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印居士：《佛顶文句》 玄义摘要

 　　《佛顶文句玄义》摘要 并序

　　蕅益大师智旭撰  慕印居士张秉全选注

　　大佛顶者，即心自性之理体也。随缘不变，融四科（五阴、六入、十二处、十八界）而惟是本真。不变随缘，妙七大（地水火风空见识）而各周法界。喻冰水之始终，惟是湿性。譬太虚之群相，不拒发挥。十界一心，事造与理具，遍摄遍含。一境三谛，横辨与竖历，非并非别。依此成自行因果，故名如来密因修证了义。即此为化他因果，故名诸菩萨万行首楞严。因果妙修，全归性具。化他力用，宁（岂）隔体宗。二本（一者生死根本，二者菩提涅槃根本）明而金沙立辨，二义（初审观因地发心与果地觉为同为异，二审烦恼根本，无始来发业润生，谁作谁受。）决而华屋有门。圆通既陈，信方便之无非圣性。（圣性无不通，顺逆皆方便）圆根既选，知耳门之独利此方。（此方真教体，清净在音闻）明诲（四种清净明诲）殷勤，戒乘俱急。道场安立，显密互资。无渐次而立渐次（三渐次），能历之正助圆彰。即位次而非位次，所历之转依如幻（转烦恼依菩提，转生死依涅槃）。精研七趣，祇因迷此大佛顶理而妄受轮回，谁达空华无别体。详辨五魔，本求悟此大佛顶理而中途成惑，那（谁人）知妄想作根原。是诚一代时教之精髓，成佛作祖之秘要。无上圆顿之旨归，三根普被之方便。超权小之殊胜法门，摧魔外之实相正印也。所以一念示人，灭业障如翻大地。依教行道，成菩提如观掌果。智者大师，闻名遥礼，不惮其劳。般剌尊者，剖膊远传，不辞其苦。智旭生逢像季，获遘（遇）雄诠（指本经），自非大士神功，曷繇（由）染指（知味）。特以文圆义妙，旨远趣深。注疏虽多，宗极未立。悲了义之尚隐，痛迷津之孰告。不辞固陋，聊殚隙明。（谦言尽一隙微明）遍采众长，折衷一理。研精竭思，再述玄文。不敢与前人苦较是非，但自向斯经深求脉络。愿我同仁，虚心着眼。必有知其同异浅深，违顺得失者矣。

　　时崇祯己卯春三月二十有七日下笔故序。

　　将释此经五重玄义。

　　一、释名，二、显体，三、明宗，四、辨

　　用，五、判教相。

　　一释名。分为二：（一）拣定七种立题；（二）正释名。

　　（一）    拣定七种立题者，一切诸经，别名无量，不

　　出七种立题：1、单法，如《大般若经》2、单人，如《佛说阿弥陀经》3、单喻，如《梵网经》4、人法，如《大方便佛报恩经》5、法喻，如《妙法莲华经》6、人喻，如《菩萨璎珞经》7、人法喻，如《大方广佛华严经》。今经以人法立题，如来，果人也。菩萨，因人也。大佛顶，性法也。密因修证

　　了义万行首楞严，修法也。

　　（二）正释名。初分句各释；二合辨大途。今初。

　　初释大佛顶三字。又分三：初约心法略释，二约佛法广释，三约众生法例释。初约心法略释，此大佛顶三字，直指众生现前一念心性，全彰一经所谈理体，以吾人现前一念，实无分齐（界限），亦无方隅，无有初后，并无时劫。竖穷横遍，当体绝待，不可思议，故名为大。以吾人现前一念，了了常知，不可昏昧，故名为佛。以吾人现前一念，不可踪迹，不可名状，离过绝非，用无穷尽，贵极无为，不堕诸数，故名为顶。譬如佛顶，虽是妙相，而不可见。

