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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月禅法之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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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月禅法之形成

  释见一 著

  在汉月禅法中,虽然也有受自大慧宗杲之影响,如“竹篦子”话头之提举。但大慧宗杲的“话头禅”是普遍流行于晚明禅林的,并非特别只影响汉月。[1] 而依据汉月自己所言:“得心于高峰、印法于寂音”[2] ,在语录中更是处处可见二位前辈对汉月的影响力,故本章依此为线索,作较深入之探讨。



  第一节 惠洪觉范〈临济宗旨〉与《智证传》的启示
  一、惠洪“禅教合一”与“五家宗旨”之关系
  惠洪觉范(1070~1128),自号“寂音尊者”,临济宗黄龙派真净克文(1025~1102)的法嗣。由于天资颖悟,才华纵横,早年即以诗名动京华。但也因为往来缙绅之间,终致罹祸受谪,与大慧宗杲同为两宋之际,因为与士大夫交游而被牵连流放的禅师。[3] 

  虽然惠洪一生尝尽颠沛之苦,然而奉佛守戒,不稍失节。[4] 其人品学问、道业知识的超越卓绝,不仅被当时的僧俗识者所赞叹,也深深感动、影响后世禅门中的俊杰。尤其是惠洪以博极群书之识见,了无滞碍之笔端辩才,孜孜于著述,更是具有深刻的意旨。如〈临济宗旨〉文末自述著作之意:

  予涉世多艰,盖其夙障,闻曼殊师利之言,以法惠人则罪自灭。故有撰述佛祖旨诀之意,欲以惠人,而自灭夙障耳。[5]

  即是此“撰述佛祖旨诀之意,欲以惠人”的心念,使得惠洪著作丰富,为禅史上之罕见。根据祖琇《僧宝正续传》的记载,惠洪之著作有:《林间录》二卷、《(禅林)僧宝传》三十卷(另附〈临济宗旨〉一卷)、《高僧传》十二卷、《智证传》十卷(附〈云岩宝镜三昧〉一文)、《志林》十卷、《冷斋夜话》十卷、《天厨禁脔》一卷、《石门文字禅》三十卷、《语录偈颂》一编、《法华合论》七卷、《楞严尊顶义》十卷、《圆觉皆证义》二卷、《金刚法源论》一卷和《起信论解义》二卷,[6] 共计约有一百三十卷行世。

  其中《智证传》、《石门文字禅》和《禅林僧宝传》(另附〈临济宗旨〉)最能表达惠洪对禅林、宗法的关注,也是其“禅教合一”[7] 观的具体表现。例如《禅林僧宝传》所记录的八十一位禅师,大多数都兼习教典或经论,特别是于教典有悟得的禅师,惠洪尤其重视。如他以极长的篇幅叙述永明延寿禅师,且倡议举扬《宗镜录》即是一例。而惠洪评价最高的禅师~其师真净克文,由于博通禅教,为惠洪再三言及而不惮烦。另者,《石门文字禅》之内容,除了前十七卷为“遇事而作,游戏笔砚”的诗作外,其他篇什则多述其人生观及宗教观。于叙述其他禅师之序文、塔铭、行状时,则处处强调禅师们兼习禅教,由文字入道的经验。至于《智证传》,则是惠洪个人对经疏之理解、辩正与阐扬禅师论道之语,[8] 文章中皆可见其传达“禅教合一”之讯息。

  在以“不立文字”为立宗之旨的禅门而言,惠洪这种用大量文字来表达禅观的作风,可说是非常稀有,但惠洪是有其甚深意旨存在的。[9]

  这广大深寂之旨究竟是何所指?据《僧宝传》引言之介绍,《僧宝传》是在达观昙颖(989~1060)[10] 记录五家宗师机缘语句的脚本基础上发展而成的,可见其基本用意在五家宗风。[11] 进而言之,则是惠洪想透过“禅教合一”的理论与实践,使五家宗风得以再现,宗眼重明。惠洪的禅观对当时及后世禅宗的发展意义重大,深受其影响的禅师代不乏人,如大慧宗杲对惠洪亦极为推崇;[12] 而晚明尊宿中,紫柏则大力声援其“文字禅”[13] 说;汉月更是以惠洪为印法之师,在惠洪的著作中,以《智证传》和〈临济宗旨〉给予汉月的影响最深。汉月对“临济宗旨”的坚定信仰,著〈济宗颂语〉以明志;与门人提唱《智证传》,作《于密禅师提智证传》[14] ,反映出对惠洪禅观的契合。[15] 而对于惠洪“禅教合一”观的重心~五家宗旨,终身提唱,不遗余力,形成其禅法特色。由此可见惠洪对汉月禅法之影响深刻。

