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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定法师:漫说《长阿含》(卷四)~C 佛陀灭度 |
 
界定法师:漫说《长阿含》(卷四)~C 佛陀灭度
(四)佛陀灭度 佛于是夜的后半夜正式圆寂。佛陀在灭度之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是故,比丘!无为放逸。我以不放逸故,自致正觉。无量众善,亦由不放逸得,一切万物无常存者。此是如来末后所说。” 佛在灭度之前,仍是对比丘们反复说了这样一番叮嘱。这番叮嘱的核心仍然就是三个字,那就是“不放逸”!那么佛陀为什么反复地强调这个问题呢?因为我们的这颗心,如果不勤加收拾,一不留神就会心猿意马,胡作非为。我们的欲望是无限的,而世间的各色各类的诱惑同样是无限的,如果两种无限结合起来,那么我们将永远无法做到回归自我,永远流转于滔滔的生死大海中。“逸谓放逸,不修诸善,是修诸善所对治。”(《俱舍论》卷四)“云何放逸?于染净品不能防修,纵荡为性,障不放逸,增恶损善,所依为业。”(《成唯识论》卷六)因此,在《佛遗教经》中,将放逸喻为“如狂象无钩,猿猴得树”,如果任其放逸,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因此在《普贤菩萨警众偈》里这样的文句:“是日已过,命亦随减,如少水鱼,斯有何乐!当勤精进,如救头燃。但念无常,慎勿放逸。” 世尊给大众比丘作了最后的教导以后,就开始入灭。在这部《游行经》中,我们有幸见到了佛陀灭度过程的记载: “于是,世尊即入初禅,从初禅起,入第二禅。从第二禅起,入第三禅。从第三禅起,入第四禅。从第四禅起,入空处定。从空处定起,入识处定。从识处定起,入不用定。从不用定起,入有想无想定。从有想无想定起,入灭想定。” 在这个时候,阿难就请教号称“天眼第一”的阿那律尊者:“世尊已经进入到涅槃了吗?” 阿难是凡夫,当然不知内情。但是阿那律已经证道,所以他把世尊的涅槃过程看得很清楚。于是阿那律就对阿难说:“还没有,阿难!世尊现在正处在灭想定的阶段。我过去亲耳听佛陀说起过,从四禅开始进入涅槃。” 佛涅槃的接下来过程是: “于时,世尊从灭想定起,入有想无想定。从有想无想定起,入不用定。从不用定起,入识处定。从识处定起,入空处定。从空处定起,入第四禅。从第四禅起,入第三禅。从第三禅起,入第二禅。从第二禅起,入第一禅。从第一禅起,入第二禅。从第二禅起,入第三禅。从第三禅起,入第四禅。从第四禅起,佛般涅槃。” 佛陀的灭度过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过程,我们现在仅能从经典的记述中知道个大略。不要说佛陀的灭度,就是一个普通人,他在临死之前,到底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我们谁也说不清。当然,也有一些死后复活的,他们还亲口述说当时的状态,但是这也只能作为一种参考,因为这些人最终还是活了回来,和真正的死亡可能并不完全一样。因此生与死,自从人类诞生以来,始终是个难解之谜。而一切宗教的起源以及它们的存在,可以说都与对生死的探讨密不可分。甚至可以这么说,正是由于人类对于生死的无知,才导致了宗教的诞生。倘若哪一天人类终于揭开了生死的奥秘,都可以把人死后的各种状态包括灵魂的活动用科学的理性试验演示出来的话,那么宗教就很可能完成了它们的一部分使命,转而退居二线了。但是,我想,起码在未来几十年,这个问题是肯定解决不了的。就算再过个一千年,也很难保证人类能把生死问题搞明白。这些都是些题外话,不多说了。 佛灭度以后,一些丧事的主持工作暂由阿那律代理。