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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史、禅学与参禅——结束讨论禅宗史学的争论 华严关主 最近《中副》因为刊载一篇钱穆先生有关《六祖坛经》的大作,因而引起海内外作者们讨论禅宗史与禅宗学的兴趣。站在禅宗的立场与研究学问的观点来看,实在是可喜的现象。但是,各位作者先生们(除钱穆先生第一篇大作而外),在讨论的字里行间,总不免有针锋相对之势,彼此厚非之嫌。这固然不是学者应有的风度,而且犯了讨论愈多,离题愈远的毛病,更不应该将去世已久的胡适先生牵连在内。究其原因,大家都走上了眼睛、眉毛、鼻子一把抓的路子,而不自知。没有把禅史、禅学和参禅的三大不同课题,分开讨论。 胡适先生所研究的是禅宗历史,以史学家的眼光来看,我们不能批评他所做的工作不对,更不能因为《六祖坛经》的道理高深,就不许人研究它的真伪。相反的,就是因为《六祖坛经》具有高深的学理,所以胡适先生才注意研究它的真伪,如果《六祖坛经》是一部没有研究价值的书,胡适先生决不会花上很多的时间与精神去研究它的。因此,我觉得胡适先生对禅宗史(《神会和尚传》)的“小心求证”,对禅宗而言,是有益而无害的。 钱穆先生所讲的禅学,也就是禅宗的道理。讲禅学的人,侧重发挥禅宗的真理与精神,所以钱穆先生寄望于研究禅宗历史的学者,不要因为禅宗传承的真伪,而妨害到《六祖坛经》真理的价值。在此,我们也可以说一句,希望讲解禅学的人,也不要因为《六祖坛经》是具有真理的所在,而抹煞他人“求证”历史的苦心。当知研究禅史属事,讲解禅学属理,事是事,理是理,事理应该分清楚,决不可因理而废事,更不可因事而废理。进一步说,如果彼此不存己见,事理应该相成,而不应该相悖,相悖的原因,只是各人所执的立场不同而已! 其次,有许多人误解了禅宗“不立文字”的意义,认为既然不立文字,还谈什么历史的真伪?甚至认为连《六祖坛经》的存在也是多余的。这是错误的观念。要知道“禅宗”二字里面,包含着禅史、禅学与参禅的三种意义。禅史固然可以研考,禅学亦复可以辩论,惟有参禅,是一种实行的工夫,才可以用“不立文字”四字,作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亲证体会,如果把禅史、禅学与参禅混为一谈,皆以不立文字为口头语,那禅宗二十八祖的传承,一花开五叶的记载,以及《坛经语录》等的禅学,早应该不留痕迹,付之一炬,现在我们还知道有什么禅宗可言呢? 佛教的大小乘各宗,皆有宗史、宗义与宗行的分类,而禅宗亦不可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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