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湖宫庙普庵禅师信仰的探讨
吴永猛
国立空中大学教授
台湾佛教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1996.12 出版)
页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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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言
澎湖海岛开发，以闽南人为大宗，在宗教建筑方面当今流传下来
的几乎全是闽南人的宫庙与宗祠之式样。
澎湖宫庙之多，名闻遐迩。宫庙不只盖得金碧辉煌，庙会之盛更
不在话下。因澎湖群岛，土地贫瘠，又每年秋冬季节经常飞沙走石，
大地枯黄，草木不生，无法全靠农为生，务必再以海为田，捕渔互补
。有者全以讨海为主。当知以往渔船小，安全设备差，一出海不只大
海茫茫，白浪涛涛，生命也茫然。先民乘风破浪，来到这海岛，不嫌
此地贫瘠与荒凉，披荆斩棘，筚路蓝缕，胼手胝足，开创出自己的家
园。不怨天不尤人，尊敬天地养育之恩。因而对大自然的神明都加膜
拜。
所以庙宇雕塑供奉膜拜的神像，都是心目中能保佑平安的神明。
澎湖各村里的宫庙有各自信仰的主神，与配祀的众神。更赋特色的是
各宫庙都安五营；东、南、西、北、中，保护安全，对村落把守得很
严谨，不许妖魔鬼怪进来。因此几乎每一宫庙都在主神殿前供奉“中
坛之帅”做为五营的元帅，指挥所有兵马。而神与人如何互动，如何
安营、巡营、召营、犒军等等，神人共舞，各宫庙培训有“小法”来
作这一系列的法会。
澎湖小法因有两派，一是普唵派拜普庵禅师为祖师；一是吕山派
拜许真人为祖师，目前普唵派占绝大部份。本文将叙述澎湖宫庙对普
庵禅师的信仰。因普唵祖师的身份很特别，情况如下：
1.澎湖并没有一所寺、庙、宫、殿或堂以普唵祖师为主神祀奉。
2. 而澎湖小法的祖师是普唵禅师， 故学小法时一定安相公──安普
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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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师位。
3. 普庵禅师， 明明是宋代佛教的高僧，怎么会变成道教宫庙小法团
的祖师。
4. 无非是求助于普庵禅师的法力， 借祖师之名施展符、咒、指法（
手印）、步罡等，达到驱邪的目的。
依据以上这些问题，本文将从文献与实地田野所得，拟出几个主
题加以叙述如下：
二、普庵禅师的历史传承
原本是佛教禅师临济法系的普庵禅师，有关史料如下：
〈普庵印肃禅师语录〉，《天如惟则禅师语录》第六、第八，《
佛祖历代通载》第三十、第三十六，《释氏稽古略》第四，《历代史
篡左编》第一百三十八，《释鉴稽古略读集》第一，《佛祖纲目》第
三十八，《续灯存稿》第十补遗，《五灯会元续略》第二上，《五灯
严统》第二十，《南宋元明禅林僧宝传》第四，《诸堂安像记》，《
禅林象器笺，灵像门》等。
当今， 王征士、周勋男主编《普庵禅师全集》，以卍字《续藏经
》所收录之三卷《普庵语录》为主，并有〈普庵咒古琴谱〉以及佚名
的〈普庵禅师灵验记〉，加以标点，方便阅读。
综合以上史料，有关普庵禅师的生平介绍，大体可述如下：
禅师讳印肃， 号普庵，生于北宋徽宗政和五年 (1115)11 月 27
日， 袁州之宣春人 ( 江西省袁州府 )， 姓余氏。 南宋绍兴四年
(1134)8 月，年 21 依寿隆院贤公出家。 绍兴 11 年落发， 翌年 5
月受戒于袁州开元寺。师容貌魁奇，智性巧慧，深为贤公器重，勉读
《法华经》，即绍兴 13 年入湖湘游，谒访沩山牧庵法忠禅师，得其
开示有省，后又回寿隆院。绍兴 23 年，师年 29 使牒请主慈化寺。
师常布衾纸衣，胁不沾席，禅定之余，有一日诵《华严经》至“达本
情忘，知心体合”豁然大悟。自此之后，四方来访者问答示众偈语广
被，征诘笑喝书颂不一而足，广津梁，崇塔庙，御灾捍患，天动物与
，虽鬼神莫测其变，符颂药水，验世非一。 孝宗乾道 2 年正月营造
梵宇，4 年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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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成，明年即孝宗乾道 5 年 (1169)7 月 21 日，沐浴书偈，跏趺
