 情感细腻,读着是一种享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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