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青邬金禅寺——人间净土的原生态修行胜地 川山愚石 着 1、亚青邬金禅寺缘起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亚青」这个名字，虽然它可能是藏语的译音。五一节，我随林玉居士去了亚青，才知道亚青既非县市的地名，也非乡镇的地名，而是一个寺庙的名字，全名「亚青寺——邬金禅林」，高高座落于四川甘孜州白玉县昌台区海拔4200米的雪山顶上。我为什么对亚青感兴趣，据说亚青至今是佛教徒最向往的原生态修行胜地，因为世界公认的权威大书《大不列颠百科全书》指出：「佛法的可信，是因为从佛陀时代直至如今，一直有佛弟子以亲身的修行体验，证明着佛经的正确无误。」我的老家也在四川，只不过我们那里叫「川东」，甘孜州白玉县在「川西」，南辕北辙罢了。还是儿时，我就从地理课本上知道甘孜、阿坝等藏区名字，而且向往已久；因为据当时的课本记载，那是「英勇无畏」的中国工农红军当年飞夺泸定桥、翻越夹金山的经过之地。真是「人生如梦」，几十年岁月转瞬间就过去了。自从调来云南工作，作为「巴之国，蜀之都」的大都市重庆、成都倒也并不陌生，常因回家探亲而路过，但作为雪域之地的川西高原那就有些望尘莫及了。从林玉的口里第一次听到「亚青」这个名字时，内心自然显得很新奇，但同时也很空白和茫然，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什么规模的寺庙呢？当然更会勾起我对故乡的眷恋和儿时回忆。在林玉的邀约下，经过反复酝酿，我决定利用五一节国家放长假的机会，作一次长途旅行访问亚青邬金禅寺以满足好奇心；当然，了却多年心愿和圆满童年猎奇之梦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了。 2、千里奔波看川西 正值五一放长假，林玉从北京打来电话，要我和其他几个人同时赶去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白玉县亚青邬金禅寺汇合。本来还在春节前，林玉就与我们约定，今年5月20日，一年一度，盛况空前，亚青邬金禅寺要举办盛大的「极乐法会」，附近藏民都去参加，听说人数多时达几十万人。那时候，漫山遍野的山花，漫山遍野的帐篷，漫山遍野的经幡，漫山遍野的牛羊，空前绝后。这本是原来商量好了的事情，现在突然改变计划，使人有些措手不及。我问为什么提前去？搞突然袭击，总得有个理由吧！林玉在那头说，别问了，几句话解释不清，见面再说。五一节交通拥挤，不分天上地下；由于没有提前订票，机票不打折，还是凌晨最后一班，全价800元，一分钱不少。虽然有些心疼，只好认了。深夜到成都，朋友来接机，早早在机场等了一个小时，很不好意思。次日清晨，赶到新南门汽车客运中心，离发车前三分钟买了一张到甘孜的长途票，全力前赶。从成都到甘孜，大约800公里，途径雅安、泸定、康定、道孚、炉霍，可谓山高水险。雅安，大约20年前我有幸去过，俗称雨城，有雅鱼闻名世界，据说是慈禧太后喜欢的佳肴美味。那一次是巴金文学院举行的笔会，后来《尘埃落地》获矛盾文学奖，其作者藏族青年作家阿来那次也参加了。阿来是阿坝州人，当时还是小学教师。那时还很不出名，面黝黑，个子不高，为人和善诚实，人缘不错，一双深潭似的眼睛墨黑墨黑，显得很智慧。记得有一次填表，上面有一栏「你懂那门外语？」阿来填「汉语」。大家哄堂大笑。阿来一本正经地说：「我的母语是藏语嘛！」大家细细一想，阿来说得有道理。笔会后来还去了名山县。「扬子江中水，蒙山顶上茶」，蒙山茶就出在名山县。根据野史记载，北宋时期，我的老乡苏东坡在开封做官，人称苏学士。有一年回四川探亲，宰相王安石要他做两件事：一是带一罐蒙山毛尖茶，二是过三峡不要忘了带一坛扬子江心的水煮茶品茗。苏东坡回开封复命时，过三峡忘记给坛子装水，到了江边才灌了满满一坛子送给王安石，以为可以蒙混过关。谁知王安石当即就给验证出来，因为江心的水煮开泡茶，茶叶在茶碗中心，而江边的水煮开泡茶，茶叶在碗边。记得我们哪次在蒙山顶上开笔会，还有古老的唐代茶园，还有一口神井。井水清冽甘甜，仙气氤氲。对井击掌或吆喝，天即落雨，重击大下，轻击小下，屡试不爽。那次笔会，品尝了雅鱼（罪过），喝了蒙山茶，经年不忘，至今记忆犹新。我所乘坐的大巴车过了雅安城，就翻越二郎山。「二呀二郎山，高呀高万丈。解放军，铁打的汉，下决心，坚如钢，要把那公路修到西藏。」这是儿时所唱的歌，不由得随着此情此景在记忆深处翻了出来。按照佛教理论，这是阿赖耶识的作用；凡有机缘成熟，一切善恶业都难以逃脱因果显现，哪怕是一首歌。据说当年修川藏公路时，由于地质复杂、气候恶劣，地势险峻，平均每一公里就要牺牲一个筑路者的生命。从刘邓、贺龙大军入川一晃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改革开放也整整30年了，今天的二郎山公路依然是那条「高呀高万丈」的老路，路面窄，弯道多，雄关险道，惊心动魄；但从历史的角度看，这些现代交通工具，已经改变了历史很多很多，川藏公路未通以前，藏区的运输好多险要路段是靠人力头顶的，有的藏族力夫顶破了头皮，白生生的头顶骨都能看见，可见路途之遥远险峻，运输之坚苦卓绝。而今眼目下，来往车流如潮，公路还在修修补补，因此车流也一路塞塞堵堵，好不急人！过了二郎山，就是着名的泸定县。由于公路大桥的贯通，大渡河水也显得不那么汹涌湍急了，因此，红军当年飞夺的泸定桥也就不那么关山险隘和激动人心了。历史就是历史，历史的足迹总会被岁月的尘埃所淹没的，所暗淡的，所遗忘的，这对于老一代人，尤其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也许是不公平或残酷了些，但对生生不息的后来者，不一样是「观心无常、观法无我」吗？夕阳晚照，车进康定——甘孜藏族自治州首府，《康定情歌》意幻悠扬的旋律又回响在耳边，可惜，一朵溜溜的云不知飘向哪里？浪漫的跑马山也不知魂在何处？这是一条峡谷地带，两山壁立，城市顺着峡谷修建，街道顺着峡谷蜿蜒、伸延、街道一分为二，中间是白浪碧波的康定河。这里已是雪域高原，从闷热的成都坝子一路攀爬到这里，背心立即透凉。当晚住在康定，5元钱吃了一碗热汤面，裹被而眠。次日凌晨，继续西走。