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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角色——山水诗人与佛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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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灵运的人生是三部分组成的,其中有两部分关系到两大社会群体。

  第一部分,是在封建皇权体制之内。谢灵运当官,他有世袭的“康乐公”爵位。当下又是刘裕执政的朝廷的命官。这是关系到朝廷、关系到各种政治势力、关系到朝廷的文化基因谱系的,是由不得他大喊大叫的。他纵使裸体地大喊大叫,也不行。

  第二部分,在体制之外,属于佛的。谢灵运为慧远禅师与其他僧人做了不少重要的工作。他是个佛学家,却不出家。他这部分人生关系到佛教事业。他是在释迦牟尼的圣光之下,在佛教教义的严格规范之下,在佛经原本的意义之中,在真正懂佛学的禅师的指导下,他小心地、不越雷池地铨释、著述。他既为中国的一种新文化基因呐喊,却没有由着他自己的的性子叫喊的权利。

  第三部分,也在封建皇权体制之外,倒是属于他自己的。他继承着外祖父王羲之兰亭诗会的山水自然观,继承着由殷仲文、谢混揭开的山水诗的序幕,开创中国山水诗的事业。他只有这第三部分人生才不关别人的事,只有在这个很私人化的精神领域里面,他可以从灵魂到肉体都做个裸者,尽管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这是为个体生命中放任的新文化基因大喊大叫。

  他人生的第一部分,尽管有贵族后裔的资本,也任过中央的要职和地方的主官,却没有做出多少令人瞩目的业绩。最终,他的仕途却以悲剧结束,这是后话。

  而他在皇权体制之外的两部分人生,当山水诗人,当佛学家,却几乎是同样有口皆碑的。

  他穿着他自己发明“谢灵运屐”,以一双大头厚底的木鞋登上庐山之顶,又写了《登庐山绝顶望诸峤》这么好的诗,用今天的一句懒惰极了的媒体语言,叫做:给庐山添加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次年,义熙八年(412),一个惊动中华的人物,回到了祖国。 越过帕米尔高原,越过沙漠,绕到古印度,寻求佛教典籍15年、游历30余国的法显大师,以85岁高龄横渡印度洋、南海、东海,回到了山东牢山。慧远按照法显所说的印度佛教圣地祗园精舍的“佛影台”,在东林寺也修筑了佛影台。

  谢灵运受慧远之邀,来到庐山东林寺,为慧远《万佛影铭》作铭文。这回,他又带来了一双大头厚底的木屐。他抽空儿还是要去登庐山的。

  这年,谢灵运27岁。虽然他“负才傲俗”,但对79岁的长者慧远久仰大名,十分尊敬,“及一相见,肃然心服”。他遵慧远的嘱咐,写了铭文《万佛影颂》。

  身为贵族后裔,谢灵运有钱。钱是什么?是人的另一张面孔。他随意地拿了些钱,为东林寺凿池三口,种上了莲花。为了帮助慧远的事业,他与僧人慧岩、慧观等一起修改《大般涅槃经》32卷。他在东林寺北面的分水岭还有一居地。他居此,帮助西域来的僧人翻译佛经,参与了慧远把庐山国际化的工作,后世称此为谢灵运译经台。他抄写佛经的贝叶一直保存在东林寺内。到了唐代,双目失明的鉴真和尚来东林寺时,还亲手抚摸了这些贝叶。

  谢灵运要求参加慧远组织的“莲社”。

  慧远没有答应,他说:“你着意留蓄的长头发,黑而密,胡须也很长,把你的脸貌打扮得这么漂漂亮亮了,这与你将要成为的佛教莲社成员的身份不符,也不是一个让自己终身都遵守佛门戒律的样子。你还是要严格管束自己,多行阴德,三年之后方可参加莲社。”

  古代的男子以长发长须为美,更何况身为贵族后裔。谢灵运为了保养自己的长发长须可费了心思。我想,他在穿着“谢灵运屐”爬庐山的时候,会担心万一摔了一跤,让刺篷划断了头发胡子,那可怎么办呢?

  那当时,谢灵运被长者慧远的话惹得生气了,顶嘴道:“学道在心,哪在于我长得如何、打扮如何呀!”他肯定认为,身为大法师的慧远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尊重他的逻辑世界。然而,他又不向世人详述这个逻辑世界。他大概认为,就是说了,别人也不会理解的。

  既然是仅仅属于私人的逻辑世界,就必然有外部世界不能理解的成分。

  当时,慧远笑而不答。于是,谢灵运加入佛教团体“莲社”的事就拖了下来。于是,他登庐山,也显得很没劲儿。

  这年秋,刘毅调荆州,谢灵运立即跟随他去了那里。10月,刘毅在被刘裕追杀途中自缢。谢灵运从江陵返回建康途中,经江州,他又到庐山。这是第三次了。

  谢灵运在庐山这两年里,因了暂时没有挤身于皇权体制,便就只是个双重角色——山水诗人与佛学家。他跟从慧远学佛,与众法师修改翻译佛经,这给他的佛学理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庐山温泉曾有“翻经台”,也就是陶渊明隐居的栗里村旁边,便是他居此翻译佛经的遗址。后来,他写作了讨论成佛之道或成圣之道的专题论文《与诸道人辨宗论》,还有关于佛学论争的《答纲琳二法师并书》、《答王卫军问并书》。

  谢灵运穿着那双“谢灵运屐”出入庐山,结交了不少佛教界的朋友。有个叫昙隆的法师,以善谈善辩出名,他是山东人,他断绝妻子儿女之情,南下到京都建康出家为僧。昙隆到庐山后,登上北香炉峰,就在那新建的上崇福寺里住了下来,6年来没有下过一回山。同他一起来的僧人,忍受不了这么长久呆在此峰之顶,下山了。昙隆拄着佛师用的锡杖,叩响着山顶的岩石,与白云松涛为伴,不改其志。谢灵运很佩服他,上了北香炉峰,专程拜访他。

  我想,昙隆和尚见谢灵运脚上穿着那双大头厚底的木屐,也深深感动了。谢灵运聆听昙隆孤守山寺,悉心修炼的体会,必然觉得自己那么看重贵族的出身,灵魂显然是加了一层厚重的外壳,不由暗自惭愧。

  此后,谢灵运回会稽隐居。而昙隆也来了,住在上虞的寺庙。两人共游山水,共研佛学。后来,昙隆圆寂了。谢灵运写了《昙隆法师诔并序》,记述了他“变服京师,振锡庐顶,长别荣冀,永息幽岭”,视精神信仰为第一生命的历程。

  义熙十二年(416)农历八月六日,慧远逝世。

  谢灵运特地从老远赶来了,为恩师墓碑撰《慧远法师诔》,第四次走进庐山。我想,他这次是来为恩师吊丧的,便没有带那“谢灵运屐”——那双为了显示个性,或者夸张狂放不群而刻意累自己的大头厚底的木鞋。

  他30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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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愿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在世富贵全,往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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