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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悲寺妙祥僧团·心得体会:二〇〇七年行脚乞食总结汇报(释果成 比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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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悲寺妙祥僧团·心得体会:二〇〇七年行脚乞食总结汇报(释果成 比丘)

   二〇〇七年行脚乞食总结汇报

  ◎释果成比丘

  顶礼本师释迦牟尼佛

  顶礼尊敬的上妙下祥大和尚

  诸位比丘师父、比丘尼师

  各位沙弥师、各位居士:阿弥陀佛!

  下面果成向大家汇报二〇〇七年行脚乞食中的部分情况。由于果成文笔不畅,不擅言词,且又境细而心粗。所以很难将当日的真实情景,于笔端、言语间详细准确地阐述出来,对此,果成惭愧。

  另外,由于后学出家日短,佛法不通,在汇报中难免会有与佛法不符或有出入之处,在此说明仅供参考。错误之处还望大家能够原谅,并给予指正,后学在此,先行致谢,阿弥陀佛!

  这次行脚历时十五天,起点在:内蒙古赤峰市牛家营子镇王家营子村省道206大约二十公里处。终点在:河北省承德市丰宁县王营镇安营村112国道大约720公里处,全程约六百余里。

  行脚是在有条不紊中进行着的,我们每天早起的时间基本上是在三点钟。每天的路程大约是四十里。每天负重行走四十里路,平时很少有如此强硬的项目练习,在没有任何过渡环节的情况下便进入了状态。实在来说,这个身体的反应也是很大的。

  第一天下来,两个脚掌就感觉有些不好。第二天的情况似乎更槽了。好在随行居士拿来热水,放一些泡脚的药,晚上临休息时泡上一会确实有效果。既缓解了疼痛,又缓解了疲劳。但是,那个药的药力有些大了。除了解乏、缓解疼痛之外,我明显感觉到嘴唇发干,还有两只脚的脚跟外侧各裂开了一条口子。自身的体重,再加上背包,行走之时倍感疼痛。“雪上加霜”的是左脚跟上面一处又被鞋后帮给磨出了血,业力一时显现出来。明知这是了苦、消业障,但在还没有证得无生法忍之际,当时的忍耐也是很难过的。越是到了行脚的后期,身上的背包似乎也越来越沉重了,压得肩膀酸痛,不时地换着着力的肩膀,时而,再上下左右的晃一晃背包,进行全方位的调整与缓解。那时也希望能够停下来,歇一歇。但是路程还不够,也只得坚持着走在队伍中。事实证明人的潜在能力,在于正确方法的开发,疼痛之际,问一问,找找看:“谁在疼,哪个在痛?”问过了,也找了,奇哉!怎么会找不到呢?妙哉!虽然找不到哪个在疼痛,可这疼痛又开始起现形了。此刻,才略有发觉,有个东西是那样的狡猾,在平日里,是很难发现它的丝缕踪迹的。

  在行走中还有一段体会,把它整理出来,汇报给大家。

  那是我拿着锡杖走在队伍里,时间久了,背包带子便把胳膊勒得血脉不通,麻木了。我记得有两次麻木得很严重。我意识到了之后,并没有改变动作以缓解。当时心里作念,让手指头动一下,但是信息传不过去,指令无效,想握拳也做不到。于是又做思维,用肩膀带动胳膊会怎么样?随后肩膀便带动那只麻木的胳膊晃动,明显感觉着那手臂不是我的。

  晃着胳膊走着,突然间,使我联想到:“一个将要死亡的人,他的手与脚乃至全身都不能动了,但是那个‘心念’还在。此时有东西碰到这个已经不能动弹的身体时,那个已经作了‘光杆司令’的心念,还会不会有感觉?”想到这里,我就用锡杖头去碰触那还在麻木的手,结果是有感觉。我再用力一碰,立刻生出疼痛的感受。这使我相信有人指出的一件严重警告的事:临终乃至刚刚死亡的人,是绝对不可以去碰他的身体的。

  死亡这种现象,实际上是组成这个身体的四大,地水火风开始进入分离的状态了。其实,大家细心体会思维一下,也能领悟到心念和身体是能够分开的。由于过去深深地执著这个身体就是我,从来就没有发现过这个认识是错误的。此刻,身体的散坏,四大的分离已经令那个心念痛苦万分了。如果谁再去碰那个身体,那就不仅是雪上加霜,而是在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足以让那个心念对之“恨之入骨”了。就这一念嗔恨,便会堕落恶道的。

  说到这里,不禁令我想到现代的一种现象,有一些人,在他们的亲人刚刚咽气不久,便趁着身体还未冷,关节还灵活,给亡者穿衣服。曾听世人说过一句话“但见活人遭罪,谁见死人遭殃?”类似此句的还有:“只见地下出油出水,不见地下出鬼。”他们不信六道不畏三途,凡事“眼见为凭”。有如上见解的人,已闭目者不谈。睁眼之时,有谁可曾见过自己的祖先呢?