公路愈坏，坑坑洼洼，颠颠簸簸，尘土飞扬，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闻名世界的川藏公路。太阳出来，高原牧场上的犁牛多了起来，海拔3800米的雪线以上，白雪皑皑的雪峰开始展现头角。车到甘孜，又住了一夜。这里的公路北线通青海、西线通西藏、东线通阿坝。我们是从南线成都进来的，可谓是千里跋涉。街上说不上繁荣，也说不上冷清。七十二行样样有，饭馆、旅店特别多，但上档次的几乎很少。尤其是旅馆，服务质量差，没有热水，洗澡就成了问题。身上尘灰泥垢，痒痒的直腻味人，非常的不舒服。再加上连续颠簸了两天，已经很累很累了，也顾不了许多，花5元钱买一碗汤面，狼吞虎咽填饱肚皮，倒床而睡。一觉醒来，晨曦晃眼。太阳还没有升起，街上一片烦乱：喇叭声，吆喝声，叫卖声，嘈杂异常。毕竟是偏远山区的小城，给人一种回到童年乡街子的感觉。起床后在楼下小餐馆吃早点，两个馒头、一碗粥、两碟咸菜，一共两元钱。东打听，西打听，才知道到亚青邬金禅寺的班车，停靠在梁家饭店。虽说是一天一班，但没有保障，原因是特殊情况下有「几个不去」：客源少不去，车况有问题不去，路况太槽糕不去，司机身体不舒服不去。头晚买票时说第二天7点准时发车，结果磨蹭到9点还没有动静，不是等客源，而是等司机。司机的助手打电话：「师傅快来，客人等急了！」师傅回话说：「家里有点小事，要把事情办完了才能来，要大家忍耐一点，出门在外的人，耐心一点好不好？」你看，司机反倒理由十足批评起客人来。当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师傅驾了摩托车大汗淋漓地赶来，磨蹭半天，又老又破的班车冒着柴油燃烧的黑烟上路了。车上几乎全是僧侣，过道上布袋摞布袋，全是采购的生活必需品。一只用来装冷却水的大柴油桶紧靠在司机背后，圆筒式的音箱吊在客车正中的天窗处，一会儿放藏族歌曲，一会儿放流行歌曲，噪音刺耳尖利；唯一使我肃然起敬的，是司机头顶空挡处贴着法王阿秋喇嘛的照片，似乎是他老人家时时刻刻保佑全车人欢乐和吉祥平安。从甘孜县出来，客车一直吭吭地往雪山顶上爬，空气越来越冷，也似乎越来越稀薄，路面愈来愈不平，但来往的车子却野马一般的狂颠，有时会车时，真让人把悬吊吊的心提到嗓子眼。亚青虽然在白玉县昌台区境内，恰好在甘孜县通往白玉县的半道大约110公里的地方分路，分路后再斜岔7公里就到了。百余公里的路程，足足走了4个小时，虽然一路上司机和助手不时跳下车来，对老牛样的客车鼓鼓捣捣，敲敲打打，手忙脚乱。谢天谢地，总算没有开到半道又折回去，车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有人欢呼起来，看来目的地不远了。 3、亚青印象 林玉曾经告诉我：亚青邬金禅寺这个神奇的地方，是千古圣者莲花生大士曾经修行成道的地方，因此，作为莲花生大士生前的「授记」圣地——第二铜色吉祥山，有着不可思议的神妙加持力和神秘力量。黄昏时刻，我们乘坐的老牛客车攀山越岭，扬起一路灰尘，车内空气污浊，汗味混杂，终于颠颠簸簸，哼哼唧唧在一排「简易工棚」前停下，老天爷，总算到了！于是僧侣们开始七手八脚往车下搬东西。我满身灰尘，下车后扑打扑打，定神一看，「简易工棚」原来是这里临时开设的小饭馆和小旅馆。正东张西望时，林玉来接我，双手插在口袋里，穿着水蓝色皮夹克风衣，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她见我有些诧异的神情，自嘲地说：「没有办法，我来六、七天了，没有水洗脸洗澡，只有将就了！」据林玉自己表白，她住在曲扎活佛家里的客厅沙发上。曲扎活佛家里当然有水，但林玉考虑到曲扎家老的老，小的小，生病的生病，取水又十分困难，在保障林玉每天有两壶开水供应的特殊优待情况下，就没再好意思要求再要些水洗脸洗脚，当然，洗澡就更不敢奢望了。我当时真有点感慨万端：像林玉这样的人，在滚滚红尘中，可以说从小自大，生活优裕，涂脂抹粉，视洁如命。自从生起了菩提心，自私心淡化了，我执心降低了，慈悲心增强了，舍弃心加大了。天似乎说黑就黑，一刹那间四周黑茫茫一片，晚风呜呜作响，我不由得浑身寒意，缩了缩脖子。林玉说，看来你对形势估计不足，这里可不是四季如春的昆明，这里的气候可严酷得多多。我耸耸肩：「我已经感受到了！」心里却抱怨道「姑奶奶，为什么不提醒提醒！」林玉将我领进小旅馆，没有繁杂的手续，给老板打声招呼就行。简陋的一色通铺，有10元一个床位，也有20元一个床位，床上有棉被，有毛毯，看样子十分暖和，还算满意。出门就是小饭馆，有米饭，有炒菜，有面条。米饭1元一小碗，面条8元一大碗。炒菜有荤有素，素菜6元一个，荤菜则在10元至20元之间。林玉告诉我，这些小饭馆、小旅馆都是当地商贩看准商机自发开办的。去年还没有，吃饭要开车到30公里的昌台镇去。我拍手说：「善哉，善哉，我可是个挨不了冻，受不了饿的凡夫俗子！」于是，林玉陪着我又吃了热面条，当夜无话。 次日起床，朝阳刺眼，四围都是清晰醒目的雪峰。你想，车子总是在雪域高原的崇山峻岭中蜿蜒穿行，突然来到一片四围高山的平坝子，足有10平方公里，都是芳草萋萋的牧场，一条清澈明亮的河流从坝子中间缓缓流过，大群的牛羊在远处的山坡上悠闲的放牧。蓝天之蓝，蓝得晶莹碧透，给人一种伤心痴醉的深邃和浩淼；白云之白，白得轻柔飘絮，给人一种随风腾飞的遐想与虚缈。山之高，天之低，风之清，地之静，一切皆是人间净土。在坝子中央，山环水绕处，有一个隆起的小山包，裸露的山石有如一根根排列整齐的红色石柱，这就是神山——铜色吉祥山刹土，在神山上面，有两栋漂亮的建筑，当代公认的大成就者阿秋喇嘛就住在里面。按照亚青的地形地貌来看，这里的一切都是天造地设，充满了祥和与宽容，自然与天籁。先说那山，一抵亚青山口，一片开阔地，水草丰茂，生机盎然；平坝一览无余，视野旷远，干涩阴冷的空气立即变得清新温润；原来刀立剑指的险峻雪峰马上变成一个个圆顶状或宝盖状的雪峰，整个四围山形随顺成好看的巨型面团状流线型，演示着慈祥、和平与庄严。亚青河从远山逶迤而来，在草原上泛兰着波光，又像舞动的绿绸彩带，重叠着巨大的「之」字型，在铜色吉祥山前，奔泻而下，转过山嘴，悄然而逝，不知流向何方。亚青河上有一座桥，是连接铜色吉祥山的通道，桥上铺着木板。这座桥也可以叫做「觉姆（尼姑）桥」，是专为「觉姆」们过河绕神山、过河到僧侣商店买生活用品、或者过河听专场讲法所修建的，比丘和沙弥没有得到准许是决不可以踏上这座桥的，因此，桥下滔滔的河水似乎更显得洁净和清亮。我和林玉是远来的拜访者，当然没有限制。