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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姜查尊者:倾听弦外之音 寺院的烦恼 |
 
阿姜查尊者:倾听弦外之音 寺院的烦恼
本开示大篇幅内容曾以“解脱疑”(Free FromDoubt)为题付梓。 不论是出外云游或留在寺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中的想法。因此 ,在座各位,为了和合共住请齐心努力罢。这应是你们在“本歪”省国际业林寺里创造出的良好传统,可别让它成了“汶歪”(烦恼、麻烦之意)国际业林寺。(阿姜 查最喜欢的文字游戏中的一项。)每一位来此挂单的人皆应协力营造这份传统。 据我看来,在家人提供衣、食、住、药给我们。虽然他们是不折不扣的纯朴乡下人,却以虔诚的心尽其所能地护持你们。因此,别被他们理应如何的想法给困缚,如:“唉,我尽力教导这些在家人,可是他们却令人失望。今天是布萨日,他们来此受戒,明天却跑去撒网捕鱼,还酗饮威士忌等,而且都是大剌剌地在众人面前犯下这些事。等到下一个布萨日,他们仍来报到,再次受戒闻法,再次撒网、杀生、酗酒。” 这种想法会让你很懊恼。你认为你跟在家人之间的互动根本毫无效益。他们今天受戒,明天就去捕鱼。一个不怎么有智慧的僧人会因此感到受挫、失望,认定他们的付出毫无成果可言。但他的努力并不是不得成果,不得成果的是那些在家人。修德当然能带来一些善果。因此,这种情形发生时我们因而受苦,该如何是好? 我们要内自思量,知道自己的善意是有效益的,而且深具意义。只可惜这些人的精神层面仍未开展,还不健全。现今的状况如此,我们应耐心地继续劝告他们。如果我们就这样摒弃这些人,他们恐怕只会愈变愈差。我们若锲而不舍,他们终有成熟的一天,继而清楚自己的恶行,以致于深感愧咎。对这些恶行感到忏悔。 如今他们诚心供养我们、施予我们生活所需。在我来看,这可是相当不得了、很不容易的事。供养我们食物、住所、病疾的医药,并不简单。我们为了证涅槃而修行,但若没有食物,就会相当艰困。我们怎么坐禅?我们如何能建起这座寺院? 我们应考虑到人们精神层次的尚未成熟。我们就像卖药的人——各位大概都听过或看过卖药的以喇叭大声四处兜售各种疾病药物。总有头痛或消化不良的人会前来买药。 我们可以接受向我们买药人的钱;没买东西的人的钱,我们不能接受。我们对买东西的人心存感激;但若有人只待在家里不出来买东西,我们不应该为此生气或批评他们。 我们教导信徒,若他们不如法修行,我们也不应生气。这可不行!别批评他们,反应继续指导、一路带领他们。他们的精神层次一旦成熟,自然会想修行。如同我们卖药,只管持续经营就是。当人们疾病缠身时,自会来买药;那些认为不需买药者,大概还未受过这类病情所苦,因此别太在意。 秉持这种态度,这类问题终会迎刃而解。即使是在佛陀时代,亦有类似的问题。 我们想把事情做圆满,却未能成功;我们自己的能力未尽成熟,波罗蜜(德行)尚未圆满。宛如挂在树上的果实,只因仍未长大、成熟,所以又小又酸;你不能硬要它变甜,也不能强迫它长成,只能顺其自然。随着岁月流逝、人事变迁,他们的心灵或有成熟的一天。时间久了,水果自会成长、熟透而香甜。只要秉持这种态度,自能心安理得。反之,若不耐烦、不满足,就会不停唠叨地问:“芒果为何还不甜?怎仍是酸的?”因为尚未熟透,所以是酸的;这是水果的天性。 世人就是这样。我因而想起佛陀四种莲花的教导。有些莲花仍埋在土中;有些已出污泥,但还在水面下;有些已浮出水面;有些不但出于水面,而且盛开绽放。佛陀之所以能教授种类不同众生,乃因他对不同精神层面的人皆了然于心。我们都应该记取这点,莫因此地的情况而沮丧。只要把自己当作是卖药的人,你的职责是去宣传它以达到助人的目的,若有人生病自然会来买药。同样的道理,如果众生的精神层次成熟了,届时他们自会起信;这是强迫不来的。