  多少亡人是被亲人眷属送进恶道的。作为学佛人应该注意,不可误己又误人,以免日后有悔,无药可救,而悔之晚矣。再次重申:临终的人乃至刚刚死去,尽可念佛、诵经、持咒,但绝不可以嚎叫、哭泣去碰他的身体,否则亲人来世即是仇家。

  行脚,让我们对这个身体加深了认识,同时,也开始认识自己了。

  在行脚中,摄心的方法,师父规定了课程。每天至少十遍《楞严咒》,为了摄心,也为了完成任务。于是,每天刚起程的时候,我就开始诵咒。一边走一边诵。此外,还一边看着心里储存的画面和景色。突然间意识分神了,却发现口里依然在诵咒,但是却不知已诵到哪了。不加重分别时倒也还能顺口诵出,分别心加重后却卡在那里。没别的办法只得思索可能错窜的地方接头,否则继续诵完,这一遍不算十遍之内。

  上宣下化上人称:“在佛教里头,楞严咒是最重要的一部咒,是咒中之王。他关系着佛教的兴衰。是支持天地没有毁灭,世界不到末日的灵文。此咒的力量是不可思议的。”在持诵有如此不可思议力量的《楞严神咒》时,才发现自己的业障有多么深重。对此,大家集体诵咒时,看得很清楚。

  一上午的停停走走,诵咒也在断断续续、重重复复。临近乞食的时候,基本上也就完成任务了。以后再加诵多遍,那就看各人的发心了。

  乞食,是行脚中非常重要的事情,也是出家人的必修课程。下面就乞食中的情况作些介绍。

  今年乞食十三次,或多或少,没有空钵的记录。此外,有两次下雨。还有一次,是穿越承德市区,乞食多有不便,所以未能乞食。乞食人员的组合,也是多次调换,以方便大家互相学习。我曾先后与比丘亲洞师、昌光师、亲顿师和亲义师为组。最后两次是与亲承沙弥一组,每一次的乞食大同小异,在这里不一一介绍,例举几件典型事例,综合汇报给大家。

  那一次我与亲洞师一组。我们穿着长衫,没穿海青,搭着二十五条的主衣,持钵,来到一个村子。让过公路的人家后,来到第二趟房子的前面。在一家大门口站立。这时,我听到不远处的路边有人说:“上你家了。”可能亲洞师没有注意到,向院内开始说道:“阿弥陀佛,家里有人吗?”稍等了一会,没有反应。我对亲洞师说:“人在前面那家呢。”既然主人不肯露面,我们便离开了。

  下一家,大门关着,亲洞师过去敲门,念佛号也是无人回应。听亲洞师说:“院内有人站着,但是却没过来,也不吱声。”也许是害怕。我们又来到了第三家,这次我去叫门。敲了三下门之后,我向院内问道:“阿弥陀佛,家里有人吗?”不一会听到院内有声音。我向后稍退了一些。女主人将大门打开,我目光下垂,合起掌来,对她说:“我们是过路的出家人,路过这里,乞些素食有没有?”女主人听完后,又用她的话重复了一遍我们的来意。我们给予确定,然后女主人回院了。

  不一会,端着一碗大米饭出来。我对她说:“请你用勺子或是匙,把这碗米饭平均分给我们两个。”她听后便又转身回去拿工具了。女主人的年纪似乎不大,恐怕盛饭时多有不便。于是我把门边的石块指给亲洞师看。当女主人再次出来时,我对她说:“我们把钵放到石块你再分吧。”亲洞师先过去,把钵放到石块上后,起身退到后面。接着我也把钵放上去,石块不太大,也不是很平。我放下钵后又试了试钵座是否稳当。还没有起身女主人便走过来给打饭。我赶紧后退,然后起身显得有些惊慌失措。有两句话这样说:“如烟往事俱忘却,心底无私天地宽。”或许,这位女主人就是这种心底无私的直性爽快人吧。而出家人是要回避的,一则自她清净,二则免遭世人讥嫌。

  记得有一次,一位年轻女主人,拿饭出来给我们,旁边还有一位男人,我对女主人说:“因为我们是出家人,……还是请他来给我们打饭吧。”女主人笑出了声。她把饭交给了那位男众,说道:“还有这么多说头啊。”从她的语气中,我感觉到她这是对我们认可,对出家清净僧众的称叹。在简单回向后,我与亲洞师向下一家走去。