　　二约佛法广释，又分四：（1）约事释，经初卷云：世尊顶放百宝无畏光明，光中出生千叶宝莲，有佛化身，结跏趺坐，宣说神咒。第七卷又云：斯是如来无见顶相，无为心佛，从顶发挥，坐宝莲华所说心咒。此咒既是大佛顶咒，此经即名《大佛顶经》也。（2）约理释，大佛顶三字，直诠果上三德，而字字圆具三意。大者，赞三德也。法身体大，般若相大，解脱用大。佛者，诠三德也。法身，本觉。般若，始觉。解脱，究竟觉。又：般若，自觉。解脱，觉他。法身，觉满。顶者，表三德究竟也。法身，更无可上。般若，不可相见。解脱，放光现化（佛）。故合之为大佛顶。此大佛顶理，当知即是如来藏性。只是众生本具理体。惟佛以妙明不生不灭合之，故发真如妙觉明性，但发本有，别无新得。（但复本时性，更无一法新）又复应知，即此本具如来藏心，非谓除却十界依正、假名之外，别有一大总相法门。良以不变之性，炽然随缘，正随缘处，全体不变，故于十法界中，若染若净，若依若正，随拈一法，即是全体如来藏心。又：不变随缘者，即是举此一体三义（大佛顶）而遍随十界迷悟、染净诸缘；随缘不变者，即是举彼十界迷悟、染净诸法，无不当体即是此之一体三义。是故一切俱非，名为如实空义。一切俱是，名为如实不空义。空与不空，只是如来藏性法尔圆具二义，其体原非空与不空。故能双照空与不空，所以经中但称如来藏本妙圆心，元明心妙，妙明心元。（3）约法释，此是十方如来及大菩萨自住三昧，最尊最上，故名大佛顶，亦名第一义谛，亦名胜义中正胜义性，亦名真实圆通，亦名无上觉道，亦名无戏论法，亦名无等等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以要言之，只是众生本具心性。常不变而随缘，正随缘而不变。迷之则生死无边，类达多之狂走。悟之则涅槃本有，喻神珠之原在。惟此理为真实，故是大觉最尊之顶法也。（4）约喻释，如来藏性，不可以有相喻，不可以无相喻，不可以亦有亦无相喻，不可以非有非无相喻。譬如佛顶，不可谓有相，不可谓无相，不可谓亦有亦无相，不可谓非有非无相。若谓有相，何以华严九地菩萨自云不可得见。若谓无相，何以此会大众皆得仰观顶光化佛。若谓亦有亦无相，终属相违。若谓非有非无，徒增戏论。如来藏性，亦复如是。3约众生法例释，夫大佛顶性，含灵本具，虽迷悟天渊，而体用悉皆平等。故只须在众生现前三惑，点示三德，令知如达多正狂走时，头原不失。言三障者，（1）烦恼障，谓见思惑、尘沙惑、无明惑。障三菩提。（真性菩提、实智菩提、方便菩提、）（2）业障，谓善恶不动诸有漏业（凡夫），偏真无漏业（声闻），出假神通非漏非无漏业（菩萨），障三解脱。（性净解脱、实慧解脱、方便净解脱）（3）报障，谓同居分段报，方便变易报，实报变易报。障三涅槃。（性净涅槃，圆净涅槃，方便净涅槃）然三惑即三菩提，何以故？离菩提性无惑故。如离目无瞪。三业即三解脱，何以故？离三解脱性无别业故。如离拳无手。三土生死即三涅槃，何以故？离涅槃性无生死故。如离空无华。故曰：惑即般若，业即解脱，苦即法身。又云：生死即涅槃，烦恼即菩提也。菩提是究竟智德，名般若之果。涅槃是究竟断德，名解脱之果。菩提是如如智，涅槃是如如理，理智不二，即名法身。更以喻明，经云：“如水成冰，冰还成水。”夫水与冰，湿性是同，坚流似异。九法界随于染缘，迷本藏性，转菩提为烦恼，转涅槃为生死，如水成冰。不惟失其流润之相，并湿性亦难辨矣。然湿性未尝不在。湿性既在，则流润之性亦未尝不在。是故性中所具缘了，夺之（夺去方便，克实而论）但名正因，虽名正因，实具缘了。惟如来随于净缘，悟本藏性，转烦恼为菩提，转生死为涅槃，如冰还成水。不惟湿性昭然，亦且周流润泽。然虽周流润泽，湿性无增。湿性无增，则流润之性亦无增也。是故修中所有缘了，实惟性具。虽云性具，不废修功。当知九法界七大（地水火风空见识）如冰，佛法界七大如水，而同一湿性也。是故九法界七大与佛法界七大，同皆清净本然，周遍法界。故今题称为大。前五大是心之相分，根大是心之见分，识大即心之异名。是故九法界七大与佛法界七大，同属一心，心即觉义。故今题称为佛。九法界七大与佛法界七大，皆非因缘、自然，非分别计度之所能知，故今题称为顶。不可谓水具大佛顶义，而冰不具大佛顶义也。九法界生死五阴，喻诸浊水。佛界法性五阴，喻纯清水，清浊虽异，体用并同。体则同一湿性，用则同其流润。若知浊水中有清水性，必不弃浊水而别求清水。若知浊水能流能润，即知不异清水之能流能润。故但有澄浊法，别无求清法，若约浊水外无清水义，则说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槃。若约澄浊方得清义，则云转烦恼依菩提，转生死依涅槃。若无即（体不二）义，那成转义。若不肯信一切众生本具大佛顶法，或虽仰信本有，而不达现前惑业苦即是大佛顶之全体大用。则何能“狂心顿歇，歇即菩提。”夫十因（十习因）六报，（六交报）一一唯心，离心无体。惑大故，业亦大。业大故，苦亦大。岂非大义。自心起惑，自心造业，自心受报，始终因果，俱不离心，岂非觉义。惑无内外体相，业无积习形相，报无来去处相，岂非顶义。故知十二类生⑴，二十五有⑵，总彼七趣升沉，若灵若蠢，若善若恶，一一皆是大佛顶不变之性，举全体以随缘。而即彼正随缘时，一一皆即大佛顶性始终不变之全体。九界众生所具大佛顶全理，亦复如是。此众生法，亦即心法，非于心外别有众生。亦即佛法，非于佛法外有众生，非于众生法外有佛法。是故能于一众生法中具见一切众生法、一切佛法、一切心法，无非大佛顶法者。便能于一佛法中，具见一切佛法，一切心法，一切众生法，无非大佛顶法。亦能于一心法中，具见一切心法，一切佛法，一切众生法，无非大佛顶法。此即心佛众生三无差别之实义也。释大佛顶竟。

　　⑴十二类生：1卵生、2胎生、3湿生、4化生、5有色、6无色、7有想、8无想、9非有色、10非无色、11非有想、12非无想。

　　⑵二十五有：1地狱有、2饿鬼有、3畜生有、4阿修罗有、5东胜神洲有、6西牛货洲有、7北俱庐洲有、8南瞻部洲有、9四王天处有、10忉利天处有、11夜摩天处有、12兜率天处有、13化乐天处有、14他化自在天处有、15初禅天处有、16二禅天处有、17三禅天处有、18四禅天处有、19大梵天处有、20无想天处有、21净居阿那含有、22空处天有、23识处天有、24无所有处天有、25非想非非想处天有。