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就能心安。 住在这座寺院里是意义非凡的,并非毫无利益。在座各位,请齐心协力地和合共修。遭遇诸多障碍和苦痛时,念一念佛陀的德行罢。佛陀觉悟的是什么“法”?他教导什么?“法”又在指点什么?僧伽是如何修行的?时时常念三宝的特质能带来殊胜利益。 寺院里的僧侣是泰国人还是外国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维持和合共事。当内外各地的人来参访巴蓬寺时,我总呼吁他们要到这儿来,除了看一看寺院外,也来此修行。这是在座各位创造出来的传统,一般民众似乎会因此产生信心而深感欢喜。因此切莫忘失自我。你们应该带领群众,而不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尽力修行、踏实地建立起你自己,善报终会来临。 有没有修行上的疑惑需要现在处理的? 问:当心没太多思绪,却又处于一种昏暗愚钝的状态时,是否应设法使它清明起来?还是坐视不管? 阿姜 查:一直都是这样,还是只有在坐禅时?你指的昏暗是什么?是指智慧不足吗? 问:我在打坐时并不会昏沉,但心就是觉得昏暗,好似愚钝不明。 阿姜 查:所以你是想让心智慧起来吗?转换你的姿势,多经行;这也是个办法。可以一口气经行三个钟头,直到精疲力尽。 问:我一天经行一、两个钟头左右,经行的时候通常念头都很多。但让我真正烦扰的是打坐时的这种昏暗状态。我应设法去觉知然后放下,抑或有什么方法可以用来对治它的? 阿姜 查:我想或许跟你的姿势没有持平有关。你走路的时候若有很多念头,那应该多做各别观想,如此一来,妄想就会止息;不会桎梏于妄想中。但别在意,现在只要多增一些经行时间,然后一心专注。只要心一散乱,就把它拉出来,做一些诸如:审视身体的观想。除了偶尔观想色身,你可曾尝试不间断地持续观想吗?遇到这种昏暗的状态时,有没有因而受苦? 问:我因为心处于这种状态而懊恼。三摩地和智慧因此不得增上。 阿姜 查:由于你在这种心境下并无觉知,所以苦才会生起。因为有“疑”,心才会这样。禅修中的重要原则是:不论什么现起,都别在上头狐疑不定。狐疑只会助长痛苦。心若光明觉醒,就不须猜疑,这是一种心理状态;心若愚钝昏暗,也不须疑东疑西。只管精进修行,莫受心境上的反应所左右。注意觉察你的心境,别疑神疑鬼;心境只是心境。一旦落于疑当中,又执取不放地在上头添油加醋,那就是昏暗不明了。 你修行的时候,这些状态都是你在增长的道上会遭遇的,不需多加猜测。觉醒地注意它们,然后不断放下。而昏沉呢?你打坐时较昏沉还是觉醒? (没回应) 如果都在昏沉就很难记得了!果真昏沉的话,就睁开眼睛打坐,别阖上。然后双眼凝视在一点上,例如:注视一盏烛光。别阖上眼睛!这是转移昏沉障碍的一种方法。 打坐时,可以间歇性地阖上眼睛。如果心是清明、不昏沉的话,可以继续闭着眼睛打坐。若愚钝、昏沉,就睁开眼睛,凝视单一个点;这跟修遍处禅(kasina)很相似。照这样做,能令心醒觉、和平。昏沉的心并不平和,是被障碍所遮蔽,闇暗不明。 我们也应该来谈谈睡眠,睡眠是不可避免的,它是身体的本能。如果你在打坐时昏寐难忍,就让自己去睡觉罢。这是昏沉盖(障碍)击溃你时,可用来解除它的一种方法。此外,独自禅修时,若有昏沉的倾向,就把双眼睁开,一段时间后再闭上眼睛,检视一下你的心的状态。如果清明了,就可以阖上眼睛来打坐,一段时间后再去休息。有些人就是硬着跟睡眠做对,硬是不让自己睡觉,结果每当打坐时,他们总是昏昏然睡着,迷迷糊糊地坐着。 问:可以专注在鼻端上吗? 阿姜 查:可以的。只要适合你、让你觉得舒服的、有助于专注心的,就专注在那儿上头。 就这样说罢:如果你对一些观念产生执着,并对我们在指导时所教的方针太咬文嚼字,就会很难理解。在从事诸如观呼吸的正规禅修时,先应决心当下要观呼吸,并以观呼吸为我们的基础,一心专注在呼吸时必经的鼻孔、胸膛和腹部这三点上。