  “孝敬老人”是中国人的优良传统。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百好孝为先。”凡事“孝”字当头。如果有人对父母不敬,则会人人唾弃,很少有人愿意与其往来。在人们的指责与口水中,他会直不起腰,终日不敢出门的。可见中国人对老人的尊敬与重视。记得曾有这样一段故事:古时候,有一个人犯了过错,他的母亲就用手杖打他。他却哭了起来,母亲很是奇怪,便问他为什么哭?这个儿子回答说:“从前犯过错,挨打时会觉得疼痛,而今日挨打却没有昔日那般疼痛,想必是母亲年老力衰的缘故。”他为母亲的衰老而伤心哭泣,从此可见,古人孝敬父母,非为一般。

  然而今时社会中,经常眼见耳闻违逆、虐待老人的事例与案件,屡见不鲜。令人对优良传统的衰败而忧伤痛心。法律越是健全,越是显示了人类道德的衰败。传统德育教育的废除,这是中国人的悲哀,苦头还在后面呢。记得曾听说过这样的一桩事,有一个地区流行一种风气,老人必须得给年轻人盖房子。若是老人没有这个能力,那么年轻人迎娶之日,老人必须自动让出房子给年轻人住。此地区风气如此,老人们也是无可奈何。据说那个地区是个旱涝不保的穷地方。这也正常,如此风气、人品,善神远离不护,岂有风调雨顺之理。

  讲述乞食中两家老人对我们的反应。有一家,两位老人在院子里。我与他们打过招呼,说明来意。老妇人拄着手杖,行动不便。男主人虽然上了年纪,腿脚还可以。走到大门口对我们说:“当家的不在家,去干活了,就我们两个人。”听了老人的话,我们并没有离开,只是目光下垂,默默的站着。老人见我们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又重复着他的话:“当家的不在家,去干活了……”老人这样说,想必自有他的苦衷,也许是怕做错了事,惹儿子的一家人不高兴吧。已经交出了权的老人,我们也不好难为他。片刻过后,我们向他合掌念佛,便转身离开了。在不同的地方,一位行动迟缓的老妇人开门出来,听完我们的来意后,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会,才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句:“不行啊!”

  下一家,亲洞师去叫门,应声出来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亲洞师向他说明来意。男主人稍想了一会,才转身回院。不一会又从院里走出来。我站在亲洞师后面,此刻,听到亲洞师说:“我们不要钱。”虽然,我没有看到什么,听到这话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也站出来,对男主人说:“出家人是不允许拿钱的。”我们的话他应该听得很清楚。但是他却仍然对我们说:“你们自己去卖店,买点东西吧。”也许,他是以为我们在跟他说客套话吧,于是我们再一次表态:“我们不要钱”,“出家人是不允许拿钱的”。我们的话,就像定身的咒语一样。他手里拿着钱,非常尴尬的站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

  旁边还有一位村民,他亲眼目睹了这一真实过程。对于我们不要钱,多数人不信,当亲眼看到我们坚决拒收金钱时,多为诧异。人们的身心受到震撼,其中的表现各有不同。行脚四年了,人们的诧异与震撼,我已经习惯了。见男主人不知所措的样子,我与亲洞师对望了一眼。然后,我们对男主人说:“那好吧。”然后向他合掌念佛,转身离去。耳畔还传来了男主人的一句话:“你们也挺难的。”我知道这个话发自他的内心。

  又经过几家,大门都上着锁。又来到一家,女主人先是给钱,当我们告诉她不要钱时,她也显得有些疑惑。但是,当她确定我们不是在跟她说客套话时,不容她不相信。当今时代确实有看钱如粪土的,那就是出家人。后来女主人回屋取出一袋月饼,我先请她看一看月饼的配料里有没有鸡蛋。她看着包装袋上的说明,念了好几样,最后肯定的说:“没有鸡蛋。”我们这才收下。简单回向后转身离开。

  随着过斋时间的临近,我们来到了最后一家,因为这家院套有个拐弯,我们便推开大门进入院内,过了拐弯,在房子前面我们站住。我向屋内问道:“阿弥陀佛,家里有人吗?”屋里的女主人闻声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小男孩,待走近些,我合起掌对女主人说:“阿弥陀佛,我们是过路的出家人。路过这里,乞些素食,有没有?”女主人听后,略微想了想,便进屋了。这家的小狗“汪汪”的叫着。那个小男孩呵斥小狗说:“别叫了。”小主人发话还真管用,小狗不再叫了。

