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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族《格萨尔》中的语言特点及其学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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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族《格萨尔》中的语言特点及其学术价值
  王国明
  (西北民族大学《格萨尔》研究院,甘肃兰州730030)
  [摘 要]土族是西北特有的少数民族之一,约有20万人。土族<格萨尔)主要流传在甘肃省和青海省的土族聚居地。它是以韵散结合体形式说唱的,在说唱时用藏语咏唱其韵文部分,但由于在流传过程中发生了语音等诸多方面的变异,较之于藏语安多方言也多有差异。由于历史等原因,土族只有语言而无文字,对土族(格萨尔)中的土族语;和藏语进行国际音标记音,归纳和整理两种语言在同一部史诗中交错使用的特点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
  [关键词]土族《格萨尔);语言表现形式;特点
  [中图分类号]129—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5140(2007)06—0105—04
  一、土族语与藏语是土族《格萨尔》的共同用语
  土族只有语言没有文字,由于历史上与藏民族长期深入交往等原因,造就了土族《格萨尔》独特的说唱形式和内容。在说唱时,用藏语咏唱其韵文部分,韵律与行序都没有限制,并用土族语进行解释,当然这种解释并非原文原样照释藏语唱词,而是在解释了藏语唱词的同时,又加述了许多具有土族古老文化特质的新内容,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再加上音乐的烘托,听起来铿锵有力、一唱一和,极富音乐美,具有很强的节奏感。尤其是史诗中的叙述部分,语言生动流畅、通俗易懂、易记易唱,优美且朴素,毫无矫揉造作之感。
  土族作为西北特有的少数民族,长期以来在与汉、藏、回、蒙古等兄弟民族的相互交往中不仅在语言方面受到了其他民族的影响,而且在生活习俗、宗教信仰和文学艺术等诸多方面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尤其是受藏文化的影响较为深刻。由于种种原因,历史上土族只有本民族语言而无文字,因此,反映土族社会历史的大量神话、传说、民间故事、叙事诗、歌谣、谚语和寓言等独具魅力的土族民间文学,只有以口耳相传的形式代代承袭下来,成为土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土族《格萨尔》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民间文化遗产之一。《格萨尔》最初传入土族时,其韵文和散文都是用藏语来传唱的。但是,一种他民族的文化传播到本民族时,必定要经过这个民族民间艺人的修改和加工,以符合这个民族人民的生活、心理、观念、环境、审美等,所以,土族民间艺人在吸收、传播藏族《格萨尔》时,就在保留原来藏文韵文体的基础上用土族语来进行解释,这样经过民间艺人们一代一代地传唱,并且在传唱过程中又将本民族的英雄事迹和具有本民族文化特质的内容融进了《格萨尔》,从而形成了现在以韵散结合体形式说唱的土族《格萨尔》。土族浯和藏语决定了土族《格萨尔》以韵散结合体的说唱形式,二者相互依赖、互相补充,成为土族《格萨尔》的共同用浯。
  二、土族语与藏语是从事土族《格萨尔》研究的必要工具
  “通过语言学理论和方法对史诗的叙述和唱词等语言形式、表达手段及各种文体进行比较,分析语言风格,挖掘它的美学价值,描述和解释史诗怎样运用语言产生其艺术效果,更好地揭示文学语言的本质,使文学研究更具客观性和科学性,反过来也使语言理论在文学研究中经受检验。”“另一方面,文学作品也是语言结构、语义分析的重要材料。如从艺人唱诵的语言材料对语言要素乃至方言的发展和变异作探精求微的分析……我们从来不认为这是烦琐哲学,而恰恰是本学科的研究任务所决定的。所以有必要加强文学和语言学的联系,使两者凝合,互为补充,这样才能促进各学科的共同繁荣和发展”。[1]
  藏族《格萨尔》得以于在土族群众中传唱至今,并形成具有土族文化特质的《格萨尔》流传下来且保存完整,实属罕见。《格萨尔》自从传入土族之日起,就决定了土族语和藏语是传承土族《格萨尔》的共同承担者,在传承过程中藏文韵文体部分虽保留了它原来的特色,但在传唱过程中藏语唱词越来越趋于简单化,同时,唱词中的藏语也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土族语的影响。而且,在藏语唱词中仍然保留着许多藏语的古音古词,甚至是原始的发音,尤其是运用了大量的谚语和格言式的警句。《格萨尔》中既有来自群众中流传的谚语,又有艺人在演唱过程中自己创造的谚语,这些谚语又逐渐流传到群众中去,这样相互影响、相互补充,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民族语言,并使《格萨尔》具备了特有的语言风格。