吸入空气时,先经过鼻子,再到胸口,最后止于腹部;当身体要吐出空气时,先是从腹部开始,中间为胸膛,最后从鼻子呼出。我们只管觉察就好。这种试着觉察出入息的开端、中间到结束时的这三点,就是控制心的起头方法。 在我们着手打坐以前,先将心放轻松。就像是用缝纫机缝袈裟一样,在学习使用它以前,必须先坐在机器前,先熟悉所有的机件,才不会紧张。就打坐来说,就是坐定和呼吸。别把注意力放在其它事物上,唯独对我们的呼吸保持觉察,觉察它是否平缓、息长还是息短。明确了之后,再着手开始专注出入息时的那三点。 持续这样地修行,直到驾轻就熟为止。接下来才去注意觉察呼吸时在鼻端或上唇上所产生的触觉。此时不须在意呼吸的长短,只管留心出入息时的感觉就好。 我们的感官可能因接触到不同的现象而心生种种念头,就叫做“寻(觉思)。”(寻(vitakka):旧译为“觉”。心理元素(心所)之一,即心理粗略的差别作用,能觉知善、恶。所谓善者,无贪、无嗔、无痴,反之则为不善。)心产生的若干想法,可能是对于现象的形成、或是对世间的想法等等。心一旦起了念头,就会想跟念头结合在一起。如果对象是善的,就让心接收它;若是不善的,就要立刻收手。假如是善的,让心思惟它,喜悦、满足和快乐就会现前。就在一呼一吸时,心接收了这些念头,就会光明而澄澈。接着就会变成“伺(伺察)。”(伺(vicara):旧译为“观”。心理元素(心所)之一,即心理细微的伺察作用,对诸法(善、恶法)有较深入的思惟。)心对它的所缘对象熟悉之后,就会开始运作好让它跟“伺”相互结合。 一段适当的时间过后中,将注意力导回呼吸上,在持续观呼吸的时间里,还是会接二连三的产生“寻”和“伺”。如果能对某一对象如:“行(现象、事理)”的本然善加思惟,心将会经验到更深沉的平静,遂而引生轻安。“寻”和“伺”会引发快乐的心,届时愚钝和昏沉就会消失不再。只要我们照这样修行,心便会喜悦、轻安,不致闇暗不明。 这份轻安经一段时间后会开始减退乃至消失,这时可以再次用“寻”,以让心不受干扰地专注其中,然后再转成“伺”,心于是与它融而为一。当你以适合自己根性的禅法修行又修得很好时,任何时候只要一接收所缘对象,都能引发轻安;心狂喜(轻安)、满足以致全身毛发直竖。 在这种情况下,一丝愚钝和昏沉都不可能存在;也没疑惑了。经“寻”到“伺”的几番回来后,就会引发“喜”(轻安),继而产生“乐”。 这都是坐禅中会发生的。静坐一段时间后,可以起身去经行(行禅)。心在经行时亦然,不会昏沉。心中有“寻”有“伺”,来回几次,“喜”就会生起。五盖(五盖(Nivarana):贪、嗔、掉举、昏沉、疑。)不见踪影,所以心无染着。不论任何现象产生,如:光、乐等等,均别在意,莫须怀疑你的任何经验,也别拿这些心理状态来侍候“疑”。心若是闇暗的,或是光明的,切莫执意在这些状态里;不要执着它们,放下、摒弃它们。继续经行,无拘无束、心无颠倒地不断觉察当下所发生的一切。别为这些心理状态所苦,也不要猜疑它们。它们只是它们,只会跟着心理现象随波逐流。心时而欢欣,时而感伤;可以有苦、乐,也有困顿的时候。只要明白这就是心理状态的本然,不须猜疑;任何即将呈现的,都是“因”即将成熟所致。此时,这个现象正在呈现;这才是你应该觉察的,纵使心闇暗不明,不须难过;假如它转成明亮,不要为此欣喜若狂。莫为这些心理状态或对它们所生起的反应心存猜疑。 尽管经行以致精疲力歇,然后再打坐。打坐时要决心打坐,切莫漫不经心。如果昏昏欲睡,就把眼睛睁开注视某一对象。一直经行到心跟念头分而为二、静止下来为止。如果你清明而觉醒了,就可以阖上眼睛;若又开始昏沉,就再张开眼睛注视一个目标。 切莫全天昼夜都这么做。需要睡眠时就让自己去睡觉。这跟我们日中一食的道理一样。时间一到,我们就喂身体吃东西。睡眠的道理亦然。睡眠时间到来,就该让自己休息。适当休息之后就该起身。别让心在愚钝中软弱了,要振作起来下功夫修行。经常地经行。