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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屋清珙禅师——临济宗第十九世禅师 中国在唐、宋时代禅风大盛,其对社会文化的影响一直延续到今天。相传圆悟克勤禅师提出“禅茶一味”之后,禅与茶便形影相随。几乎寺必备茶,僧必饮茶。元朝初期,南宋许多儒学名流,不愿受异族统治而把精神寄托在入山信佛上面,当时江南与北方相比,经济社会相对富足和安定。 天目山脉一带高僧辈出,佛教禅学十分兴盛。同时也影响到汉文化地域的日本、朝鲜僧人前来事法。其中高丽国的大古普愚禅师,听说汉地临济正脉不断,决心到中国参拜相关寺院。他到大都(今北京)后又知道有“江湖眼目,只在石屋”赞誉,于是慕名只身前往湖州妙西霞雾山的天湖,参谒临济宗第十九世石屋清珙禅师。半月太古普带走石屋清珙授予的“蒙授正印,传衣法信”的袈裟禅杖,成为契诣付法嗣临济宗二十世的高丽国第一位临济宗祖师。这不仅是湖州对外文化交流史上辉煌的一页,也是中国和朝鲜半岛文化交流的纽带之一。 石屋清珙,俗姓温,生于宋咸淳八年(1272年),幼在祟福寺学佛,首参天目山高峰原妙禅,经三年。又师及庵禅师六年,嗣法为临济宗十九世。他的德行操守被及庵称赞为“此子乃法海中透网金鳞也”后,出入江浙一带,激扬禅社,广结般若缘,声誉日高。一次偶然的机会,来到时称“妙喜佛国”的湖州妙西,登上“绿雾红霞”的霞雾山,即决定结庐天湖庵一心修禅事佛。三十多年中,耕田种莱,砍柴烧饭之事都躬行为。禅修之余喜欢吟诗作偈,因字浅义深,被人评为“章句精丽,如岩泉夜响,玉磐晨鸣”,广为传诵,今留有约11000字的语录和14000余言的《山居诗》。读后使人感到一种勃勃生机,一股灵气,一份无言的美意油然而至。诗中的十八首茶诗,虽只占了他所作的一小部分,但从中可知道茶和他的生活不可分离。诗中弥漫着一缕缕茶的清香,把盏问禅,当下顿悟,茶与禅神合了。石屋清珙禅师喜茶、种茶、饮茶,不仅自己喝,更把它作为接引客人的茶礼。有时茶叶喝完了,就用芦蒿代替。茶不存,礼犹在,德永驻.他的茶诗,充满了禅机禅理禅趣,体现了生活简淡清贫,透出禅风平实朴素。其他虽写的、说的大多是生活小事,却处处反映出心禅即生活,生活即禅的道理。 石屋清珙的禅诗偈句简约却活泼,心选而神旷。为人亲切、亲近,慈悲为善。热爱山花流泉,白云飞雪。山中没有它物,每当有人来时,他总是“客来无暇陪说话,拾枯先去烧茶炉”。春天来了,他摘一些野菜招待远方的来客;秋天来了,端一盆菊花送给相邻的僧人。“挑荠煮茶延野客,买盆移菊送邻僧”。禅师无心淡泊的禅趣,透过这一草一花,传递给众生。青青翠竹,尽是真如。郁郁黄花,无非般若。烧茶、端水间的忙碌背景后,是体现“运水搬柴”、“平常心是道”的潇洒自在。 石屋清洪禅师长年生活在霞雾山顶,节俭清贫,洁身自律,诗境自然,与物冥合。一园春色熟茶笋,数树秋风老栗梨”;“满园蕨笋满园茶,一树红花间白花。”境由心生,心生则种种法生。满园春色,那么了然,那么朗然,那么的充满生机。怪不得太古普愚禅师回国后,念念不忘石屋禅师亲手栽种的“霞雾茶”。今天,韩国临济宗门人自1996年以来,已多次到妙西登山瞻仰,寻访茶的遗迹,拜谒祖庭。 石屋禅师不陷尘俗,刻苦勤修,专心事佛,它静致远。禅余种茶,品茶。即使皇帝征诏,也以病推辞。皇室敬慕他有古德之风,降金币表彰,皇后赐予金桐袈裟。对于这样的荣耀,他也宁愿过着“幽居自与世相分,苔厚林深草木熏”,烧黄叶,煮苦茶的隐修生活,不为名利动心而淡然处之。人到淡处品自高,法到无求方究竟。他高声吟诵着“瓦灶通红茶已熟,纸窗生白月来。古来谁解轻浮世,独许严陵坐钓台”与霞雾同参。 禅是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要求人们立足现实,在生活的当下完成觉悟解脱。一千多年前,赵州从论和尚的“吃菜×”三字禅,开示人们禅修要在生活的每时每刻。就像喝茶、洗钵、吃饭、睡觉一样平常,通过实践亲身体验,甘苦自知。“饭罢浓煎茶吃了,池边坐石数游鱼”。“粥去饭来茶吃了,开窗独坐看青山。”“禅余高诵寒山偈,饭后浓煎谷雨茶。”多么娴雅、悠扬,多么自然、无求,“茶熟透瓶香”,其香自溢。 禅师舍诸乱意,来到一个寂静、空灵、没有干扰的地方,“烟薰茶灶黑,麻蒸布裘斑。不悟空王法,缘何得此闲。”这里的闲,是去掉杂念的闲,是真正的从容不迫,恬淡安适,如入禅定。“风扬茶烟浮竹榻,水流花瓣落青池。”没有茶禅一体,谁解得此种空阔、坦荡又浑厚的禅的美丽呢。就像我们今天在紧张、繁忙的空隙里,用心去泡一碗茶,用心去品一口茶,得到无法言喻的当下宁静,茶的本性是冷静的,而禅是思索的、理智的。 作为物质的茶,已被全世界认为最具保健意义的饮料,作为一种精神,它包含着禅学的哲理和各民族的文化载体而影响着人们的思想道德。从赵州和尚从谂禅师到浙江湖州和尚石屋禅师,再到上世纪、本世纪的许多高僧大德,让我们年轻的一代,心中充满着禅喜之情,看着相传的文化传统和宗教传灯的广为延续,我们愿意为此而不懈学习、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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