示寂，年 55。敕封普庵寂感妙济真觉昭贶禅师谥号。
后世， 元代成宗大德 4 年 (1300) 重谥大德慧庆，明代成祖永
乐 18 年 (1420) 加谥普庵至善弘仁圆通智慧寂感妙应慈济真觉昭贶
慧庆护国宣教大德菩萨。因普庵禅师生前消灾除病灵验脍炙人口，演
成元明清以来，从官方到民间都纷纷塑造普庵像供奉。例如元代仁宗
延祐初年，吴郡姑苏城西建慧庆寺，寺后普光明殿就安造普庵像。地
缘关系，大致江南尤其是江西福建一带有普庵禅师的信仰，相传江海
船舶供奉普庵可免灾厄，传到日本临济宗佛殿背后亦安普庵禅师牌位
云云。
由于普庵禅师在明代特受皇帝加封，御制实录，佛门编著稽古略
，带动历史传承，自然鼓舞起民间信仰。 如《续藏经》，第 120 册
记载：皇明成祖永乐 18 年 12 月封普庵禅师制曰：
“惟普庵禅师，万行圆融，六通具足，端严自在，变化无方。誓
觉悟于群迷，普利益于庶类。如溥甘霖于六合，膏泽均沾；犹现满月
于千江，光辉旁烛。眷此弘彰于灵化，式宜荐钖于名称。今特加封普
庵至善弘仁圆通智慧寂感妙应慈济真觉昭贶慧庆护国宣教大德菩萨。
”
普庵禅师不但本著大慈大悲， 广渡众生，深为四众钦仰，这时
到了明代的普庵禅师，经皇帝这一称赞，既成观音菩萨化身，又是具
有祷求者，随所愿欲，悉皆感孚，民间应和者愈来愈多。明初，成祖
御制〈普庵实录序〉，普庵行同如佛在世，能御灾捍患，拯危济急，
无怪乎民间会供奉他当护身主神。这是皇权时代，上行下效，很自然
的发展。
同《续藏经》，第 120 册载，明成祖永乐 21 年 4 月，御制〈
普庵至善弘仁圆通智慧寂感妙应慈济真觉昭贶慧庆护国宣教大德菩萨
实录序〉：
“……近代以来， 有能具真如之体，契大慈之心，弘道演法，
济物度人，使诸有情，均沾利益，功德昭著，不惟见诸当时，而且传
诸来世，若普庵至善弘仁圆通智慧寂感妙应慈济真觉昭贶慧庆护国宣
教大德菩萨，是已 ( 矣 )。 惟菩萨慧性圆通，根器宏厚，绍临济之
法绪，领牧庵之宗旨。峻梭玄辩，妙契华严。具有祷求者，随所愿欲
，悉皆感孚。以故，四众倾仰，如佛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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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业弥高，灵响益著。御灾捍患，拯危济急。化人为善，而积
其善因；戒人为恶，而脱其恶趣。”
由以上这些资料，帮助说明，民间信仰以灵验为导向。既然上至
官方下至市井小民，都说普庵禅师很灵验，从宋、元、明历代传承下
来， 普庵禅师已成为神祇。 正如闽南当地的清水祖师信仰 ( 注 1)
也是这样传承下来的，至于其他的妈祖与保生大帝的信仰，也是宋代
人物。可说，普庵禅师奉为普唵祖师，与清水祖师、妈祖、保生大帝
，都是同时代转化而来的，神格化相类似。
澎湖移民，属闽南系的泉州、彰州等地，笼统的说是从晋江府历
经明清时代由金门到达澎湖的为数不少。因而把故乡供奉的神明请到
澎湖来，是先民开发史上的特征。
三、普唵祖师的地位
请参照原书(图略)
图1：澎湖马公市锁港里北极殿所供普唵祖师造型
目前澎湖没有一宫庙以普唵祖师为主神。唯有马公市锁港里北极
殿木雕一尊普唵祖师 ( 如图 1)，列在后来众神群当中，供在东序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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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 与诸多尊神像一起供奉，并没有特别供在一殿堂上。 从图 1
的造型，可看出雕成帝王像头带一般神冠，身穿龙袍子，留长五条须
，右手结“剑指印”，左手拿“符水罐”。可见是以神力威赫的造型
为主。从这一造型，已可提会到，藉普唵祖师之名是借用他的灵验符
、咒与借用他的脚力 ( 步罡 )，来驱邪镇煞， 所以绘影他的造型如
同一般威灵显赫的神祇，好像真武大帝、文衡圣帝等型的缩影。
其实， 锁港里北极殿，小法团很盛，也属普唵派的大门户，凭
民间信仰，雕此图 1 的普庵祖师作永久供奉， 在澎湖已属创举，因
他们意会普唵祖师是法力无边的神，以民间信仰的特征，自然会雕成
这样一尊的像，很少去作历史的探讨。而按历史传承，普庵禅师是一
僧人，以僧人打扮，应是光头，没有胡须，身穿袈裟，结跏趺而坐，
