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入京师，与同行二十余辈，诣辩融师参礼请益。融教以无贪利，无求名，无攀援贵要之门，唯一心办道。既出，数年少笑曰：‘吾以为有异闻，恶用是宽泛语为？’予谓不然，此老可敬处正在此耳。渠纵呐言，岂不能缀拾先德问答机缘一二，以遮门盖户；而不尔者，其所言是其所实践，举自行以教人，正真实禅和，不可轻也。

　　［注释］

　　京师：古时天子所居之地。犹今首都。明朝设都之地即今北京。

　　攀援：攀附、追随。

　　恶：何。

　　宽泛：犹言空泛。

　　渠：他。

　　呐言：说话迟钝。

　　掇拾：拾取。

　　遮门盖户：比喻顾全面子的意思。

　　禅和：又称禅和子，指参禅的人。

　　［译文］

　　我从前到京都，与同行的道友二十余人，一起去参礼辩融禅师，并请开示。融老教导我们不要贪利养，不要求名闻，也不要去依附有权有势的人家，只一心办道。我们拜谢禅师出来后，有几位年轻的人说：“我以为有什么独特的高见，只这些寻常的话还用得着他说呢？”我说：“你们错了！老人家可敬的地方，正是表现在这一点上。他即使不会高谈阔论，难道不能拾取几句祖师的问答机缘来敷衍，以遮掩自己的面子吗？而他并不这么做。他所说的都是他平时所实践的，把自己做到的工夫拿来教人，这才是真实参禅的人，你们千万不可轻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