　　次释如来密因修证了义。又分二：初分释，二合释。分释又四：初释如来，次释密因，三释修证，四释了义。今初

　　初释如来者，《金刚经》云：“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本经云：“生灭去来，本如来藏，性真常中，求于去来迷悟生死，了无所得。”皆约法身释也。《转法轮经》云：“第一义谛名如，正觉名来。”本经云：“明极即如来。”皆约报身释也。《成实论》云：“乘如实道，来成正觉。”本经云：“自觉已圆，能觉他者，如来应世。”皆约应身释也。复次，法身本有，报身修成，应身起用，别教如来也。三身全是性具，亦复全是修显，性修不二，圆教如来也。今正指圆教如来，乃修德究竟称性之极果也。

　　次释密因者，不生不灭为本修因，然后圆成果地修证，因该果海，果彻因源，故称为密。又：正因佛性、缘因佛性、了因佛性，圆具、圆修、圆发，不纵不横、不并不别，（即三位一体）故称为密。又：本经云：“汝虽强记，但益多闻于奢摩他微密观照，心犹未了。”夫奢摩他者，一心三止也。毗婆舍那者，一心三观也。奢摩他微密观照者，止观不二也。又：经初阿难见佛，殷勤启请十方如来得成菩提妙奢摩他、三摩、禅那，最初方便，即是问此密因。奢摩他，是体真止，亦是空观。三摩，是方便随缘止，亦名假观。禅那，是息二边分别止，亦名中观。又：奢摩他，即一心三止，三摩，即一心三观，禅那，即止观不二。三若定三，则不名妙。三若定一，亦不名妙。非一非三，而三而一，即一恒三，即三恒一，三一不可思议，方名为妙，妙即是密。复次圆顿止观，是成佛因，而大佛顶性，又是圆满止观之因。如来无上菩提，是止观果，而大佛顶性，又是如来所证果理。妙因妙果，不可思议，故名为密。又：吾人本具圆妙三谛之理，天然性德，达此理性，自成妙修，所谓全性起修，全修在性，故名为密。

　　三释修证者，修有缘修、真修。证有分证、满证。若说住、行、向次第三观为缘修，登地中道实观为真修者，别教意也。若言十信相似一心三观为缘修者，（初）住后一心三观无功用道为真修者，圆教意也。若说初断一品无明登欢喜地为分证，断十二品无明为满证者，别教意也。若言初发心（住）时，便成正觉，成就慧身，不由他悟为分证，乃至五住究尽，二死永亡，圆满菩提，归无所得，为满证者，圆教意也。今明圆修圆证,故称修证了义。

　　四释了义者，空、假非了，中道为了。隔历非了，圆融为了。此经教行理三，同称了义。经云：“惟垂哀愍，开示众生中道了义，无戏论法。”夫中道，即了义理也。无戏论，即了义行也。开示，即了义教也。又：了义，即第一义。第一义属理。又：了义，即决定义。决定义属行。说此理行，皆名为教。自行化他，皆名为行。教行所契，皆名为理。

　　次合释。又分二：初约显说释，次约密咒释。今初

　　初约显说释者，谓圆教妙觉极果，不过以此性具大佛顶理而为妙密真因，故缘修、真修，分证、满证，无非了义。若藏通极果，（以未破无明故）全不知此大佛顶理，所以若修若证，始终非了义。若别教极果，（虽断十二品无明）推其初心，虽仰信此大佛顶理，以为但是佛法，不知即是现前心法及众生法，所以缘修非了，真修方了。（至第八不动地方称真修）又：分证虽了，（大佛顶理）满证未了。（仅破十二品无明故）问：大佛顶性，既云统一切法，（即是中道）则十界因果，总不离此，为何简去藏通别三种极果？答：虽一切不离此性，而知与不知自别。虽分知与不知，而离此决无异因。故曰密因。

　　次约密咒释者，经云：“十方如来因此咒心，得成无上正遍知觉。”又云：“亦说此咒名如来顶。”当知即是此大佛顶咒而为密因。故知若修若证，无非了义也。此五会神咒，全是密诠大佛顶心，故名咒心，亦名心咒。以此咒心，但可持诵，不可翻译，即秘密义。释如来秘因修证了义竟。

　　后释诸菩萨万行首楞严。分为二：初分释，二合释。初又三：初释诸菩萨，次释万行，三释首楞严。

　　初释诸菩萨者，诸是众义，约时处，则有十方三世菩萨。约解行不齐，则有偏圆权实不同。梵语菩萨，具云摩诃菩提质帝萨埵，此翻大道心成就众生。今但云菩萨，正翻觉有情，虽已觉悟，犹带情识，惟约自利释也。以菩提觉道，觉悟有情，此约利他释也。上求觉道，下化有情，故名觉有情，此约（自他）二利释也。三大阿僧祇劫，伏惑利生，功德成满，直至树下，方断结使，藏教菩萨也。边自断惑，边化众生，正使虽尽，（见思二惑）扶习润生，通教菩萨也。知有中道佛性，用次第三观断惑利生，别教菩萨也。了知三无差别，从始至终，圆伏、圆断、圆成二利者，圆教菩萨也。即此经所说始自干慧（地）终（至）等觉五十五位真菩提路是也。