如果心因走得慢而变得比较愚钝,就走快点。从中摸索出自己的步调来。 问:“寻”和“伺”不一样? 阿姜 查:静坐时脑海里突然跳出某人的那个念头,叫做“寻”。接着接收到此人的概念后,才会开始将它仔细想一想。“寻”是接收,“伺”是审察。好比我们接收死亡的想法时,接着开始想:“我会死,别人也会死,一切有情众生都会死;死后大家会去哪儿?”这是就该马上中止了!中止后再将它带回来。它如果又开始想,再把它中止掉,然后回来继续观呼吸。有时“寻”的念头会跑太远而回不来,因此必须中止它。这样反复持续用功,以至心光明澄澈。 若能藉自己相应的所缘对象修学“伺察”,就会经历毛发直竖、泪如泉涌、极度怜悯和种种诸如轻安的经验。 问:任何想法都可以引发这种现象,还是得在平静的状态里才会发生? 阿姜 查:心必须是平静的才行;因为它并非一般的心理造作。心平静地打坐时,“寻”才会生起。比方说,我想到刚过世的兄弟或若干亲戚时,是在心平静的时候——此平静虽不恒常,至少当下心是平静的。这“寻”产生之后,才进入“伺察”的阶段。如果是善的想法,就会导致平静和愉悦以及经验的同时所生的轻安(喜)。这种轻安得自于平静状态下产生的“寻”和“伺”。我们毋须将这种平静名为初禅、二禅等,只管它叫平静就可以了。 接下来是“乐”(sukha)。平静愈发深沉后终得放下“寻”和“伺”。为什么?因为心状态变得愈来愈微细,相对使“寻”和“伺”显得粗糙,遂而隐退消失,仅存轻安(喜)、乐以及心一境性(定)。到了极致时是了无所有,心是定的。那就是“定”了。 我们不须固守在这些经验里,它们自会循序渐进地次第发生。刚开始先有“寻”和“伺”,然后“喜”、“乐”而生“定”(心一境性)。后来“寻”和“伺”被舍掉后,剩下“喜”、“乐”和“定”。等到“喜”也被舍掉,(经典的说法是“轻安(喜)消退”。)就轮到“乐”,最后仅存“定”。这表示心变得愈来愈平静,它的所缘对象就次第减少,最后只剩下心一境性的“定”。 心平静而专注时就会有此经验。这就是心的力量、已达平静的心理状态。这时绝不会有一丝昏沉;昏沉无法进入心,它会消失无踪。至于贪、嗔、掉举和疑也一样,无法现起。虽然它们仍潜伏在禅修者的心里,却不会在此时现起。 问:是否应阖上双眼跟外在环境隔绝,还是逐一处理眼前所见?眼睛打开或是闭着到底重不重要? 阿姜 查:当我们对修行还很生疏时,避免太多的感官接触很重要,因此阖上眼睛比较恰当。不要有东西来干扰和影响我们,才能增进心的力量。心强而有力时,即使打开双眼,也没有任何一物可以左右我们。所以睁眼、闭眼都不是问题。 休息时眼睛通常是阖着的。坐禅时闭上双眼对禅修者而言是安住的所在,我们可在这里头找到喜乐并安住其中。这对我们而言是个至关重要的基础。问题是:在没有打坐时,我们是否还有应对状况的能力?我们既然从阖眼静坐中受益良多,一旦睁开眼睛没在打坐时,就能应付种种现前的状况,不致让它失控,不知所措。基本上我们只是单纯在应付状况,但真正能增上智慧的,还是得回归静坐才行。 这样才是增长智慧的方法。修行一旦臻于完满,睁眼、闭眼其实无有差别,所以并不重要。心不会变卦或出差错。一天下来,不论早、中、晚,心境皆持平如一;这就是我们安住的所在,无有一物能撼动我们的心。快乐生起时,我们觉察“它是不稳定的”,之后它就会过去的。不快乐生起时,我们亦觉察“它是不稳定的”。就是如此罢了。你过去如此坚定地想出家,如今却坚决要还俗。一切都是不稳定的,只因你的心昏暗不明,所以不能察见。你的心在欺骗你:“我在这里是在浪费时间。”难道还俗回世间去就不浪费时间了?这点你倒没想过。还俗回田里、园里种豆、养猪羊就不浪费时间了? 从前有一座大水池,池里有不少鱼。时间一天天过去,由于雨量骤减使得水池愈来愈浅。有一天,一只小鸟飞到了水池边,向水里的鱼说:“鱼儿啊,我为你们感到难过。这里的水都淹不过你们的背。你们可知道离此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大湖,水有数米深,鱼儿悠游自在其间?” 