我们散步走过那桥，桥边居然有小贩在摆地摊，卖些鞋垫针线之类的东西。桥头上赫然摆着夜晚因饥寒冻死的小狗尸体，有两三只之多，太阳出来臭气烘烘的。林玉说，这也是演法吧，生死无常嘛！她随口背了一首偈：「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林玉还讲了这首偈的佛教背景故事给我听。林玉说，与生俱来，佛祖释迦牟尼常常为法忘躯，不避生死。有一次，帝释天为了考验他，化作罗刹口里念念有词：「诸行无常，是生灭法。」释迦牟尼（当时还未成佛）说：「请你说完下半偈。」罗刹咋咋嘴说：「我饿了，没有力气，除非用你的身子供养我！」释迦牟尼说点头同意。罗刹说：「生灭灭已，寂灭为乐。」释迦牟尼说；「好，不过你要等我把它刻在石头上让后来人知道，你才能吃我！」释迦牟尼做好了一切，准备履行诺言向罗刹供养身体时，罗刹升到空中变成了天人——原来是考验他老人家的道心坚固不坚固。 4、红色「蜂巢」 在亚青邬金禅寺，最高大惹眼的建筑也是最庄严雄伟，气势恢弘，富丽堂皇的建筑，那就是矗立在亚青河两岸两座隔河相望、凛不可犯且又神圣吉祥的经堂。觉姆（女尼）经堂和喇嘛经堂虽隔河相望，但男女修行信徒却必须严守「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戒条，这是寺院的规矩。只有居士和观光者是开放的，他们可以自由的参观，访问，体验修行者们的生活，但如果没有特殊的准许，也是不可以随便到经堂里去的。说实话，由于人生地不熟，我和林玉暂时还无法深入地去到僧侣中去访问、去考察、去体验他们（她们）的修行生活，但从他们（她们）红润健康的脸色和慈悲清纯的表情来看，他们（她们）绝对是理智的、快乐的、满足的、幸福的。怪不得曾任印度总统的哈克斯坦也说：「佛陀把智慧之光投射到人类心灵的第一人。」是的，作为旁观者来说，我们从内心深处由衷地赞赏他们（她们）的献身精神和祥和状态，似乎他们（她们）每时每刻都沉浸在佛法的甘露里，洋溢在佛光的沐浴下，荡漾在菩提的春风里。当然，我们还觉得，在亚青，最具有建筑特色和欣赏价值的还不是高大神圣的经堂，而是那些修行者居住的僧房。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些僧房的特殊性和创造性并不亚于尼罗河岸的金字塔那般醒目和耀眼；因为这是人性的纯洁和境界的明净所折射的霞光——如金子一般庄严，如金子一般闪亮。我第一次见到这些僧房，不由得使我肃然起敬。我的眼前仿佛立即浮现出一架架通向蓝天深处的云梯，这些云梯是那么坚韧和漫长。我的魂灵在震撼中发出疑问：难道这就是通向西方极乐世界天堂的必由之路吗？有一首偈说：「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就在你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此偈说的意思是「即心即佛，即佛即心」。在亚青，你随时随地可以体验到「即心即佛，即佛即心」的意境，包括这些人间奇迹般的僧房。它们是那么简陋，却又是那么典雅。这些修行者们的僧房，以亚青河为界，喇嘛依山而建，觉姆傍水而居，各成一片赭红色，像万千间连接一片的蜂巢。蜂巢里有上万修行者居住，方圆大约一个小型县城的的规模。中间没有街道，只有人行通道，而且很窄很窄。整座「蜂巢」，绝对是当今宗教界世界级独一无二的人文景观，是吉尼斯大全的备选科目。房间面积很小，最大的大概不超过10平方米，很多还是两人居住；最小的仅有4平方米左右。建房的材料也是种类繁多，有树皮围成的，有木板钉成的，也有石块垒成的，草根砖砌成的，还有用泥胚的、牦牛粪堆积的，甚至有用纸箱、布毡等极其简陋的东西搭建的；亚青的冬天非常严酷，滴水成冰，有时是零下20多度。亚青没有电，更没有木柴、煤炭之类的资源，修行者们最多烧点夏天拣来的牦牛粪烧饭取暖。他们的生活极其简单，大多数苦行者坚持「过午不食」，一天只吃一顿，一顿是一碗糌粑或是米饭、面条，很少有新鲜蔬菜。他们的生活必需品极其匮乏，有一桶植物油吃算是奢侈了。因为没有钱，据说有的觉姆连卫生纸也无力购买，例假来了，从亚青河打来一盆冰冷刺骨的雪水，将下身浸泡在里面，将月经激灵回去。这就是这些修行人以及他们虔诚的学佛态度。当我们与他们无言相对，默默相视的瞬间，可以说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流露出是清澈的，明亮的，慈悲的，智慧的光芒，没有半点那种因尘世的纷繁污染而低俗、狡诈、贪婪、谄媚、阴毒甚至YIN荡的闪烁与浑浊。林玉说，她第一次看到这些房子和这些修行的女人，眼泪止不住唰唰下流，走一路看一路，看一路走一路，哭得泪眼朦胧，模糊了四周的物景；哭得稀里哗啦，浸透了胸前一片；心里说太可怜了！太可怜了！ 在亚青，我们还遇见过一个从西藏昌都来的退休干部，穿着短黑呢制中山装外套，讲一口流利的汉语，身边带着两个年轻的觉姆也在绕山。他告诉我，身边这两个觉姆一个是他的女儿，一个是他的侄女。可以说两个女人都身材高挑，神态优雅，都非常年轻，非常漂亮，楚楚动人。她们见生人羞涩地半捂着脸，眼睛却清亮异常，年龄不过20岁上下。藏族退休干部说，他一共三个子女，另两个是儿子，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所以才送来修行，传承释迦牟尼佛祖伟大的事业。将年轻貌美的女儿送到寺庙做尼姑，这在汉地是不可思议的，也很难为世俗所接受；而在藏地，却被看作是佛祖的青睐，不但是本人的福分，也是整个家族的荣耀和福分。前提当然是女儿首先自己要有这个佛缘，有这个意愿和志向。将身奉献佛门，将心交给佛法，这是需要伟大的牺牲精神的。同时，在藏地，修行人的供养是家里提供的，或是亲戚朋友资助支持的，比如那位藏族退休干部，他女儿和侄女的修行生活费全由他来负担。是的，他的女儿是幸运的，毕竟有退休干部的父亲作为追求真理的保障和后盾，而那些没有生活来源、供养保障的修行者们呢？他们如果没有矢志如铁的精神，能坚持下来吗？我想起了世界上最昂贵的金刚石，它的元素成分与煤炭没有丝毫差异，但经过在地表以下2万度的高温闷锻之后，脱胎换骨成了无价之宝；煤炭由于没有这种机遇和勇气，活着不过是黑乎乎的煤，死（燃烧）后不过是白乎乎的灰罢了——这当然仅仅是个比喻而已。 5、「喜旋」法会的妙趣 来到亚青，我们必须见到一个非凡的人物，那就是圣僧阿秋喇嘛。