  二、〈临济宗旨〉之“三玄三要”给予汉月的启示
  惠洪基于对五家各派宗法的关注,著作《禅林僧宝传》,并附〈临济宗旨〉。对五代以来宗法的发展进行整理,[16] 也批评了当时丛林错解宗门法要、不识宗眼的现象。如他批评荐福承古(?~1045)[17] 错解“三玄三要”[18] 的现象。由于荐福承古认为:“三玄法门是佛知见,诸佛以此法门度脱法界众生,皆令成佛,今人却言三玄是临济门风,误矣!”[19] 故而以为:“三玄者,一体中玄、二句中玄、三玄中玄。此三玄门是佛祖正见,学道人但随得入一玄,已具正见,入得诸佛阃域。”[20] 又云:“盖缘三世诸佛所有言句教法,出自体中玄;三世祖师所有言句并教法,出自句中玄;十方三世佛之与祖,所有心法出自玄中玄。”[21] 如此看来,承古所谓之“三玄”与临济之“三玄”,其内容恐怕未必相同。惠洪因此在《禅林僧宝传》中以一卷的篇幅,介绍承古之观点,并在后赞中评其说法有三失:其一、判三玄三要为玄沙所立三句;其二、罪巴陵三语不识活句;其三、分两种自己,不知圣人立言之难。[22] 除此之外,于〈临济宗旨〉一文中,又言:“古塔主误认玄沙三句为三玄,故但分三玄而遗落三要,丛林安之不以为非,为可太息。”[23] 惠洪批评承古误以玄沙三句为三玄,然而玄沙师备(835~908)的“纲宗三句”[24] 与承古之三玄又是有差别的。

  在〈临济宗旨〉中,惠洪虽然没有具体的指出“三玄三要”究竟是何内容,[25] 但其以为临济的“三玄三要”与汾阳“十智同真”[26] 同出一关,都是运用机锋语句来勘验学人的方法。只是,一般学人喜行平易坦涂,对于汾阳提振宗纲、“渠渠唯论三玄三要”[27] ,疑其为一期建立之语,无益于道。惠洪批评这是法道陵夷的现象,无异“衣冠称孔门弟子而毁易系辞,三尺童子笑之。”[28]

  至于“四宾主”[29] 虽也是临济建立的法门,但惠洪以为“三世如来,诸代祖师,锻出凡圣情见之炉锤,非止临济用之。”并举洞山亦以“四宾主”酬问隐山尊宿。可见在惠洪的理解,唯“三玄三要”才是临济不共他宗的宗旨。[30]

  这个信念在汉月处得到充分的发展。其著作〈济宗颂语〉进而阐明“三玄三要”之建立是:

  黄檗以三顿棒传之临济,济恐宗旨太密,传久失真,而变为一橛头粗恶浅小之禅,单可自了,不能为人,故与普化、克符等建立宗旨名相。[31]

  基于这样的认识,汉月更于初见密云时即问此临济宗旨的“三玄三要”。如黄宗羲〈塔铭〉记载汉月初见密云时之情形:

  师(汉月)请(临济宗旨)来源,云曰:临济出世,惟以棒喝接人,不得如何若何,只贵单刀直入。请言堂奥,云不应。良久曰:宗旨太密,嗣续难乎其人,不若已之。师曰:不然。黄龙有言,学者欺诈之弊,不以如来知见之慧密锻之,何由能尽?云以源流付师,师不受。曰:三玄三要究竟是何等法,法若相符,方敢只受。[32]

  由于彼此见解不同,使得二人之法嗣关系,前后延迟三年方始确定。[33] 也由此可见,汉月之悟道、寻找“宗旨”相应之师承及日后度众化世,与“临济宗旨”的“三玄三要”关系至为密切。[34]

  三、《智证传》提振纲宗对汉月禅法的影响
  《智证传》一书,是惠洪表达“禅教合一”观的重要著作之一。书中所引经论近三十种之多,其中又以《华严经》、《法华经》、《楞伽经》、《圆觉经》、《维摩诘经》及《破色心论》等经论之出现次数为多。除此之外,惠洪亦引五家祖师见道之语,作为其论述之依据,全书共计有一百余则经论传文、一篇〈云岩宝镜三昧〉。

  《智证传》一书之旨趣,虽然紫柏〈重刻智证传引〉言:

  大法之衰,由吾侪纲宗不明,以故祖令不行,而魔外充斥。即三尺竖子,掠取古德剩句,不知好恶,计为己悟,僭窃公行,可叹也。有宋觉范禅师于是乎惧,乃离合宗教、引事比类,折衷五家宗旨。……书以智证名,非智不足以辨邪正;非证不足以行赏罚。盖照用全,方能荷大法也。[35]

  而惠洪在本书开宗明义章亦言:“宗门旨要,虽即文字语言不可见,离文字语言亦安能见哉?”[36] 似乎惠洪著作此书之意旨在“宗门旨要”。然综观全书所引经论或五家祖师见道之语,配合惠洪的传文,并非明确可以看出其与提振五家宗旨的关系,唯于曹洞、临济二宗之部分传文中,惠洪才有较明显的相关文字出现,今举其例于下,以明《智证传》提振纲宗之内容。

  (一)曹洞宗
  洞山五位

  传曰:天下后世学者,多疑达磨所传之意,使可祖自求其心且不可得,矧所谓洞上五位者耶?是不达先圣之远略,所以防闲异道邪说之摩拂正法也,故特建法幢。意若曰:有能通达其旨趣,受用其法门,临机无疑,遇缘不退者,即吾法流,不然,非其眷属。故有五偈,皆精妙秘奥,非上智大根,莫能到其境。[37]

  此段传文中,惠洪指斥忽视宗旨者是“不达先圣之远略”,故而强调宗旨之建立是“防闲异道邪说之摩拂正法也,故特建法幢”。惠洪于此说明其重视宗旨的原因。

  (二)临济宗


  惠洪先引《涅槃经》之经文,后作“传”以述己见如下:

