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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宗(上)——隋代佛家两宗学说略述之二 |
 
天台宗(上)——隋代佛家两宗学说略述之二
就在陈隋之交,和三论宗的时代相近,思想的渊源也相通,又同在江左地带,另外成立了一个佛学宗派——天台宗。那时期佛学的一般趋势都带着折衷意味,天台宗表现这一点尤觉显然。这因它从当时流行的大乘经里举出“法华经”为中心,而此经所说要义在于开示佛教的究竟处、真实处,就和相传为佛最后所说的“涅槃经”会沟通。还有,“法华”的根本思想是空性说,说明宇宙间一切现象都没有实在的、可以死执的自体,这样又和“般若经”相融摄。至于印度的大家龙树解释“般若经”文句的“大智度论”和疏通经义的三论,也连带地被吸收融化。这么一来就在学说上构成庞大而又复杂的规模。它的主要思想虽然有些部分和三论宗同源,却不尽同。它们的异点何在呢?三论宗可说是完全培养于南方,受了偏重玄谈的影响很深;天台宗的思想则栽根于北方躬行实践的学风里,于是两者便各有特色了。这只要看,天台宗尽管用罗什翻译的“法华经”为典据,又参合罗什所传的般若诸论思想,但它追溯传承,并不说出于罗什系统,而以为上承龙树,经过北齐慧文、慧思两代讲究禅定的禅师,才有了结构成为一派。慧文现无详细传记可考,道宣的“续高僧传”卷十七仅在慧思传里附了寥寥几句,说他活动的时候是北齐一代,即公元五五○到五七七年,而他当时发生的影响是领众几百人,并以风格严肃著名。他提倡北方学者所注重的佛教实践法——禅法,讲究锻炼心思的集中并养成观察事理的明了、正确,从学问功夫方面说,这正是佛家三学的定学和慧学。不过,慧文禅法里的观法另有特点。据说他在研究经论时间,对于“般若经”第二分开始讲三种智慧的一段,很有领会。经里说,若是由“道种智”即熟习各种实践方法的智慧这一基础,进一层具备“一切智”能看清一切现象共同平等的通相,更进一层具足“一切种智”能辨别一切现象全部的别相。有了这些智慧,就可以彻底消灭烦恼习气即烦恼心思的一切残余势力,而达到佛家理想的究竟地步。在“大智度论”里,解释这一段经文并还提出三种智慧存在的时间问题,以为同时是可以兼有的。开始虽说一步步有次第,但到最后会一齐具足,而教人有下手处,说得切实些,仍有个先后次第(参照“大智度论”卷二十七)。慧文从这些经论就悟出一种禅法,在一心中间可以圆满观察多方面的道理。他更联系着“中论”的“三是偈”说,偈文“我说即是空”的“空”是真谛,“亦为是假名”的“假”是俗谛,“亦是中道义”的“中”是中道谛。这三谛里真谛讲一切现象的通相,俗谛讲各别行法,中道谛讲一切现象各别的全部别相,这些恰恰相当于三种智慧的境界。由此构成“一心三观”的禅法,这真的是慧文无师自悟纯从领会得来的。其后,他传授这方法给慧思,再通过慧思平常对“法华经”深刻的信仰,应用到根据“法华”所修习的圆顿止观法门即“法华三昧”,并还推广于一般行事,成功“法华安乐行”(这里所说安乐含有心思坚定一无沾着的意味),实践方法便益见具体了。这一方法还经过当时有名的禅师像鉴(一作监)、最等各家的指教,而这几家后来都被天台宗徒列举在他们的九祖之内(参照“止观辅行”卷一之一)。但因为各家称呼简略,所以人世难详,惟最师就是当时的昙无最,现存传记可考。他曾行化河北,又妙达“华严经”,能融会心性和心相两方面,发明诸法无碍的道理。这不用说,重要解释具足圆融的意义,对于天台宗的主要思想也是很有影响的。在那时候,华严一方面的义理还未明白地阐发出来 二 慧思的实相说 天台宗的主要思想导源于一心三观,而归宿到实相,这是形成于慧思的。慧思得了慧文的传授以后,很感慨当时江南佛学界的偏重理论、蔑视禅观,于是他只开定慧两门,日间谈义理,夜间专心思惟,以为要使一切佛法都有作用,应该走由定发慧的路子。他这样着重智慧,就很自然地结合到实相上来,因为智慧的究竟境界是不外于实相的。梁代承圣三年(公元五五四),他从河北入河南光州的大苏山,陈代光大二年(五六八)又转到湖南南岳,一直住到太建九年(五七七)死在那里。这展转十几年的中间,他都提倡独到的实相说,最后,智顗得着他的真传。他那学说的要点,出于“法华经”。在经文的“方便品”里,特别提出佛的知见来做一切智慧的标准,以为佛的知见广大深远固不待说,又还成就无量未曾有法。