　　次释万行者，万是总数，表其最多。行是修德总名，不出二种：一慧行，二行行。般若名慧行，前五度名行行。慧行名正行。行行名助行。又：助行有显有密，清净律议是显行，坛仪心咒为密行。又：《涅槃》明五行：一圣行，二梵行，三天行，四婴儿行，五病行。圣行、天行为上求佛道，梵行、婴儿行、病行为下化众生。又有次第五行，一心五行，种种分别，总名万行。本经云：“有三摩提大佛顶首楞严王具足万行十方如来一门超出妙庄严路。”又云：“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即指此一心圆五行也。摄心为戒，因戒生定，因定发慧，即圆圣行。一向专心发菩提愿，即圆梵行。奢摩他中用诸如来毗婆舍那清净修证，渐次深入，即圆天行。应身生彼末法之中，作种种形，度诸轮转，与其同事，称赞佛乘，即圆婴（儿）、病二行。圆天行成，故称大雄。圆圣行成，故称大力。圆梵行、婴、病行成，故称大慈悲。今更约三种修行渐次，点示其相：严净戒律，永断YIN心，尘既不缘，根无所偶，身心快然，妙圆平等，即戒定慧圣行。永断五辛，不餐酒肉，无啖生气，即慈悲梵行。一切如来密圆净妙，皆现其中，即是天行。永无相生相杀之业，偷劫不行，无相负累，游十方界，宿命清净，得无艰险，即婴、病二行。是人即获无生法忍，谓五行功成证圆初住也。以要言之始从干慧，终至妙觉，无不以三渐次为能历，第一第二是助行，（第一除助因，第二刳正性）第三违现业是正行。正助二行摄一切行，故得标名为万行也。

　　三释首楞严者，《涅槃经》云：首楞者，一切事毕竟，严者，坚固。一切事毕竟而得坚固，名首楞严。言一切事者，谓五阴、六入、十二处、十八界及七大也。言毕竟坚固者，谓非因缘、非自然、非和合、非不和合，本如来藏常住妙明、不动周圆、妙真如性，清净本然，周遍法界者也。

　　复次，言五阴、六入、十二处、十八界、七大等事毕竟坚固者，以十意明之：一、毕竟理，二、毕竟誓愿，三、毕竟庄严，四、毕竟智断，五、毕竟遍知，六、毕竟道，七、毕竟用、八、毕竟权实，九、毕竟利益，十、毕竟无住。

　　一毕竟理者，谓阴界七大等，皆即如来藏性，圆三谛理，天然性德，离过绝非，凡十法界，若依若正，若色若心，随举一尘，随举一念，随举一事，随举一名，一一无非三德秘藏全体大用，更无少许事理不在其中。经云：“此见及缘，原是菩提妙净明体。”又云：“一切浮尘诸幻化相，其性真为妙觉明体。”又云：“性色真空，性空真色，清净本然，周遍法界”等。此即如来藏性毕竟理也。

　　二毕竟誓愿者，谓知涅槃即生死，菩提即烦恼，故有随染缘之阴界七大，如水成冰。遂起同体大悲，发无作二誓：遍拔十界自他苦集。曰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又知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槃，故有随净缘之阴界七大，如冰成水。遂起无缘大慈，发无作二誓：曰法门无量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经云：“愿今得果成宝王，还度如是恒沙众。乃至舜若多性可销亡，铄迦罗心无动转。”夫得果必兼法门，度生必断烦恼。今因既悟藏性，称性而发（愿），故终无动转。又云：自未得度，先度人者，菩萨发心。自觉已圆，能觉他者，如来应世。如此皆明毕竟誓愿也。

　　三毕竟庄严者，谓知阴界大等即是性觉妙明，（照而常寂）本觉明妙（寂而常照）而修圆顿止观。依明妙照而常寂义，成奢摩他一心三止。依妙明寂而常照义，成毗婆舍那一心三观。依妙明明妙，寂照无二体义，于奢摩他微密观照平等无二。经云：“我以妙照不灭不生和如来藏。”又云：“奢摩他中，用诸如来毗婆舍那清净修证。”如此皆明毕竟庄严也。

　　四毕竟智断者，谓知（五）阴、（十八）界、（七）大等，本如来藏，常住妙明，不动周圆妙真如性，以圆顿止观，圆破三惑，圆显三谛，不离谛而有惑，不离惑而有谛，破无可破，显无可显，方名毕竟破显。就破惑处，烦恼即菩提，说名智德。就理显处，生死即涅槃，说名断德。又照理故名智，惑破故称断。经云：“歇即菩提，胜净明心，本周法界，不从人得”。又云：“知见无见，斯即涅槃。”如此皆明毕竟智断。

　　五毕竟遍知者，谓知阴界大等本如来藏，不变随缘，随缘不变。若迷此阴界等法，妄计因缘、自然，和合及不和合，则有十界苦集、十二因缘、六蔽、尘沙、无明等，名之为塞。若悟阴界等法，当体即是三德秘藏，则成十界道灭、因缘智、六度、一心三观等，名之为通。于塞知破，于通知护，经云：“灭尘合觉，故发真如妙觉明性。”如此皆明毕竟遍知。

　　六毕竟道者，谓阴界大等，一一非净非不净，双照净与不净，名身念处。一一非苦非乐，双照苦之与乐，名受念处。一一非常非无常，双照常与非常，名心念处。一一非我非无我，双照我与非我，名法念处。一身念处，一切身念处。一受念处，一切受念处。一心念处，一切心念处。一法念处，一切法念处。是名圆四念处。恶灭善生，名正勤。定断成就，（禅定断烦恼成就）名如意足。五法（信进念定慧）增长，名根。根破障，名（五）力。分别道用，为（七）觉分。（择法、精进、喜、除、念、定、舍）安隐道中行，为（八）正道。（正见、正思惟、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由此圆入一切法门，如此皆是明毕竟道。

　　七毕竟用者，谓知阴界大等，虽复理性平等清净，而无始妄习，事障偏强，须加事助以开圆解，虽用事助，一一还与圆理称实相应。经云：“若有宿习，不能灭除，汝教是人，一心诵我佛顶光明摩诃萨怛多般怛罗无上神咒。如是皆明毕竟助用。