  《涅槃经》曰:譬如有人以杂毐药用涂大鼓,于众人中击之发声,虽无心欲闻,闻之皆死。………犹如∴伊字,三点若并,则不成伊,从亦不成,如摩醯首罗面上三目,乃得成。三点若别,亦不得成。我亦如是,解脱之法亦非涅槃,如来之身亦非涅槃,摩诃般若亦非涅槃,三法各异亦非涅槃,我今安住如是三法,为众生故名入涅槃,如世∴伊字。

  传曰:……临济曰:大凡举唱,须一句中具三玄,一玄中具三要。有玄有要此涂毐鼓声也,临济殁二百年,尚有闻而死者。夫分宾主如并,存照用如别,立君臣如从。慈明曰:一句分宾主,照用一时行,若会个中意,日午打三更。[38] 

  由这段经文与传文的配合,似乎可以得知惠洪对“三玄三要”之理解是整体性的,如∴伊字一般,若并若从若别皆不成,此或是未见其对“三玄三要”作各别说明的原因吧!

  另者,惠洪亦藉《涅槃经》之经文,来说明临济宗旨的“三玄三要”。以为“有玄有要,此涂毒鼓声也,临济殁后二百年,尚有闻而死者”,一句中有玄有要,才是令人去除烦恼杂染而明心见性的活句。只要“三玄三要”之宗旨存在,即使临济殁后二百年,亦可使人悟道。这样的见解,正是后来汉月坚持“宗旨未破,则临济犹生”[39] ,而积极提振的理论依据。

  汉月以《智证传》“直究纲宗,行祖令四百年,然少有洞明此书者”[40] 。直至明末万历乙酉年间(万历十三年,1585),紫柏重刻刊行,流通于世,晚明丛林对此书之参究才又盛行起来。[41] 汉月在万历四十四年(1616)结夏于三峰,即以《智证传》“对众日提一则,既而病,或越四日、五日一提,甚或越月”,[42] 至万历四十八年(1620),“强为卒业,自言收觉范狼藉之光,复胎明月”[43] 。并使首座听石敏将之辑录成帙,名《于密禅师提智证传》[44] 。由于此书今已佚失,无法得知汉月从《智证传》书中得到启示的关键所在。无论如何,汉月此举,正是其对《智证传》重视与推崇的表现。[45]

  汉月除了提唱《智证传》以外,更由惠洪对“三玄三要”的理解与∴伊字符号的配合,触发其灵感,遂运用的符号来代表临济宗旨。甚至后来参谒密云时,即以此与之相应对。其事经过如下:

  ……粟(密云)又问:汾阳道“三玄三要事难分”,如何是难分处?师(汉月)又书偈曰:若落难分处,颟顸未足谈,若还分得是,依旧隔千山。意与言,请过关,得而忘,是何颜,粘头缀尾倒翻掀,大雪满湖天。

  粟又问:“得意忘言道易亲”,如何是得意忘言处?师画此相,解缆便行。[46]

  虽然汉月对之使用有其个人的见解,如其以为“圆相早具五家宗旨,五宗各出一面,然有正宗,第一先出临济宗”[47] ,但是使用这一符号的概念,似乎是源自惠洪的启发。[48]

  惠洪在落实“禅教合一”理念之当时,因“发其所秘、犯其所忌”而引来讥谤。[49] 然识其作法乃应病予药者,则称其如程婴、公孙杵臼之用心。[50] 这种精神力量延伸至晚明,又在汉月身上重现;而禅门对惠洪禅法的讥议与排斥的现象,似乎也发生在汉月往后弘化的岁月之中。

  四、结语
  惠洪“禅教合一”观给予汉月影响的是惠洪表达此理念的多本著作,其中尤以《智证传》、〈临济宗旨〉对各家纲宗之关注态度,予汉月禅法的启发最大。汉月为了挽回临济大法,维护宗旨而极力提唱,“肆意纲宗,有提尽古人未到处”[51] ,这种种作风,均是受惠洪的影响而形成的。

  由于对惠洪人品、道学的景仰,汉月宛如惠洪的异代知己。以惠洪未酬之志为己志,[52] 不顾非之者日众,一往直前,终身以振续宗脉、重显宗眼为己任。如汉月年谱记载:

  四十二岁,……得觉范所著〈临济宗旨〉,如对面亲授于五百年前,叹曰:我以天目(高峰)为印心,清凉(惠洪)为印法,真师则临济也。[53]

  甚至在〈上金粟(密云)老和尚〉书亦云:

  及参济上玄要、宾主,深见祖道不可草草,愈入愈深。既透济宗,旁参四家,兼搜河洛,因见寂音尊者著〈临济宗旨〉,遂肯心此老,愿宏其法。[54]

  惠洪对宗法要旨的重视,更是影响汉月后来弘化的方向及著作的态度。[55] 汉月在禅法的根源上,勿宁说是接近惠洪的。

  第二节 《高峰语录》与汉月禅修之关系
  一、高峰原妙之悟道过程
  高峰原妙(1238~1295),为南宋至元的临济宗师雪岩祖钦(?~1287)之法嗣。早年曾参断桥妙伦(1201~1261),断桥令参“生从何来,死从何去”之语,高峰其时心不归一,工夫无法成片,遂再往参雪岩祖钦。