待佛陀的上座弟子摩诃迦叶赶到时,佛陀的葬礼理所当然地交由摩诃迦叶主持。 (五)摩诃迦叶主持葬礼 佛陀涅槃的消息,大约在佛灭度三个月前就已经通过不同的途径向各地传播。有的弟子离佛陀比较近,所以就及时赶来了;而有的则相距较远,一时半会很难迅速赶到。比如说号称苦行第一的摩诃迦叶,当时他只听说世尊可能会要入灭,但究竟在何时入灭,他并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还是不敢大意,带领五百弟子星夜兼程,往世尊入灭的地方赶来。 说起这个摩诃迦叶,我们千万不能小看,他在原始佛教中乃至原始佛教僧团中,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佛陀对他很是敬重,把他列为上座,地位仅次于佛陀。而且,佛陀把自己唯一的儿子罗睺罗托付给他,足见佛陀对摩诃迦叶的倚重与信任。他在出家前,结婚已十二年。但据说他生性讨厌女人,从来不跟自己的老婆沾边。但是由于父母在堂,他为了孝敬父母,不得已只得勉强维持夫妻名份。待父母一离世,他马上就舍家弃妻,出家修行。摩诃迦叶性格内向拘谨,一向注重戒律威仪,这与阿难的博学多闻与温顺活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以说摩诃迦叶对阿难是十分看不惯的。根据印顺法师的《大迦叶与辟支佛》一文所说,摩诃迦叶具有三个鲜明的特点(除了天生讨厌女人以外):第一,他注重苦修,不愿意过僧团集体生活,这点与佛陀提倡和合僧团的主张有所差异;第二,他无师自悟,他名义上是世尊的弟子,但实际上他已经获得了觉悟,连他自己也说:“若如来不成无上正真道者,我则成辟支佛”;第三,他不说法教化,是典型的“独善其身”的风范。正因为他具备上述三个特点,致使他在佛教界的影响被大大地弱化了,乃至很多居家信众,甚至都不知晓“摩诃迦叶”这个名字。 我们把话题再拉回来。佛陀的一切葬事工作显得有条不紊,一切程序都是按照佛陀生前的教导如法地进行着。按照诸天的请求,佛陀的色身舍利被供养七天,这个过程很复杂,几乎是末罗族的人全体出动,大家都争着为佛陀的葬礼出资出力。转眼七天时间过去了,一切准备妥当,末罗族有位大臣叫路夷,他手执大火炬,欲点燃香木,可是火怎么也点不着。换了一个人去点,还是点不着。这时阿那律就站出来制止:“诸位,不要再点了,这火你们是点不着的,这是天意。” 众人都问这是为什么?阿那律以他的天眼,很清楚地看到了摩诃迦叶带着五百弟子正在赶来的途中,世尊在等待摩诃迦叶的到来啊!谈到这个问题大家可能觉得有些玄乎,其实一点都不奇怪。我们往往会听到有些病人临死之前,嘴里说不出话,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一连好几天,病人还不走不了。众人一想,搞明白了:原来病人一直在等待,当他(她)要等的人来了,看了一眼,就很快地走了。现实之中这种例子很多。 摩诃迦叶带着他的五百弟子,原先在哪里呢?经典上没有交待,只说在佛灭度七天后,他才带着弟子们走到了波婆国。走到半道,从很远的地方看到尼乾子(裸形外道,为耆那教徒),手持一支文陀罗花。摩诃迦叶上前就问他:“你是从哪里来?”尼乾子说我是从拘尸城来啊。摩诃迦叶又接着问:“那你知道我的导师吗?”尼乾子说当然知道啦。摩诃迦叶紧接着问:“那你知道我的导师还在世吗?” 这位尼乾子倒说了实话,他说:“你的导师已经灭度七天啦。我正是从那个地方来,你瞧,我手头上这支花就是从那里拿来的。” 摩诃迦叶听了以后,很是“怅然不悦”。我们要注意,“怅然”与“不悦”所指的是两个对象。“怅然”是指世尊灭度了,他心里悲凉万千,但是当着弟子们的面,又不便过于表露,只能是“怅然”。而“不悦”则是指佛陀都灭度七天了,而他作为首座大弟子到现在才搞清楚,而且是从一个外道口中得知消息的,他心里肯定在责怪阿难等人没有及时派人报信给他,因此他“不悦”是可以理解的。