　　八毕竟权实者，谓知阴界大等本如来藏，非权非实，非因非果，而能成就一切权实因果。以不达阴等空故，则有世间魔外种种诸位。以但知阴等空寂，不达其即假故，则有出世声闻、缘觉种种诸位。以但知阴等体空如幻，不达其即中故，则有历别（十住十行十向）种种诸位。以了知阴等本如来藏，即空假中，则有圆顿种种诸位。知前三种诸位，则善知权。知后圆顿诸位，则善知实。知此如来藏中同体权实，则知为实施权，开权显实，是名毕竟权实。

　　九毕竟利益者，谓知阴界等本如来藏，觉悟无惑，则凡内外强软诸魔永不能动。经云：“摩登伽在梦，谁能留汝形》”又云：“然彼诸魔，虽有大怒，彼尘劳内，汝妙觉中，如风吹光，如刀断水，了不相触，汝如沸汤，彼如坚冰，暖气渐邻，不日消殒。”此是自利毕竟。利他亦然，是名毕竟利益。

　　十毕竟无住者，谓知阴界等藏性，离一切相，即一切法，言妄显诸真，（言妄为显一切法之性即是真如，）妄真同二妄。（若不知一切法全妄即真，妄谓离一切法外别有真如，则同二妄矣）是故不住生死，不住涅槃，不住二边，不住中道。经云：“是名妙莲华，金刚王宝觉，如幻三摩提，弹指超无学。”又云：“入于如来妙庄严海，圆满菩提，归无所得。”是名毕竟无住。

　　此十种毕竟，从始至终，通修彻性，纵令在迷，理本毕竟。初知此理，即名字毕竟。依此修观，即观行毕竟。解发根净，即相似毕竟。进破无明，即分证毕竟。成无上道，即毕竟毕竟。而总约阴界大等为所观境，故名一切事毕竟坚固也。

　　次合释者，谓圆教一切菩萨，亦惟由此大佛顶理，故能一心具足万行，而十八界、七大，随举一事，皆悉毕竟坚固。始终修证，无能摧伏。若不悟此大佛顶理，虽则积集万行，而于一切事法，终非毕竟坚固。且如藏教菩萨始终不知大佛顶理，故虽事度、理度，历劫辛勤，终归灰断⑶，不名坚固。别教菩萨初心不知，登地方知，虽获坚固，犹未毕竟。惟圆教菩萨，先悟此大佛顶理，以为真因，所以十八界、七大，随举一事为所观境，皆得毕竟坚固。虽由不知此理，未得毕竟坚固，实非离此大佛顶理别有差别因果可得。故依对待义，则须简去，约绝待义，仍无所不收。种种权行，总入圆通，自非大佛顶理，平等法性本具功能，何由一切事皆得毕竟坚固也哉！分句广释竟。

　　⑶灰断：亦称灰身灭智，即将肉身焚烧成灰，将心智灭除。将身心归于空寂无为之涅槃，是为小乘之无余涅槃。

　　二合辨大途者，经题三句，只是体宗用三，亦是性修人法因果并举。亦与经初所唱大定之名符合。言体宗用者，大佛顶是境妙，全彰经体。如来密因修证了义，是智妙，显示经宗。诸菩萨万行首楞严是行妙，示经力用。虽了义，非无大用。万行，不离真宗。且约智妙属宗，行妙属用，一往分之。言性修人法因果者，大佛顶即如来藏性，非因非果，因果所依也。如来是果人，密因修证了义，是果彻因源。菩萨是因人，万行首楞严，是因该果海。言符合定名者，经云：“有三摩提，名大佛顶首楞严王，具足万行，十方如来一门超出妙庄严路。”夫具足万行，即诸菩萨万行也，十方如来一门超出妙庄严路，即如来密因修证了义也。悉皆允合。但经中取大佛顶性德及首楞严修德，总显全性起修，全修在性之妙。题中直将此十九字一气贯下，正显（通）达性之因，方为密因。（通）达性之修，修方了义。（通）达性之证，证方了义。（通）达性之行，一行一切行，方名具足万行。达性之事，全事即理，方得毕竟坚固。是知首楞严名，虽属于修，而全由大佛顶性。所以经中广开圆解，欲人即性成修。但依此教理，成就首楞严行，则智断因果，无一非首楞严矣。释别名竟。

　　次释通名，分为二：初正释经字，二历法明经。

　　初正释者，梵语修多罗，或云素怛缆。此翻为契。或翻法本，或翻为线，或翻善语教，或翻为经。或云无翻，含五义故：一法本，二显示，三涌泉，四绳墨，五结鬘。今约此方经字训法，训常释之。法者，可轨义。轨者，教可轨，行可轨，理可轨。经云：“是佛顶光聚微妙章句，出生十方一切诸佛。”又云：“汝当恭敬十方如来究竟修进最后垂范。”教可轨也。经云：“十方如来一门超出妙庄严路。”行可轨也。经云：“精真妙明，本觉圆净，非留生死及诸尘垢。”理可轨也。常者，不变义。不变者，教不变，行不变，理不变。经云：“如我此说，名为佛说。不如此说，即波旬说。”教不变也。经云：“过去诸如来，斯门已成就。现在诸菩萨，今各入圆明。未来修学人，当依如是法。”行不变也。经云：“汝与众生，亦复如是，宝觉真心，各各圆满。”理不变也。

　　二历法明经者，若从佛及四依大士⑷闻法，则音声为经。若从卷帙，则色尘为经。若法行人，历法观察，则法尘为经。若他国土，有以光明作佛事者，亦是色尘为经。香积佛国，以香饭作佛事，即是以香尘兼味尘为经。或有佛国以天衣作佛事，即是以触尘为经。若经中所结五名，显密互彰，。今经题，存三（名）略二（名），以显该（包含）密，乃结集家善巧。释名竟。