  与断桥同为无准师范(1194~1249)门下的雪岩给高峰“赵州无字”的公案,并开示做工夫之方法。高峰如暗夜得灯一般,突飞猛进。雪岩每日将高峰叫来问“今日工夫如何”,询问进展情形,确认高峰的工夫一天天顺利的进展著,于是对高峰使用了别种策略。

  每逢高峰一进门便问‘阿谁与你拖个死尸来’,声未绝,便以痛拳打出,每日但恁么问恁么打。后值雪岩往南明,高峰即上双径参堂半月。忽于梦中忆起断桥和尚曾举示过“万法归一、一归何处”的话头,遂疑情顿起,打成一片,不分东西,寝食俱忘。一日随众上三塔阁讽经,猛一抬头,睹五祖法演和尚真赞:“百年三万六千朝,反覆元来是遮汉”,蓦然打破先前被雪岩问及的“拖死尸来”这句话的真意。那时感觉犹如抛掉百二十斤的包袱,人似魂飞气绝之后又再次苏醒过来一般。时高峰二十四岁。

  在径山悟到“拖死尸的主人公”的高峰,后至南明,雪岩质问“日间浩浩时,还作得主么?”“睡梦中,作得主么?”高峰均回答:“作得主”。但被问及“正睡著时,无梦无想、无见无闻,主在什么处”时,又无言以对。自此,高峰便遵照雪岩的嘱咐,再向参究之路迈进。咸淳二年(1266)冬,入临安龙须的高峰,下定决心“拼一生做个痴呆汉,决要遮一著子明白”。越五载,因闻同宿道友推枕子落地之声,廓然大彻。此时,高峰三十岁。[56] 

  由于高峰的参悟历经两个阶段方至大彻之境,故主张“参须实参、悟须实悟”[57],其接引来者,丝毫无少容借。尝语学人云: 

  今人负一知半解,所以不能了彻此事者,病在甚处?只为坐在不疑之地,自谓千七百则公案,不消一喝。坐却曲录床子,及乎被参徒下一喝,则不能辨其邪正,往往一句来,一句去,如小儿相扑,伎俩相角,盖是从前得处莽卤故也。直须参到大彻之地,亲见亲证,明得差别智,方能勘辨得人、方能杀活得人。[58]

  而在所有公案之中,高峰以为参“万法归一、一归何处”之话头,比参“无”字更易起疑情。[59] 一举便有,不待反覆思惟、计较作意。疑情稍稍成片,便无能为之心,可忘致万缘而入无心三昧。这是高峰异于前代禅师的创见,也是历代禅师中,对“一”之话头彻底推崇的人。

  另外,高峰又设三关语以勘验学人:?大彻底人本脱生死,因甚命根不断??佛祖公案即是一个道理,因甚有明与不明??大修行人当遵佛行,因甚不守毗尼?[60] 倘若下语不契,便闭门不接,其门户险绝如此。高峰守律清严、不忽细行。其平居诲人软语和易,如坐春风,故道誉甚高,人称“高峰古佛”。

  高峰参悟的过程及禅法特色,为明末禅门带来极大的震撼。如活跃于浙东地区的禅门双雄~曹洞的湛然与临济的密云,他们各人的禅法均风靡一时,后继者亦多禅门龙象。然二人对于高峰两次悟道,那一次才是彻见“主人公”的问题,却见解不同,亦为明末禅门众所瞩目的论题之一。[61]

  另有云栖莲池,对高峰非常激赏。将其语录重刻刊行,序云:

  盖自来参究此事,最极精锐无逾师者。真似纯钢铸就,一回展读,一回激发人意气,俾踊跃淬砺忘倦。虽悟处深玄,不敢以凡臆窥测,而但觉其直截根原、脱落窠臼,近有慈明、妙喜之风,远之不下德山、临济诸老。[62]

  汉月即是由莲池处得其所刊刻之《高峰语录》,因此悟入“枕子落地”消息,故对高峰至为倾倒,终身尊为“得心”之师。高峰给予汉月的影响至深且钜。

  二、《高峰语录》予汉月禅修上的启悟
  由于汉月无师自修,虽于悟境上略有所得,然终是浅尝而已。及至二十九岁,走云栖莲池处乞戒,于此意外获得莲池新刻《高峰语录》,读之如逢故物。汉月自述云:

  山僧不知宿生那里曾沾些子气味,揭著高峰本子,了然如昨日背诵、参究明白底一般,身心欢喜,踊跃无量。自念前来探寻《楞严》、《圆觉》诸经,俱有会处;习天台止观亦有得力处;后修耳根圆通,亦于音声中了得身心如幻处。处于世间,与流云过虚、活水下石相似,自谓轻安。及见语录,始知与此法了不相契。得此法门,定是到家柄也。[63]

  自此以后,力参高峰提荐的“万法归一、一归何处”之话头,胁不至席。及至四十岁,于百日不语死关中,闻二僧夹篱攀折大竹声,如迅雷一震,当下直见虚空粉碎、大地平沉,人法俱消。忽然悟得祖师言句,凡“青州布衫重七斤”、“柏树子”、“乾矢橛”等一一皆了。[64]

