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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定法师:漫说《中阿含》(卷四十九)~D 四、小空经(190) |
 
界定法师:漫说《中阿含》(卷四十九)~D 四、小空经(190)
四、小空经(190) 说法地点:舍卫国东园鹿子母堂 参加人员:阿难等比丘 经中大意:本经叙述空之行。主要有:莫念村想,莫念入想,当数念一无事想;莫念人想,莫念无事想,当数念一地想;当数念一无量空处想;当数念一无量识处想;当数念一无所有处想;当数念一无想心定。依次莫念而空,至于舍无想心定,以现法解脱,仅存肉身。所谓行真实、空、不颠倒,漏尽而得无为心解脱的话,就为之三世诸佛如来的胜迹。 首先我必须得坦承,我撰写系列阿含经随笔的初衷,并不是什么“弘扬佛法”——我的姿态没有那么高。坦率地说,我写这些随笔的初衷,是为了自娱,甚至是为了打发时光。有人会说,你这样说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哪有像你这么写文章的(而且是写与佛教密切相关的文章的)?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但我说的是我的心里话,我没有必要隐瞒和欺骗。我的出发点是,唯有自度,方可度人。在自己没有度脱之前,都不要去说什么“弘法利生”之类的大话、官话。其实,我的阿含随笔写得非常肤浅,无论从见解上还是文笔上,都是不伦不类,不能登大雅之堂。我只能说我自己是这么理解的,至于别人怎么理解,或者说理解得正确不正确,那是我的事。如果我的见解错误,你也跟着错误——对不住,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因为你拾人牙彗,脑袋长在别人的脖子上——我的意思是,你需要保持独立的思考,而不是人云亦云,鹦鹉学舌。 这部《小空经》由于侍者阿难的提问而引起。阿难对佛陀说:“世尊一时游行释中,城名释都邑,我于尔时从世尊闻说如是义:阿难!我多行空。彼世尊所说,我善知、善受、善持耶?”这里的“行空”,可以理解为“保持于空性之中”或“依于空性而住”。而用相似的话讲,叫时刻保持于禅定之中。阿难的意思是说,世尊您以前曾经说过您时刻保持于空性之中,我有没有记错呢? 佛陀说,阿难你记得没错啊,我的确这么说过,“阿难!彼我所说,汝实善知、善受、善持。所以者何?我从尔时及至于今,多行空也”。佛陀说,不要说以前,就是一直到现在,他仍保持于“行空”。佛陀为了说明他到目前依然安住于空性之中,他作了一个譬喻: “如此鹿子母堂空无象、马、牛、羊、财物、谷米、奴婢,然有不空,唯比丘众。是为,阿难!若此中无者,以此故我见是空;若此有余者,我见真实有。阿难!是谓行真实、空、不颠倒也。” 对于佛陀的这段话,我们往往不太容易理解。佛陀的意思是说,比如说我们现在所呆的地方叫鹿子母堂,里面空空荡荡,没有象马之类的动物和植物存在,从这个意义上讲,此鹿子母堂为“空”;然而又不能说它是“空”的,因为里面有我们众多的比丘大众呆在这里,因此又为“不空”(即“有”)。佛陀在这里似乎在阐明“空”与“有”的相互关系。简单来理解,我们眼睛所以看见的,耳朵所能听到的,精神和肉体无法感知到的,便为“空”,即此物是不存在的;相反,如果目之所及、耳之所闻、触之所感,即为“有”,即此物是存在的。这种阐述是从世谛的角度出发,它具有相对性,也是从较为浅表层面加以论述。我们在谈起对“空”的认识时,往往侧重于从因缘合和的角度去认识,比如四大(或六大)的物质假合。但是我们没有认真地从思维角度(即意识领域)去深入思考与观察这个“空”。在这里,佛陀既承认“空”的存在,也承认“有”的存在;即否定“空”的虚无不实,也否定“有”的真实自体。它对于我们正确地理解“空”与“有”的关系是很有帮助的。 接下来,佛陀从六个方面,详细论述了“行空”的真实次第—— 1、莫念村想,莫念人想,当数念一无事想。 佛陀说:“比丘若欲多行空者,彼比丘莫念村想,莫念人想,当数念一无事想。若有疲劳,因村想故,我无是也。若有疲劳,因人想故,我亦无是。唯有疲劳,因一无事想故。若彼中无者,以此故,彼见是空;若彼有余者,彼见真实有。”这里的“村想”、“人想”,就是把念头放在村落中和人群中。通俗地说,就是没有把念头安住于道业之中,老是想着世俗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比如说甲与乙的关系如何啦,如何能捞到更多的利养啦,如何能在行政部门之中谋个一官半职啦……这些都是属于“村想”、“人想”之列。如果一旦产生了“村想”与“人想”,后果会怎么样?就会“疲劳”不堪,便会产生悲愁苦恼、彷徨不安的情绪,自然会患得患失,顾此失彼。那么怎么想才是正确的?即“当数念一无事想”,即心中无任何闲事牵挂,将心念系于闲静空寂之所,如身处于闲林之中,信步芳庭,身心脱落。有句话讲,叫“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实际上讲的就是这个道理。这是修习“行空”的第一步,即要远离村想人想,而安心住止于闲林无事之处。 