  过了一会,女主人进屋还没有出来。我们就站在原地,倒也没什么。可那个小男孩有些沉不住气了,向屋内催促说:“你快点呀。”屋内怎样回应我没太注意,倒是那个小男孩,他穿着背心,在他的胸口中间明显有一条顺下去的刀疤。看着他,我问道:“你几岁?”他回答说:“七岁。”我又问:“七岁应该上学了吧?”他“嗯”了一声,然后说:“我动手术了,每次放学回来都累得不行”。我相信他的话,他有这个感受。

  我们的这个业报身实在是太脆弱了。冷不得,热不得,还会生病。疼痛起来,令人难以忍受。谁有病,谁难受,自己知道。曾听过这样的一段往事:曾经有一个小孩子,当他来到这个世界时就带着一种病,他全身的骨头非常脆弱,轻轻一碰,骨头就折断了。应该也花费了很多财力,但是也没有治好。父母不在身边,由爷爷奶奶照料他,这个小孩子终日在痛苦中煎熬着,痛到了什么程度,有一次他对爷爷奶奶说:“我不想活了,我想死。”一个小孩子,他可曾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若不是疼痛到了难以忍受的极处,谁会愿求一死呢?当时他的爷爷奶奶的感受,恐怕“心”都要碎了。他们宁愿自己承受痛苦的折磨,愿意代替孙儿受苦,哪怕去死。可事实上代替不了,他们除了安慰鼓励以外,也只能流泪了。

  后来,小孩子长大了,上学了,大家都很照顾他,他也表现得很坚强。

  说到这里,不禁令人想到:如果是一个作了许多坏事的人,得了这个病。大家会说:“这是报应。”可是一个小孩子,他得罪谁了,要遭受如此这般的病苦折磨。众人心里不忍,悲痛之际,恐怕会有人给老天戴帽子,纵然不是“天妒英才。”也将类似于“老天不慈悲,闭目不看可怜人”了。对此,也恐怕只有懂因果的学佛人,才能说句公道话。尽管人们谁也不忍看到亲人承受病魔的侵扰。但是,这是因果,自作还要自承当的,绝不能用个人的感情来揣摩、评论的。

  大家责怪老天,这是相信有老天。那么,又何以独信有老天,而排斥因果报应一事呢?

  让我们再回到乞食,那个小男孩那里。小男孩并没有把我们看做陌生人,反倒好像是曾经很熟悉却又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似的,向我们诉说着他的病苦。我刚想问他:“动手术的时候有没有痛得哭了?”此时女主人已从屋里走出来。因此中止了与小男孩心理上的沟通。女主人来到我们跟前,她的手里端着一只中号的铝盆。因为女主人的装束有些不妥,过来盛饭多有不便,于是我请小男孩搬来一片瓦。我们把钵放在瓦片上。女主人才过去给盛饭。真的不少,亲洞师的钵内,基本达到饱合状态。我也大半钵了。

  此外女主人又用水瓢盛了两个大咸菜疙瘩拿过来,刚要给我们,却被亲洞师叫住了。亲洞师说:“让小男孩把咸菜拿给我们吧。”我领会了亲洞师的用意,女主人应允,小男孩则更是欢喜能够做这件事。他的小手与那两个咸菜疙瘩相比似乎小了一些,手劲也差了一些,好像还真费了一些力气,才把两个咸菜拿起来全都放进了我的钵里。把钵盖放上去,还高出一些来,这一次应该算是名副其实的满钵了。收好钵后,我告诉女主人:“一会我们在公路那边不远处的道边过斋,可以让小孩子去看一看。”此时,小男孩在旁边问了一句:“大人也可以去吗?”我回答说:“可以。”已临近过斋的时间了,不便多言,我们合掌念佛刚刚转身,听到女主人说了一句:“你们都是好人呢。”

  我本想让小男孩见见师父,但是一直到我们过完斋上路时,也没有看到他们。我觉得有些遗憾,也许就是这个因缘吧。听马居士说,在我们走后,有一位女众去过那里。听着马居士的描述,我知道是那位女主人。马居士把剩下的很多米饭全都给了她。布施的利益,远的不说,当时她便得到了比她付出更多的米饭。这也算是一件因果的现世报吧。但我觉得,这只是开始,大的利益还在后面。

