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项目官员的震区情缘 |
 
在灾区奔走,面临的是崎岖的道路、陡峭的山体,体力消耗之大,男士都不免倒吸一口凉气。贺丽萍说,她曾经从山下到山上,连续两个小时不停地爬,再一个多小时连续下坡,途中小腿都在发抖。 翟凡、贺丽萍是乐施会四川地震救援与重建项目组中仅有的两名女性。 5月6日,记者在京见到从成都匆匆赶来的翟凡,本想约个采访,可她行程很紧,7日已有安排,8日就必须赶回四川,没有约成。 5月11日,记者致电贺丽萍,听筒里对方的声音透着嘶哑:“我现在在雅安访点,请稍后打给我可以吗?” 虽然是柔弱女性,但对于翟凡和贺丽萍,灾区一线的奔走却是常态。翟凡说,虽然她的工作主要是监督和管理项目组,但她通常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走村串户;而贺丽萍作为一线项目工作人员,东奔西跑更是家常便饭。 在灾区奔走,面临的是崎岖的道路、陡峭的山体,体力消耗之大,男士都不免倒吸一口凉气。贺丽萍说,她曾经从山下到山上,连续两个小时不停地爬,再一个多小时连续下坡,途中小腿都在发抖。“不敢相信自己能爬这么高。” 相对于危险,劳累只是最基本的考验。去一线访点,随时会遇到山体滑坡、巨石滚落;在青川时,4级左右的余震,她们几乎每次都遇到。 受灾群众愿意实施怎样的重建项目?翟凡她们采用的方法是,村民分别列出一系列自己想做的项目,然后由集体投票表决,获得票数最多的项目优先执行。“我们在开村民会议的时候特别注意了社区性别。”贺丽萍说,在当地,女性一般在家“主政”,外面的事情由男人做主。一个家庭最需要什么来维持生计,女性更为清楚。“因此我们在确定项目时,必须保证女性的发言权和投票权。” 令翟凡和贺丽萍兴奋的是,在重建项目中,她们摸索出了保证基建质量的妙法。比如有个修路的项目,她们委托给施工方操作,却没有请工程监理,而是将工程概况对村民公示,标明道路标准、监督机制,施工全权交由村民监督。村民明白这是他们自己的路,而且有较多的村民常年外出做建筑工,具备基础的工程辨别能力,因此施工过程中有任何问题,村民都十分积极地及时向施工方提出整改意见或向她们汇报,对施工质量起到了有效的保障。 在她们执行的若干个项目中,最特别的一个当属乐施会与成都市妇女联合会联合实施的“贫困母亲爱心互助生猪养殖”,这一项目解决了贫困母亲们的生计问题。 记者了解到,这个项目的地点是彭州市新兴镇狮山村。“5·12”地震中,狮山村832户村民不同程度受灾,其中162户、336间房屋倒塌,670户、4074间房屋不同程度受损,死亡10人;山地鸡养殖基地和鲟鱼养殖基地受灾严重。村里的灾区地质和生态环境非常恶劣,在汶川地震前,狮山村也经常发生塌方和泥石流等地质灾害,两个村与外界的交通经常处于不确定状态,还有一些自然村组不通汽车,大多数地区只有唯一道路与外界相连,地震前两村较为贫困,以传统农业为主,男性劳动力60%以上外出打工。 经过项目组的评估,灾区贫困母亲普遍存在文化素质低、致富手段弱、家庭项目少、持续发展难等问题,但她们大多对生猪养殖有长期丰富的实践经验,参与积极性高,迫切需要通过自力更生解决生活中孩子上学、家庭维持生计等突出问题,因此这一项目应运而生。 翟凡说,第一期的项目已经资助了40位贫困母亲,每人由乐施会免费提供两头仔猪和两袋饲料,并定期有专人负责技术培训。目前第一期的绝大多数猪都已卖出,每个家庭大约可以获利3000元。项目约定,盈利的家庭,每期结束时要提供600元来资助下一期的参与者。 虽然第一期效果尚可,但是接下来的第二期则要暂时延期。贺丽萍说,这主要是因为猪价的下跌和甲型H1N1病毒的肆虐。“出于为灾民生计考虑,不能让他们承担过大的风险,遭受二次打击。”她说,这是NGO实施项目的一个原则。但长远看,这个项目亮点很多,她们依然很看好。 贺丽萍说,政府在救灾中的魄力、效率和执行力让她深感自豪;而在震后的产业恢复中,应充分倾听村民的声音,加入减灾防灾、环境保护和生态经济的视角。但生态经济并不应该是千篇一律的农家乐或乡村旅游。“我的一个担忧是,四川重建不能总打悲情牌,乡村的生态美景才对都市的人们有最强大的吸引力,才可做到可持续增收。” “NGO就是一群有理想、有热情的人。”翟凡说,她负责的四川项目组是地震“震”出来的,这一“震”,她和她的团队就第一时间冲到灾区,并坚持到了今天。 已经安家北京的贺丽萍,为了灾区重建,已经4个月没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