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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师的接引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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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师的接引技巧(伍栋英)

  在佛教中,禅宗是一个很奇特的宗派。它最富戏剧性的,就是禅师引导求道者获得开悟经验时所采用的手法或技巧。那些手法或技巧大体上可以分为两类:一是「语言的」;另一是「非语言的」。

  「非语言的」包括沉默不语、扬眉挥手甚至棒打掌掴等等。至于「语言的」,就更为诡异了。虽然禅宗不重视理论言说,但禅师为了帮助求道者获得开悟的经验,自然亦会运用言词加以指点。然而,当禅师运用语言时,却往往不依语言常规,以致出现含糊暧昧甚至答非所问等现象。按照一般常理而言,这在语言沟通上可说是彻底的失败。可是,禅师这样使用语言却为了达成一项特殊的任务--帮助求道者开悟。其实,禅师运用语言时,并不着重于语言本身所说的是甚么,而只着重于语言作为一种工具所能生成的作用是甚么;换句话说,禅师运用语言时并不着重那些语言在语意上的意义,而只着重它们在语用上的功能。

  以下尝试介绍几种禅师的接引技巧。虽然这里的介绍并未穷尽,但通过这样的介绍,相信亦可以显示出禅师接引求道者时所采用的技巧之特色。

  听话与听心

  高明的禅师不仅善于听话,而且善于听心。所谓「听话」,就是听出说话者所说的话本身的含意;所谓「听心」,就是透过说话者所说的话,听出说话者的心态或心境。

  说话者的心态或心境跟他所说的话并非总是一致的。有些人满口仁义道德,说起道理来非常流利,但看他的神情意态,却见不到半点仁者的心怀;有些人谈论「无我」,滔滔不绝,但据他的神情语气,却感到他心中的「我念」实在比一般人更强。反之,有些人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好人」、「君子」,但其实他的内心并不如他所说的那么坏。他之所以那样说,可能是深知真正的「好人」、「君子」难以做到,亦可能是出于一种「自我防卫」的心理。

  禅师接引求道者的时候,需要具备「听心」的本领,即是能够透过求道者所说的话,明瞭求道者的心态或心境,然后对应那种心态或心境,当机指点,引导求道者净化自己的心灵,最后达致禅悟之境。

  在禅宗语录中,很容易发现以下这类记述:某求道者向禅师提出疑问,禅师给予一个含糊暧昧、答非所问的回覆甚至一记棒喝(这类回应可称为「诡异的回应」),那求道者立刻恍然大悟。

  从局外人看来,真是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为甚么禅师对求道者所提出的疑问只给予一个「诡异的回应」呢?又为甚么一个「诡异的回应」却能够使求道者获得开悟呢?

  其实,禅师之所以给予一个「诡异的回应」,原因很可能是:禅师根本就不是要针对求道者所提出的疑问作答,而只是对求道者的心态或心境作回应。须知一颗困惑不安的心可以提出各式各样的问题,与其就那些问题逐一回答,不如从根本上消除那颗心灵的困惑与不安。当那颗心灵获得真正的安宁之后,问题亦不会生成了。因此,高明的禅师多不会纠缠于求道者所提的个别问题上,而会绕过问题直接给予求道者的心灵一个「刺激」--比如说出一句别人看来非常怪诞的话或做出一个旁人难以理解的动作,只要「刺激」正中求道者那颗困惑不安的心,求道者就可能得到深刻的启发而豁然大悟。当然,从局外人看来,就难免会觉得禅师的言词或动作莫名其妙甚至神秘莫测了。

  有一次,一个叫慧超的僧人问法眼宗的祖师文益禅师:「和尚,甚么是佛?」文益说:「你是慧超!」慧超言下大悟。

  假如文益禅师没有听心的本领,只纠缠于慧超所提的问题上,即使对「甚么是佛」解说得清清楚楚,也只能使慧超增加了一点知识,而无法使他获得开悟。

  阻截理论思维

  崇信跟随道悟禅师学道。一日,崇信问道悟:「自从我到这里来,从未听过你为我指示禅的要义。」道悟说:「自从你到这里来,我时时刻刻都为你指示禅的要义。」崇信追问:「你哪里有指示呢?」道悟说:「你奉茶来,我接纳;你送饭来,我领受;你行礼时,我点头。怎么说我没有为你指示呢?」崇信低头良久。道悟说:「要是见道,当下便见道,一旦作理论思维,便有偏差。」