  在乞食中,人们的反应表现真的不一样。有一位老妇人,看到我们后,先是站了一会,然后才走过来,当得知我们是出家人时,老妇人说:“我看着跟别人不一样嘛。”不久,年老的男主人也走出来,两位老人请我们进院,被我们谢绝了。随后,他们端出来两碗饭,又取出两只碗和两双筷子,却发现我们让把饭倒进钵里。老妇人问:“不在这里吃啊?”看着两位老人当时的样子,我想,如果我们真的在他家门口或院子里吃饭,他们一定会请我们进屋,然后还会煮很多好吃的东西来给我们的。也许,他们是出于同情;也许,在我们面前,他们把自己当成了长辈;也或许,好人都这样,愿意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还有一位老妇人,当我们穿着长衫,搭着主衣出现在她面前时,老妇人也是先站了一会,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随后走近一些。她问道:“你们怎么穿成这样?”我告诉她:“这是出家人的衣服。”老妇人还问了一句:“咋还出家了呢?”这个问题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们沉默不语。还有一位年轻的女众,当她打开大门看清楚我们后,惊慌得叫着,脱口问了一句。接着,本能的后退,关上大门,并迅速得将门闩插上,还传出来上锁的声音。亲眼目睹了这一过程,我心里有种难说难喻的感受。在大门前略站了一会,待心情缓和一下后才离去。毕竟只有很少的人才有如此的反应。更多的人们则对我们表示出了同情与尊重。其中,也不乏令人思考、让人回味的经历。

  那一次我与亲义师一组去乞食,遇到一位信佛的女众。最初并不知道她信佛,她在院子里听到敲门声和念佛声后,打开大门走出来。我告诉她:“出家人,乞食。”她显得非常高兴,笑着说:“我给你们回去拿饼。”说完回屋,很快的便从屋里出来,不见拿饼,却端着两碗汤来到我们面前。她说:“是素油做的。”当时的天气很暖和,不知为什么她的手却在颤抖。我有点担心那碗会落到地上。忽然,我发现这汤里的物质有些不对劲,心中起疑。于是我问她:“这是不是鸡蛋?”她非常确定地说:“是。”

  过去也曾听说过“稻香吃鱼”、“南泉斩猫”的公案。但作为我们这两个出家不久的新学比丘来说,实在没有那个胆量与魄力,将这素油的鸡蛋汤或鸭蛋、鹅蛋做的汤列入素食之内的。于是我告诉她:“这个汤我们是不可以收的。”她见我们不要,只好又端回去。再次出来时,端着一只盘子,里面有一些薄饼。我没有问是什么油,她也没说。她用筷子把饼分给我们后,她又说:“我再给你们拿两个馒头去。”许是怕我们会走吧,又嘱咐说:“你们稍等一下。”说完,拿着盘子一转身,刚要往院走,却又停住了,往周围迅速地看了几眼,然后把盘子往地上一放,转身小跑着进了旁边的胡同,往后面去了。我猜测着她是进村里去了。此刻她家大门开着,屋门应该也没有锁。还有满院的东西,全都放下了,她对我们看来也够放心的了。

  我们就在大门口站着,这家的小狗与我们保持着三步左右的距离,盯着我们断断续续地叫着。旁边的亲义师给它念三皈依,我则念着“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的圣号。忽然,我想到了地藏王菩萨身边的“地听”。于是,我便念起地藏王菩萨的圣号:“南无地藏王菩萨、南无地藏王菩萨、南无地藏王菩萨……”念过几声之后,小狗的叫声缓慢下来,也不再一直盯着我们,开始向左右看,也开始走动了。后来竟然走到我们脚下用鼻子嗅了嗅,然后又跑开,开始它的自由活动了。过了一会,女主人回来了,每只手上各拿着两个馒头,笑着把馒头放到我们的钵里。看她高兴的样子,我随口问道:“你是不是也信佛?”她回答了一声:“啊。”我又问了一句:“这附近有没有寺院?”她说:“没有。”我没再多问,合掌念佛离开了。

  出家人行脚,诸佛菩萨护念,龙天欢喜。在行脚途中发生过的一幕幕,看似平常,却又不能让人忽略与轻视。

  进入河北省境内。经过一个村庄,名曰:坝底。当时已临近乞食的时间,师父领着我们下了公路,在距离村头不远处放下背包,准备就在这里乞食了。因为时间略早些,就在原地略停留一会,我看到在不远处有一位穿著邋遢的女人正在注视着我们。在路边我们还看到了铺盖。但是,那被褥铺盖已经很油腻很脏了,似乎也很久没有拆洗过了,那女人就在距离我们大约三十米的地方看着。看样子,她可能是个乞丐。

  乞食的时间到了。我们搭上二十五条的主衣,托着钵排着队伍进入坝底村。常听人言:“出家人乞食,是给世人种福田。”既然大家都这样讲,想必自有道理。如果有人对我说:“果成,你去乞食,为世人做福田了。”如果说,不允许我有不同的意见,我是会多加一句的:“那是因为我现了出家比丘相。”否则若从修行功夫上来说,只能令我惭愧地无地自容了。所以对我而言:“能为世福田者,盖由相故。”

