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思想影响下的日本建筑艺术(二) |
 
禅宗思想影响下的日本建筑艺术(二) ——禅宗思想与日本茶庭 肖 艺 吴隽宇 禅宗思想除了影响枯山水之外,还影响了日本另一类庭园——茶庭。茶道是日本传统艺术,人们以沏茶、品茶为手段,联络感情和陶冶性格。但茶道渊源于茶的故乡——中国。茶文化是近2000年漫长岁月的“士人文化”的延续。以隐逸思想为主导的“士人文化”,构筑了一个以琴棋、书画、谈玄、斗禅、品茗、园林等为内容的高度完善的体系。渴望独立人格和理想的士大夫们普遍品茗,是从中唐以后开始的。陆羽集茶事之大成的《茶经》三卷,便产生于此时。对士人园林有突出贡献的白居易,在诗中也曾详细描写了居身园林之中烹茶品茗、观赏器具的怡然心情。 茶叶虽在汉末即传入日本,但直到宋代,随着佛教禅宗和神僧饮茶习尚的传入,饮茶才在日本普遍流行。当时用茶的方法是先把茶叶碾碎、筛细,再用水调和饮服,所以古籍有“饮茶”的说法。饮茶在日本成为一种艺术,是在室町时代(1337-1572年),茶人像阿弥以禅宗思想为主导,判定饮茶的仪注,同时融入了“士人文化”的隐逸思想,把茶道精神发展为陶冶人的内在涵养,以及培养人们礼让谦恭的品德[1]。至桃山时代(1583-1591年),日本艺术家干和休(1522-1591年)经过改革,创造了茶道社会,将禅宗精神融合到人们的日常生活中。茶道开始从幽闭的寺院走入日本社会,并成为人们修身养性的一门艺术,而日本的园林也因此多了一种类型——茶庭。 茶庭不同于其他类型的园林。园内石景很少,仅有的几处置石亦多半为了实用的目的,如蹲踞洗手、坐憩等。整块石块打凿砌成的石水钵,供客人净手、漱口之用,石灯则是夜间照明用具,同时也作为园内惟一的小品。常绿树木沿着道路,呈自由式地丛植或孤植,地面绝大部分为草地和苔藓。除了梅花以外,不种植任何观赏花卉,为的是避免斑斓的色彩干扰人们的宁静情绪。具有导向性的道路蜿蜒曲折地铺设在草地上,并做成“飞白”(中国画中留白的一种技法)路面,好像水上的汀步,以取其自然之趣。围墙常用竹篱,入口大门为“木户”(柴扉)[2]。 茶庭格调洗练、简约,并突出其“闹中取静”的山林隐逸气势及平淡恬逸的境界。园林的布局完全依照茶道的仪注要求来安排。一般划分为“外露地”和“内露地”两部分,以“中门”隔开。来客进园后,先在“外等候廊”整衣,安定情绪,然后沿石铺的小路进入中门。主人在中门迎候客人,陪客人一起走入内露地。在“内等候廊”再一次整衣、换鞋。然后到石水钵旁用竹勺舀水净手、漱口,以示去邪消灾,最后进入茶室。园中有水井一口,供烹茶洗漱之用。讲究的茶庭,在内、外露地之间,用碎石和白砂铺成一条干枯的小溪,溪上架桥,增加园林气氛。位于江户的不审庵茶庭,是这种茶庭园林的典型实例。在茶庭中,一切都安排得朴素无华,富有自然情趣,只凭大自然中无形的风云雪月、鸟语虫鸣、水声松籁,以禅宗心身感悟的方法,把人们引入一种淡泊清幽的脱尘境界。同时,禅宗对意象思维的激发,使得茶庭所表现的不是丰富的景观和深远的空间等造园技法,而是“禅”的境界。这是一种“悟境”,远远超过那些山水实景。从日本枯山水园和茶庭中,我们可以了解到,日本园林在吸收中国园林艺术的基础上,又不断向民族化和宗教化方向发展,创造出一种以高度典型化、再现自然美为特征的写意庭园。它们那种抽象、纯净的形式,给予人们无限遐想的天地。人们可以凭借自己的人生观、思想素养和生活经历,去塑造心目中神圣或美好的境界[3]。它追求的与其说是宗教思想,不如说是美学的境界。它的产生和发展,与日本人的民族情感有着密切的联系。 日本国土较为狭小,珍奇景观也相对稀少,所以他们自古以来就对自然美的客观属性尤为欣赏和强调,并更加注重事物的细部,高度评价甚至崇敬无生命的美。另一方面,佛教在日本兴盛,也使日本人认为大自然是超脱凡世的,日本庭园也在自然美中融入了浓厚的宗教色彩。因而,日本庭园常被概称为“宗教园”、“僧侣园”。而以儒学思想为主导的中国园林,则有“伦理园”、“文人园”的称谓。的确,受佛教“空、静”深刻影响的日本庭园中的池水,更显纯净、明澈;而中国园林则由于莲荷、游鱼等人文景观的培植,使池水给人深不可测之感,加之渐盛的对奇诡多端山石的追求,使热闹与凝重并存。相比之下,日本庭园则稍显脱俗[4]。 参考文献: [1]周维权.建筑史论文集(第十辑):日本古典园林[C].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1988. [2]杨骅,元敏.尘俗的忘却——茶庭与茶道精神[J].华中建筑,1999(3):9-10 [3]杜顺宝.中国园林[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 [4]张十年.造园与植载:中日古代园林植物造景的特色及其比较[J].华中建筑,1994(1):4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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