受困浅滩的鱼儿闻此消息,无不欢喜若狂。它们跟鸟儿说:“听起来虽不错,但如何才能到达呢?” 鸟儿说:“没问题,我可以用我的喙一只只把你们衔过去。” 鱼儿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这儿的水还不够淹及我的头,我们一定得离开此地。” 于是,鸟儿一次衔一只鱼离开。当它飞离水池的视线范围外,便立即降落地面,一口把鱼给吃掉,然后再飞回池边告诉其它的鱼:“你们的伙伴现在正于湖里悠游自在地游着,还问你们哪时过去跟它相聚!” 鱼儿听得简直向往得不得了,恨不得能马上出发,各个开始争先恐后。 最后整池的鱼就这么被鸟给吃光了。它飞回水池边,看看是否还有漏网之鱼,结果仅发现螃蟹。于是便又开始向螃蟹口若悬河地说有关那座大湖的种种。那只螃蟹半信半疑地问它怎样才能到那儿。鸟儿说要用它的喙把它衔过去。但这只螃蟹比较聪明。它对鸟说:“这样好了,让我骑在你背上,我用两支手臂挟住你的脖子,你若敢耍什么手段,我就用我的大螯掐死你。” 小鸟听了很不高兴,但还是得想办法要吃掉那螃蟹。等螃蟹爬上它的背后,它们就出发了。 小鸟到处飞行,寻找适当的降落地点。但每当它试图降落时,螃蟹就用大螯掐紧它的脖子,让它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沙哑作声,最后失望地将螃蟹带回池里。 希望各位也有螃蟹的智慧!如果你们跟那些鱼一样,就会去听信那些还俗后一切都会很美好的话。这是出家人会遭逢的障碍,请各位要小心留意。 问:不快乐的心境为何难以看清,而快乐的心境却比较容易?当我经验喜悦和快乐时,比较容易察见它的无常,不快乐时却看不见。 阿姜 查:你是从“贪”和“嗔”的角度在思考,想把它弄明白,却没发现“痴”才是主要的根本问题。你觉得不快乐不易察见,快乐则容易许多。你的烦恼就是这样运作的。嗔心不易放下,对不对?它是种强烈的感受。你说快乐容易放下,事实却不然;只因为它的威力没那么大。喜悦和快乐是人人都感到舒服的,所以不容易放下。嗔心会让人受苦,但人们却不知如何放下。其实它们并无差别。经一番彻底思惟、拥有一定见地后,很快就会发觉它们并无差别的。如果你拿秤子来秤,它们是半斤八两、一样的。只是我们都偏好喜乐罢了。 你是说放下快乐比较容易,不快乐很难放下吗?你认为我们所喜欢的容易放下,就是不知为何讨厌的很难丢弃?可是,它们如果不好,何以难以割舍?事实并非如此。再想一次,它们根本是一样的,只是我们对它们偏心罢了。不快乐时,我们会不舒服,所以希望它们赶快离开,以至于有不易排除的感觉。然而,快乐通常都不会让我们心烦,因此我们以友情相待,以为可以轻易放下。事实却非如此;只是它们不会折磨和压迫我们的心罢了。不快乐会折磨我们。我们认为两者的价值和重量并不相同,可是其实是一样的。就好像冷和热;我们会被火烧死,可是也会受寒而冻僵,一样死路一条。两者半斤八两,谁也没比谁好。快乐与痛苦亦复如是,只是我们的心对它们有不同的偏好罢了。 至于赞誉和诋毁。你觉得赞誉容易放下,诋毁比较难吗?它们其实并无两样。但是,当我们受到赞美时并不会难过,反而很高兴,感觉并不尖锐。被批评却是沉痛的,所以我们觉得不易放下。高兴其实也一样不易放下,只因我们对它的偏爱,所以没那么急于排除它。受赞美时的喜悦和遭批评时的刺痛感其实是半斤八两、一模一样的,只不过心在遭遇这些事情时,我们的反应有所偏颇罢了,所以并不排斥跟它们亲近。 请各位要明白这个道理。我们在禅修中不免遭遇种种心理烦恼的现起。但正确的看法应是:不论苦、乐,都要能放下才是。纵然我们希求快乐,排拒痛苦,但我们依旧必须视它们为等同无异的。这些都是我们势必会经验到的。 快乐是世间人类所希求的,痛苦则不然;至于涅槃,则超脱了喜、恶。各位能理解吗?涅槃是不涉贪求的。所有这些离苦得乐、解脱苦乐的贪求,都不存在;它是寂静的。 就我的看法认为,觉悟真理不能凭靠他人。