  不久,大家带着收获陆续往回走。因为有的组队走得较远些,还没有回来,先回来的便坐下来等。就在等待的时候,从不远处过来一位老人,他头上戴着草帽,穿着也应该算是很随便,走到随行的曲居士身边,大声地问着:“你们是干啥的?”他的口齿不是很清晰,但是基本上也能听得出来。曲居士像商量小孩子似的说:“你走吧。”但是他并没有离开,转过身还是看着我们。过了一会,只见曲居士劝着陪着他从我们面前走过。刚过去没几步的距离,突然他大笑着回头说了一句:“一帮老和尚啊。”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很开心。我觉得真是愧对这句话了。

  送走了这位老人之后,没过多久,一辆面包车也拐弯进了这片空地。缓慢地从我们面前开过,来到曲居士和刘洪伟居士面前。面包车停住了,来人没有下车,就在车内向他们了解情况。有一句话我听得很清楚,来人问:“有什么活动吗?”我的心一紧,不知这个人是什么来头。此时听到居士回答:“没有。”后面的问答听不清也记不清了。我不禁想到,这一问,应该是法.轮.功的后遗症。到后来我注意到,从车里递出几瓶纯净水来。然后,面包车开走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是派出所的一位警官看到了我们,过来了解一下情况。至于警官送纯净水给我们,我想他是看到了我们行走时的情况很辛苦。同时,也伴有认同与支持的含意在其中吧。

  僧众都回来后,开始过斋。一切都很正常。过完斋后,大家洗漱,准备再走一程。就在我们刷牙漱口的时候,有一只螳螂在亲显师父的背包盖上产起子来。这是意料不到的事情。大家只得在原位休息等待,谁也不敢惊扰它。这一等就是很长时间,大家各自做自己的事情。我发现那位乞丐女人还在不远处看着我们。在我们面前又多了一位穿着也是很不齐整的乞丐男人。他的腰间还别着一把破旧的锯。他们看着我们,也看着过斋的居士,迟迟不肯离去。

  过了一会,我到师父那里给香炉点香。师父说:“问问小马,有没有饭菜,给他们一些。”我走过去,把师父的话告诉马居士,然后又回到师父那里看着。只见马居士向那男人招了几次手。他明白了,略带胆怯的走了过去。马居士回身找塑料袋。那男人伸着头,还略欠身,踮脚往那锅里看了几眼,然后又将身站好,背着手等待着。马居士用一只大的塑料袋装了一些食物交给他。我们不知道这两个乞丐是不是一家的。正在猜测时,只见他转身向那女人招手,那女人看到后便走过来,那女人接过男乞丐手中的食物后,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转身走了。那男人并没有离开,马居士又给他拿了一些粽子,他都非常高兴地接受了。

  其实要说起来,做乞丐也挺自在。只要能把面子拉下来绷住了,便可以“日间悠游百家饭,夜宿街头小巷中,三九海南春犹在,避暑承德万千松。”如果那些终日忙碌的人们能够看到乞丐生活的自由与逍遥,或许他们也会脱口道出一句“只羡乞丐,不羡仙。”

  梵语“比丘”,译成汉语应具备三义:“怖魔”、“破恶”、“乞士”。今言乞士。乞士者,上乞佛法,开发智慧;下乞饮食,以养身命。

  乞丐,但乞食物延续身命即可,无人问津,智慧多少,能除烦恼否。而乞士除了乞食物,维持身命以外,还需勤乞佛法,开发无漏智慧,了生死,普度众生。自然能令魔怖畏,破邪显正,三义具足。出家比丘怀揣大道,堪做帝王,天人之师,乞食活命,如乞丐无异。过去的高僧大德,真是:高上九霄,低入幽谷,上下都到了极限。日中一食,树下一宿,烦恼、生死,你奈我何。正所谓:笼鸡有食汤锅近,野鹤无粮天地宽!悠哉!游哉!悠悠哉!

  不知何时,那两个自由人走开了。却回头再说那只螳螂,在亲显师父的背包盖上产了很多子。我想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亲显师父平时就喜欢帮助人,很少看到他能闲下来,平时的放生活动更是积极地组织参与。亲显师父的慈与悲,令那只螳螂有了安全感,才选择亲显师父的背包。当然这是我的猜测,或许也有这些原因吧。终于结束了,螳螂从背包上面下来,令人惊异的是,那只螳螂刚下来,原本立着的背包便倒了下来。我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亲显师父用剪刀把背包盖剪了一个洞,把这些螳螂子妥善的保护起来。不久,大家背上包上路了。

  这段经过看似平常,似乎又不平常,或许大家能够从中体悟出什么来。

  这次行脚的另一大特点,就是与警察的缘分深,先后大约十次与他们接触。在这里也不一一叙说,例举几段汇报给大家。

  农历八月十八在内蒙境内,一上午的时间里就有两次警察的盘问。第一次是派出所的警官。当时我们正在往前走,忽然前面的人停住了。压班的师父告诉我们:“站好队,别乱动。”我往前看了看,是警察前来询问,停留了好一会,队伍又出发了。