关于这位佛教界非常有影响的老人，人们总是充满了崇敬而又浪漫的传说：阿秋喇嘛成道后，每次主持法会，天空中都会异彩纷呈，出现瑞像：或是彩虹架桥，或是金霞满天，或是莲云朵朵，或是光瀑如帘，或有阿弥陀佛、释迦牟尼佛、观世音菩萨等圣像在天空显现。当然，传说终归还是传说，事情真假，无有验证。不过，在还没有被安排去见圣僧老人之前，我们到是常常去绕亚青的神山——第二铜色吉祥山当作散步和消遣。这座山并不很高，椭圆盘子状，周长大约4公里，实则一个非常袖珍的小山包，险峻的一边是环绕奔流的亚青河。裸露的石岩很有些特别，像一根根紧密相连的铜柱子。悬岩峭壁上，有很多黑色的大鸟，不时发出温和的「呱呱」声，使人寒毛直竖。我们散步因时而定，或是雪后初晴，或是晨曦天边、或是落霞西山，蓝晶晶的天空中，总有彩虹横渡。不过说实话，这里的云彩还真有些特别，不但色彩丰富，变幻多端，有时，在洁净的莲花状白云上，还真有似像非像的佛像出现，菩萨像出现，只要打开你丰富的想象力，一切都是微妙微肖。林玉告诉我，大成就者阿秋喇嘛遵照母训，从18岁成为昌根阿瑞活佛的侍者，一共44年，直到昌根阿瑞活佛圆寂那一年，阿秋喇嘛自己已是62岁的老人了。无论是战乱时期，还是「文革」时期，阿秋喇嘛始终忠于职守，护佛法，敦人伦。在「文革」前后最艰难的岁月，极左思潮猖狂，有些多年的修行人被勒令还俗，甚至迫害（至攵）死。那时候，昌根阿瑞活佛残废了，又受到严格的「管制」，身体极其虚弱，身边唯一的一头用来活命的奶牛也被人霸占了。阿秋喇嘛在监督改造中，以最诚实的劳动赢得了干部的尊重，但只要有改变现状的可能，就坚持抗争，想方设法与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的昌根阿瑞活佛生活在一起，对上师知恩图报，寸步不离，表现了一个佛子，一个修行人无与伦比的道德情操和高尚品质。在「文革」期间，阿秋喇嘛默默无闻地进行过十数年的繁重体力劳动「改造」：挖野菜、砌房屋、种蔬菜，同时还要照顾昌根阿瑞活佛的起居饮食，可谓辛苦异常。但阿秋喇嘛没有怨言，不起嗔心，始终遵照昌根阿瑞的教言：烦恼即菩提，难行能行，难忍能忍，愈是痛苦愈发菩提心，将所有的痛苦转为道用，这就是修菩萨行，是至高无上的大乘佛法。国家对宗教政策开放后，阿秋喇嘛在亚青寺主持修建佛塔，出现了很多无法解释的神异现象：诵经时，长寿供水现量变成了长寿酒，迦叶佛的一粒舍利增生了5粒；后来修造大殿，按方圆45尺修砌地基，当两面墙打夯完成，再一量，结果变成50尺方圆，木匠们已按原先设计的45尺锯完了木料，怎么办？正为此事犹豫犯愁，有人报告说，木料都变成了50尺，这些瑞相，说起来真是不可思议。1988年10月15日，圣僧阿秋喇嘛终身所依止的上师昌根阿瑞活佛圆寂了，在向普明佛做火供时，遗体放射出火焰，虚空中白色虹光，前所未有的呈现。从那以后许多年来，阿秋喇嘛每年都要为昌根阿瑞活佛举行纪念法会，法会期间上万僧众一连诵经7日，最后一天还要在亚青河两岸宽阔的草地上同时举行男女僧众万人「喜旋」仪式。林玉对我说：「你真好福气，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通知你提前来亚青邬金禅寺的原因，能赶上法会的人，一辈子都会如意吉祥！」这到是我没有预料到的——因为我急急忙忙来到亚青的第二日下午，正好赶上在神山——铜色吉祥山脚下为纪念法会举行「喜旋」的宏大场面。「喜旋」开始，我和林玉来到了神山顶上，这里居高临下，对亚青河两岸黑压压的红色蜂巢和其它建筑物尽收眼底，一览无余。此时的亚青河两岸，一字长蛇的两支队伍缓缓而出，喇嘛队形成单，觉姆队形成双，庄严肃穆，超凡脱俗。两支队伍各在河的两岸，虽然步调一致，但互相不能望见。前面有法锣、法号、幢幡开路，后面僧众法衣整洁，颜色鲜亮，虽人众上万，但秩序井然。队伍最后龙盘蛇绕，成为两个巨大的「喜旋」，在金色的夕照下，像两片旋转的巨大吉祥云朵。这时正是黄昏时分，天空突然风云际会，刺眼的阳光躲进了五彩祥云，从亚青四围的群山间泻下光谱，像瀑布一般的薄溟笼罩。云彩开始变幻各种令人心潮涌动的吉祥图案：有水墨画一般的灵山，绝壁处虬枝倒挂，各种灵兽灵鸟栩栩如生；也有仙窟楼阁、紫竹圆门，竹枝婆娑，观之使人心旷神怡，流连往返。 6、慈悲的喇嘛老人 真是令人高兴，传来消息，我们终于得到准许，可以去见圣僧。引导我们前去觐见阿秋喇嘛的人，是阿秋喇嘛的侄子曲扎活佛，也是阿秋喇嘛的饮食起居的贴身侍者，同时还是亚青寺指导修行、管理寺庙的核心成员之一。曲扎活佛全家住的是木楞房，楼上三间，楼下放杂物，楼梯很矮，不小心会撞头顶。门前有一个小院子，养着一头奶牛。奶牛生了崽，比狗大一点，很瘦弱，战战微微站不稳，又遇上下雪，可怜巴巴的。主人就给披了一块毡子，既可笑，又惹人怜爱；再加上身上花纹黑白相间，非常好看，非常有趣。曲扎活佛40岁，为人真挚诚恳，皮肤红黑，身骨子相对有些单薄。他有一个五、六岁的外甥，是姐姐的孩子，也已被认定为某寺庙的活佛，每天蹦蹦跳跳，跑出跑进。每次见到我们，总是调皮地做个鬼脸，撒腿而去。我们去到亚青的第三天，曲扎的姐姐生了病，曲扎开着北京牌吉普车连夜将姐姐送到甘孜县医院，临走和回来时都连连向我们道歉，说是条件差，没有照顾好，请我们谅解，可见为人厚道与慈悲。法王阿秋喇嘛每天下午都要接待来访的八方僧俗，全国各地的人都有，闹哄哄一片，南腔北调，排队等候。有一般的修行人，也有普通的寺庙住持、方丈等，当然更有高僧大德；有旅游者，也有慕名者；有年轻的居士，也有风烛残年的老人。他们都希望一睹圣者的尊容，一观圣僧的风采，或是能得到圣者的加持祝福，或是能亲聆圣者的法音开示，或是祈祷让噩运远离，让吉祥常住；让妄心降伏，让道行增长。我们要去见的圣僧老人一生受尽磨难，也充满了传奇。曲扎给我们介绍说，伯伯（阿秋喇嘛）生于1927年，5岁受戒，11岁时祖父去世替祖母放羊并照顾7个弟妹，18岁遵照祖母意愿出家修行，侍候恩师昌根阿瑞活佛44年，最终证道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莲花生大士等佛菩萨圆满化身无数，成为当今印度、西藏等地区非常有影响的稀有罕见的有道喇嘛（圣僧）之一。据说伯伯5岁那年，随祖父、祖母去受斋戒仪轨和灌顶加持，回来对家里人说：「已经受斋戒，从此不要吃晚饭了。」从那以后，十分爱护大小动物，就连昆虫、蚂蚁也从未动念或动手杀之。8岁开始学习文字，从未受过任何人责打。祖母说：「如果你不识字，就做个在家人吧。」