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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定法师:漫说《中阿含》(卷八)~C 三、薄拘罗经 |
 
界定法师:漫说《中阿含》(卷八)~C 三、薄拘罗经
三、薄拘罗经 说法地点:竹林精舍 主讲人员:薄拘罗 参加人员:异学外道 经中大意:本经叙述一异学问薄拘罗,其八十年来是否行欲事,薄拘罗于是为他而说出家学道八十年间之净行。 首先要介绍一下这个薄拘罗。这位薄拘罗,我们在《佛说阿弥陀经》中也可以看到他的名字。很显然,他是佛陀的弟子之一,意译为重姓、卖姓、善容。依《贤愚经·重姓品》所述,薄拘罗为舍卫国长者之子,幼时落入河中,为一大鱼所吞,至下游,鱼为奴所捕,并将鱼卖出,买者自鱼腹之中得到仍然生存的薄拘罗。薄拘罗的父母闻而求子,然买者不与,后由国王判为两家共养。在巴利文《长老偈注》中亦有此故事,且以其生国为憍赏弥,大河为遥扶那河。然依《大智度论》、《付法藏因缘传》所载,薄拘罗幼时为其母所嫌恶,尝被掷置饼炉及有热汤的釜中,皆不死,后被投入河中,为一大鱼所吞食,捕鱼师钓得此鱼,卖与薄拘罗之父,乃得救。另依《杂阿含经》、《贤愚经》所载,薄拘罗于过去毗婆尸佛之时为一长者,持三归不杀戒,因以一钱布施彼佛,尔后九十一劫常得无病福祐。另有记载谓在鞞婆尸佛之时,薄拘罗在槃昙摩国卖药,以一呵黎勒药供养诸比丘。由此功德,九十一劫不堕恶道,生于天上人间,得福乐自然。后来,薄拘罗归依佛陀,修道不怠,少欲知足,常乐闲静,遂证得阿罗汉果,被列为大弟子之一。且相传终生无有疾病,世寿一百六十岁,世称长寿第一。此外,《有部毗奈耶药事》卷四记载,杵山有薄拘罗仙人,下山归依佛,证不还果,为上首。据说此人又称“着树皮衣苾刍”,与上述之薄拘罗同名异人。 在佛教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也就是说从一般意义而言,经典一般都是佛陀亲口宣说。有时我们会见到舍利弗会代佛说法,当然,这里的“代佛说法”所说的“法”一般都得到了佛陀的印证,是符合佛陀的原义的。但是,佛陀灭度以后,佛陀弟子们所说的语录,能不能算作“经”呢?从这部经中我们可以找到答案,比如说“薄拘罗经”就是在佛陀灭度后不久,由佛弟子薄拘罗所说之法,这里也是可以被称作“经”的。如果这种先例一开的话,那么佛陀的嫡传弟子或者再传弟子们,会不会假借佛陀的口气而说法,然后冠以“佛说”呢?这个问题一旦参究起来,往往就会跑到学术的道路上去了,我在这里还是不要去乱说为好。 这部经中明确交待,此时距佛陀刚灭度后不久,这位薄拘罗尊者住在王舍城的竹林精舍。有时我在打妄想,比如说,佛陀灭度了,结集的工作基本上由大迦叶来主持操办。那么,身为教主的佛陀,为什么不指定一个大弟子当他的接班人,继续当教主呢?也许有些人会认为我这个问题问的很幼稚,而且很没水平(或许是很无聊)。但是我想,比如说儒家,孔子走了,似乎也没有指定谁来当接班人,但是后来的孟子,被后世奉为“亚圣”,然后到了荀子,又成了继承衣钵的掌门大弟子。当然历朝历代都有大儒,比如说汉代的董仲舒——虽说他不是一个纯粹的儒学份子,但是他对于独尊儒学所起的作用是相当巨大的;到宋代,又有了陈朱理学,这个理学的根子,还是离不开儒学,以解释五经四书为宗旨。从这个意义上讲,儒家历朝历代虽说没有教主,但是起码传到了三代,即荀子这一代,这是有目共睹的。