如图 2 造型 (注2)：
请参照原书(图略)
图 2：金门阳宅会山寺普庵祖师像
从图1与图2，可比较说明如下：
1.普唵祖师已克化为一法力无边的神， 而非以僧人的普庵禅师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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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澎湖宫庙虽然没有以普唵祖师为主神， 但各宫庙的小法团普唵派
都奉普唵为祖师。
当澎湖各宫庙“点小法”，则小法开训一开始必安祖师神位，也
叫著安“相公”，如同各行各派都有自己供奉的主神一样。
安祖师神位情况如下：
( 一 ) 在大殿东边神龛，摆设一太士椅， 上面贴“普唵教主神位”
红纸书写，有的不用太士椅而直接贴在墙壁上。 用“金锆”
金纸折成元宝形 108 个分贴在对联四周围 ( 注 3) 也有用
36 个金锆贴在神位四周，如图 5。上有横披，两旁以普唵嵌
首对联，其格式如下：
传 授 心 法
唵 普 普
施 唵 用
符 大 法
水 教 绳
救 主 为
苍 宝
生 神 位 筏
以上是马公市文澳里安普唵教主神位的对联，东卫里亦同。
仰 启 普 唵
唵 普 普
行 唵 化
法 普 规
器 师 中
步 念
罡 咒
神 位
以上是马公市锁港里北极殿普唵祖师神位的对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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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 唵 教 主 普 唵 祖 师
唵 普 普 唵 普 普
音 唵 法 音 唵 化
有 教 无 佛 普 神
喨 主 边 法 师 通
作 称 威 广
医 教 灵 大
生 神 位 主 神 位
佛 法 宏 扬 弘 扬 佛 法
唵 普 普 唵 普 普
扬 唵 济 音 唵 化
大 大 群 佛 大 神
道 教 生 法 教 通
鸿 主 永 灵 主 大
振 传
威 神 位 衣 神 位
灵 钵
以上是马公市五德里威灵宫安普唵教主对联的式样，
每届有不同变化。实际范例，如下图3、图4、图5。
请参照原书(图略)
图3马公市五德里威灵宫普唵教主神位实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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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参照原书(图略)
( 二 ) 安祖师神位的法会：置案桌、供牲礼、酒、汤圆、龟粿。 乡
老焚香， 法师长 ( 小法的老师，通常称先生 ) 执鞭洗大净
，烧入神符。 法师长在案桌前，就小法鱼贯上来，一一到法
师长前，法师长右手结剑指印，拈米酒，点就小法三点 ( 人
中、口、心窝 ) 或叫做饮相公酒。从此之后，小法算是由师
父领入门 ( 注 4)。 当每天小法进出宫庙，必到祖师殿前，
两手结三山指叩见祖师。
( 三 ) 谢神位 ( 谢普唵 )：当小法学成出操 ( 结业庙前公演 ) 之
后，要把祖师神位谢掉。 排香案桌，呈简单供品，乡老焚香
之后，小法在桌前参拜。 小法犒军。法师长读疏文，烧退神
符献退，并喝天地兵归位。 同时把所有神龛对联及金锆一并
撕下来，加上金纸焚烧掉，响三通鼓，放鞭炮，即告一段落。
由以上叙述，一般澎湖宫庙虽然不长期供奉普唵祖师，但教小法
，也就是新小法培训时一定安神位。故普唵祖师没有雕像出现，也不
长住在宫庙中，或许避免与供奉主神冲突呢？因各宫庙都有常住的主
神，诸如：北极殿供玄天上帝，圣武庙供关圣帝君等等。由此可见，
小法团奉普唵为教主，但在宫庙当中是借助普唵祖师的法力而已。仅
有马公市锁港里北极殿雕造普唵祖师长住供奉，甚为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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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知，澎湖宫庙当中，普唵祖师只是客卿的地位，只有教新
小法时才会安普唵祖师神位，当小法学成谢师，普唵祖师已不在宫庙
当中。或许以此风格，反而澎湖各宫庙都无形当中，礼为上宾，普唵