  第一,《格萨尔》最初在土族群众中传唱时,其韵文和散文都是用藏语来传唱的,但土族群众听不懂藏语,为了能满足当地群众的需要,民间艺人们就按实际情况,把用藏文传唱的《格萨尔》用土族语来说唱。可是,土族语中又无法恰当地将藏文韵文体表现出来,于是,聪明、善良的土族民间艺人们只好在保留了原来藏文韵文体的基础上用土族语进行解释,这样经过民间艺人们一代一代地传唱,就形成了现有的以韵散结合体形式说唱的土族《格萨尔》。
  第二,土族《格萨尔》在漫长的传唱过程中,藏语唱词保留的越来越少,而且越来越趋于简单化,唱词中的藏语也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土族语的影响,但在古音古词方面仍然保留着原来最古的发音,只是在发音方法和发音部位上越来越接近于土族语的发音。针对以上情况,我们在整理土族《格萨尔》时,先将每盘录音磁带完整的逐词逐句用国际音标记录下来,然后用藏文和汉文对其唱词进行对译。对土族语叙述的部分,先用国际音标记音,再用汉文逐词逐句地进行对译,最后再把藏语和土族语统一翻译成汉文。在这一过程中,始终遵循一个宗旨就是要保持其资料的原始性和科学性,这样既显现了土族《格萨尔》是多民族文化交流的产物,又突出了浓郁的土族文化特色,它不仅体现出了藏族《格萨尔》深厚的文化底蕴对其他民族的深刻影响,而且它以独特的内容和形式展现在人们面前,进一步充实和丰富了藏族《格萨尔》,这也充分反映出了土族人民在吸收其他民族优秀文化时的创造精神。所以,研究土族《格萨尔》首先要从语言学的角度入手,通过语言并结合《格萨尔》的第一手资料来研究当时的民族关系、社会意识形态以及人们的精神面貌等,从而达到我们的研究目的。
  三、土族《格萨尔》是研究土族语和藏语的语料库
  (一)土族《格萨尔》与语言文化
  .一种语言的历史和一个民族的历史同样悠久,一种在现实生活中使用着的语言,实际上是长时期历史发展的结果,它保留着历史上各个时期的社会痕迹。为后人所知晓的历史事件和其他历史文化现象,也会相当完整地保留在现今的语言中,而后人毫无所知或所知甚少的某些历史文化现象,也会在语言中打下烙印,给后人留下探寻的线索。
  我国民族众多,各民族过去社会经济发展极不平衡,自然环境、生产活动以及文化、宗教各有特点,我们应该努力挖掘语言中所保留的历史文化资料,将隐藏在语言中的历史文化遗迹充分揭示出来。一般来说,对一个民族的历史,其时代越早或者情况越模糊语言的论证价值就越大。
  众所周知,“《格萨尔》是我国藏族人民集体创作的一部历史悠久、流传广泛、内容丰富、规模宏大、场景壮阔、人物众多、卷帙浩繁的英雄史诗。它具有很高的文学欣赏价值和学术研究价值。”[2]作为流传的土族《格萨尔》来说,它涵盖了民族、语言、宗教、民俗、神话、历史、地理、政治、经济、军事以及萌芽状态的农业、工业和手工业等内容,是一部记述土族古代部落社会的大百科全书,勤劳、勇敢、智慧的土族先民们在没有本民族文字的前提下将本民族的历史以史诗的形式保留了下来,在生产力水平低下的古代,他们将自己的历史汇编成一个一个的小故事在民间流传,在流传过程中历史成为了传说,传说又变成了神话。虽然其中神话的色彩浓厚,但它反映了土族在历史发展的长河中所遗留下的点点烙印,是一部从多方面反映本民族历史的民族史,也是一部全面反映土族人民传统观念、价值观念的文化史。土族《格萨尔》在没有文字的一个民族以藏、土两种语言流传至今,其语言的文化价值尤为重要,是研究土族语和藏语的语料库。
  语言的文化价值就是人们通常讨论的语言与文化的关系,即语言与语言之外其他文化现象的关系,诸如语言与文学、哲学、宗教、历史、地理、法律、风俗以至于物质行为、社会制度、思维方式、民族性格等文化现象的相互关系。由于语言系统中凝聚着,所有文化的成果,保存着一切文化的信息,因此,我们有可能通过语言了解、认识、分析各种文化现象,进而探索文化史上的未知状况。历史上消失了的文化现象,语言中还可能保存着。如《格萨尔》自从传入土族之日起,虽在韵文方面保留了它原来的特色,但在—代一代的传唱过程中藏语唱词越来越趋于简单化,同时,唱词中的藏语也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土族语的影响。而且,在藏语唱词中仍然保留着许多藏语的古音古词,甚至是原始的发音,只是在发音方法和发音部位上越来越接近于土族语的发音。语言虽然在不断变化、不断地吐故纳新,但语言学家可以按照语言内部的发展规律加以重建,恢复历史、文化的本来面貌,对这些现象的本质和起源做出解释。
  格里姆曾经说过,“我们的语言也就是我们的历史。”[3]他所讲的“历史”含义十分广泛,他指出,语言中包含着对经济结构、法律、风俗习惯、物质文化形式和国际关系的反映[4]。这说的也是语言的文化价值。