再看看基督教,从天主到耶稣,也是有着传承关系;而伊斯兰教,从穆罕默德之后,有了四大哈里发,也有一定的传承关系。但是,我们将这些伟承汇兑一下,就会发现很多问题,就是说在传承之中,会有冲突和矛盾,大家在阐释教主经典的过程中,会下意识或无意识地或多或少地渗入了个人的一些观点,结果使经典的本来教义越走越远。除了儒家之外——它不能称作是一门宗教,而只能说是一种思想流派——当今在世界上有影响的宗教,都有一套清规戒律,这是各大宗教的共同特点。而佛教与其他宗教不同点在于,佛教不仅所规定的戒条比较多,而且还规定得比较细碎,甚至把戒律提到了“以戒为师”的高度,所以佛教对于戒的重视,在其他各大宗教中,是绝无仅有的。而在戒律之下,还有很多结合本国实际情况而制定出的“清规”。在现实生活中,清规所起的作用往往比戒律来得更为直接,比如说很多佛教弟子开口闭口总是“清规戒律”,“清规”前,“戒律”居后,这就是异教国土化的一个最直接的变通反映。当然,对于戒律和清规,若从纯学术纯思想的角度去分析,这里面还有很多话题可以讲。 这位薄拘罗尊者,居住在竹林精舍。有一天,有一个异学外道去拜访他。印度的外道很多,是哪种外道?我想在原始佛教时代,祼形外道,也就是所谓的尼乾子,一般与佛教走得比较近,因此,在巴利本中就表述为“裸形梵志迦叶”。这个异学与薄拘罗很熟,在薄拘罗未出家时,他们就是一对很要好的朋友。他今天吃过午饭以后,闲来没事,就前后转悠,一不留神,就转悠到薄拘罗这个地方来了。可以说,这叫“无意识中的有意识”,表面上若无其事,漫无目的(即经中所说的“仿佯”),实际上他是有目标的。他的目标是什么?就是想到薄拘罗这个地方,请教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贤者薄拘罗,汝于此正法、律中学道几时?”通俗地讲,就是问薄拘罗你修学佛法共有多少个年头了? 薄拘罗回答说:“我于此正法、律中学道已来八十年。” 其实这句话可以稍加探究一下。我们知道,佛陀一生说法四十九年(一说为四十五年,此处按前者计算),就算薄拘罗是在佛陀说法的中期出家,算二十五年,那么八十年减去二十四年,等于五十六年。也就是说,此时距佛陀灭度已经有五十六年了。退一步说,就算佛陀成道后薄拘罗很快出家,当他出家达到八十年的时候,距佛陀灭度也有三十多年了。那么说经中说“佛般涅槃后不久”,这个“不久”,并不是三年五年,而是三十年五十年之后的事情了。因此可以这么说,薄拘罗说此法时,其时间应该是处于第一次佛经结集和第二次佛经结集之间。而这期间,也是佛教高僧大德纷纷离世的高峰期。此时,像诸如十大弟子和绝大多数的上座弟子,基本上都离开人世了。而薄拘罗一直活到了一百六十岁,他在此时,可以说是位领袖级别的人物。除了他之外,从资格上讲,谁能与他比肩? 这位异学继续问道:“薄拘罗,你开始学佛已来,是否产生过男女性欲之事吗?”说得更加直白一点,这个异学直接问薄拘罗:你自从出家以来,是否想过女人?出家的师付们时常会遇到这种情形。很多对佛教不了解的人,见到男众比丘,有时就会毫不忌讳地问这问那,什么都感到很好奇,有的动机不正,纯粹就是拿出家师付们寻开心似地抛根问底。比如说,师付啊,你为什么要出家啊?你们出家后讨不讨老婆啊?没有女人日子怎么过啊?如此等等,这些人的提问方式十分低劣,令人生厌。面对异学提出的这个刁钻的问题,尊者薄拘罗是如何回答的呢? 薄拘罗说:“汝莫作是问,更问余事:贤者薄拘罗!于此正法、律中学道已来八十年,颇忆曾起欲想耶?异学!汝应作是问。”若用现在的话来表述,可以翻译为:“薄拘罗尊者,你自从学道以来,是否产生过非份的念想吗?”