  又思高峰为何悟得之后,尚看“正睡著时,无梦无想、无见无闻,主在什么处”之公案。因此又重新参起,终至会得“枕子落地”消息。此后半年,参究汾阳善昭“三玄三要”之偈子,而得入临济堂奥。此时的汉月,宛如高峰第一次开悟的情形:虽已悟,尚未彻底。果然,当其后再参“德山托钵”[65] 公案时,苦究二年,却无所加,自觉受用非昔。因此,又再以高峰三关语之一的“大彻底人本脱生死,因甚命根不断?”为话头,极力参之,经二十日心不异缘。嗣后再看“三玄三要”时,竟会得“两堂首座同喝”[66] 之意旨。及再披阅惠洪〈临济宗旨〉,宛然符契,如对面亲质,五百年间不分延促。[67] 汉月至此,方始确定已达大彻之境地。

  汉月不仅悟道过程类似高峰,其于参究一事亦感受深刻的说:

  可见参禅不可领些子干净禅,便为了当;又不可入些子堂奥,不更参求。有志之士,直须到底始得。[68]

  这样的见地,与高峰如出一辙。此是汉月勉励行者不可因一时的轻安,便坠入轻昏状态,或冷坐枯木岩而以为究竟,这是参禅人应特别小心注意的境界。更何况“一了之中,止(只)可入佛,不能入魔。常时空净则相应,若到千状万态,七颠八倒,用心用识处,便无受用。”[69] 因此,汉月在接引学人时,也常提醒学人不可坐在“一悟即了”之地而不更参求。[70]

  三、《高峰语录》于汉月教学方面的影响
  汉月悟后,八坐道场,化众无数。由于自己的彻悟是依高峰所指示之方法行去而得,故特勉学人,参究一事须重“信”字;信自己、信师承。

  “信”,是高峰勉励学人所常提的德目:

  大抵参禅不分缁素,但只要一个决定“信”字。若能直下信得及、把得定、作得主,不被五欲所撼,如个铁橛子相似,管取克日成功,不怕瓮中走鳖。……信是无上佛菩提;信能永断烦恼本;信能速证解脱门。……须知疑以信为体,悟以疑为用;信有十分,疑有十分;疑得十分,悟得十分。[71]

  参禅之人首先要肯定自己具有佛性,相信参究一事是明心见性的要径,如靠一座须弥山般的隐当,直下承当,才不被五欲六尘欺瞒。心能安住,即使天崩地裂也不能奈之何。如此方能真正了无挂挂,而勇往直前。

  高峰的“信”德,至汉月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真修行人须具一个“信”字。然此“信”字本一,分际有三:一者遥信、二者证信、三者了信。所谓遥信者,未能亲见此事,先须信得自己直下本来是佛,只是凡圣情理所障。……中间便从信字上立大志,任他千岐万惑,终不动摇,一直到底。……把一个话头疑处,通身一迸,千飞万碎,那时见得自己下落,方谓之证信。既证之后,不疑生、不疑死、不疑佛祖、不疑古今、不疑自他、不疑参究,方信得前来信字也不消得到,此方谓之了信。[72]

  除了信心的加强以外,对于参禅过程的心理准备、立志、遣昏沉等现象的处理,甚至是悟后保任、随缘应世的事,也都以高峰之行止为榜样劝勉学人:[73]

  须仗作家钳锤千锻百炼……再勘再锤,永不复败屈,方好离师自养。亦须住山,少缘淡薄……万不得已龙天推出,不过虚空中荡过云影子相似,岂是实事?虽然,末法禅道坏已极矣!不得已因时因节,向穷山冷地,遇人先为指点一言半句,虽听信者少,亦为人植种。此高峰先出世后入山意也。[74]

  汉月与《高峰语录》于精神上之相契已如上述,而在接引学人的方法上似乎也受高峰之影响。如高峰常以圆相示学人,且变化多端,依《高峰语录》计其所使用之圆相,约有:○、、、、、、、、、、、、等等,其中有的圆相曾多次使用。这样的示众方法,对于汉月他日喜举○圆相为譬喻,似乎也有若干程度上的影响。至于汉月对圆相所赋予的意义,可参第五章第三节之一。

  而高峰力提的“万法归一、一归何处”话头,汉月自己于此悟入“枕子落地”消息,日后亦以此话头勘验其得法之诸大弟子。[75] 可见汉月在接引学人的方法上,有明显得自高峰之处。

  四、结语
  《高峰语录》不仅是汉月禅修的指南,更在其后开堂化世、接引学人之际,于精神上、方法上均具有明显的影响力。可以说,汉月自二十九岁以后,《高峰语录》扮演著师长的角色,指引汉月前进的方向,深深影响著汉月的精神世界。如其示高足弘储时所言:

  道无终穷,参无住脚,曲尽大法之后,正好向死心死公案撞壁撞天,如高峰莲花深深究取。出世也如此,栖岩也如此,此是老僧骨里印。[76]

  然而汉月毕竟不是高峰,不能够先出世后入山。[77] 或许在汉月身上还留有惠洪百折不挠的精神遗型,冀“异日于尘劳中,提拔俗汉作末法种子,留为千生万劫佛祖眷属”,[78] 此或是汉月涉世、化世之苦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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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关于大慧宗杲之“话头禅”普遍流行于晚明禅林的情况,请参第二章第三节之三。