  根据这则公案 [1],可见道悟最初接引崇信所用的方法是:通过自己的生活直接向他展示禅的要义。可是,崇信未能领悟,还低头沉思。道悟唯有再提点他:要获得开悟,就不可作理论思维。

  从事学术研究,理论思维是不可缺少的,否则便无法创建思想理论。然而,为求开悟,禅宗却不主张进行理论思维,因为这种思维很容易令求道者沉迷陷溺于理论探究之中,以致心灵一直留驻于「理论世界」而难以回到「真实生活世界」里去。照禅宗看来,愈沉溺于理论钻研,就距离禅悟愈远。

  由于禅宗有以上的主张,每当求道者向禅师请教理论性的问题时,禅师多不会顺着那些理论问题而给予回答,而很多时只是对应求道者的心态,给予一个阻截理论思维的「回应」,目的是使求道者不再沉溺于理论探究的深渊之中。

  有一僧人问赵州禅师:「万法归一,一归何处?」赵州回答说:「我在青州做了一件重七斤的布衫。」「万法」指一切变幻无常的存在物,「一」指真实永恒的存在物。「一」是「万法」的根据,但甚么是「一」的根据呢?这是一个形而上学的问题。尽管这个问题有点玄想上的趣味,但对于体证禅悟经验却毫无助益。赵州为了阻截那僧人继续沿着理论思维的方向走,随便说了那句话,以截断他的思路。

  还有类似的例子。振朗禅师初向石头和尚参问时说:「达摩祖师从西土带来甚么要旨?」石头说:「你问寺院殿堂上的圆柱吧。」振朗说:「我不懂。」石头说:「我更不懂。」又有一个僧人问行思禅师:「甚么是佛法的大意?」行思却以反问作回应:「庐陵的米价怎么样?」

  显然,如果我们还在那些禅师的答话上思索推敲,想东想西,则难免又陷入理论的窠臼之中而跟禅宗的精神背道而驰了。

  峻烈手段

  水潦和尚初次参见马祖禅师时问道:「达摩祖师西来的用意是甚么?」马祖当胸一脚把他踢倒,水潦因而大悟。

  有一个和尚问临济禅师:「甚么是佛法的要义?」临济走下禅床,揪住他并打了他一掌,然后把他推开。那和尚呆立着,旁边有一个僧人说:「为甚么不向师父礼拜?」当他向临济行礼时,忽然间大悟了。

  有一个僧人问德山禅师:「凡人和圣人的分别有多大?」德山没有回答,只向他大喝一声。有人问水陆和尚:「甚么是佛教的最高真理?」水陆听罢随即大喝。又有僧人问景如禅师:「甚么是佛法大意?」景如亦以吆喝作回应。

  在禅师接引求道者的各种技巧之中,上述那种峻烈的手法往往使人大为惊讶。为了帮助求道者获得开悟的经验,禅师是否必须采用那种激烈的手段?难道不可以温和一点吗?

  其实,要引导求道者获得开悟的经验,峻烈的手段并不是必须的。只是有些人在介绍禅师的接引技巧时,有意无意间过份渲染了禅师的棒打吆喝,以致很容易使人误会那是唯一的方法罢了。

  不过,根据禅宗语录所载,确实有不少禅师喜欢采用凌厉的手段,除了上述那些禅师之外,睦州禅师亦是其中之一。

  云门和尚初次参访睦州禅师时,睦州一见云门,便关上门。云门敲门,睦州问:「谁?」云门说出自己的名字,睦州再问:「干甚么?」云门说有关生死的大事求老师指点,睦州开门看了他一眼,又关上门。云门继续敲门,到了第三天,睦州才开门,云门挤进去。睦州抓住他说:「你说!你说!」云门稍一思索,睦州便推他出去并说:「没有用家伙!」说着便把门掩上,结果折损了云门的一只脚,云门因而大悟。

  关于上述那则公案,至少有两点可说:一、睦州想云门自己努力,不可等待别人提供答案,这正符合禅宗「重视自力、不重他力」的精神。二、当云门稍一思索时,睦州立刻以径捷的手腕打断他的思路,这亦符合禅宗「重视实践体证、不重理论思维」的特色。

  无疑,如果峻烈手法使用得适当,确实能够使求道者突然受到猛烈的刺激,从迷执中顿然惊醒,因而获得开悟。其实,在日常生活中,对于某些冥顽不灵的人,有时一记当头棒喝,不是比不断重复说理更为有效的吗?