另一层的意思是,曼陀罗花是供养佛陀色身舍利的,而这个外道竟然把它从佛陀那里顺手拿来,持在手中把玩,这是对佛陀极不尊重的一种行为,因此一向严谨威严的摩诃迦叶,自然是十分“不悦”。摩诃迦叶打心里面,都可能在责怪阿难等弟子没有把佛陀的葬事办周全。而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令他更为不悦。是什么事情呢? 原来大家一到到佛陀灭度的消息,都很悲伤,可是有一个叫拔难陀(又译为须拔陀)的比丘,他听到佛陀灭度的消息,不悲反喜,就对那些悲伤的比丘们说:“你们都不要忧伤了,佛陀灭度了,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啊!我们从此以后,就可以为所欲为啦!世尊在世的时候,经常对我们指手划脚,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弄得我们很不自在。现在好了,从今以后,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句话被摩诃迦叶听到了,他听后自然是“怅然不悦”。所怅者,乃佛尚灭度七日,竟有比丘发出欢喜声,令他对佛教的前途与命运深表惆怅;所不悦者,佛陀时代弟子尚且如此堕落,竟然当众如此妄为,自然是令他十分不悦。但是此时他强压怒火——此时也不是发火的时候,一切以佛陀灭度大事为要,于是他就对比丘们说:“大家赶紧严整衣钵,及时赶到娑罗双树那里去。佛陀现在还没有火化,我们还能见到世尊最后一面!” 这里需要指出的是,正是由于这个须拔陀的比丘在此叫嚣,导致摩诃迦叶对佛教前途的担忧,他担心随着佛陀灭度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比丘会淡化对佛教教诲的遵从,因此必须要把佛陀亲口宣说的教法及时地系统地整理出来,这也是第一次佛经结集的直接动因。 大家不敢耽搁,及时赶到拘尸那城东边的天冠寺(佛陀荼毗之处),找到了阿难。摩诃迦叶就问阿难:“我们想趁佛陀尚未荼毗,觐见一次佛陀的遗身,你看能满我们所愿吗?”阿难此时感到很为难:“恐怕不行啊。佛陀虽然尚未荼毗,因为佛身已用香汤沐浴过,也已用劫贝缠好,接着以五百张叠次如缠好,然后放置金棺内,且置于铁椁内,再以栴檀香椁重围在外。如此这样重重迭迭,现在想要再觐见佛身,是相当困难了。” 虽然摩诃迦叶再三请求,但是阿难始终没有松口——因为此时再把经过重重包裹的佛陀遗体重新解开,已经不符合常规了。阿难虽然理解摩诃迦叶的心情,但是规矩还是不能因为他是上座弟子而滥行方便。 经过再三请求,见阿难态度坚决,摩诃迦叶也没有再坚持——若再坚持,那么彼此就可能要产生争执了。摩诃迦叶心情十分沉痛,他默默地朝着众香堆积的佛陀的荼毗处走来,与佛准备作最后的告别。但此时他意外地见到佛陀从重椁之内,伸出了双足,双足上面有不同于佛身的异色。 摩诃迦叶见状,马上把阿难叫来,当面质问阿难:“阿难,你说说看,佛身遍体皆金黄色,而今佛陀的双足却为什么出现了异色?” 阿难回答说:“刚才有一位老妇人,上前抚摩佛足,由于伤心过度,她的眼泪滚落到佛足上,所以佛足显异色。” 摩诃迦叶一听,顿时怒火中烧。但在佛身面前,他不便发作,便起身下拜,对着佛陀舍利恭敬顶礼。此时,所有参加佛陀葬礼的四众弟子见到上座弟子摩诃迦叶顶礼佛陀,便一起跟随他,同时顶礼佛足。于是佛足忽然不见。摩诃迦叶绕佛积三匝,而说偈颂: 诸佛无等等,圣智不可称;无等更圣智,我今稽首礼。 无等等沙门,最上无瑕秽;牟尼绝爱枝,大仙天人尊。 人中第一雄,我今稽首礼;苦行无等侣,离著而教人。 无染无垢尘,稽首无上尊;三垢垢已尽,乐于空寂行。 无二无畴匹,稽首十力尊;远逝为最上,二足尊中尊。 