  [2])   《语录》页146。

  [3])   志磬《佛祖统纪》卷四十七记言:“述曰:自古公卿与释氏游者,重其道敬其人身。本朝公卿交释者尤为多,未闻以语言之过交相为累者。洪觉范之窜朱崖,坐交张无尽;杲大慧之流衡阳,坐交张子韶,而皆以语言为其罪。夫儒释之交游,不过于倡和以诗、谈论以道,否则为庐山结社之举耳。岂当陷贤者于奸佞,而钩党于林间之人哉!其为法门不幸,有若二师者,言事之过论,九重之不察也。”《嘉》册10,页812中。两人之遭遇实为宋代佛教史上的特例。

  [4])   绍兴四年,许顗在《智证传》后序中称惠洪“守此以殁,不稍变节……奉戒清净,世无知者。”《嘉》册20,页560中。

  祖琇《僧宝正续传》卷二,言惠洪“及陷于难,著逢掖出,九死而仅生,垂二十年。重削发,无一辞叛佛而改图,此其为贤者也。”《卍续藏》册137,页292a。

  [5])   《嘉》册20,页622中。

  [6])   《卍续藏》册137,页291d。

  [7])   关于“禅教合一”说,唐宗密曾著作《禅源诸诠集都序》,以十大理由说明教与禅之可调和,其云:“问今皆禅诠何关经论?答:有十所以。须知经论权实,方辨诸禅是非;又须识禅心性相,方解经论理事。一、师有本末,凭本印末故;二、禅有诸宗,互相违阻故;三、经如绳墨,楷定邪正故;四、经有权实,须依了义故;五、量有三种,勘契须同故;六、疑有多般,须具通决故;七、法义不同,善须辨识故;八、心通性相,名同义别故;九;悟修顿渐,言似违反故;十、师授方便,须识药病故。”《大》册48,页400中。

  [8])   关于《智证传》之内容与惠洪撰作之方式,请参阅本节之三。

  [9])   如长沙侯延庆序《僧宝传》云:“其识达;其学诣;其言恢而正其事,简而完其词,精微而华畅;其旨大而空寂,窅然而深矣。”《嘉》册20,页561上。

  [10])  达观昙颖,北宋人。十三岁投龙兴寺出家,神情秀逸,博览群籍。初礼谒大阳警玄(948~1027),学曹洞宗风;后参谷隐荫聪(965~1032),嗣其法。住于润州(江苏)金山龙游寺,弘扬临济宗风。嘉祐五年(1060)示寂。《五家宗派》著于嘉祐年间,为昙颖晚年之作。书今已不存,详细内容无法得知。

  [11])  《僧宝传》引言:“自达摩之来,六传至大鉴,鉴之后析为二宗:其一为石头,云门、曹洞、法眼宗之;其一为马祖,临济、沩仰宗之。是为“五家宗脉”。嘉祐中,达观昙颖禅师尝为之传,……(德洪)遂尽掇遗编别记,苴以诸方宿衲之传。……目之曰《禅林僧宝传》。”《嘉》20,页561上。

  另者,惠洪除了以大量著作来表达对于五家宗风的关注外,并鉴于当时师资相契之不易,精深宗教者少,五家纲宗之语言行久讹化,因编五宗机缘以授学者,使传诵之,是为《五宗纲要旨诀》。今书不传,仅见其序存于《石门文字禅》卷二十三,《嘉》册23,页687上~下。

  [12])  参邓克铭,1986,页8。

  [13])  关于惠洪“文字禅”产生的背景及理论实践的成果,可参第二章第三节。

  [14])  “于密”乃汉月自号,此书今已佚失。根据周永年〈三峰藏禅师松陵圣寿寺藏云堂语录后序〉记载,其书之性质为“皆举扬祖道,开示学人之心要也。”,《吴都法乘》卷二十二下之下,页2988。

  [15])  惠洪之禅观对汉月之影响,详见下文分析。

  [16])  《禅林僧宝传》书中对曹洞、云门、法眼、临济、沩仰各宗派均有总结,特别是对临济、曹洞二派之研究最为深入。

  [17])  荐福承古,西州(陕西汉中府沔县)人。少为诸生,有博学声。谒敬玄剃染,后参潭州南岳福严寺良雅。雅,洞山守初之嗣,云门之嫡孙,知见甚高。令古入室,承古由是渊默深探先德之洪规,一日览云门对机之语有省,后自称嗣云门。游庐山,经欧峰,喜云居山道膺塔中闲寂,栖止之。清规凛然,四方学者奔凑,时丛林号曰古塔主。

  以上资料摘录自忽滑谷快天著、朱谦之译《中国禅学思想史》页415。

  [18])  根据《临济录》记载:“……师又云:‘一句语须具三玄门,一玄门须具三要。有权有用,汝等诸人作么生会?’(《大》册47,页497上)。此为“三玄三要”之出处。然临济义玄并未明言道出三玄门与三要之内容为何?其意旨约言“一句话有玄有要”才是活句,目的在于教人会得言句中权实照用之功能罢了。后之禅者却于此“三玄三要”各作解释,如荐福承古以为“三玄”是“玄(意)中玄”、“句中玄”、“体中玄”(《禅林僧宝传》卷十二,《嘉》册20,页584中)而未言及“三要”。另《人天眼目》卷一载汾阳(善昭)与僧举“三玄三要”话云:“僧问:如何是第一玄?汾阳云:亲嘱饮光前。如何是第二玄?汾云:绝相离言诠。如何是第三玄?汾云:明镜照无偏。如何是第一要?汾云:言中无造作;如何是第二要?汾云:千圣入玄奥;如何是第三要?汾云:四句百非外,尽踏寒山道。”(《人天眼目》卷一,《嘉》册23,页455下。)

