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临济宗的开创者──义玄禅师（上）

　　潘正公：资料整理

　　中国佛教临济宗的开创者义玄禅师，俗姓邢，曹州(今山东省东明县一带)人，幼年机敏，孝闻乡里，后落发为僧。他为寻找佛法真谛，不畏艰苦，踏遍神州万水千山。后参黄檗山希运禅师(六祖慧能第六代传人)学习经律论。唐大中八年(公元1854年)辗转来到河北镇州(今正定)，看中了这块人杰地灵，物华天宝的土地，在城东南三里许的临济村住持了东魏古寺临济禅院，广接众徒，独树一帜，开创了我国佛教禅宗中新的宗派──临济宗。

　　临济宗有它自己独特的世界观和解脱论，有一整套灵活的接引弟子手段，因而在唐末五代获得迅速发展。成为我国佛教禅宗五大宗派中影响最深、流传最广、传承最久远的一家。

　　义玄禅师常用大喝一声来接引学人，验证禅机，世有“临济喝，德山棒”之称。他创立的“三玄三要”、“四宾主”、“四照用”、“四料简”、“四喝”等峻烈的禅风，在我国禅宗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是义玄刻苦学禅的智慧结晶，也是我国佛教界一份珍贵的佛学经典。

　　义玄求学佛法的经历充满了神秘色彩。当义玄在游遍了千山万水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理想的去处。投在黄檗山希运禅师门下。他举止言辞，精纯专一。首座僧看他年纪轻轻，却与众僧有些不同，便引起了对他的注意。一天，便问义玄：“你在这里多久了?”

　　义玄回答：“已经三年了。”

　　首座又问：“曾经参过吗?”

　　义玄答：“还没有参问过，不知道问什么。”

　　首座便说：“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住持黄檗和尚．什么是佛法的主要意旨?”

　　义玄就去黄檗和尚那里，话还没有说完，黄檗便打。义玄垂头丧气转回来。

　　首座又问：“你去问话怎么样?”

　　义玄答道：“我把话还没有说完，和尚便打，我领会不了。”

　　首座又说：“你再去问问看。”

　　义玄又去问，黄檗又打。就这样三次去问，三次被打。义玄便对首座说：“我三次去问，三次被打，自恨自己愚钝不能理解机缘，不能领会其深刻内涵。现在没有办法，我要告辞离开这里了。”

　　首座说：“你如果要离开这里，应该去向和尚告辞。"义玄施礼后退下。

　　首座又找到黄檗和尚说：“前来向您问话的后生是很不错的。如果他前来向您告辞，请适当给予指教，将来一定会培养成一棵参天大树，众人都会享受到荫凉的。”

　　义玄果然按照首座的话，前来向黄檗辞行。黄檗说：“你别往别处去了，你去高安滩头大愚禅师那儿，他会给你拆讲的。”

　　义玄便来到大愚处，大愚问：“你从哪里来?”

　　义玄答：“从黄檗处来。”

　　大愚问：“黄檗有什么话语?”

　　义玄答：“我三次去问佛法的深义，三次被打，不知道我有错没错。”

　　大愚说：“黄檗和尚这么婆婆妈妈的，为了帮助你，看弄得快累死了，你还来这里问有错没错。”

　　义玄一听，顿时有所醒悟。他说：“原来黄檗和尚的佛法也没有多少啊!”

　　大愚猛一下子抓住义玄说：“你这个尿床鬼子，刚才还问有错没错。现在又说黄檗佛法没多少，你到底看出了什么道理，快说，快说！”

　　义玄快步走向前，对着大愚肋下猛击三拳。大愚一把推开他说：“你的老师是黄檗，不关我的事。”

　　义玄辞别了大愚，又回到黄檗处。黄檗一见就说：“这家伙来来去去，还有完没完?”接着又问：“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义玄说：“昨天领受大师意旨，参见了大愚后忙赶回来的。”

　　黄檗又问：“大愚有什么话语?”

　　义玄便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讲了一遍。

　　黄檗说：“大愚这老头子真是多嘴，等他来时要痛打他一顿。”

　　义玄说：“说什么等他来时，现在就打。”说完就向黄檗打去。

　　黄檗斥道“你这个疯颠汉又来这里摸老虎须。”

　　义玄听完便大喝了一声。黄檗急忙叫来侍者说：“赶快领这疯颠汉去禅堂吧!”

　　可见以心传心，心心相印的“佛法大意”是不能用正面的语言来表达的，所以采取了这种极端的手段。当义玄问什么是佛法大意时，黄檗希运禅师二话不说，劈头就打。这是黄檗反对以“见闻知觉为心”。认为单纯从言辞上来探讨佛法，是入了迷途，因此，要用当头一棒来打断问者的这种发问。最后当黄檗再打时，义玄便大喝一声，表示对黄檗启示的领悟。此后，义玄开创了临济一派，一喝大地震动，一棒须弥粉碎，棒喝交替，相得益彰，成为独树一帜的临济峻烈禅风。

　　有一天，黄檗禅师带领全寺院僧人去劳动。黄檗一回头看见跟在后面的义玄空着手，便问：“你的镢头呢?”