  沉默不语

  除了棒喝之外,有些禅师偶尔亦会表现出沉默。适当的沉默,亦如同棒喝一样具备无比的威力。在平日生活里,当我们跟别人沟通时,由于习惯了使用语言来表达意念,因此很容易会忽略了还有另一种表达方式,那就是沉默。其实,沉默亦是一种表达意念的方式,跟有声的语言比较,它可说是一种「无声的语言」。

  无可否认,在一般情况下,使用通常的语言来表达思想感情,是较为清楚明确的,但在某些特别的情形下,运用「无声的语言」,似乎就更为适当了。比如,当一对情侣四目交投、心灵感通时,与其说话,不如沉默,往往就更能够传达深刻的情意。这正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

  在佛教《维摩经》中,有一个运用「无声的语言」之精彩故事:有一次,维摩居士卧病在床,佛祖派智慧最高的弟子舍利弗前去慰问,但舍利弗却推辞,原因是维摩居士实在太了不起了,他智慧高超,辩才无碍,对一切佛理无不精通,这种人是很难应付的。况且,舍利弗曾经被维摩居士教训了一顿,所以今次不愿前往。佛祖再问了其他许多弟子和菩萨,但没有一个愿意承担这次慰问的任务,因为他们全都吃过维摩居士的苦头。最后,佛祖查找以智慧见称的文殊菩萨,文殊免为其难地答应了。

  当这一消息传开后,众人无不雀跃万分,因为两个第一流的人物会面,必定有一番精彩的对话,于是众人一起拥着文殊菩萨到达维摩居士家中,准备看一场好戏。

  维摩居士与文殊菩萨展开对话后不久,维摩居士即请三十多位大菩萨各自说出如何入「不二法门」﹝排除差别对立,直接证悟「本来面目」的方法﹞。当各人说完之后,文殊菩萨亦请维摩居士谈谈自己的看法。维摩居士说了些甚么?他甚么也没有说,只是默然不语。文殊深深赞叹,认为这是「真入不二法门」。维摩的沉默,后来更被形容为「一默如雷」。

  有些禅师亦善于运用「无声的语言」。有僧人向慧清禅师请教:「不问次要的义理,请老师直接指示『本来面目』!」慧清默然正坐。有僧人问如宝禅师:「甚么是应对机锋的语句?」如宝沉默不语。一次,惟严禅师上堂说法,当大众聚集之后,他沉默了一会,便走回方丈室。

  表面看来,维摩居士及那些禅师似乎甚么也没有说,但其实他们已经用了「无声的语言」来启悟求道者。沉默并非毫无表示,而是对悟境作直接的展示。

  不教之教

  许多教师、家长在教导学生或子女时所犯的毛病不是不教,而是教得太多和太彻底,以致完全不留半点让学生、子女自行思索的余地。每当学生或子女提出疑问时,很少会让他们自己去寻求解答,而多会直接把答案完完整整地说出来。

  然而,这样做至少有以下的不良后果:第一,剥夺学生或子女自行发现答案的乐趣;第二,使学生或子女在学习上养成被动接受的习惯;第三,学生或子女难以培养独立的探索精神和思考能力。

  无疑,有些过于艰深复杂的知识和技能,只宜直接向学生或子女作多番讲解,但其实亦有不少东西是可以让他们自行思索的。

  在禅宗语录中,随处可以发现每当求道者向禅师提出疑问时,高明的禅师极少会直接给予回答,而多会运用暗示、反问甚至只进一步激发求道者的求知欲而完全不给予提示等方法,好让求道者自寻答案或自行消解心中的疑问。