各位应明白:所有的疑惑须藉由自己精进不懈地努力修行才能破除,光询问他人是不能达成的。唯独自身的精进不懈,才能止息疑惑。 切记这点!这是修行中的重要原则。付诸实践才能使你成长,让你逐渐明了善恶。“精进修行的沙门,解脱于疑惑”。不论我们走到哪里,只要精进修行,一切事物都能迎刃而解。问题是,我们往往不能坚持到底,无法安忍困难的遭遇,觉得面对痛苦是件难事,逃避则比较容易。如果能确实面对和安忍,我们会获得智慧。自然而然地,修行会开始成就我们,教导我们善、恶和事物的真实本然。我们的修行将教示我们错误思想的过失和恶果是如此千真万确的,但能看透这道理的人却少之又少。人人皆期望能即刻开悟,冲动地到处催赶,结果修行反而每况愈下。这点可要小心。 我常教导说:“定”是静止的;流动的则是智慧。禅修的目的就在于将心静下来使之寂止不动,于是(智慧)才能流动。 我们刚开始要摸清静止的水和流动的水的模样。修行一段时间后,我们会发现这两者是如何相辅相成的。我们必须如止水般将心静下来,然后才能流动。它既是静止的,亦在流动;这点并不易理解。 我们明白静止的水是不流动的,也了解流动的水绝不是静止的。可是在修行中,我们两者都兼而有之。真实的行者之心,宛如静止的流水或流动的止水一般。在修“法”的行者心中所生起的一切,就仿佛流动的止水一般。说它是流动的,并不正确;说它是静止的,也不尽然。平常来看,静止的水是不流动的,流动的水不会静止的。但是,一旦有了修行的经验,我们的心就会处于这种静止的流水的境界里。 这是我们前所未见的。我们所见过的流水都是流动的,看到的止水亦非流动的。在“法”的修行中,我们有止、有定,并和智慧相互交融。我们具备戒、定和慧,所以不论到哪儿坐禅,心都是既静止,同时也在流动。也就是静止的流水了。一旦具备禅定与智慧,止和观,就是这个境界;法尔如是。如果你证得了“法”,这种体会就会无时不刻的存在既是禅定,亦具足智慧;既为流动,亦是静止的;虽然静止,却在流动。 这种境界一旦在修行者的心中产生——一种截然不同与陌生的境界,是跟过去平常心所认知的截然不同。以前当它流动时,只是流动;静止时,不致流动,而且静如止水——我们可以以水来这般比喻心。如今,它已经进入一个静止的流水之境界,无论行、住、坐、卧,它都像那流动而静止般的水。让我们的心都如此,既有禅定,又具智慧罢。 禅定的目的是什么?为何我们要具备智慧才行?它们的唯一目的,只在于解脱苦,别无其它。我们当下正在受苦、住于苦、不知苦,因此执迷不悟。但是,如果心如同我先前所述,就会具备各方面的智慧。彼知苦、知苦因、知苦灭、知灭苦的修行之道。这便是四圣谛;静止的流水一旦呈现,四圣谛于是昭然若揭。 一旦到了这个境界,不论做什么,我们绝不会放逸;放逸的习性会减弱而消失。不论有何经验,因为心已积极修行,它害怕修行会退转,所以不至于放逸懈怠。从经验当中不断修行与学习中,我们啜饮法乳,信心就会不断增长。 修习“法”者必须如此,不应该只做追随他人之人——我们会因朋友不修行,而自己也不好意思修行。他们不修,我们就跟着停止;他们修行,我们才跟进。如果老师叫我们做,我们才做;如果他没说,我们就没动作。这不是通往觉悟的捷径。 我们这儿修行目的是什么?在于有朝一日,独一静处时,我们依旧能继续修行。因此,今天大家在此共住、早晚共修,彼此一起修行。我们养成这种习性,以使修行之道能化入内心,乃至任何住所,均能如此以往般继续修行。 这就好像得到了一张保证书一样。如果国王要来,我们会尽力将一切打点妥当。国王在此短暂地停留之后,便离开了,但是他会发一张皇家保证书,以昭示本寺的如法如律。如今我们大家在此共住修行,等于是好好学习修行、了解修行、将修行化入内心的最佳时机,这才使各位皆能自知作证,一如顺利长成的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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