  临近乞食的时候,师父去看地方了,我们就坐在路边等候着。这时,一行大约四人的警察开车来到了。他们下车后,一边向我们走过来,一边问着。有的说:“谁是你们的领导?”也有的问:“谁是头?”有一位警官拿着微型摄像机,对着我们拍摄。我们还是坐在原地没有动。行脚四年来,对于警务人员的光临指导,已不再陌生了。此时刘洪伟居士迎了上去,与他们交涉,介绍着我们的情况。

  不久,师父看地方回来了,走过去询问情况。那位摄像的警官停止了拍摄。偶尔听到有人说:“派出所的警官,已经看过证件了。”随后那位摄像的警官用手机与一个人通话。我觉得他是与派出所的警官联系,以核实我们的情况。随后不久,一位年轻的警官说道:“每年都有一些穿着这样衣服的出家人(警察所指的衣服应该是长衫)他们有的说是少林寺的,也有五台山的,来这里向人要钱,多达数万。他们也有戒牒……”

  警官在那里越说越气愤,声音也很大,说:“也给你们脸上抹黑呀”,这个话很重啊。后来,年轻的警官意识到了什么,语气缓和下来,他说他们接到领导的指示。此行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核实我们的身份,二是如果有需要他们愿意提供帮助。又讲了几句话之后,他们上车离开了。

  对此,我们感谢那位领导的关心,也感谢那些警备人员的理解与支持。

  另几次的接触,有的看过证件后便离开了,也有不分真假一概驱赶的例子不愿叙说。在河北省境内某县的一位公安局长,他却是身着便装,由一位居士引荐,来向师父虚心请教的。就现代的一些现象提出疑问。师父为他耐心讲解。这是一位年轻的局长,他看到我们的补丁衣服,显得很好奇,我结缘给他一部《楞严经》,还有上人的浅释,另还有一些法宝。他也算有善根,欢喜的接受了。这次与警官对话从头到尾都是在缓和友好的气氛里开始与结束的。

  再说一说,最后的一次。这一次,是阵容最大,出兵最多,警力最强的一次。他们是河北省丰宁县刑警队的警官。

  这次的相遇发生在行脚即将结束的最后一个小时里。当时大约是早晨七点半钟。我们走了几程后,在路边的空地上歇歇脚,天气很冷。我与几位师兄弟,靠着背包,打坐取暖。师父与几位师兄弟在队伍的末端站着,商量回寺院的一些事情。忽然有一辆写有“警察”字样的轿车在路边停住了。我口里念道:“南无护法韦驮尊天菩萨、南无护法韦驮尊天菩萨”,真的很灵验。话音落下,又停下来一辆轿车。紧跟着,一辆面包车也停下来。车门一开,迅速地下来几位年轻人。他们下车后,有一位穿皮夹克的年轻人向我们这边跑过来。可能是怕我们会跑掉,谁跑就追谁。当看到我们根本没动地方后,他也站住了,只是警觉地看着。有几位穿警服的警官走到师父那边后,开始大声的问话,似乎对我们的情况有些了解。他知道我们有车随行,还知道车数不对。

  回忆一下,我们似乎有些线索,当天的凌晨时分。我们背包从山上下来。刚上公路,我看到有一辆车逆向停在路边,还开着车灯。当时,我以为是居士的车。后来感觉有些不对劲,我听到有人问了一句:“喂,干什么的?”我们没有回答,后面的刘居士告诉他:“出家人。”从这里看,我们下山的情况,问话的人应该看得很清楚。在这里指出一点,我们这么多人,在夜幕中,他敢单枪匹马的过来询问,这个人的胆量也不小。天亮后警察便到了。能迅速调动丰宁县刑警队,集合这么多人,这个举报者也应该是个有头有面的人物吧!

  有师父在,我们自然放心。于是,任凭嗓门大的怎么喧哗,我们只是坐在原地,偶尔看上几眼。随后,我便用手搓着有些发凉的腿,

  过了一会,师父像散步似的走过来,有一位警官在师父侧面,略靠后一些,陪着师父散步。听到师父问:“我们又没犯法,凭什么检查我们?”警官说:“我们有这个权力。”师父站住了说:“过路的人多了,你们都检查?”警官也站住了,说道:“你看我们的证件,我看你们的证件。”师父又继续散步了。警官陪着随行。师父说:“我们能随便看你的证件吗?你要看我们的证件,我们才能看你的证件。”当时的这段对话我不太明白。后来听师父说:警官未看我们的手续之前,随行居士先把警官的证件给查看了一下,那位陪着师父的警官,有些素质,言谈举止也有些分寸,态度也不错。面对师父的问话,倒也从容不迫,确实有些定力。