  有一个僧人问志勤禅师:「怎样才能摆脱生老病死?」志勤禅师说:「青山原不动,浮云飞去来。」有僧人问道通禅师:「怎样才能从三界﹝世俗界﹞中解脱出来呢?」道通问:「你在三界中已待了多少时间?」那僧人继续追问:「怎样才能解脱出来呢?」道通回答:「青山不碍白云飞。」庞蕴居士见马祖禅师时问道:「不与万物作伴的是甚么人?」马祖回答:「待你一口吸尽西江水,我才告诉你。」

  禅师有时亦会主动向求道者提出疑问以激发他的智慧。灵佑禅师知道智闲是可造之材,有一日叫智闲说出「未出胞胎、未辨东西时的本分事」。智闲茫然不解,几经思索后才勉强说了几句,但又不被接纳。智闲请灵佑禅师替他说破这个秘密,灵佑说:「我所说的只是我的见解,对于你认识禅道又有甚么好处呢?」智闲回到僧堂,遍查以前搜集的资料,也无法应对,终于非常失望,含着眼泪向灵佑告别。

  其后某日,智闲在山中除草,忽然听闻瓦片碎石击中竹子之声,顿然醒悟。他立刻回去沐浴焚香,遥遥拜谢灵佑说:「和尚实在慈悲,恩情胜过父母,如果当日为我说破,又怎会有今日的醒悟哩!」

  灵佑当日主动挑起智闲心中的疑情而又不为他说破,正是要逼使智闲自己努力去寻求解答。

  上述那些禅师对于求道者所提出的疑问,并没有给予完整的回答甚至根本没有回答,表面看来似乎未能对求道者加以指导,但其实是另一种指导。这种「看似没有指导的指导」,可说是「不教之教」。

  最后一击

  灵默和尚在参访希迁禅师之前,先跟自己约定:「如果他有一句话能够与我相应,我就留下来,否则我就立刻离开。」当灵默参见希迁时,希迁端正地坐在座位上,灵默一见,没有说话,拍拍衣袖便要离去。

  希迁知道他是一个利根的人,便立刻向他开示,但灵默未能领会,还是要告辞。当灵默走到门口时,希迁叫他:「和尚!」灵默回头看,希迁说:「一个人从生到死就是『这个』,不必回头转脑去寻找其他东西。」灵默听了,言下大悟。

  有些人会觉得奇怪,为甚么禅师一言半语就能够使求道者获得开悟?开悟经验真的那么容易获得吗?对于一般人来说,一言半语当然没有甚么效用,开悟经验亦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但对于一个长期修炼、内心挣扎已经差不多到达颠峰的求道者来说,只要有一个适当的「刺激」,不管是一句说话、一声吆喝或一记棒打,也能使他感到极大的震动而获得开悟。

  在上述那则公案中,灵默和尚的心灵在禅悟方面已到了接近完全成熟的地步,他急切等待最后的「刺激」。故此,他在参访希迁禅师之前,先有那个跟自己的约定。他见了希迁,认为不能得到自己所期望得到的东西,当然就不肯留下来了。高明的禅师根据求道者的神情意态,一看就知道他的程度。希迁知道灵默并非平凡之辈,立即向他开示。显然,希迁初时向他开示所说的话,并未能击中他心中的「要害」。直至灵默告辞走到门口,希迁再给予最后的一击,才引起他内心的「爆炸」。

  其实,灵默之所以豁然大悟,主要并不是靠希迁那句话,而是靠灵默自己心中那股已经到达禅悟边缘的「爆炸力量」,希迁的话只不过是「引爆」的媒介而已。

  然而,虽然是媒介,但对处于紧要关头的求道者来说,禅师的最后一击仍然是很重要的。一个有道行的禅师,当遇到这类求道者时,当然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而毫无指示;反之,如果求道者未到达这个地步,也不会白费唇舌加以指点。孔子曾说:「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据希迁最后对灵默的点破,希迁既没有失人,也没有失言。

  根据以上所述,可见高明的禅师在接引求道者时所运用的技巧非常灵活,不拘一格。然而,不管手法怎样灵活多变,在背后总隐藏着一份慈悲的情怀,那就是希望求道者早日获得开悟,并把开悟的「精神」应用到日常生活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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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1] 「公案」原指官府判决是非的案例,禅宗借用它来指禅师说法、接引来 学或勘验求道者的示范。

  转自《现代禅》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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