  传至后代,甚至有“三玄九要”之说,(参见《禅宗的历史与文化》页320)似乎陷于零星文字,恐怕无法得临济真意。

  笔者以为《五家宗旨纂要》中,言及“三玄三要”之意旨,中肯简要,今录于下,以供参考:“临济宗旨,妙在三玄三要,而从上诸老过为区分,未免十分破碎。山堂(淳)之言,诚为确论。止(只)因临济语中有三玄三要字面,是以古塔主(荐福承古)列为体中玄、句中玄、玄中玄,于三字上乃有著落,犹自有理,如以第一为玄中玄,第二为句中玄,第三为体中玄,前后颠倒,又必一玄分为三要,太煞零星。则已一一注出,尚得谓之玄要耶?总之,玄则不可思议,要则吃紧机关,就一语之中,而有体有用,体用难穷,玄如是而要亦如是,所以为一句具三玄,一玄具三要,大意如此而已!”(《卍续藏》册114,页256d~257a。)

  [19])  《禅林僧宝传》卷十二〈荐福古禅师〉,《嘉》册20,页584中。

  [20])  《禅林僧宝传》卷十二〈荐福古禅师〉,《嘉》册20,页584中~下。

  [21])  《禅林僧宝传》卷十二〈荐福古禅师〉,《嘉》册20,页585中~下。

  [22])  《禅林僧宝传》卷十二〈荐福古禅师〉,《嘉》册20,页584中~586上。

  关于惠洪评承古说法三失的事件,后来祖琇敷演承古之意,与惠洪作隔代之辩。详细内容可参《僧宝正续传》卷七〈代古塔主与洪觉范书〉,《卍续藏》册137,页310d~313a。

  [23])  〈临济宗旨〉,《嘉》册20,页621中。

  [24])  玄沙师备“纲宗三句”是:开方便门句、转位投机句、慈定门句。见《禅林僧宝传》卷四,《嘉》册20,页569上。

  [25])  惠洪对“三玄三要”之理解,可参《智证传》中,惠洪引《涅槃经》∴伊字三点不可别观为譬喻,言一句中有玄有要为涂毒鼓声以见之。详参本节之三“《智证传》对汉月禅法之影响”。

  [26])  汾阳善昭禅师云:“夫说法者须具十智同真。若不具十智同真,邪正不辨、缁素不分,不能与人天为眼目,决断是非……,作么生是十智同真?与诸上座点出:一同一质、二同大事、三总同参、四同真智、五同遍普、六同具足、七同得失、八同生杀、九同音吼、十同得入。”见〈临济宗旨〉,《嘉》册20,页621中~下。

  [27])  〈临济宗旨〉,《嘉》册20,页621上。

  [28])  〈临济宗旨〉,《嘉》册20,页621中。

  [29])  “四宾主”,依《临济录》之记载是:客看主、主看客、主看主、客看客。其内容为:(师一日示众云)参学之人大须仔细,如主客相见,便有言论往来,或应物现形,或全体作用,或把机权喜怒,或现半身,或乘师子,或乘象王。如有真正学人,便喝先拈出一个胶盆子,善知识不辨是境,便上他境上作模作样,学人便喝,前人不肯放,此是膏肓之病不堪医,唤作“客看主”。或是善知识不拈出物,随学人问处即夺,学人被夺抵死不放,此是“主看客”。或有学人,应一个清净境出善知识前,善知识辨得是境,把得抛向坑里,学人言:大好善知识。即云:咄哉!不识好恶。学人便礼拜,此唤作“主看主”。或有学人,披枷带锁出善知识前,善知识更与安一重枷锁,学人欢喜,彼此不辨,呼为“客看客”。《大》册47,页501上。

  [30])  〈临济宗旨〉,《嘉》册20,页621下。

  惠洪以“三玄三要”为“临济宗旨”的这一设定,影响汉月至深,详参第五章第三节之二。

  [31])  〈济宗颂语〉,《卍续藏》册114,页107a。有关临济义玄建立宗旨一事,可参阅第五章第三节之二及注37。

  [32])  〈塔铭〉,页288。

  [33])  密汉二人确定法嗣关系之经过,请参第二章第一节。

  [34])  关于“三玄三要”在汉月禅学思想中所居之重要地位,请参第四章第一节之四。

  [35])  紫柏〈重刻《智证传》引〉,《嘉》册20,页537上。

  [36])  《智证传》,《嘉》册20,页537下。

  [37])  《智证传》,《嘉》册20,页558上。

  [38])  《智证传》,《嘉》册20,页537下。

  [39])  《语录》页145。

  [40])  《语录》页183。

  [41])  如曹洞之俍亭净挺禅师语录中,曾多次记载其与老宿讨论《智证传》之事。参《云溪俍亭挺禅师语录》,《嘉》33,页747中、750下。

  日本学者长谷部幽蹊在〈三峰一门之隆替(II)〉文中谓净挺禅师有〈参智证传〉一文之著作,然查遍《嘉兴藏》中所有净挺禅师之著作,均未见录。不知其所据何本?不管如何,总是反映出《智证传》在晚明丛林盛行之景况。