他听后哭了，开始勤奋学习藏文。18岁后学习经文，别人要三年才能学完的内容，他三个月就学习完了。24岁时，得受了喜金刚的道许修诵、萨迦文殊秘修、白伞盖佛母、度母等仪轨的加持开许；道果法释——总绿相三轮涅无别之见解引导、耳传甘露滴、廿三要诀等众多法类，心相续中生起了喻智慧的觉受。那时正是解放战争时期，兵荒马乱，内地时局非常混乱，寺庙是不能住下去了，伯伯和恩师等一行三人只有躲避在深山野谷中。有一天终于被一伙乱兵发现，要勒索财物，不然就要杀人。伯伯的师兄阿嘎尼玛请求乱兵们不要伤害恩师昌根阿瑞活佛。恩师却坦然地说：「这是我们每个人的业缘，什么也不要说。」于是一个军官站起来，握着手枪，对伯伯们的恩师扣动了7次扳机，却未射出一发子弹来。乱兵们胆怯了，就放过了伯伯他们三人。曲扎活佛领着林玉和我去觐见老人，时间是提前约定好了的。上车前，我的心情特别调和，不经意看了一眼天空，阳光刺眼的明亮，天蓝得水晶石一般。突然有一朵白云，成神龛状，外面罩着薄薄的云纱，里面坐着一尊托钵的阿弥陀佛，虽然似像非像，但活灵活现，我惊呆了。但我并没有声张，想起林玉的话，这里出现的一切神奇都是普通不过的事，我的情绪由此便随即镇静下来。吉普车绕上神山，小院外面的停车场里足已有200人排着长队。人们怀里抱着、手里捧着各色礼物，有鲜花、有哈达、有佛像、还有其它珍宝。阿秋喇嘛住在神山——第二铜色吉祥山顶的一座平房里，有围墙，很清净，外面有小院，长满青草。我们在楼梯前脱了鞋，走过一段走廊，有厚重的门帘。老人自己的房间大约只有10平方米，里面供着无数金色佛像。曲扎活佛用藏语作了介绍，我们向老人顶礼，献上哈达。老人回了礼，也回赠我们哈达。老人与人谈话，手里一刻也不离「贝叶状」经文。老人戴着黑边眼镜，岁月的沧桑深深刻写在古铜色的额头上，满脸的皱纹沟壑纵横，笑起来特别和善慈祥，高兴的时候快活得像一个顽皮的儿童。老人不会讲汉话，全靠曲扎翻译，曲扎的汉话水平也有些半生不熟，这多少有些遗憾。老人问我信不信佛？我说我喜欢佛学。老人让我看他的额头和头顶，我看老人的额头有一尊四臂观世音菩萨像，头顶有一尊阿弥陀佛像，都是天生的，阳刻状，非常真切，这再一次使我十分惊讶。尤其是头顶那尊阿弥陀佛像与我刚才在云朵里看见的阿弥陀佛像几乎一模一样，好不令人产生无比神奇的喜悦。老人很关心国家的宗教政策，对胡锦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提出建立和谐社会的伟大战略决策多次竖起大拇指表示赞成。临别时，为了表示亲善友好，民族团结，老人还弯下腰来特地跟我行碰顶礼。一位如此尊贵高的宗教领袖、法坛泰斗、高龄老人，脸上始终灿烂着慈祥和善的光辉。老人真像一位神圣的怙主，没有半点矜持，傲慢，疲惫，居高临下或是神神秘秘的困惑——这就是佛家平等性智和圆成实智的伟大精神。从见到圣僧老人那一刻起，林玉就在一旁唏嘘流泪。在我看来，这是多么吉祥喜悦、令人心旷神怡的时刻，为什么要哭哭啼啼的呢？也许，这是感恩的慈悲心迸发；也许，女人就是女人，喜极而泣是女人的天性吧，管她呢！ 7、色光与慧光 从法王阿秋喇嘛的小屋出来，一个问题老疑惑着我：阿秋喇嘛讲话的时候，房子为什么会晃动，我们就像坐在风口浪尖的小船上一样。这绝不是幻觉，是我实实在在的感受。我当时还打妄想，是不是为了某种神秘，小房子本身就像摇篮一样，是建造活动轴上的；出门一看，地基是石头垒的，还有笨笨的木头架在上面，根本不可能有那种妄想天开的建造方法在这里产生，我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脸红和惭愧。我问林玉有没有这种感觉？林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告诉我得道者有六种震动。我问，「佛」是什么？「佛」是活生生的人吗？林玉说，也是也不是。为什么说也是也不是呢？因为，只有人才能修行成佛，也只有佛，必须从人道中修行产生。林玉说，如果换一个角度理解的话，就如老子在《道德经》的开篇就说：「道可道，非常道。」这句话应该怎样理解才正确呢？老子原本的意思是：「原道是看不见的无形天体，演绎变化成看得见的有形天体，就不是原道了。」那么老子又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是什么意思呢？在这里，「道」是原道，原道生「一」即是混沌世界，混沌世界生「二」即是星云系（包括银河系及其中的太阳系）形成所产生的明暗（阴阳），太阳与地球生三（阴阳）是物质万物，物质万物来自阴阳，阴阳生于原道。老子还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翻译过来的意思是：人是因为地球的生存条件而产生，地球是因为天体的演绎而产生，天体是因为混沌世界的状态而产生，混沌世界是因为原道的派生而形成。那么？什么是「原道」？我们首先来谈谈天体现象：是什么力量承载着浩瀚无垠的宇宙间浩如烟海的星球？又是什么力量转动着和制衡着这些星球在宇宙间做有序运动？那就是「原道」。根据美国天体物理学家的推测：这种支撑宇宙的力量姑且叫潜物质，占整个宇宙比例的95％，而由尘埃物质构建的星体系云仅占5％；这种潜物质完全是一种能量，只有形态，没有形质，正因为如此，所以无法用物资所制造的仪器去作证明。这种能量世界就是佛教所说的「如如不动，了了分明」，它是原道存在的一种状态，也可以说是一种慧光。慧光是色光（太阳光、电灯光等）的对待，所谓色光，是指自然之光。「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这就是在自然色光里的喜悦感受。太阳光就是自然色光，包含了红外光、可见光、带点黄色。人身体通过禅坐，打通奇经八脉，也会发光，这就是一种肉眼看不见的慧光。说到「禅」，很多人很茫然，不太理解。「禅」就是静虑，像「潭影空人心」一般静虑，在静坐中不起妄念，心静如潭水，眼外不住境，心内不住相，这就是「禅」了。那么，人们会问：能量占宇宙95%的「潜物质世界」是什么感觉？据说高僧们在证悟前的那一刹那间，感觉到「大地陆沉，虚空粉碎」。什么意思？就是在意识中感觉中一道刺眼的白光袭来，山河大地不见了，天空云彩粉碎了，与此随即，自己也不存在了。眼前只有一片澄澈透亮的光明世界，一片寂静安谧的静止世界。一念不生，有光芒无有身体，有意识无有思维；喜悦无比，脑子除了万丈光明无有任何影象。如何具体来解释这种契空的证悟？