我的观点是,比丘以学道求解脱为本份,以证悟解脱以外的事为非份。 接下来,薄拘罗谈了自己所具有的十一个“未曾有法”,也就是他所具备的十一个难得之处。它们分别是: 1、八十年中,从未产生过贡高的念想; 2、学道八十年,从未有过非份之想(欲想); 3、八十年坚持服穿粪扫衣,并未因为自己八十年中穿服粪扫衣而产生贡高我慢之心; 4、八十年中持粪扫衣,“未曾忆受居士衣,未曾割截作衣,未曾请他比丘作衣,未曾用针缝衣,未曾持针缝囊,乃至一缕”; 5、乞食八十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乞食八十年而起贡高之心; 6、乞食八十年,“未曾忆受居士请,未曾超越乞食,未曾从大家乞食于中当得净好极妙丰饶食啖含消,未曾视女人面,未曾忆入比丘尼坊中,未曾忆与比丘尼共相问讯,乃至道路亦不共语”; 7、学道八十年来,“未曾忆畜沙弥,未曾忆为白衣说法,乃至四句颂亦不为说”; 8、学道八十年,“未曾有病,乃至弹指顷头痛者;未曾忆服药,乃至一片诃梨勒”;——这里需要说明一下,所谓的“诃梨勒”是一种叫“诃子树”上面所结的果实,它的药效是“败毒抗癌、涩肠止泻、敛肺保津”。《金光明最胜王经·除病品》称:“诃梨勒一种,具足有六味,能除一切病,无忌药中王。” 9、“我结跏趺坐,于八十年未曾倚壁倚树”; 10、“我于三日夜中得三达证”(“三达证”即为“三明”:宿命明、天眼明、漏尽明); 11、“我结跏趺坐而般涅槃”。 上述有关薄拘罗尊者所具有的十一个未曾有法,有几点需要讲一讲。 1、关于第三点,说薄拘罗八十年中一直穿着粪扫衣,这种可能性不仅存在,而且可能性极大,用“真实不虚”来形容,并不为过。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在佛陀时代,修苦行是一种很传统很时髦而且是很有市场的修行方式。佛陀初出家的六年,就是采用了极端苦行的方式来修行,到最后把自己折磨得痛苦不堪,要不是及时食用了牧羊女供养了食物,可以说,到今天为止,我们仍旧生活在黑暗之中。佛陀成道之初,就意识到光靠极端的苦行解决不了生死问题,于是就果断地放弃了苦行。但是我们需要说明的是,佛陀放弃苦行,不等于从此开始享受生活。我们要知道,佛陀要放弃的是极端的苦行,对于生活之中的一般苦行,佛陀从来没有明确地表示过反对意见。在佛陀的十大弟子中,摩诃迦叶号称“苦行第一”,并被后世奉为禅宗初祖。他一生苦修,赢得了大家的尊重,说明真正的禅修,就是要抛弃掉物质享受,淡化甚至是排斥对于物质利益的欲想。佛陀灭度以后,苦行之风在印度很是流行。往深一步讲,佛教叛逆提婆达多在他的主张中,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主张极端苦行,他的这一主张在当时还真地迷惑了不少人。因此我说薄拘罗尊者八十年中穿服粪扫衣的说法,是完全成立的。 2、是关于第六点,这段话很有意思,我们不妨再看一下。“未曾忆受居士请,未曾超越乞食,未曾从大家乞食于中当得净好极妙丰饶食啖含消,未曾视女人面,未曾忆入比丘尼坊中,未曾忆与比丘尼共相问讯,乃至道路亦不共语。”其中的“未曾受居士请”,就是从来不到居士家里去吃饭,怎么请也不去,这是一种典型的苦行法门。我们从经典中,可以看到佛陀一般不拒绝居士们的饭食供养,而这位薄拘罗却从不到居士家里去应供,的确是行苦行。“未曾超越乞食”,就是乞食时不会挑选,专挑富人家却乞食,也就是后来的所谓“净好极妙丰饶”之食,这种事是为薄拘罗所不齿的。