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饰的故事】——前言 |
 
笔者着手编辑《服饰的故事》时,曾纵览过一些相关资料,然当见到沈从文先生的《中国服饰史》时,是那样地不舍离去。本来“编辑者,乃文字裁缝也”,删删减减是吾辈之能事。然在沈老这样的煌煌巨著前,惟有悦服的份。不敢增减之一分一毫。 于沈老,知之曰多亦多,曰少亦少。好些年前,读过他的一些小说。后来方知,小时看到连环画报上的《三三》及《萧萧》,原亦是沈老所著,于是愈加敬重起来。因要写这前言,于是又重读了沈老的《边城》、《三三》、《萧萧》、《夫妇》、《丈夫》,《旅店》,《说故事人的故事》,《雪晴》,《巧秀和冬生》。本来只是想读一两篇,回忆回忆的。哪知读起来,便如离闸之水,收不住了,大有愿沉溺在里头之意。只是时间实实地不允许,也便努力将这颗脱缰的野马心慢慢勒住,停下,回转来…… 这次重读,感觉自己的心入进了小说里,于里的风土人情,人物心理,思想情感,以及那种朦的情愫……是那样的心领神会,那样的默许,亦是那样的熟悉。因为毕竟自己亦是水乡长大的孩童,居住的地理位置与之相距亦不算远,类似的风景人物亦是自己经历而领略过的。待读到《夫妇》中的“远山一抹紫”时,不禁会心失笑,心想沈老肯定于昆曲亦是有研究的。为了证实这一点,我还特地查证了一下,果然在《周有光百岁口述》中提及:“沈从文也来过,但不是很多,沈从文对昆曲的兴趣没有我们大。他搞另外一套,忙得不得了。张兆和也懂昆曲,来得不多。” 沈老的“搞另外一套”应该指的是在故宫研究和整理瓶瓶罐罐等文物罢。沈老于一九四九年以后,由于“历史的误会”,改行从事古代文物研究。六十年代初,周恩来总理要求弘扬中华服饰文化的优秀传统,嘱托做好两件事,一是通过文化部长转告沈从文先生出一本中国服装史研究的书;一是创办一座中国服装博物馆。二十几年后,《中国古代服饰研究》成了沈从文沉静寂廖中的结晶。 胡乔木写信向沈从文祝贺曰:“以一人之力,历时十余载,几经艰阻,数易其稿,幸获此鸿篇巨制,实为对我国学术界一重大贡献,极为可贺。” 八一年《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出版,引起国内外学术界的重视。日本亦表示愿意购买该书版权和全部已出书籍;欧美学术界深入接洽商量,拟以英、法、德文翻译出版;此后,它又作为国礼,为我国领导人出访时赠送外国国家元首之礼。 沈老自己曾谦评此书:“内容材料虽有连续性,解释说明却缺少统一性。给人印象,总的看来虽具有一个长篇小说的规模,内容却近似风格不一分章叙事的散文。”它“不是一本结构完整的《中国服装史》,但现在已露出地表的林立的桩脚都是结实的,多数是经得起考验的,初步显示出宏伟建筑的规模”。 诚然,作为《服饰的故事》,更深更广的一些资料,以后都会慢慢填充进去,力求完满。亦会在编辑时,若发现需要补充的,都会及时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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