一切神通都必须起自心念。「心生万法生，心灭万法灭」，离开心念，一切无所依着；正如前面所说，一切心性慧光从哪里来？当然从心力来。所谓心力，即是发心的力量；所谓心念，即是起心动念，起心动念也就是发心，发心有一种力量，要消耗一种能量，这就是心力与能量。对于众生来说，每个众生都有心力，心力有粗、细、无惑三种。就普通人来讲，心力很粗，很散，像一些运动员破记录、超极限，就是这种粗心力在一刹那间的所谓「爆发力」。就气功师来说，细的一种心力其表现方法是气功运用和展示，所以他们的「高人」可以用「心力」将两面小旗或者两个碟子在空中盘旋飞舞，可以使物体飘浮在空中等等。如激光和灯光同样是光，束水和泉水同样是水，激光和束水都可以切断钢板和很厚的玻璃，而灯光和泉水却不能一样。当然，也有人则认为是心力和能量的转换。为什么？比如月亮距离地球30万公里，月亮光照到地球是一秒钟（光速）的时间，我们抬眼一望就能清晰地看见月亮上的图象，这是什么力量？当然是心力。心力靠什么运行？当然靠能量。身体的能量无疑有粗细两种，粗能量就是体力，细能量就是心力。心力是一种磁场，一种光波，一种能穿透多维时空的潜物质能量。正因为宇宙间95%都是由潜物质组成的能量慧光世界，这种潜物质能量慧光只有与人类的心力慧光相应。当修行人在排除了带有垢腻的妄心障碍后，心念的本体慧光就会显现出来，一旦契入这种潜物质能量慧光世界，瞬间游遍三千大千世界就如打一个闪电一般迅速和简单。有人又要问：「既然修行者身上所发出的如此强烈的慧光，为何修行者本人能知觉，别人却无法看见？」如果从物理学的角度解释，我们也可以反问，当电流通过身体时，为什么只有你能知觉，而别人却不能知觉也不能看见呢？事实上，「原道」就是一个大光明藏，一种极其高端的没有热能的大光明藏，它以潜物质形态放射出来的光芒，姑且称为「本原超光子」。这些超光子遍照整个物质宇宙，其速度和亮度比地球的「色光子」强过千万亿倍，不要说人类的肉眼无法看见，就是能造出一个「百亿兆倍的色光子撞击器」也无法捕捉到，因为宇宙间的色光与超宇宙的慧光就像光明与黑暗一样永远不搭界。 8、旅游与宗教文化产业 根据有关资料显示，在我们国家某些思想建设领域里，旅游和宗教文化产业的可持续发展，是宏扬民族传统先进文化的根本保障和必由之路。我们的民族为什么会在历史的长河中保留下来？为什么几千年来会如此繁衍兴盛？为什么在多次异民族的侵略和蹂躏下能重新振作与复兴？这主要靠我们深入祖先骨髓而代代传承的优秀民族文化，这个民族文化的背景和根源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儒道释传统民族文化。就个人的价值观来说，儒家是讲忠孝仁义，青史留名的；道家是讲长生不老，天人合一的；释家是讲因果报应，六道轮回的。从最基本的伦常观念讲，一个没有宗教信仰的民族、一个没有灵魂约束的民族，必然步入残忍、野蛮、淹没人性、没有理智的死胡同，其前途是十分令人堪忧的。宗教文化不但延伸了一个民族的人性之光，也展示了一个民族的理性智慧之光，尤其是佛教。在亚青，我和林玉也讨论过宗教的供养问题，比如过去政府的做法，将和尚分成等级，按行政级别享受厅级、处级、科级的工资待遇，这对开创托钵乞食修行制度的本师释迦牟尼来说，应当啼笑皆非。这当然是计划经济时代的产物，现在看来的确是有些滑稽可笑。那么，寺庙的供养从那里来？历朝历代的作法是：靠信徒的布施和慈善家的捐赠。寺庙里的随喜功德箱，就是捐赠或者化缘的一种形式。禅宗高僧宣化上人说，穷死不攀缘，饿死不化缘。当和尚，有这种铁骨铮铮的精神境界是难能可贵的，值得人天尊敬。但话拉回头说，修行人总得吃饭，庙宇总得修缮，经书总得传承流通，这些都要有经济支撑。来源在哪里？出路在哪里？当然，还有另外的一条文化经济的路要走，而且是一条非常宽广、方兴未艾的康庄大道，这就是宗教文化产业。宗教文化产业，包括宗教旅游饰品、宗教文化用品、宗教观光旅游、宗教休闲体验等等，内容丰富，举不胜举。比如在亚青，如果政府支持并鼓励开发宗教文化产业，其投资额度并不大，但每年的经营额收入可以达到数十亿圆人民币之多。这不但可以拉动地方经济的发展，增强地方经济实力，同时还可以抢救、保护、传承传统民族文化的发扬光大。以亚青为例，这是一个发展宗教文化旅游的极好胜地。为什么呢？其一，亚青寺独特的天光地貌、气候风物、宗教文化、修行氛围、绝妙建筑、河流牧场、民族风情等等都是当今世界上非常稀有的典型宗教文化旅游资源；其二，返扑归真、回归自然、天人合一、宗教体验、感悟修行、是当今旅游者最风潮、最时髦的境界追求：其三，是展示中国宗教传统禅文化和密宗文化的神圣之地，同时也是启迪世界范围内前来观光、体验的各色艺术家灵感启发和创作欲望的神秘力量之地。当然，需要开发的特色观光、体验重点项目（宗教观光和宗教体验），需要政府或者由政府出面招标实业家投资必要的基础设施建设，例如水、电、路等等起码的基础设施，其外还有供中外旅游观光者的餐旅设施；供宗教修行体验者居住的禅林、禅房等辅助设施。因此种种，一句话，开发和利用亚青的宗教文化产业是需要战略眼光和胸怀气魄的，也是非常必要和非常及时的，尤其人们在需要精神追寻和精神寄托的需求上，我们的宗教政策尤其要深入落实和人性化引导，切不可轻率、简单、粗暴或者听之任之，尤其不能为丛驱鸟，激化矛盾。我们还必须牢固树立一个观念，在保护中开发，在保护中利用，在保护中持续发展。政府还必须制定出台需要保护的相关的重点景点和措施：比如尊重寺庙的庄严保护经堂，圈设隔离区保护修行建筑和修行习惯。根据有关宗教人士透露，我国宗教消费人平均以100元计算，全年当在2000亿人民币左右。如果亚青每年有旅游观光者、宗教修行体验者20万人人平消费1000元人民币，那么当地的经济拉动将在2个亿左右，何乐而不为之？！从另一个角度讲，假若亚青成为世界级的宗教观光之地和宗教体验之地，那么甘孜无疑将成为旅游热地和模范藏区，同时对弘扬和展示我国数千年传统的宗教文化，建立和谐社会文化，展示民族团结，塑造国家与政府形象，将有不可估量的重大意义和深远影响，再则，对我国宗教文化产业的创新、创意也是一个崭新的开拓和实践。 9、雪夜的体验 我记得另一个四川江油县老乡，唐代大诗仙李白曾说「燕山雪花大如席」。比竹席或者草席还大的雪花，恐怕只有唐代才有。我在亚青寺看见的雪花，也算够夸张的了，但还是没有竹席或者草席大，这使我有些纳闷。但反过来一想，假使雪花有竹席或者草席一样大，那不成了外国童话中的「魔毯」？而「魔毯」，不就是神通的显示吗！