　　⑷四依大士：据法华玄义所说，圆教五品、十信之人为初依，十住之人为二依，十行、十回向之人为三依，十地、等觉之人为四依。又，据涅槃论所说，别教初欢喜地为初依，六地为二依，八地为三依，第十法云地为四依。

　　二显体。分为六：初明须显体，二释体义，三正出体，四引证，五会通异名，六遍为一切法体。

　　初明须显体者，释名之后须显体者，体是一经主质。欲令人寻名得体，如因指见月。又：释名总示三德，显体别在法身。明宗别在般若，教相分别总别，故释名之后，须先辨体。体虽法身，必具二德。（般若、解脱）虽具二德，还属法身。具二德，故非纵。属法身，故非横。不纵不横，方是经体。又：经若无体，则邪倒无印，同于魔说，故须显体。又：得此体已，方能全性起修，以修合性，故须显体也。

　　二释体义者，体是主质，亦释为礼，亦释为底，亦释为达。只一主质，具此三义，非三体也。言体礼者，如君尊臣卑，父贵子贱。臣子虽多，君父惟一。经体亦尔，惟是一体，统摄万法。种种万行之归趣，无量功德之所庄严，以贵极故，称为体礼。（即中谛）经云：“妙湛总持不动尊。”又云：“顶礼如来藏，无漏不思议。”言体底者，如恒河大海，莫测浅深，唯修罗香象，乃穷其底，佛法亦尔。《释论》云：“智度大海，惟佛穷底。”本经云：“如来常说，诸法所生唯心所现，一切因果世界微尘，因心成体。”知此体者，即知一切法之源底。故名体底。（即真谛）言体达者，如风行空中，通达无碍。佛法亦尔，知此体者，即能遍达一切诸法，无有留碍，故名体达。（即俗谛）经云：“十方如来及大菩萨于其自住三摩地中，见与见缘，并所想相，如虚空华，本无所有，此见及缘，元是菩提妙净明体。”体礼是法身，体底是般若，体达是解脱。只一体而三德宛然，总三义而惟是一体。

　　三正出体者，此经以如来藏妙真如性为体。于三名中，取大佛顶名。于竖义中，取大字。于横义中，取体大义。本觉义、最尊义。于三德中，取法身德。复次，于三因中，取正因佛性。于三了义中，取理了义。于十毕竟中，取理毕竟。于阴入处界，取随缘不变义。于冰水喻中，取湿性义。于如来藏，取离即离非、是即非即义。夫一非一切非，体底义成；一即一切即，体达义成；离即离非、是即非即，体礼义成。今经中一一皆云本如来藏妙真如性，故以如来藏妙真如性为经体。当知即是中道理性，非空非不空，仍双照空与不空。以如来藏三字，点示众生本具理体，即是诸佛究竟果德之本。以一妙字，点示如来藏如实不空义。（俗谛也）以一真字，点示如来藏非空非不空、双照空不空义。（双照中道）以一如字，点示如来藏如实空义。（真谛）以一性字，总上三义，（即空、即假、即中）结成不变之体。问：既云事理圆融，性修不二，何须于诸法中别简经体？答：譬如梁柱成屋，所取惟是屋中之空。若无屋空，梁柱何用。如来藏性，非因非果，因果所依。因果如梁柱，藏性譬屋空，梁柱可多，屋空惟一。以譬事相因果虽多，理性惟一。为此义故，须显正体。虽三德秘藏，不纵不横，不一不异，以便于显示，必简般若、解脱，惟以法身当名。既显法身，即显般若、解脱，以本不即不离故也。

　　四引证者，经于阴入界处之首，即总标云：“殊不知生灭去来本如来藏，常住妙明，不动周圆妙真如性。”而于下文复征（问）起云：“云何五阴本如来藏，妙真如性？”乃至十八界文，亦复如是。又：七大中，一一皆云：“汝原不知，如来藏中，性色真空，性空真色”等，至后三大文中，各各更加“性真圆融，皆如来藏，相无生灭之语”重重昭示，不一而足，直至答满慈（即富楼那）问，方乃圆结如来藏性一体三义。明文在兹，可为诚证也。

　　五会通异名。又分二：初会本经异名，次会他经异名。

　　初会本经异名者，初卷“佛告阿难！一切众生，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即指此体。次则阿难自诲责云：“当由不知真际所诣。”真际，亦此体异名。佛示第二根本云：“无始菩提涅槃元清净体。”即指此体。阿难又自责云：“良由不知寂常心性。”佛又告云：“吾今为汝建大法幢，亦令十方一切众生，获妙微密性净明心。”亦指此体。第二卷云：“云何汝等遗失本妙圆妙明心，宝明妙性。”又云：“本是无上菩提净圆真心。”又云：“汝等声闻狭劣无识，不能通达清净实相。”又云：“其性真为妙觉明体。”第三卷云：“故我今时，为汝开示第一义谛。”又云：“亦令当来修大乘者，通达实相。”第四卷云：“普为此会宣示胜义中真胜义性。”又云：“一乘寂灭场地。”又云：“性觉妙明，本觉明妙。”又云：“观性元真，惟妙觉明。”又云：“故发真如妙觉明性。”又云：“宝觉真心，各各圆满。”又云：“胜净明心，本周法界。”第六卷云：“觉海性澄圆，圆澄觉元妙。”第七卷云：“妙性圆明，离诸名相。”第九卷云：“本觉妙明，觉圆心体。”第十卷云：“精真妙明，本觉圆净。”如是等种种异名不同，义或各有所取，而体惟是一。义则或寂照双明，或空有圆显，或但约双离，或但约双即，或兼明遮照，或直指本体。克实而论，惟取本有性德，不取修成。又虽取性德，多就出障圆明之性，以彰在缠本有之性。以非灭尘合觉，不显自性本理故也。