为什么呢?就为了它能够穷尽诸法的实相。这实相又是怎样的呢?分析它的内容,即如是相、性、体、力、作、因、缘、果、报、本末究竟等、一共十项。这些话虽然也曾散见在其他经论里面,但总没有像“法华经”这样会拢了而又扼要地提了出来。从前罗什门下通达“法华经”的,对于经文这一点似乎也被注意到,就如道生所作的“法华义疏”说,此处经文是用十一事缘解释了佛说的一切善法。“相”说法的外貌,“性”说法的内容,合内外为“体”,这一切法中所含有的功能是“力”,有所作为便是“作”,能发生他法为“因”,加以扶助为“缘”,能遂所期的是“果”,穷尽它的历数的是“报”,善法的开始为“本”,得着佛法的终极为“末”,最后晓了源“究竟”。道生这样逐项解译,虽然也够详细,但只一系列的平铺直叙而已,并看不出其间重要的意义。到了慧思,可说才注意这些上面的真实性,而予以恰当的评价。他以为,经文所说“相”、“性”等等上面都安了“如是”字样,并不是泛泛的,它表明了相性等一一实在,而计数只有十种,又见出圆满完全的意义;因此,他在这里便决定建立了所谓“十如”实相的一重要论点。关于这事,后来智头的著述里也有特别声明说,今经用十法摄一切法,所谓如是相等,南岳师读此文皆云如,故呼为“十如”(参照“法华玄义”卷二上)。可见这是慧思的独到见解。不过现在看来,这一方面,可说多少和当时地论师的思想有直接关系,因为地论解释“华严经”处处都用十法表示圆满之意,而在“十地经论”卷三,更有“诸佛正法如是甚深,如是寂静、如是寂灭、如是空、如是无相、如是无愿、如是无染、如是无量、如是上、此诸佛法如是难得”很明白的十如文句,这自然会给与慧思的理解以一种启发,而同样地应用到“法华经”的解释上来。另一方面,慧思这样说法也很受了“大智度论”的影响。“大智度论”卷三十二说到诸法的实相即“如”,分作两类,一类是各各相即别相,一类是共相即通相;像地的坚硬、水的潮湿,是各别的实相,进一步推求坚硬、潮湿等都“实不可得”,是它们的共相。由此,慧思说十如的各个方面可算是属于别相,十者都谓之如,则是共相。结合这两类才尽实相的意义,就和“智论”的思想根本相通了。最后,慧思对十如的第十种“本末究竟等”又解作佛和凡夫同样的具足十法,所以说成究竟平等。从这上面也很好地指出实践的根本依据。至于平等的法体是指什么而说呢?它应该有种总相,这很自然地会联系到当时所说“真心”“如来藏”等概念上去,而这些都意义含糊,还没有得着很好的辨别,所以慧思关于这类的见解多少和后来流行的“起信论”相近。现存的慧思著述里有种“大乘止观法门”,完全依照“起信论”的说法结构而成,从它的文义上看,当然是后人托名的伪作,但它会将慧思的议论和“起信”联成一片,就思想的脉络说,这并不是没有来由的。 三 智顗的实相说 天台宗实际建立于智顗。他于梁大同四年(公元五三八)生,隋开皇十七年(五九七)卒。少年出家以后,他曾依止过真谛弟子慧旷律师。来后陈天嘉元年(五六○)到大贤山自己研究法华三经(“无量义经”“法华经”“普贤观经”),有了心得,便去大苏山跟慧思学习法华三昧,得着他的印可。到了三十岁(陈光大元年公元五六七)学成,去金陵宏开讲论,博得一代诸大德的敬服。在这时期,智顗对于佛教禅观方面的学说组织已有了头绪,著作“小止观”“次第禅门”等。不久,北周破坏佛教(公元五七四年),当时有很多佛徒逃避到金陵来,智顗深生感慨,遂于陈太建七年(五七五)同门人入天台山,住了十年,所以后人称呼他为天台大师。到了陈末,他仍旧回到金陵,讲“法华经”,大部著作“法华文句”便是这时所出的。陈代灭亡之后,他游化两湖,又往庐山,后往生地荆州,建立玉泉寺,度他的晚年,“法华玄义”“摩诃止观”都著成于这时期。“玄义”“止观”,后人连同“文句”看成天台著述的“三大部”,“止观”一种尤有特色,智顗对于禅观成熟的思想都发表在那里面,只可惜未成完壁。他原拟写作十章,只完其七。最后,他重回天台山,不到两年,便圆寂了。(以上参照道宣“续高僧传”卷十七、智顗传)。他的门人得其真传的有灌顶(五六一——六三二),智顗的大部著述都是由他笔记的。以后的传承是法华智威(——六八一)、天宫慧威(六三四——七一三)、左溪玄朗(六七三——七五四)。在这几代中间因,为初唐慈恩、华严各宗勃兴,天台宗势未得很大的开展,直到中唐,由于荆溪湛然的努力,方才中兴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