夜晚的亚青是个什么样子呢？还没有通上电的亚青，如果碰上阴天，四下是一片漆黑的，黑得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但令人非常奇怪的是，在其它地方可能如豆的烛光，在亚青却大如灯笼，究其原因，恐怕主要是这里空气特别干净、特别透明的缘故。黑夜的亚青，有一种凄清伤感的气氛或者情绪，那就是长悲短嚎的犬吠。林玉说；「我佛慈悲，到了深夜，野犬们也会念经赎罪的。」我窃笑，以为趣谈。果然，野犬们开始「晚课」了：「汪！汪！汪！」此起彼伏，节奏分明，声韵里似乎还真带着某种忏悔的幽怨。起风了，「简易工棚」状的小旅馆房顶仿佛在风中瑟瑟发抖。没有光明，黑暗是一种无底的深渊。我睡不着，依偎着被子一边听风声，一边打妄想：人们之所以喜欢光明，厌恶黑暗，是因为光明能给人温暖，黑暗给人恐怖。世界上有天生不怕黑暗的生物吗？恐怕没有，即使有也一定少得可怜，其生存的状态也极有可能是被逼无奈。按照世间的对待法：有黑暗就有光明，有光明也就有黑暗，二者相辅相成，又相生相克，是对立的统一；按照佛法：黑暗即光明，光明即黑暗，一真法界，法不二门。为什么呢？因为以法眼观之，黑暗放黑光，光明放白光，二者相互交融，相互转换，并无任何差别，只不过是凡夫的妄念分别心罢了。风停了，犬吠也早已停息，一切复归寂静。这种寂静，是久住喧嚣闹市的城里人无法知道，无法体验，也是无法想象和无法理解的，除非你清净烦恼亲自到亚青走一趟。黑夜似乎更加安谧、深沉和智慧，整个亚青，像一艘潜入海底的法船，融入动静一如的法界。我披衣下床，摸索着走出「工棚」，啊，一片银白的世界，寒冷让我紧缩了脖子，但洁净的天光雪影却使我心灵旷达透明。我身不由己跪在雪地上，张开双臂，仰面向天，鹅毛般雪片漫天飞舞，沾在火烫的脸上冰凉冰凉，不久便没有感觉了。我明显感到我的身子飘起来了，变成了一片晶莹透明的雪花，忽忽悠悠旋转在虚空，那虚空也是透明的，澄澈晶莹，安谧寂静。我翻转身子，看了一下下边，啊，整个亚青尽收眼底，但是全都变了：那些经堂、僧房、神山、河流全都成了晶体状，像一堆玲珑剔透的冰雕。 10、游牧人家 清早起来，昨夜发生的事早已做梦一般随风流逝。出门抬头看天，空气特别清朗。东边的天空出现了彩虹，横空出世，七彩耀眼。虽然僧房上、四围高山上还铺着厚厚的雪被，人们行走过的地上积雪已经开始融化了。亚青河也醒了，在晨霞中灵动着翡翠般的身姿，波光泠泠地向下游流去。河的两岸，有三三俩俩的女尼在挑水，洗衣，红色的法衣在晨光中格外醒目。僧房上升起了白色的炊烟，袅袅娜娜，燃烧的犁牛粪在晨风中散发着草味的芳香。河的两岸，「早课」的诵经声犹如天籁起落，祥和而又润心的高亢。野犬们开始四处游荡，身上披着铠甲般的冰凌。林玉说，今天她要去访问一个女居士，让我自由活动。那个女居士我见过，天津人，机关干部，因儿子在亚青出家修行，内退了，一边自己求道，一边照顾儿子。炊烟散去，太阳慢慢升上高空，地面温度增加，僧房和四围山坡上的雪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亚青河的波浪也明显涨高了。那位昌都的藏族退休干部提醒我，出门转悠最好拿根棒子，防止野犬袭击。不过，他微笑着说，这里的野犬只袭击冤家对头。我笑着说：「在久远劫来的六道轮回中，谁知道自己结了多少冤家对头？万一遇上，岂不麻烦？！」玩笑归玩笑，我还是不敢轻视。我四处寻找，最终在建筑工地找到一小截钢筋，不足三尺，虽不怎么遂心，但也勉强可以将就着当家伙防卫。于是，我从神山转嘴处，跨过「界桥」，避开觉母们的「蜂巢」房和经堂，顺着亚青河乘兴向下走。河的对岸就是神山，稀稀拉拉的男女僧众开始转山、拜山。下游是一块很大很大的牧场，亚青河顺着它的边缘挥洒而去。河边，几个年轻的觉母席地相偎，跏趺而坐，追着流水的轻吟放声唱起赞美释迦牟尼佛祖的圣歌。音韵圣洁，歌声清凉，银铃般穿透虚空，似乎在另外一个时空回荡。她们就从来没有打算跟过路人说话，所以目不斜视，心无旁骛，黑红的脸颊和猩红的嘴唇像圣母一样美丽和安详，就像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的无限化身。蓝晶莹莹的天，白净絮絮的云，碧波荡荡的亚青河水，火红飘飘穿法衣的女尼，天底下一副静景的剪影。我继续往下游走，脚下开始凹凸不平，细心观察，发现牧场开始出现退化的衰景，因为年代实在久远。河床上有无数各种颜色的卵石，有的上面还有文字图案，当然是天生的，自然而然的神秘。我希望能碰到一块天外陨石，但这个「贪渎」的念头一出，脸立即火烫火烫，因为似乎虚空中有一个老者的声音告诉我：「这里的任何东西都属于铜色吉祥神山！」在亚青河转拐处，我看见一片经幡和用荆棘围成的矩形犁牛栅栏，那里似乎住着一户牧人。走近一看，果然还有木楞房，一个栅栏门直通河边。与此同时，三四条藏犬飞奔而出，将我团团围住。我大吃一惊，真是碰上冤家对头了，在仓皇的后退中差点滚下河床，一边不忘拼命用细细的钢筋棒抵挡。所幸的是，几条藏犬都不大，但其凶猛的个性着实使我惊吓不小。这些狗肯定与生具来没有闻过佛法，我一眼就从它们身上看到了嗔恨的妄心和荒原的野性。正在危难之时，从栅栏门中跑出五、六个孩子，大的不过七、八岁，小的才蹒跚学步，咿呀学语，他们一边吆喝，一边向狗群扔石头。他们的脸蛋红扑扑的，眼睛明亮亮的。我是一个陌生人，他们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但他们那一颗友善、淳朴、清亮的童心却立即使我感应到童贞的纯洁和美好。我在胸腔发热的感叹中瞬间回到了自己童年，似乎我与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距离，包括年龄的差距。为了感谢他们，我拿出一沓零钱，一人一张。他们抬起手掌，转过头，羞涩地接下了。这是一群真正天真浪漫的孩子，他们正处在自然的生态环境中，没有尘世喧嚣的污染，没有城市「文明」的浸泡，因此，你在他们身上几乎看不到城市小孩那种过早成熟而表现出的水晶布娃娃酸楚态，也就是说你在他们身上看不到人为塑料花朵的哀痛。他们是自然阳光下自由自在生长的天然童稚，是纯净晨曦中露珠欲滴的生态花骨朵。我继续往下游走，亚青河在山的转弯处消失了。天空碧蓝碧蓝，翠玉一般的蓝亮晶莹；云朵雪白雪白，棉花一般的轻柔飘逸。阳光很灿烂，很明亮，有时躲进云朵里，探照灯一般的光瀑透过缝隙直射下来，形成美妙的景象。