  [42])  《语录》页183。

  [43])  《语录》页183。

  [44])  参前注14。

  [45])  汉月提唱《智证传》之情形,详见第四章第二节之一。

  [46])  《五宗救》卷八,《佛》册110,页690。

  [47])  《语录》页114。汉月此说之背景因素,请参第五章第三节之一

  [48])  虽然高峰也有之使用,但并无任何文字之解说,是所有使用的圆相之一而已。(参见本章第二节之三的说明)故笔者以为汉月以表示临济宗旨的“三玄三要”之概念似是源自于惠洪的启发。

  [49])  如枯木崖辈讥其为“文章僧”;而同时的法友灵源惟清亦曾以书诋之曰:“窒后人自悟之门”。(见《大佛顶首楞严经合论》卷末,雷庵正受所撰之〈统论〉。《嘉》册18,页112中。)

  [50])  见宋.许彦周著〈智证传后序〉,《嘉》册20,页560中。及紫柏真可所作〈重刻智证传引〉,《嘉》20,页537上。

  [51])  《语录》页191。

  [52])  紫柏〈礼石门圆明禅师文〉述惠洪之志云:“搜剔五家纲宗,精深整理,成禅宗标格,防间魔外于像季之秋。此心何心乎?即仲尼述春秋之心也。”(《紫柏老人集》卷七,《嘉》册22,页266下)汉月一生的努力,其用心亦在此。

  [53])  《语录》页180。

  [54])  《语录》页146。

  [55])  明、冯梦祯〈重刻《林间录》跋〉引紫柏言惠洪著书之意:“五家宗脉,各有宗纲,宗纲一得,则杀活自在,凡圣莫测。至于家里人,虽数千里外,一言相闻,便能鉴定是其家儿孙,宁令野狐外道群起为妖祥哉?此觉范著书意也。”《嘉》册23,页512中。

  这样的用心正是汉月著作〈五宗原〉的本意:“……故建立其宗以防伪……盖传宗旨者不悟宗旨者也;抹宗旨者不知宗旨者也。兹当操提未破之密印,以擒托伪之奸党,此正今时荷担如来命脉之真子也,岂浮滥者可混入哉?”(《语录》页113)

  故知说惠洪之用心,即说汉月之用心;明惠洪著书之意,亦明汉月著书之意也。

  [56])  以上关于高峰参悟的经历,整理自高峰〈通仰山雪岩和尚疑嗣书〉,《嘉》册24,页651中~652上;乔祖《高峰行状》、家之巽《高峰塔铭》,《嘉》册24,页659上~661上。

  [57])  《高峰大师语录》,《嘉》册24,页643下。

  [58])  乔祖〈高峰行状〉,《嘉》册24,页660上。

  [59])  《高峰大师语录》,《嘉》册24,页642中。

  [60])  同上,页652上。

  [61])  参野口善敬,1986。

  [62])  〈高峰大师语录序〉,《嘉》册24,页641上。

  [63])  《语录》页64。

  [64])  文中所言之公案可参照第二章第一节之注9、10、11。

  [65])  《五灯会元》卷七:“雪峰在德山处作饭头。一日饭迟,德山擎钵下法堂,峰晒饭巾次,见德山,乃曰:钟未鸣、鼓未响,托钵向什么处去?德山便归方丈。峰举似师(岩头全豁禅师),师曰:大小德山未全会末后句在。山闻,令侍者唤师去,问:汝不肯老僧那?师密启其意,山乃休。明日升堂,果与寻常不同。师至堂前拊掌大笑曰:且喜堂头老汉会末后句,他后天下人不奈伊何。”《嘉》册24,页116中。

  [66])  《临济录》:“是日两堂首座相见,同时下喝。僧问师:还有宾主也无?师云:宾主历然。师云:大众要会临济宾主句,问取堂中二首座。”见《大》47,页496下。

  [67])  《语录》页63。

  [68])  《语录》页63。

  [69])  《语录》页51。

  [70])  有关汉月反对“一悟即了”的参究态度,请参第四章第一节之三。

  [71])  〈示信翁居士〉,《嘉》册24,页650中~下。

  [72])  《语录》页50~51。

  [73])  有关汉月对参禅的心理准备及精神状态的主张,请参阅第四章第三节。

  [74])  《语录》页139。

  [75])  参《宗统编年》记顶目彻、继起储、硕机圣、澹予垣等人均由“万法归一”话而开悟。分别载于《卍续藏》册147,页232d、233d、240b、241b等处。

  [76])  《语录》页143。

  [77])  关于高峰先出世后入山的经过如下:

  南宋咸淳十年(1274),高峰迁住武康(浙江湖州府武康县)之双髻峰,学徒云集。端宗景炎元年(1276),避兵乱,衲子四散,独高峰掩关危坐自若。后户履弥伙,应接不暇,于是兴起“楖横肩不顾人,直入千峰万峰去”之念。帝昺祥兴二年(1279),腰包宵遁,直造天目,西峰之肩有师子岩,拔地千仞,崖石林立,高峰乐之,遂终于此。(以上资料见忽滑谷快天著、朱谦之译《中国禅学思想史》页675~676。)

  [78])  《语录》页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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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愿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在世富贵全,往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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