祖师可悠游各宫庙之间，受人尊敬。
四、普唵祖师的咒语符录与指法
很明显，普唵祖师除了是小法团的祖师之外，民间信仰是要求助
于普唵祖师的法力，达成消灾解厄、驱邪降魔，保佑平安的目的。
澎湖宫庙信仰普唵祖师的法力可分三部份叙如下：
( 一 ) 神咒
宇宙能源有共通频率，声音有共通音波，能接上这共通的频率与
音波，可发无量光，可超越时空互通讯息。无始以来，佛菩萨传授的
真言咒语，能以心印心，就在于能接通电波。这是现代人的一种解说
。
在澎湖各庙宇，小法任何法事，一开始请神，第一首神咒一定是
“普唵咒”，也就是先请祖师为我做主的意思，接著再唱其他神明的
神咒等等，可见普唵咒之崇高地位。
普唵咒之一：
奉请普唵大教主 神通变化不思议
随慈发愿渡众生 作大医生救诸苦
致慈云 助法雨
荡涤社稷光万里 修造动土任兴工
不问方隅并禁忌 圆光灵法妙如云
万亿诸天常守护 百万火首金刚将
梵王帝释常佐助 布常光洗点甘露
一切众生皆得度 惟愿古佛降临来
神兵火急如律令
普唵咒之二：
奉请普唵一教主 教主五方知天门
手执令旗召天兵 手执角鼓踏七星
脚踏云梯步步行 合坛官将尽来迎
一声喊起鬼神惊 鬼神看见列两边
为吾凡间救诸苦 庇佑弟子永无灾
哪吒太子踏火轮 手执金枪抛绣毬
弟子一心专拜请 普唵教主降临来
神兵火急如律令
(二)符箓
佛教不画符箓，或许印度没有这种习惯。普庵禅师怎么与符箓搭
上关系，这完全是后代想藉普庵禅师的灵验附会上来的，这也是民间
信仰的特色。
道教称法箓牒文，必有相关的符图。箓乃纪录有关天官功曹，十
方神仙名属，召役神吏，施行法术的牒文。因而认为箓文是由道气演
衍而成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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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湖各宫庙《符簿》有关普唵的符今颇多，兹举一二说明如下：
请参照原书(图略)
兹将图 6 加以说明，本符作用：消灾解厄、收邪除秽， 从最上
面三点为三清 ( 道教最高三位尊者 )，雷令 三师， 普唵教主
，从唵字尾画出七星下来作为符身放光，说明“教主收除绝秽”用意
，最后符尾 ( 又称符胆 ) 画一“ ”斗型，以公正平量之意，即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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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公平，排除纠纷。
又将图 7 加以说明，本符作用：消灾救苦、收邪除秽。 从最上
面三点代表三清雷令， “雨渐耳”二十八画代表二十八宿 ( 角亢氏
房心尾箕斗牛女虚危室壁奎娄胃昴毕觜参井鬼柳星张翼轸 )。普唵祖
师收邪绝秽，雷光押罡。“罡”字代表四正，执法排除纷争要四平八
稳。
从以上两符令范例，可知民间信仰，法师画符千变万化，都按家
传《符簿》范本抄录。每一道符，三大结构：符头、符身、符尾。符
头是说这一道符令由谁发号司令、其快速度有“雷令”、“敕令”等
。符身是由谁去执行，要办什么事，执行者可能是一般的“三师、三
童子、三童郎”，也可能是特别执行者“王爷、温主、元师”等等。
符尾是说要秉公处理“罡”四正，或画押以“ ”斗量，以“ ”
为“ ”即书字之简化，完成缴诣。
法力的呈现，符令是表现之一，符之威力有火化、贴在各处、随
身，不一而足。虽然澎湖各宫庙《符簿》当中每一道符不是都以书写
普唵字样。但小法团作法必用符令，奉普唵祖师之命自不在话下。由
此可见普唵祖师与符令关系密切。
( 三 ) 指法
佛教大藏经收录不少手图像。佛教密宗结手印被认为一种手指语
(finger language)，佛教徒相信手印的效力。
澎湖各宫庙小法因有三簿《咒簿》、《符簿》、《指簿》。其中
《指簿》是抄录各种指法，结各种手印的方法。因小法作法时，咒、
符、指，三者是同时并发的。口念咒语，焚烧符令，手结指印，刹那
间三者并发，将具妙用。
指法很多，用处更方便，随结随发，配合念力手势，因而指法在
宗教仪式普遍存在的。澎湖各宫庙小法作法事从“洗净”开始，到每
一段落的法事，都要散指法，其变化总是在两手，十支指头的穿差变
化，难易度互见。兹略一范例以资说明。
普唵驱邪、治鬼、退神指法：
“左手无名指盘过中指，将己指兜屈之。中指亦屈落。大母指亦
屈，安在中指甲，并无名指甲。右手亦是一样。左手为阳，右手为阴