　　次会他经异名者，《释论》云：“除诸法实相，余皆魔事。”是故诸大乘经，同以实相为正印，为经正体。今如来藏妙真如性，即是实相正印，但有异名，更无异体。又此实相正印，《华严》名一真法界，《维摩》名不思议解脱，《般若》名一切种智。《法华》名一乘实相。《涅槃》名常住佛性。如帝释一人，有千名字。会须寻名得体，不可昧体徇（从）名也。

　　六遍为一切法体者，既如来藏性清净本然，不变随缘，随缘不变，则一切世出世法，何非全体如来藏性。经云：“如水成冰。”喻佛界即九界也。又云：“冰还成水。”喻九界即佛界也。冰水虽异，湿性何殊。十界虽分，藏性何别。经云：“譬如虚空，体非群相，而不拒彼诸相发挥。”虚空喻藏性，诸相喻七大等。合法：藏性体非七大，而不拒七大发挥。是故藏性即十界七大，十界七大即藏性也。是故精研七趣，（六趣中别列一仙趣）详辨五魔，皆是如来藏性循业发现之用，皆即如来藏性本然不变之体。（用不离体故）设有微尘许法，当知即是如来藏性全体大用。经云：“乃至大地草木、软动含灵，本元真如，即是如来成佛真体。《观普贤经》云：“毗庐遮那，遍一切处。”此之谓也。二显体竟。

　　第三明宗。宗者修行之纲要，显体之要枢。分为二：一简宗体，二正明宗。

　　一简（别）宗体者，《妙玄》云：“有人言：宗即是体，体即是宗，今所不用。何者？宗致既是因果，因果即二。体非因果，体即不二。若是二，体即非体。体若不二，体即非宗。（因为宗是修德，有因有果即二）宗若不二，宗即非宗。（宗不成为宗矣）宗若是二，宗即非体。云何而言体即是宗，宗即是体。”宗体若一，其过如是。又：宗体异者，则二法孤调。（各自独立）非显体之宗，宗则邪倒无印。体非宗家之体，则离法性外别有因果。宗体若异，其过如是。今言不异而异，约非因果而论因果，故有宗体之别耳。

　　二正明宗者，有云：圆通妙定为宗。有云：楞严妙止为宗。前则别指耳门，通该（包括）诸圣。后则泛指三止，（体真止、方便随缘止、息二边分别止）总成一名。虽复理皆可通，而文无的据，今所不用。今据第一决定义云：“应当审观因地发心，与果地觉为同？为异？若于因地，以生灭心为本修因，而求佛乘不生不灭，无有是处。”又云：“依无生灭性为因地心，然后圆成果地修证。”明文如此，的的当取不生不灭因果为宗。又经初即云：“一切众生，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心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第二卷云：“若能远离诸和合缘及不和合，则复灭除诸生死因，圆满菩提不生灭性。”第四卷云：“若弃生灭，守于真常，常光现前，乃至云何不成无上知觉。”皆显示经宗（不生不灭因果为宗）之诚证也。盖因若生灭，则不能该于果海。果若生灭，则不能彻于因源。又：耳根圆通，即是不生不灭因果。谓此众生现前闻性，本圆本通本常，名为不生灭因。依此修证，便成不生灭果。若别就时机，则独有耳门称胜。（此界众生耳根最利也）若通论至理，则二十五门并同。（所谓圣心无不通也）今云不生灭因果为宗，自然摄得圆通妙定矣。

　　第四辨用。用者，力用也。即如来之妙能，此经之功德。灭恶名力，生善名用。灭恶名功，生善名德。即分为二：一简宗用，二正明用。

　　一简宗用者，《妙玄》云：“宗亦有用。用亦有宗。宗用非用用。用用非宗用。宗有用者，因果是宗，因果各有断伏为用。用有宗者，慈悲为用宗，断疑生信为用用。若论于宗，且置（搁置）伏断，但论因果。若论于用，但论断疑生信，且置（搁置）慈悲。

　　二正明用者，此经显密二说，俱以离爱得脱为用。离爱故言力，得脱故言用。离爱故言功，得脱故言德。经云：“敕文殊师利将咒往护，恶咒消灭，提奖阿难及摩登伽归来佛所。”又云：“何须待我佛顶神咒，摩登伽心，YIN火顿歇，得阿那含，爱河干枯，令汝解脱。”又云：“由神咒力，销其爱欲，法中今名性比丘尼。”又云：“彼尚YIN女，无力修行，神力冥资，速证无学。”皆是密说之用。又云：“不如一日修无漏业，远离世间憎爱二苦。”又云：“性比丘尼，闻说偈已，成阿罗汉。”又云：“令识虚妄，深厌自生，知有涅槃，不恋三界。”皆是显说之用。又云：“亦名救护亲因，度脱阿难及此会中性比丘尼，得菩提心，入遍知海。”又云：“阿难得蒙如来开示密印般怛啰义，兼闻此经了义名目，顿悟禅那，修正圣位，增上妙理，心虑虚凝，断除三界修心六品微细烦恼。”即是双彰显密二说之用。故今经显密二说，能令众生圆离诸爱，圆得诸脱，即是大力用也。