牧场不远处的山脚下，有一辆白色的北京吉普车飞快地驶过视野，朝着远山脚下的另一个村庄开去。我的心中「咯噔」一下停止了跳动，好久好久回过神来，心里又不由得浮上一丝酸楚的悲哀，是的，就像瘟疫传播一样，凡是有现代文明工具出现的地方，说明这块净土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11、月亮和星斗 我们决定明天就要离开亚青寺。说实话心里很矛盾，既有些依依不舍，又想赶快逃离。为什么呢？我们依恋亚青，是依恋它的的神奇和美丽，依恋它的神圣与慈悲；依恋这个非凡卓绝的地方，就是依恋生命的瑰丽和升华。我们又非常自惭和愧疚，因为我们比起那些为法忘身洗礼灵魂的修行弟子，在他们崇高的人格和纯洁的魂魄面前，自己实在是自惭形秽，满面羞涩。我们裹着风衣，在雪后初晴的寒风中欣赏天边的彩虹，眼前的视野居然会令人惆怅的落寞。这里的山山水水是那样清晰，又是那样模糊；是那样亲切，又是那样陌生；好像千百万年来就与我们息息相关，水乳交融，血脉相连一样，但又明显的觉得它是属于另一个世界，另一个空间。「晚上还是请曲扎活佛吃上一顿斋饭吧，不知能不能来？」林玉的提议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神来说：「试试吧，也许能够来！」因为在我们的印象中，曲扎活佛一直为寺庙的事务忙忙碌碌，还要具体替阿秋喇嘛办一些事情，可以说是圣务、俗务缠缚一身。为了利益众生，广集福德，曲扎活佛每天空闲的时间很少，休息的工夫更谈不上，还要挤出时间诵经与打坐，真是难行能行的大修行人。林玉在手机里表达了要「供养斋饭」这个意思，曲扎活佛在手机里微笑着说：「好吧，不过可能时间会晚一点。」我们顺着亚青河绕了一大圈，在回到住处的路上，又见到几个修行的高僧。看样子他们年事已高，脚步蹒跚，脊背佝偻，长相怪异，脸上的皮肤有赭红、深蓝、漆黑三种，全都像小说《封神榜》里用工笔画中表现的天神，身骨子却十分健朗，个个精神矍铄。乍一见到，会吓你一跳。正如林玉所说：「在亚青，任何希奇古怪的现象人们都会觉得正常。」我向他们致意，他们也合掌回礼，口中念念有辞。天黑得很久了，我们在小饭馆点了几色素菜和白米饭，曲扎活佛气嘬吁吁的如期赴约，还带来一个女孩，并吩咐女孩今夜跟林玉住在一起，这使我们很有些吃惊。这个女孩是北京人，胖胖墩墩，浑身上下带有一股子倔强劲和憨傻气。原来，曲扎活佛开着吉普车办完事回家，在夜黑的公路边遇上这么个背旅行包的孤独者，觉得奇怪，停车一问，才知道是个误打误撞的求道者，听别人说亚青殊胜，也不了解情况，买张机票飞到成都，再从成都坐大巴赶到甘孜，然后东问西问，搭一辆小面包到了亚青。下车两眼一抹黑，再加上天已黑，才知道掉进了旷野里。正如无头苍蝇四下乱走时，遇见了大慈大悲的曲扎活佛。我们都庆幸小姑娘真是幸运，一道请小姑娘吃了斋饭，席间不断感叹小姑娘鸿福齐天。晚餐过后，大家各自归宿休息。我乘着夜黑，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在旷野里散步。大雪之后，天青云散，亚青的夜空更显得神秘莫测。月亮没有出来时，正处在夜头黑阶段，漫天的星斗，犹如万千盏水晶灯悬挂头顶，伸手可摘。因为空气特别明净，因此星斗也就显得特别的特别大，特别特别的亮，尤其是北斗七星，其明亮的程度简直令人魂不守舍，手舞足蹈。在这种特殊的天宇下，天幕垂直远方，星斗就像挂在你的面前。你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怀疑自己眼睛和意识，怀疑自己的魂灵与感受，这一切难道是真的吗？多像是在梦中啊！不久，随着一声野犬的长嗥，月亮就出来了，这使我想起「天狗吠月」的典故。月亮不是很圆，但月中的景象却是清晰可鉴，层次分明。我想起了儿时祖母讲的故事：月亮上有孙猴子和桫椤树。孙猴子总想砍断桫椤树，但桫椤树要不停的砍才能砍断。可是孙猴子砍一会就累了，靠在桫椤树上休息；在他打盹期间，桫椤树被砍的伤口又生长好了，于是孙猴子只有永无休止的砍下去。今夜的桫椤树仿佛特别茂盛，伸展的树枝和发达的根系格外生机盎然，孙猴子也正靠着树干打盹。我心里默默地说，为了月亮上的生态，孙猴子永远不要醒来吧！《华严经》上有偈说：「犹如莲花不着水，亦如日月不着空」。今夜的月亮，有如洁白的莲花，在青天碧海中盛开，在碧海青天中游弋，既不着水，也不着空，自由自在，圣洁光明。我想众生的佛性本源，本来也跟亚青这皎洁清辉的明月一样，具有圣洁光明的大自在本体，为何要被妄念的云遮雾障，变得模糊不清呢！圣者说，我无法将经验传授给你，大智慧是无法传递的，必须由你自己修行实践所获得！我非常深信这位圣者的教言，他具有般若的智慧给了我无上的启示与信心。我乘兴来到亚青河边，亚青河缓缓地流淌着，像仙女一般温柔、娴静。月色的清辉洒在河面上，泻银一般的璀璨闪烁。静境、静影、静止——万籁无声；「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的禅境立现眼前，你会觉得「本源」的光团在冉冉升起，「空性」离你似乎只有一纸之隔，而尘世却是那么一瞬间不堪回首的遥远。释迦牟尼说，众生皆有佛性，只因颠倒妄想而而不能证得。佛性是什么？形象地说，佛性就像演电影的银幕，播放的影片就是虚幻的人生百态。在影片上有人出生，并不表示银幕有所生；有人死了，并不表示银幕就灭亡了；有人赚了大钱，在点钞票，并不表示银幕上增加了一些钞票；有人倾家当产，什么也没有了，并不表示银幕也消失掉了；有人在大小便，并不表示银幕被真的污染了；有人居家清洁，并不表示银幕因此而干净了；戏院播放过很多影片，但银幕并不随之而改变；当影片播放出一条直线时，银幕看起来就是一条直线；当影片播放出一个平面时，银幕看起来就是一个平面；当影片播放一艘轮船在大海航行时，银幕看起来就是我们生活的三维空间；当影片播放巨大的星系时，银幕看起来也是这么广袤无垠；当影片播放一个细小的微生物时，银幕看起来就如微生物那样细小。在影片播放期间，银幕无处不在，不会因为影片上有人坐火箭飞到太空去，就能将银幕抛弃；也不会因为影片上有炸弹爆炸，银幕也被炸掉了。而银幕本身是空的，并无相状，随着影片播放什么显示什么相状。这大概就是《心经》所说的境界：「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既是空，空即是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