　　义玄说：“让一个人拿去了。”

　　黄檗禅师说：“你过来，我和你说个事。”

　　义玄便走过来，黄檗便竖起手中的镢头，说：“就这个，天下人都拿不起来。”

　　义玄顺手便夺过镢头，也竖起来，说：“既然拿不起来，为什么却在我的手中?”

　　黄檗说：“今天自有人带队去劳动了。”说完便转回寺院里去了。

　　黄檗竖镢头是想向义玄示机，看义玄能不能担当起弘扬佛法的重任。义玄机警的当即夺镢，表示当仁不让，得到黄檗首肯。这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义玄夺镢”，充分显示了他的自信和敢于承担重任的坚毅精神。

　　“义玄摔师”。说的是有一天，义玄正在菜园里锄地，看见黄檗禅师走过来，便支着锄头站在那里。

　　黄檗说：“这家伙累了。”

　　义玄说：“锄头还没有举起来，累个什么?”

　　黄檗举起木棒便打义玄。义玄接住木棒就势向后一送。把黄檗重重地摔倒在地。黄檗急忙呼唤管事僧快把他扶起来。管事僧一边扶着黄檗，一边生气地说：“和尚怎么能容得这疯颠汉无礼?”

　　黄檗刚刚站起来，闻言举棒便打管事僧。

　　义玄却好像没有发生过刚才的事情一样，一边锄地一边说：“各地寺庙都是火葬，我这里是活埋。”

　　黄檗棒打义玄，义玄接棒反送，实际上是师徒二人在应对禅机。管事僧不知其中奥妙，反遭棒打。其实，禅门为了让众徒领悟真谛，其做法有时是很峻烈的。义玄可称得上是黄檗的心传弟子，不但能承受老师的“棒打”，还能反“打”老师，这些都是后来临济宗能获得迅速发展，传承久远，影响广泛的原因之一，也是临济禅风的精髓所在。

　　还有一次，义玄在僧堂里睡起觉来，并鼾声大作。黄檗进来后看见了，便用柱杖敲打了一下床头，义玄惊醒了，抬头一看，是黄檗禅师，便一转身．又睡着了。

　　黄檗又敲打了一下床头，便往上房去。看见首座僧正在坐禅，便说：“下房那个年轻后生正在坐禅，你却在这里胡思乱想什么?”

　　首座僧说：“今天这汉怎么了?”

　　黄檗又敲打了一下床头走了。

　　什么是禅? 饥则食，困则眠，而不拘于形式，非要坐着禅定不可。义玄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即使黄檗把床头敲得山响，该睡还睡，这才是真正的禅悟。有了这种禅悟，今后哪怕遇到天塌地旋，也会泰然处之，遇变不惊，遇难不慌，遇死不怖。没有这种禅悟，哪怕是坐着，心里也是惶惶然的。

　　关于“义玄栽松”，就更能引起人们的思考。

　　有一次，义玄抱来许多松树苗，在寺院周围栽种。

　　黄檗看见了便问：“深山里栽种这么多松树干什么?”

　　义玄回答：“一来为山门添点景致，二来给后人留下点儿标志。”说完用镢头敲了三下地面。

　　黄檗说：“虽然如此．你已经挨了我30棒啦！”

　　义玄又用镢头敲了三下地面，并发出嘘嘘的叫声。

　　黄檗说：“我宗门的道法传到了你，你会兴盛于世的。”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义玄栽松，意在壮大佛门，传法于后人。这表明了他的远大志向，是禅宗教化的主题，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与生活打成一片，是禅师生活的主旋律。这种生活的禅趣，可以说是禅修的最高境界，远非那些自称有“神道”的人可以比拟的。

　　黄檗说给了义玄30棒，这不是批评，而是称赞。义玄嘘嘘几声，也许是表明这不算什么。果然，禅宗自义玄创立临济一派后，佛法大盛，甚至日本、朝鲜的禅界都受临济宗的影响，这是后话。

　　义玄在黄檗希运禅师那里，经过数年艰苦的修道，终于有了成果。为了得到更高的造诣，有一段时间下山云游。后来又回到黄檗身边。

　　这时正值仲夏，义玄来时，见黄檗正在看经书，便说：“我还拿你当个人物，原来是个腌黑豆的老和尚。”

　　义玄在寺院住了几天，便告辞要走。

　　黄檗说：“你都入了夏天才来．为什么不过完夏天再走?”

　　义玄说：“我这次只是临时来礼拜和尚。”

　　黄檗便打义玄，赶他立即离去。

　　资料来源：

　　1、《古圃 ③ 》之《临济宗初探》作者：王京瑞·正定古文化研究会主办·编辑：《古圃》编辑部·出版：正定古文化研究会·印刷：正定县印刷厂·版次：1997年4月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