觉四谛止息,稽首安隐智;沙门中无上,回邪令入正。 世尊示寂灭,稽首湛然迹;无热无瑕郄,其心当寂定。 练除诸尘秽,稽首无垢尊,慧眼无限量,甘露灭名称, 希有难思议,稽首无等伦,吼声如师子,在林无所畏。 降魔越四姓,是故稽首礼。 摩诃迦叶不愧是佛陀的上首弟子,他具足四无辩(法、义、辞说),在僧俗中间有着崇高的威望。佛陀所等待的,就是这位后来对佛教的发展作过卓越贡献的领军人物。只见他的偈颂刚一说完,那些佛积(就是堆在佛身四周的香料香木等助燃物)不用火点,自动就燃烧起来,而且火势越来越猛烈,景象十分壮观。 可以说,如果摩诃迦叶迟迟未来,那么真不知佛陀的荼毗大会该如何了结。所幸的是上天有意,最后摩诃迦叶的出场,可谓点睛之笔,摩诃迦叶出现的时间并不多,经中所用笔墨也不多,但是他实是整个荼毗大会的核心人物。一切被安排的如此巧妙,可谓一波三折,迭宕起伏。 现在我们再来回过头来谈谈摩诃迦叶的“不悦”。这个“不悦”,迟早会迸发出来的。等佛陀的葬礼一结束,阿难的日子就有些不好过了。据印顺法师的《阿难过在何处》(《华雨集》第三册)就谈到过这个问题。第一次佛经结集,阿难一开始就为摩诃迦叶所摈弃。在结集的过程中,由摩诃迦叶所领导的僧团,对阿难举发一连串的过失。阿难不承认自己有罪,但为了尊敬僧伽,顾全大局,愿意向大众忏悔。而佛陀住世时,阿难似乎从未有过大的过失(仅因优陀夷而为佛呵责过一次)。可是佛陀涅槃没有几天,他就被举发一连串的过失,这是不同寻常的,印顺法师认为,这其中肯定是有问题的。印顺法师认为,摩诃迦叶与阿难二人个性不同,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但是仅仅是因为个性不同而导致对阿难的打压吗?看来问题不是这么简单。阿难受到僧团的责备,到底他犯了哪些过失?这是佛教史的重要关节,必须要搞清楚。经过印顺法师的汇总,共犯了九宗罪: ①不问佛小小戒;②请佛度女人出家;③听任女人抚佛足致使泪污舍利(佛身);④以佛阴藏相示女人;⑤不请佛久住世间;⑥佛索水而不与──《杂事》作以浊水供佛;⑦为佛缝衣而足蹑;⑧佛为说喻而对佛别说;⑨命为侍者而初不愿。 上述九项过失或多或少,但众传一致的,仅①②⑤⑥四事。 摩迦叶领导僧伽,对阿难举发一连串的过失,主要不外乎戒律问题、女众问题、侍奉不周问题。关于戒律,摩诃迦叶的立场是:佛制的不得舍,未制的不得制,而成为律惟佛制,永恒不变。关于女众,阿难请度女众出家,释尊准女众出家,代表了修道解脱的男女平等观。大迦叶所代表的,是传统的男性中心,以女众为小人,为祸害的立场,将正法不久住的责任,片面的归咎于女众。关于侍奉不周,主要是释尊入涅槃,激发了佛弟子的思慕懊怅,而不免归咎于侍者。所以释尊入灭,料想阿难一定是没有尽职尽责,释尊才不久住世。这一类问题,确乎是人情之常。可是在那时,加重了对阿难的指责。从前请度女众出家,所以“正法不久住”;现在不请佛住世,所以“如来不久住”。如来的早灭,正法的早衰,都被看作阿难的过失。问题本来平常,但一经理论化,问题就极端严重了。但是第一次佛经结集后来为什么又允许阿难参加了呢?因为阿难奉佛25年,而他又是博闻强记,佛所说的经典他大部分都烂熟于胸,因此佛经的结集,阿难是断断不可或缺的。至于阿难经过努力,在一夜之间(或者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悟道的说法,在很大程度上乃是美丽的谎言而已。因为连一向对阿难很有成见的摩诃迦叶也意识到,佛经的结集,如果缺少了阿难,这还叫佛经结集吗?摩诃迦叶的结集,还能算是令众人信服的合法行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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