2、莫念人想,莫念无事想,当数念一地想。 佛陀说:“比丘若欲多行空者,彼比丘莫念人想,莫念无事想,当数念一地想。彼比丘若见此地有高下,有蛇聚,……山崄深河,莫念彼也。若见此地平正如掌,观望处好,当数念彼。阿难!犹如牛皮,以百钉张,极张托已,无皱无缩。……”佛陀的这段话,若从修行层次(或禅定观想的次第)来讲,是对前面村想、人想的一种否定。我们在修行禅定的过程中,对眼前各种色境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佛陀在这里作了个譬喻,首先,村想与人想就不要去念想了,因为这种想对我们是有害的,会产生麻烦;其次,对于“无事”想,也要灭除,因为老想着空林闲静之处,时间久了,也会产生分别心。再次,对于眼前之境,当我们产生直观的印象时,即“此地有高下”等等,我们不能产生高下、大小、色泽、深浅之类的分别心,而要将崎岖蜿蜒、高低起伏的山峦,观想成一块平坦无限广泛平原,它犹如我们的手掌般那么平正。在这里,佛陀教导我们要抛弃村想,抛弃人想,同时也要抛弃无事想,而要专注于一地想。直白地说,无论我们身处何处,哪怕身处于闹市,甚至身处于烟柳处,也要具备“一地之想”。这个一地想,就是平等想、无分别想。比如说慧能大师只吃肉边菜、玉琳国师的坐怀不乱,都可以说是一地想的鲜活例证。在商品经济高度繁荣、物质享受极端丰富的当今社会,广大信教群众尤其是出家二众,与社会各阶层往来密切,因此保持“一地想”,尤为关键。 3、当数念一无量空处想。 关于无量空处想(空无边处),它的层次就很高了,因为它是无色界四禅中的第一禅,是以无边的空间为意念专注的对象(所缘)所成就的定境。它是指厌离形色之身,欣求虚空无边,由加行入空无边处定为因,所得定地的果报。由于厌离形色故无色蕴,仅由受、想、行、识四蕴而成“异熟生”。无色界虽无处所,然有果报差别。这种层次,又是对前面“一地想”的否定,因此修习层次又提高了一个级别,因为仅有“一地”之想已经是不够了,我们还要将思维扩展出去,离开这个纷扰的世间。比如说哲学家康德,他的思维境界就远远高于我们普通人,因为他的思维已经专注于茫茫的星空之中。康德说:“世界上有两件东西能够深深地震撼着人们的心灵,一件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准则,另一件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康德《实践理性批判》)。星空能够令康德的心灵获得“震撼”,因为星空不可捉摸,广阔无垠;相比之下,地球是渺小的,人类更是微不足道的。可现如今,仰望星空的人少了,事实上我们的头顶上甚至连星空都找不到了,要么被污染掉了,要么被五彩斑斓、眩目无比的夜灯给屏蔽掉了。说不定过几年,我们倘要仰望星空,需要到原始森林中去观看了。 4、当数念一无量识处想。 无量识处即识无边处,属于无色界四禅天的第二天。它是以无边之识为意念专注对象(所缘)所成就的一种定境。对于这种境界的经典解释很多,但比较抽象,在此不作过多发挥。 5、当数念一无所有处想。 前面两种,一个是以无量的空间为所缘对象,一个是以无量的意念为所缘对象,而此处则是将前面两处再次否定,即以“无所有”为意念专注对象。从狭义上讲,空间可以理解为物质的,也可以理解为精神的。但同时我们也可以将空间理解为既非物质的,也非精神的,它是“识”的某种显现。但是若将其视为某种“识”,也是有问题的。那么该如何观想呢?就是“一无所有”,即“无所有处”。这里的“一无所有”,我们不能简单地理解为什么都没有,而是对前面各种执境的层层破除,即既无物质的,也无精神的,同时连识的因素也不存在。用句行话讲,叫“怡然寂静,不起诸相”,即不产生任何有分别相的念想。 6、当数念一无想心定。 这里的“一无想心定”,就是无色界四禅天的最高层,即“非有想非无想处定”。它虽然不是修行的最高层次(终点,涅槃),但也很是了不起了。如果佛弟子能达到这种层次,也算是不枉来此世间走一遭啦! 那么再往上修习,需要修些什么?佛陀在这里告诉我们修行的最高境地。佛陀告诉我们,对于无色界的四禅定,我们同样需要加以破除。佛陀谈到他当初修行到非有想非无想处的境界时,说到他并“不乐彼,不求彼,不应住彼”,需要继续修习。接着需要除灭我们的“欲漏心”、“有漏、无明漏心”,从而获得真正的解脱。这种解脱的过程,也是一种“空”境的求证。 当我们证得了“空”的境界,获得解脱之时,能不能说我们就做到了真“空”了呢?不能这么说,因为我们还有色身的存在,我们还得依靠着这个身六处而活命,即“有”的继续存在。也就是说,我们在思想上精神上获得了最终的解脱,但是我们从现实层面讲,我们还是一个任籍色身而继续止恶扬善的鲜活的生命个体。从这个角度上讲,我们也可将“有”与“空”的关系,理解为有余涅槃与无余涅槃的关系。 我个人以为,以上所述,就是“行空”的准确表述,也是我们正确理解“万法皆空”的思想的契入点。 (2009.09.09.界定,于浙江普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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