  师父把毛祁派出所开的介绍信拿给警官。警官看着介绍信。用手机拨通了毛祁派出所的电话。警官先做自我介绍,说明自己是:河北丰宁的刑警。然后问:“有没有一个大悲寺?”得到回答后,警官又问起介绍信的事。接电话的人可能说是不知道,要等上班以后,才能知道是谁给办理的。警官又问了上班的时间,大约还要等二十分钟。警官不再问什么了,关掉了手机。这时又有一位穿警服的警官走过来。随后跟过来的是亲空师。只见他手里拿着笔和本。来到这位警官身边,很有礼貌地向他咨询道:“请问你们的投诉电话是多少?”我听完愣了一下,随后明白了。警官在履行自己的职责时,在态度上出现了问题。对于这个咨询,警官支吾着,搪塞不说。在一旁的亲行师父说:“把他的警号记下来。”亲空师回答:“已经记下来了。”

  在双方交涉期间,警方有几个人看到了我们的方便铲放在地上。有一位便衣走过去拿起一把。另有几个人也走过去要拿另一把。可能他们看到大铲后便想到《西游记》里的沙僧,《水浒》中的鲁智深,以及武侠小说里的侠义武僧。有一位便衣拿起大铲后,还摆出了一个架式。见他们如此,我赶快阻止说:“请你们把大铲放下,那是我们的法器。”旁边的师兄弟也一起呵令他们放下大铲。有一个人把大铲放下,我说了声“谢谢。”没想到这个人冲我走过来追问道:“这是你们的什么?”这时我不慌不忙的说:“这是我们的法器。”有一个人从大铲上迈步走过去。当时我有些恼火,真想跟他理论一番。火头撞了几次,又压了下来。念头一转,估计也是说不明白了。刘居士走过去,向他们把方便铲要下来,收走了。

  随后不久,我看到又有一位警官把那位陪师父散步的警官叫到一边,虽然我不会看警衔,但我看到他肩头上有几杠和星。觉得他应该是一位领导级的长官。再看看那位长官的神态,我心里似乎亮了一下,知道事情快结束了。果然如此,过了不久,还是先前那位警官,又陪着师父往回散步,还有几位警官在后面跟着。此时,警官们对我们除了投以好奇的目光之外,再也看不出什么了。后来听那位警官很客气地说:“打扰你们了。”随后,警官们往公路上走,准备上车。就在这时,又听到有人说:“这车不是一个地方的”。这是实情,三辆随行车,三个地方的牌照。北京的、天津的、还有辽宁的。

  有居士答道:“出家人什么也没有,这车是学佛的居士给他们用的。”一位居士的司机恰巧听到,他说了一句:“我是开车的,我们老板信佛。”

  警官们各自回到车上,有师兄弟看到一位警官在车内向我们敬礼。警车开走了,在目光的极处失去了踪影。

  头陀行的真正内涵,我无法说清楚,还是让我们多用心去感受吧。在行脚中,很多人看到我们后,都会不由自主的脱口说道:“这帮人,干啥的,做什么的。”这是大人们通常的反应。而有很多小朋友,见到我们后,非常高兴地向我们打招呼,一字一句天真而幼稚的大声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个个争先恐后的,惟恐比别人声音小,凭着这份善根,他们必定会获得无量觉悟的。有相当一部分人说我们是少林寺的,还请我们就在这演。演什么呢?我们能演的,就是他们所看到的!

  在这里,试着提出一个疑问:为什么有很多人把出家僧人与跑江湖、打把势、卖艺的联系到一起呢?

  这不能不说是佛陀教育的悲哀,也是值得每一个出家人静下心来深深思虑的一桩事情。

  最后向大家汇报的是:这次行脚,师父的脚伤似乎比往年要轻很多。在行走中有几次,我们这些年轻人要小跑起来才能跟得上师父。看到师父如此的精神状态,这令我们很是欣慰。

  好,这次总结报告就到这里。

  由于果成无知少学,粗心大意,所叙述之事难免与当事人的本意有所出入。甚至相反,在这里向他们忏悔!

  另外,因为果成有很多严重的习气、毛病,在行脚中以及日常修行中给师父以及大众师父们带来很多烦恼,麻烦与不便,果成在这里向师父及大众师父们忏悔。希望大家能够原谅。在修行的道路上继续给予帮助。

  最后祝愿大家:心想事成,早证佛果。

  惭愧新学比丘:释果成

  二〇〇七年十一月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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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愿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在世富贵全,往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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