后面的话很值得玩味——“未曾视女人面”,就是说从来不会主动抬眼去看女人,这是对上面异学提问的“颇忆曾行YIN欲事耶”的间接答复。这位薄拘罗尊者做的很坚决也很彻底,不要去想女人,就是女人打自己身边走过,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这是一般人根本做不到的。那么对于比丘尼的态度呢?主要有三点。第一,从来不到比丘尼的寮房中去;第二,不与比丘尼相互问讯。这个“问讯”,就是指彼此见面后合掌,然后说些吉祥平安之类的寒暄话;第三,如果与比丘尼在半路上见面时,从来不与比丘尼说话,见了如同没见一样,“熟视无睹”,形同陌路人。关于比丘与比丘尼的关系,在大陆佛教界,二者可谓泾渭分明,男众与女众基本上都是分寺而居。而在台湾佛教界,这点做得有些超前,一座丛林很多都是二众道场共修。当然,时代在发展,人的思想在进步,再说台湾有台湾的特殊情况,不能一概而论。 3、关于第七点,有两个方面需要说说。第一个就是“畜沙弥”。我想在这里,可以解释为“招收出家弟子”更为妥贴。沙弥是出家但尚未受具足戒的男众,所谓“畜”,一是陪伴,二是照顾,就是帮自己干点杂事,顺便对自己的身体和起居也有个照应——毕竟是一百来岁的老人家了。第二个就是“未曾忆为白衣说法”。这里的“白衣”,就是指除出家以外的俗家人,其范围极广。从这句话中,我们就可以看出所谓“小乘”的自利思想了。从境界上说,薄拘罗可谓证得罗汉境界的“圣人”,他完全有资格去教化世人。可是他坚决不肯,就是连说极短的“四句颂”也不肯说,可见他是不想与世人多啰索的。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想这要从薄拘罗自身的个性特征和当时的历史环境来考虑。从性格上讲,愿意修苦行,他不看女人,就是连出家的比丘尼,他也不与她们说一句话,从来不打招呼。这样秉性的人,比较内向,他不太愿意与人交往和交流,如果让他向大众说法开示,那是不可思议的。至于当时的社会历史环境,这个需要作进一步分析。我的观点是,能不能因为薄拘罗不愿意向白衣说法,从而就推论出它是一种自私自利的小乘境界呢?我觉得不能下这样的定论。 4、关于第八点,因为薄拘罗这个人很长寿,而且也极少生病,因而他说他自己从不吃药。身体好除了遗传因素外,与一个人的后天生活方式和心境状态有着莫大的关联。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就薄拘罗养生这个话题,可以深入作些探讨。 5、关于第九点,“我结跏趺坐,于八十年未曾倚壁倚树”。对于“结跏趺坐”这个词,很多人都很熟悉,而且都知道其坐法。但是,这种坐姿可不可以背靠着某一物体呢?这个问题需要探究。一般而言,比如在禅堂里,在参禅打坐时,背后都严禁靠着墙壁或者其他东西,据说它不利于气血流畅容易走火入魔。但是,通过薄拘罗的这句话,我们从反面就可得出当时的确有一部分人,在结跏趺坐时,背后靠倚着墙壁或大树的。古时很多都在树下坐禅,有时坐累了,就顺势将背靠在树干上,自然会舒服一点;可是这样会严重妨碍修行进程,使得习禅会事倍功半。但是究竟为什么不可以背靠着壁树,尚需要请教一些老禅师,方才知晓个中奥妙。 以上就谈这么多,其余未尽之言,留在以后再说。(2009。02.08.于南海普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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