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o'e lelei！”我在水下呼吸管中“呜隆呜隆”地用汤加语向面前这些座头鲸打招呼。位于太平洋西南部的汤加是一个群岛组成的国家，来到这里的潜水爱好者，目的只有一个：与座头鲸追逐一番。然而这些鲸大多时候并不想理睬我们，只在10米外远远瞥我们一眼，转身就游走了。我们沮丧地称之为“fly-bye”。

　　在过去的200年中，人类不停地捕杀它们，汤加从1979年开始禁止捕鲸，但如今这个鲸群还没有恢复元气。在1995年，汤加开始恢复捕鲸，对于喜爱汤加鲸群的人来说，这无疑让人难以接受。恢复捕鲸后鲸群还会来这里吗？如果有朝一日座头鲸的歌声消失，很多人定会因此伤心落泪。

　　座头鲸的拉丁学名是Megaptera novaeanglie，按照意思翻译过来就是“有大翅膀的新英格兰人”，于是这种鲸也被称为“大翅鲸”，这是因为它拥有所有鲸中最长的胸鳍，长达体长的28%。鲸分为两个主要的类群，一种为齿鲸，顾名思义就是长着牙的鲸，善于啃食；另一类是须鲸，喜欢利用嘴里梳子一样的结构来将小鱼小虾一网打尽。座头鲸属于须鲸，能长到15米长，胸鳍能长到4米，体重可以达到45吨，能活60多年。值得一提的是，座头鲸的胸鳍长得各不相同，特别是胸鳍的花纹差异很大，人们可以通过这个特征来认识每一头座头鲸。

　　在20世纪初，南半球的座头鲸数量有一两百万头，但由于经济利益驱动下的过度捕捞，如今南半球座头鲸的数量不足两千头，而全世界的座头鲸数量也不足150万头。汤加的座头鲸群就属于南半球群。

　　水温，22℃。这样的温度对于我们潜水者来说已经很冰冷了。正当我缓缓没入水中时，两头座头鲸就在我不远处停住了：一头胸鳍很长的肥硕母鲸带着它的小鲸在那里踟蹰不前，那条鲸宝宝有5米长，看样子刚刚断奶，相对于其他十多米长的大座头鲸来说，它还只是一个小个子。经验告诉我，若想和座头鲸嬉闹一番，必须先找一条比较友善的家伙，而刚刚当上母亲的鲸和小鲸往往是个好选择。

　　眼前的这两头鲸没有fly-bye，充满了好奇而且毫无敌意。它俩开始还心存戒备，离我们9米多远，只是悄悄随着我们一起在水里游。然而不久，它们就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接近我们，我们正好借机仔细将这对母子打量一番。座头鲸有几大特色：它们有点“驼背”，因此中文唤作“座头鲸”；它们的胸鳍很长，上面独特的花纹可以当作每只座头鲸的“身份证”在距离只有两米的海水中，我几乎能看清它们的眼睛在来回转动。阳光透过海水的波纹映在两头鲸的身上，看上去好像在cosplay大海龟。

　　很多动物当了母亲之后会脾气变坏，然而这头母鲸不但对孩子呵护有加，自己也非常温顺，眼前这些插着水下呼吸管的怪人似乎并不危险，于是也容忍它的宝贝们多和那些潜水者嬉戏一会儿。虽然我们是来观赏鲸群的，而现在的感觉却是我们被座头鲸们“观赏”着，这些40多吨的大家伙们绕在我们身边，我们不由得屏住呼吸，时间仿佛也随之凝固。这种美妙的感觉让我一时间忘记了拍摄，仅仅从取景器中去欣赏它们，已经让我心满意足了。这两头座头鲸和我们玩了半个小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它们还有吃饭、睡觉这些“日常工作”要做。海水的温度让我们牙齿直打架，而我们也正是这样哆嗦着庆祝这30分钟不可思议的“与鲸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