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孜尔石窟的艺术世界 |
 
当年的西域佛国遗址龟兹古城 位于丝绸之路北道上的克孜尔千佛洞 克孜尔石窟俗称克孜尔千佛洞,是中国著名的古代佛教石窟建筑。在维吾尔语中克孜尔石窟还有一个动人的名字:“克孜尔明屋依”,意为座落在克孜尔的千间房子。克孜尔石窟位于新疆拜城县克孜尔乡东南的明屋依达格山南麓,这里有一段长200米、高200米的陡峭山崖,克孜尔石窟就开凿在这里的峭壁幽谷中,层层叠叠,与石窟下湍急东流的渭干河交相辉映,宛若佛国仙境。 克孜尔石窟开凿于公元3世纪至4世纪。佛教于公元初年传入西域,在于阗、龟兹形成两个佛教中心。据文献记载,龟兹佛教盛行时,有佛塔寺庙千处,僧尼万余人。克孜尔石窟是佛教徒为修行而建,后成为龟兹僧俗修行的理想场所。如今,石窟中的佛教塑像、壁画乃至洞窟建筑都成了艺术瑰宝,也为后人探寻东西文化在西域交汇的轨迹提供了可靠的历史见证。 克孜尔石窟有大小洞窟251个,现存完整的洞窟有130多个,其中供僧侣巡礼观像和讲经说法的支提窟(即中心柱窟)161个,供僧尼居住并作为禅室的毗诃罗窟61个,还有7个拱形窟和3个龛室。塑像和壁画都在支提窟内,克孜尔石窟的主体塑像多已被毁,但保留下一万多平方米的壁画,包括佛像、佛经故事、动物和山水树木、装饰图案和供养人画。 克孜尔石窟的佛教雕塑艺术品主要是崖壁石雕、浮雕和窟内的彩塑、木雕四大类,但最多的是彩塑。塑造有佛、菩萨、比丘、天王、武士、飞天、神王、魔鬼、夜叉、供养人等众多形象。这些彩塑大部分已被损毁或被盗往国外。从现存的文物看,塑像形象丰满,栩栩如生,情态各异,雕塑者的技艺可谓精湛。不同时期的塑像反映了克孜尔石窟雕塑艺术从模仿到本土化的过程。早期的佛像雕塑,多是模仿印度式样,特别是印度笈多时代的秣菟罗艺术风格,着重表现人体裸露的健壮美。中期以后,杂糅进龟兹本土的民族、区域审美风格,在原有呈“S”形的“三道弯式基础上,又出现了右袒式、冕服式的直立形象,尤其是龟兹人头大、额宽的形象和本地装束等本土化特征都体现其中。晚期的雕塑作品受本土影响颇深,彩绘手法上追求深厚艳丽,和中原同期的彩塑风格十分相似。 走进克孜尔石窟的艺术世界,最让人流连忘返的是那里的壁画。这些壁画向人们讲述着佛本生故事、因缘故事和佛经故事。这些绘制在中心柱窟和方形窟主室侧壁、券项山状菱格内的画面,以连环画的形式表现佛生前的苦行、成道后的神力、诸方说法教化的圣迹等。绘制的佛经故事虽然主要是宣扬佛教的内容,但画师们在人物形象、动物图像和生活场景上仍然融入了世俗化的内容。且不说城阙门楼、亭阁台榭、山水树木以及逼真可爱的动物形象充满人间的生活气息,就连端庄安详的佛像、婀娜多姿的伎乐飞天、供养天神都以世俗生活为依据。可以说克孜尔石窟壁画给人们展示了龟兹社会的风俗场景;供养人身着双领对襟长服,腰束宽带,足蹬筒靴;武士穿戴盔甲,骑着高头大马;还有手持坎土曼的劳动者,使用“二牛抬杠”耕地的农民,制陶的工匠等,都是龟兹社会生活的真实反映。 在克孜尔石窟的壁画中,释迦牟尼的像占据主要位置,石窟的四壁、顶部都绘有大小不一、动作各异的佛像,特别是礼佛、讲经的中心柱形窟内四壁、券顶均画有佛像,坐佛像则绘于说法图及菱格画中。这些佛像可能绘制于不同时代,因此画技不拘一格,手法亦殊。有的佛像肌体丰满,臂部耸起;有的长眉细目,高鼻小嘴,著长袍,束高髻;有的则袒右臂,赤手足,头上有伞形宝盖;还有的立佛像的身光里绘有众多小立佛。仅从手部动作就可欣赏其精湛的造像艺术,技法亦随手姿的不同而多变,足见石窟画师的匠心。 克孜尔石窟的壁画技法多以“屈铁盘丝”的线条、凹凸晕染法和色彩的绚丽,体现画师对所绘形象的理解和创作意图。不少壁画运用凹凸晕染法,明暗交辉,给人以强烈的立体感。石窟的建筑,因地质条件、实用功能不同而产生了多种形制,有用于礼佛的中心柱窟,有供僧人讲经的方形窟和日常生活用的地僧房窟、异形窟。中心柱窟是融印度券顶、波斯穹窿顶、中国中原平棋顶和套斗顶建筑风格为一体的建筑群,它反映出不同时期龟兹佛教建筑艺术受到了不同文化的影响。就实用功能而言,克孜尔石窟建筑从中期以后打破了单独洞窟的格局,出现了若干洞窟有机连在一起的组合型洞窟。如在每一个整体中,以中心柱窟为主,配建方形窟和僧房窟,礼佛、讲经、生活都很方便。 另外,新疆库车县境内的库木吐拉石窟,洞窟虽不及克孜尔石窟多,但遗存的唐代壁画最多,壁画内容和画风更接近中原艺术。这是龟兹艺术与中原艺术结合的产物。 在长达五六百年间,克孜尔石窟艺术伴随龟兹佛教而兴衰,是中西文化与本地文化的融合体。在这里,人们既能看到中国中原文化的影响,又能感受到古代印度、希腊、罗马文化的浸染。石窟中犍陀罗艺术风格又是古代希腊、罗马文化与印度佛教文化的产物。各种文化在龟兹有机整合,创造了一种新的文化,从而使龟兹文化更有旺盛的生命力。(仲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