　　第五明教相者，教是圣人被下之言，相是分别异同之致。智者大师以五时八教，判释如来一代所说法门，昭如日月。今先略述纲要，次正判此经。言纲要者，即是化仪四教，化法四教。以列五时，有通有别。化仪四教者，一顿、二渐、三秘密、四不定。化法四教者，一藏、二通、三别、四圆。别五时者，一华严时，初成道说。二阿含时，起道树说。三方等时，次阿含说。四般若时，又次方等说。五法华涅槃，合为一时，法华次般若说，涅槃为最后说。通五时者，如《华严入法界品》，便非局在三七日说。又：《无量义经》云：“次说般若，历劫修行，华严海空。”则《华严》通至般若之后明矣。阿含通至后者，现见四阿含经从初鹿苑至涅槃夜，所说诸法，无不备载。方等通前后者，如《方等陀罗尼经》云：“先于王舍城授诸声闻记。”即指法华在先，岂非通后。般若通前后者，经云：“从得道夜，至泥洹夜，常说般若。”即诚证也。涅槃通至前者，释论云：“从初发心，常观涅槃行道。”前来诸教，岂无发心菩萨观涅槃耶！又：《涅槃经》云：“我坐道场，初成正觉，尔时无量恒沙世界菩萨亦曾问我如是深义。”此则涅槃通至前也。法华通至前者，约显露边则无，约秘密边亦有。故舍利弗云：“我昔从佛闻如是法，见诸菩萨授记作佛。”岂非指妙法为如是法乎。知此五时通别，判教历时分别，则无错谬。初华严时，于化仪为顿，于化法为圆兼别。次鹿苑时，于化仪为渐始，于化法为但说藏教。次方等时，于化仪为渐中，于化法为对藏说通、别、圆。次般若时，于化仪为渐终，于化法为带通别正明圆教。次法华时，于化仪为非渐非顿，非秘密、非不定。于化法为惟圆。涅槃于化仪同法华，于化法仍具四教，然与方等四教，同而不同。有二分别：一者方等是对半教以说满教。涅槃是借三权以扶一实。二者方等中四教，藏通初后俱不知常住佛性，别教初不知，后方知。惟圆教初后俱知。涅槃中四教，皆初后知，是为异也。

　　复次，顿有二义：一顿教部。所谓日出，先照高山，则专指《华严》。二顿教相。所谓初发心时，便成正觉。则方等、般若、法华、涅槃，悉皆有之。二渐教部。所谓曲引二乘，循循善诱，则专指阿含、（渐初）方等、（渐中）般若。（渐后）二渐教相。所谓历劫修行，积因克果，则华严、法华、涅槃，亦皆有之。秘密有二义：一秘密部。则专指一切陀罗尼、灌顶诸部。二秘密相。所谓闻小法而证大，闻大法而密证小，彼此互不相知，则华严、阿含、方等、般若，皆得有之。惟法华是显露教，但有密咒，更无密相。不定义者，佛以一音演说法，众生随类各得解，或闻大教得小益，或闻小教得大益，或闻顿教得渐益，或闻渐教得顿益，则前四时亦皆有之。惟法华是决定义，无不定义。（决定说大乘）已上略述天台判教纲要竟。

　　次正判此经。分为二：初申五时八教言外之旨，二正以此经结属教部。

　　初申五时八教言外之旨者，原夫诸佛出世，教必逗机，机有万殊，教亦何定。故五时必论通别，八教必须互相组识，方收万有不齐之机。而智者大师语意俱圆，后人承用，不免偏执，知五时之别，不知五时之通。知开显必待醍醐，（法华属醍醐味）不知毒发（生酥毒发变醍醐）之通前四味。所以纷纷诤论，无有了期。今更出其意，以为判教纲维。盖群机虽复无量，大约惟有四种：一者最利，始终皆见于大。二者最钝，始终皆见于小。三者利而仍钝，虽不终于小乘，然须备历五时（调停），方于法华入实。四者钝而仍利，虽不见华严，然于般若、方等，便得悟入。或于阿含便能密入。又复应知，若未入大者，但见于小，必不见大。若已入大者，既见于大，必兼见小。至于十大弟子等助转法轮，皆是法身大士，应物现形，遍为四类众生而作弄引，岂可执迹而昧本哉！即今摩登伽女一事，据本经，佛顶放光，文殊将咒往护，则是一类大机所见。据《摩登伽经》，佛自说咒，及说二人宿世因缘，则是一类小机所见。此皆一席异闻之明证也。

　　二正以此经结属教部者，谓此经为华严部耶？华严说在初成道时，今佛与波斯匿王同生，已年六十二，既非其时，又：华严惟为大根众生说圆、别教，今经乃为阿难等诃小说大，复非其味。（不是华严譬乳味）谓此经为阿含部耶？则阿含正说小乘，此经正诃小乘，尤非其类。谓此经为般若部耶？则般若带通别二教，正说圆教，会一切法皆摩诃衍，不复诃斥声闻缘觉。今经惟有如来藏三义中，普收十界与般若同，而前后诃小乘处不一而足与般若异。又：般若有共与不共二般若，而此经惟明不共（般若）。又：般若专明共不共二种般若，而此经总明一切诸法，故虽与般若同时，决不与般若同部味也。（不是般若譬熟酥味）谓此经为法华部耶？则法华开权显实，此经破妄显真。法华举手低头，皆成佛道。此经不知二本，（一无始生死根本，二无始菩提涅槃元清净体。）不成菩提。时之与味，一向不同。谓此经同涅槃时耶？则既非中夜唱灭之时，复非借三（权）助一（实）之旨，尤难联络。既四部不可浪（随便）收，不归方等，更归何部。且弹偏斥小，叹大褒圆，正是方等法门。故知于通别二时中，是通方等时也。于四种机中，即钝而仍利者所见也。于四种化仪中，是顿教，非顿教部也。是渐时，非渐教也。大机所见，小机不见，是秘密相也。放光说咒，亦是秘密部也。此经别题云：一名中印度那烂陀大道场经，于灌顶部录出别行，即其明证。阿难悟大，登伽证小，亦是不定义也。于四种化法中，正诃藏教，傍诃通别二教，独明圆教也。结属教部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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