。左手尾指与右手指相交。此为壹指”。( 如图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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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参照原书(图略)
五、结语
从开发史的演进看来，明郑时代，带来大批闽南人经金门渡海到
澎湖，再经过清代，民间信仰的传承已成习惯。虽然一度在日据时代
去除迷信，乃至当今科学昌明时代的冲击，但乡土风俗仍源远流长。
海岛文化很具包容性，民间信仰大杂烩就是一特色。澎湖宫庙之
多，外闻遐迩，不只硬体盖得金碧辉煌，还有一批一批的小法在宫庙
活动。而小法祖师，普唵派供奉普唵祖师，在澎湖的宫庙当中地位格
外特别，是以客卿又是祖师的地位，但不常住宫庙，仅借用他的法力
与灵验。因相信普唵祖师法力无边，他的神咒、符令、指法，一直是
占澎湖宫庙主要地位。
总而言之，一位佛教宋代的高僧，而转化成小法因的祖师，借著
他灵验的传说，留传至令，深具特别风格。如以宗教学或民间信仰的
角度去加研究，也颇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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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注１：铃木清一郎著《台湾旧惯》，页 285，台湾日日新报社，1934
。清水祖师，传说有二：一是福建、永春州小故乡陈应……僧
普足；一是泉州府南安县英搭乡寺僧在安溪清水严修行者。台
北清水祖师庙当时配祀金面祖师弟子，其外普庵祖师、文面祖
师、文昌帝、关帝……。故普庵祖师仅列在配祀之一而已。
注２：一般普唵祖师的造型都以出家僧人像，唵字凡称普唵祖师时以
唵字稳有佛教梵文“ ”（ ），法力的表示。唵与庵、
庵或安，这几字互换有音同，与意涵盖的内含，颇具意味。金
门称普庵祖师，澎湖称普唵祖师。
参阅拙稿〈澎湖宫庙小法的普唵祖师之探源〉，《东方宗教研
究》，新四期，台北，国立艺术学院传统艺术研究中心，民国
八十三年。
注３：普唵派：“金锆”是用金纸（暝钱）折成元宝型，摆贴法有参
种：(1) 108 个，内 36 个（三十六天罡），外 72 个（七十
二地煞）分别贴在神位与对联边。 (2) 108 个， 也分 32 与
72，叠在神龛前。(3)36 个仅贴在神位旁。
吕(闾)山派：尚用“金锆”贴出一“山”型。
注４：新教小法，也就是小法开学仪式，无论普唵派或吕山派都有法
师长作法的隆重法事（典礼）。底下录自马公市五德里威灵宫
“新教小法头事”如下：
一、头起法师在坛前作起大纸一个，手执松鞭，起咒用：
喝起毫光炎炎光 喝起毫光照星堂
吾鞭献出鬼神惊 坛前行罡踏七星
诸员官将擅中献 六丁六甲随吾行
吾今转来召天兵 打尽邪魔不进前
开三下鞭了，用破邪指一个结尾，乃中（左、右）坛指及盘山
指。
二、烧鉎铊，先法师手执松鞭开五营边了，手执令旗在五营召之，
续作吕山（咒）、观音（咒）接行罡法在坛前作了，用唐宫（
咒）在烘炉巡火了，将鉎铊提在桌上，用喝火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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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好，再用水指一个（北营指），将鉎铊随手提进大硿（陶钵
）水中，即告一段落。先开始前鉎铊用五雷封符及净符二张包
之，一并再投入烘炉。
三、用桌一块，在三界下，桌上排：印、香炉、净香瓦、招（香蕉
）桔（橘子）芋（芋头）莱（梨子或凤梨）四碟。（注：招桔
芋莱四果，谐音招吉我来）法师手执松鞭在桌边面向入（内）
，起咒用：
手执铁鞭天地动 脚踏七星五雷云
六丁六甲随吾行
开三下鞭出了
然后踏五营用：
一点东方甲乙木 二点南方丙丁火
三点西方庚申金 四点北方壬癸水
五点中央戊己土
开三下鞭入用：
一打天门开 二打地厚烈
三打召请五营兵马为吾来开坛
乡老把酒三次
新小法呼入在坛边，法师把酒唱：
一杯米酒风调雨顺 二杯米酒国泰民安
三杯米酒合境弟子男妇老幼俱各平安
然后法师将指甲拈酒对新小法的人中穴、口、心窝各点一下了。
起笔点咒。（注：法师手执红朱笔授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