  语言有一个好处,就是它有一个系统的结构,通过语言分析文化现象甚至比直接对各种文化现象进行分析更加方便、更加清晰。由于语言结构自身的系统性,使人们不自觉地对世界万物做出了分类和解译,从而使一切文化现象从混沌变为有序。一般说来,语言对客观事物的分类常常先于人们对客体的有意识的分类。“自然语言”对事物的分类和解释未必是准确的,更不一定是合乎科学的,但它反映了每一代人们不自觉的认识水平,是人类认识历史的伟大成果,同时也反映了每一个民族特殊的认识方式。
  美国语言学的先驱、历史学派人类学的创始人博厄斯在研究美洲印第安人的语言和文化时发现,纯语言学的研究是深入地研究世界各族人民的心理学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研究主要的道德观念的形成时,语言是最容易收效的研究领域之一。在这方面,语言学的优越性就在于:语言的范畴是不知不觉地形成的,因此,不必求助于往往会混淆甚至只会妨碍理解的其他补充说明,我们就可以彻底研究导致这些范畴形成的过程。”[5]博厄斯已深深地体会到,通过语言去分析文化现象,特别是他所接触到的那些道德范畴,远比一般化的解释和说明来得有效和可靠。他所说的那些“补充说明”往往摆脱不掉无明者本身的主观因素,而只有语言才最客观地反映本民族认识发展的过程。我们讲的语言的文化价值就是指语言对各种文化现象的认识价值,这是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替代的。
  (二)土族《格萨尔》与历史语言
  瑞士著名语言学家索绪尔的一个重大贡献就是他区分了历时语言学(synchroniclinguistics)和共时.言学(diachroniclinguistics)。“历时语言学就是研究语言在较长历史时期所经历的变化,又称演化语学(evolutionarylinguistics)。共时语言学是研究一种语言或多种语言在其历史发展中的某一阶段的情况即语言状态(1anguage state),而不考虑这种状态究竟如何演化而来,又称静态语言学(staticguistics)。”[6]我们可以用坐标来说明历时语言学和共时语言学的关系。
  横坐标CD表示多种语言并存现象之间的关系,这时把时间关系排除在外,即共时语言学。纵坐标AB表示语言的历史延续,它有时间因素,从B—A。横坐标CD上的语言现象都可以按照这个顺序加以研究,这就是历时语言学,EF、CD、GH都是某个语言或多种语言在历史发展中的某一阶段(AB)的情况(语言状态)。土族语与藏语在土族《格萨尔》中是以韵散结合体形式存在的,两种语言同时在同一部史诗中以口耳相传的形式保留了下来,不容置疑,两种语言在共时的某个阶段上肯定会在语音、词汇和语法等方面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每一种活着的语言都有充分的吸收功能,这种功能主要体现在一种语言的语音和词汇的相互借用上。当一个词汇一旦被另一个民族的语言吸收之后,它的发音同时也随着语音的变化而变化,吸收语言和被吸收语言都要按照自身内部的语音规律进行调整,这种调整的过程就是语音的变化过程。对于土族语和藏语以韵散结合体形式说唱的土族《格萨尔》来说,其中有许许多多的藏、土两种语言相互借用的语音和词汇。这种变异在共时阶段看来变化不是太大,但从历时的某个阶段来看,这种变异有的影响较小,有的影响却很大。土族《格萨尔》在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土族语和藏语究竟发生了哪些演变,要想研究这样的问题,我们必须借助土族《格萨尔》中的语言资料,才可以看清土族语和藏语在历时(纵向)和共时(横向)的某个阶段上的变异形式,并对土族《格萨尔》中的两种语言通过计算机语言统计和计量信息的研究才能总揽全局,分辩出土族《格萨尔》中的土族语和藏语的历史演变及其他,所以说,土族《格萨尔》对语言历史演变的研究提供了最肥沃的土壤。
  参考文献:
  [1]华侃.从语言学角度看史诗<格萨尔)[ML兰州:甘肃民族出版社,1998.
  [2]扎西东珠,王兴先.<格萨尔)学史稿[M].兰州:甘肃民族出版社,2002.
  [3]赫尔德.论语言的:起源[A].兹维金采夫.19世纪和20世纪语言学史:概要和摘要(俄文版第一册)[M],1962.61.
  [4]刘魁立.民间文艺集刊(第三集)[C].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2.8.
  [5]F'Boas:handbook of American lndian Languages,Introduction,1919.65,70—71.
  [6]W.特伦斯·戈尔登.索绪尔入门[M]北京:东方出版社.1998.
  (责任编辑 木易 责任校对 肇英杰)
  摘自:《西北民族大学学报》2007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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