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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学大师与佛教文史学家──僧佑 僧佑(445-518),俗姓俞,祖籍彭城下邳(江苏徐州邳县),其父时才迁居建业(南京)。师在幼年随父母去拜佛,结果一至寺里,就欢欣跳跃,甚至不肯回家。父母乃成全他的意愿,允许他留在寺里,依止僧范和尚为师。 十四岁时,父母悄悄为他筹办婚事,他得知后,为避婚事,投奔到南京定林寺,从法达法师受学。法达法师戒行庄严,乃当时沙门之典范。僧佑竭诚奉师学习、非常精进,二十岁受了具足戒。之后,又从「精研律部、博涉经论」的法颖律师受学,研习当时流传最广的十诵律。师学律法十分用功,「竭思钻求,无懈昏晓」,历经二十余年的不懈努力,终于精通律部,甚至超过前贤先哲,成为当时的律学大师,在往后的数十年中,师主要的事业,略述如下: 1、弘扬律学,传授戒法。师晚年自述谓:「少受律学,刻意毘尼,旦夕讽持四十余载,春秋讲说七十余遍。」(《出三藏记集》卷十二)可知师持戒弘律之宏愿。由于师对戒律的深入研习与持守,因而深得齐梁两朝帝王的护持和僧俗的崇敬。齐竟陵王萧子良乃虔诚佛弟子,多次请师开讲律学,听众常达七、八百人。梁武帝对师更是深相礼遇,凡难以断决的重大僧事,皆令师审决,而师晚年患有脚疾,梁武帝特许师「乘舆入内殿,为六宫受戒。」 2、勤奋著述,编撰《法集》。师在弘扬律学、传授戒法之余,又努力于校阅经卷、整理经藏,广泛搜集佛教文论,编撰成《法集》。师在《法集》总目录序中说:「窃有坚誓,志是大乘,顶受方等,游心四含。加以山房寂远,泉清松密,以讲席间时,僧事余日,广讯众典,披览为业,对专日遗餐,或通夜继烛,短力共尺波争驰,浅识与寸阴竟晷,....仰禀群经,傍采记传,事以类合,义以例分,...总其所集,凡有八部。」这八部著述,现只存《出三藏记集》、《释迦谱》、《弘明集》三部,其它五部均佚失,但其序言和目录保存在《出三藏记集》里,从中可大致了解编撰的内容。 3、监造佛像,庄严精美。在《法苑集》一书中,师搜集了许多关于佛教音乐、歌呗、梵舞、造像等方面的记载和文献,表现出师对佛教艺术的深厚兴趣和修养。特别是在造像艺术方面,师表现出卓越的才能。《高僧传》记载:「佑为性巧思,能自准心计,及匠人依标,尺寸无爽。故光宅、摄山大像及剡县石佛等。并请佑经始,准画仪则。」 由于师戒德庄严,博学多才,在齐梁两代,备受朝野崇敬,门庭极盛,有僧俗弟子一万多人。宝唱(撰《比丘尼传》)投师出家,咨禀经律,谓:「律师释僧佑,道心贞固,高行超邈,著述集记,振发宏要,宝唱不敏,预班二落,礼诵余日,捃拾遗漏。」又杰出的文学理论批评家刘勰也依师居处积十余年,遂博通经论,区别部类,广制文记,于定林寺,撰制经证。梁天监十七年(518),师卒于建初寺,享年七十四,葬于钟山定林寺旧墓,弟子正度立碑颂德,刘勰撰文。师所著之《出三藏记集》十五卷,记录编集了佛教三藏在印度的缘起,以及东土传译的三藏名录、三藏前序后记,和译传三藏的高僧传记。这本书的价值在于:师以前的各种经录在隋唐时均已「未见其本」,因而《出三藏记集》就成为现存最早而又最完整的经录了,因此凡研究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学术者,无不以此为第一手资料。换言之,这本书对于研究汉至梁佛教学术乃至研究整个中国佛教学术者,是不可或缺的。现前的大部头中国佛教史,没有哪一部不是大量引述《出三藏记集》中的内容资料的。又由于此书集录三藏缘起、名录、序文、列传于一书,因而保存了十分丰富的史料,具有多种利用价值,对后世产生了多方面的影响。例如: 1、「名录」部份对汉至梁译撰的一切经论(由于当时南北阻隔,北朝译经收录不全)进行分类,甄别其同异和真伪,判明译撰人名和时代地点,让人藉此而了解汉至梁的佛教经藉状况。「名录」的分类方法,直接影响到隋唐时代的佛教经录家。 2、「经序」部份是了解汉至梁时代经论译传的背景、经过、时间、地点、译传者的重要依据,也是了解经论思想内容的重要文献。可以说,每篇经序实际上就是一篇内容提要,是一篇精辟的佛学论文,反映了古代学者们对佛经的理解,也使现今的学者们领会佛教经典的重要参考资料。「经序」是《出三藏记集》中最具思想特色的部份,其珍贵价值已为近世学者所称道。 3、「列传」部份是现存最早的僧传,它继承中国史书「列传」的传统,在佛教《经录》中首开「列传」,其史料多被宝唱的《名僧传》、慧皎的《高僧传》所采纳。 总之,师所著《出三藏记集》之文体与《汉书.艺文志》相似,属于佛教经录类;它提供了考证佛教译传源流之依据,也为后来佛教大藏经之编修有了轨迹可寻。本书在文献资料的收集整理上贡献至钜,无论在中国佛教学术史、目录文献学、思想文化史等多方面来说,占有特殊的地位与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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