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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相禅师行脚时,因口渴而四处寻找水源,这时看到有一个青年在池塘里打水车,无相禅师就向青年要了一杯水喝。青年以一种羡慕的口吻说道:“禅师!如果有一天我看破红尘,我肯定会跟您一样出家学道。不过,我出家后不会像您那样到处行脚、居无定所,我会找一个隐居的地方,好好参禅打坐,而不再抛头露面。”
无相禅师含笑问道:“哦!那你什么时候会看破红尘呢?”
青年答道:“我们这一带就属我最了解水车的性质了,全村的人都以此为主要水源,如果有人能接替我照顾水车,无牵无挂,我就可以出家,走自己的路了。”
无相禅师问道:“你最了解水车,我问你,水车全部浸在水里,或完全离开水面会什么样子呢?”
青年答道:“水车是靠下半部置于水中,上半部逆流而转的原理来工作的。如果把水车全部漫在水里,不但无法转动,甚至会被急流冲走;同样的,完全离开水面也不能车上水来。”
无相禅师说道:“水车与水流的关系不正说明了个人与世间的关系吗?如果一个人完全入世,纵身江湖,难免不会被五欲红尘的潮流冲走。倘若全然出世,自命清高,不与世间来往,则人生必是漂浮无根。同样,一个修道的人,要出入得宜,既不袖手旁观,也不投身粉碎,出家光看破红尘还是不够,更要发度众生的宏愿才好。出世与入世两者并立,这才是为人处世和出家学道应该持有的态度。”
青年顿悟,并决心继续打水车。
缘如风,随时来,随时散。缘分总是飘忽不定,你越是有强烈的要求,它就离你越远。强求只是一厢情愿,到头来方知一切不过是个玩笑。难怪苏子说,心安处即故乡,不一定生你养你的地方就是你的故乡,那只不过是个具体的物态定义,而抽象的故乡就是精神栖息的地方。
真正的随缘,不是这样的,而是平常胸怀,坦荡人生,得亦不欢,失亦不恼,悟得得失进退不过寻常人生小小插曲,终究会弃我们而去。我是谁,何须问。我不过沧海一粟,不过千山一石,尘埃般的微渺怎敢强求千仞崖顶的笑傲天下?与周围的人相比较,似乎我们还要进取,还要奋斗,还要竞争,但与宇宙相比较,我们算什么呢!
苏东坡因“乌台诗案”谪居黄州,心中肯定老大失意。一次野游,途中遇雨,密雨如织,哗哗的落下来,片刻路上一片泥泞。苏子一行人等,浑身尽湿,如落汤之鸡。随行之人,怨声载道,大骂不已,心中颓然。而苏子却等闲视之,没有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感时伤神,大鸣不平,相反,诗兴陡起,吟词《定风波》一阕云: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有的人一生,汲汲于名利,终究逃脱不了名缰利锁的羁绊。其实,有什么用呢?我只要一蓑烟雨就足矣了。你可以说我清高,但不可诬蔑我虚伪。人总要些名利的,但何必执着呢,人的痛苦全来自于执着。
苏子大雨浇头终得妙悟。事物往往这样,你怎样看待,便是什么样子。你的心境是乐观的,纵使是再大的困厄,也便无惧;相反,如果你的心境是悲观的,纵使是处于大欢喜中,还是能瞧出愁郁来。
其中,苏子在《赤壁赋》中写道:客亦知夫水与月呼?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而天地曾不能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却。
是啊,人生说长就长说短就短,就像江水东流,一去不返,又像天上月,圆亏自有定数。也许,冥冥中真有一股力量在左右着前途,但那不关我们什么事的,因为我们亦是力不从心,我们需要做好的,只求一份心安。
我们可以学一学古人的风致。学一学苏子的心安之境,一分超然,一份豁达,一分荣辱偕忘,一分沉浮不惊,一分进退不扰,此五分足矣!有了这些,便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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