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罗浮屠：山丘上的佛寺

　　作者：罗喻臻

　　婆罗浮屠（BOROBUDUR）位于印度尼西亚爪哇岛中部，在古城日惹（YOGYAKARTA）西北约40公里处的默拉皮火山的一个山丘上，是印度尼西亚佛教建筑与雕刻的杰出代表。婆罗浮屠的梵文意思为“山丘上的佛寺”，它的周围另有4座火山。因婆罗浮屠佛塔状似阶梯形的金字塔，犹如密教的大曼陀罗，被称为印尼的“金字塔”。婆罗浮屠塔高42米，四边长120米，为世界现存最大的佛教建筑，被称为世界7大奇迹之一。

　　2002年6月，笔者随中国宗教代表团访问印尼日惹，曾到过婆罗浮屠。佛塔建筑的雄伟壮观，令人叹为观止；精美的浮雕虽经历千年风雨，仍栩栩如生；立在塔顶，但见绿色椰林郁郁葱葱，连绵不断，淡淡的雾霭笼罩大地，远处的群山若隐若现，恍若置身仙境。

　　一

　　印度尼西亚是亚洲东南部的群岛国家，地跨赤道，位于中南半岛与澳大利亚大陆之间，国土由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17508个大小岛屿组成，被称为“千岛之国”。主要岛屿有爪哇、苏门答腊、加里曼丹、苏拉威西等。地形以山地和丘陵为主，间以高原、盆地和平原。火山活跃，地震频繁，是太平洋西岸火山、地震带的一部分。属典型的热带雨林气候，终年高温多雨。河流众多，水量丰沛。印尼国家历史悠久，公元4世纪时，爪哇岛已先后建立了几个王国。7世纪时以今苏门答腊巨港为发祥地，形成室利佛逝王国，商业、文化相当繁荣，对外已有经济和文化交往，并成为当时的佛学中心之一。我国唐代高僧义净到古印度那烂陀游学时，曾经室利佛逝返回中国，并在他的《南海寄归内法传》中留下了关于室利佛逝的记载。9至10世纪室利佛逝的版图扩及印度尼西亚西部各岛及马来半岛等地，留下了辉煌灿烂的历史文化。

　　爪哇岛是印尼第二大岛屿，与苏门答腊岛相邻。它是印尼爪哇民族的发源地，拥有灿烂而悠久的古代文明。公元8世纪，室利佛逝的夏连特拉王朝统治中爪哇，大乘密宗由印度传入爪哇，受到王朝统治者的极力推崇。公元9世纪，王朝统治者为树立崇拜的偶像，不惜动用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费时80余年，修建了婆罗浮屠这座雄伟的佛塔。婆罗浮屠的建立标志着当时印尼群岛的佛教已进入鼎盛时期。

　　据史书记载，公元1006年发生默拉皮火山喷发和地震，佛塔即被火山灰淹没，佛塔周围的居民纷纷逃离。公元13至14世纪，在爪哇兴起了印尼历史上最强大的麻喏巴歇王国，伊斯兰教随阿拉伯商队逐渐传入印尼，到15世纪爪哇当地居民改信伊斯兰教，婆罗浮屠所在的地区被遗弃，而佛塔在热带丛林湮没近千年。直到1814年，托马斯·斯坦福德·莱弗士爵士重新发现了该塔，清除了周围的碎石和杂草，沉寂千年的佛教圣迹，逐渐为世人所知。

　　二

　　婆罗浮屠佛塔由当地盛产的火山岩石堆砌而成，塔基为正方形，由五层带边墙的平台组成，墙面浮雕数以千计。方形平台上是圆形平台，上面竖立着72座钟形佛塔或佛龛，每座佛塔内有一尊佛像，各层平台向上依次收缩，在顶部有一座主佛塔。

　　婆罗浮屠浮雕艺术极为杰出，塔上的浮雕吸取印度佛教艺术的精华，形象逼真，美仑美奂。浮雕的内容主要是佛传故事以及佛本生经故事。被誉为“一本用石头写的佛学教科书”。其中，塔底四面墙内有160幅浮雕，而塔身墙上、栏杆上均装饰有浮雕，在全长2500米的范围内，共计有1300幅佛经故事浮雕，1212幅装饰浮雕。第一层走廊的正墙上，描绘了佛陀从降生到涅的全部过程。第二、三、四层的浮雕描绘了《华严经·入法界品》中善财童子历参图以及普贤菩萨行愿赞等。佛陀与菩萨往往与动物飞鸟、舞女乐师、渔民猎人杂处，也有国王、武士和战争的题材。布满小孔及微粒的火山石上雕刻的人物，线条圆润，栩栩如生。

　　我们参观婆罗浮屠时，有印尼的华人比丘尼法师陪同，给我们讲了佛塔所蕴涵的“三界”与“因果”。婆罗浮屠的整体设计与各层装饰体现了佛教密宗曼陀罗义理，佛教将天地分为三界，最低的是欲界，人在此阶段无法摆脱各种欲望；其次是色界，人虽已摈弃各种欲望，但仍有名有形；最高是无色界，人已不再有名有形，永远摆脱了世间的一切桎梏。婆罗浮屠的台基表示“欲界”,台基以上的四层方形台以及浮雕回廊表示“色界”，三层圆形台和顶部佛塔表示“无色界”，这三部分表达了由觉悟走向涅的历程，最后达到了佛所在的境界。浮雕的题材依据佛经中的天、人、畜生、地狱饿鬼等6道轮回，阐明了“业障”的作用，即佛教的“因果”规律，将天神和世俗人物与热带花草或鸟兽结合起来。

　　三

　　婆罗浮屠是举世闻名的历史遗迹。一直被人们称为“南半球最大、最古老和最壮观的古迹”，其工程之浩大，建筑之壮观，可与中国的长城、埃及的金字塔与柬埔寨的吴哥窟相媲美，被世人共誉为古代东方的四大奇迹。

　　1907-1911年，荷兰的西奥多·范·埃尔普进行了第一次修复，重建了三层圆台和主佛塔，1975-1987年，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向全世界发出拯救婆罗浮屠的呼吁以后，进行了第二次修复，有27个国家参加，共花费2000万美元。1991年底，婆罗浮屠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遗产名录。目前，整修后的婆罗浮屠古趣盎然，风貌如初，已被印尼政府扩建为面积达85公顷的游览胜地，每年吸引世界各地数百万的佛教徒和旅游者来这里朝拜或观光。

　　来源：《中国宗教》2004-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