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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艺术之瑰宝———解读石宝山观音 |
 
中华艺术之瑰宝———解读石宝山观音 □ 杨益均 在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大理剑川石宝山石窟,参观者对七号窟的观音雕像发出“东方维娜斯”、“东方蒙娜丽莎”等由衷的赞美。这说明了早在公元7—8世纪,白族能工巧匠们的艺术造诣就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只不过他们创造的能震撼人们心灵的艺术珍品不是留在大都市的殿堂里,而是留在了鲜为人知的大山深处。在整个石宝山石窟中,七号窟的观音造像规模之宏富与雕工之精细,甚至超过了神坛主尊大日遍照如来的雕像,这又反映了这里的民族对观音的崇拜程度之隆重。 根据史志典籍的记载和石窟造像所表现的内容,可以断定石窟开始雕凿的时间最早应在七世纪中叶,最晚也不会晚于八世纪中叶。那时,正是印度佛教密宗开始传入西藏和云南,并迅速弘发光大,形成了中国佛教密宗的两大渊薮“藏密”和“滇密”(有的学者称为“白密”);同时期,汉地佛教也随着吐蕃和南诏与唐王朝的交往开始传播到华夏西南。剑川石宝山恰处在白、藏、汉佛教文化交汇的三角地带,这种历史背景及地理区位的特点在石窟造像,尤其是七号窟的观音造像上得到了明显的反映。首先,由于石宝山所在地的剑川在公元794年南诏王异牟寻反叛吐蕃,结盟于唐王朝之前一直处在吐蕃王朝的掌控之下,七号窟的观音造像明显地带有藏地观音及度母造像的特点。藏传佛教崇拜的度母被视为观音的化身,其造像多表现为丰腴端庄的中年妇人,石宝山七号窟的观音造像风格与藏地度母造像的风格是相一致的,而观音右手所执的杨柳枝则又明显地带有汉地佛教三十三观音身形中“杨枝观音”的造像特点。然而作为石窟开凿者的白族工匠,当然不愿意完全照搬藏地或汉地的观音式样,他要塑造自己心目中的崇拜偶像,要按自己民族传统的审美追求来完成大慈大悲观世音的艺术创作。通常的密宗圣观音造像,观音的左手横臂当胸侧,结大悲施无畏印,即拇指尖顶在食指尖上,中空成环圈状,其余三指直竖而微微分开。但七号窟的造像却让观音左手托了一只钵,一只僧人们用来化缘、讨斋饭的钵,这种处理颇有意味,造像者显然不愿把菩萨雕成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而是要告诉人们:即使是菩萨也懂得民以食为天,吃饭是第一件大事。此外,通常的观音坐像都是盘腿结跏趺坐于莲台上,而在七号窟,造像者却让观音脚踏实地,呈正襟危坐之式,这种造型更接近人间生活现实。至于观音胸膛上的凹洞,在白族民间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说的是观音到人间布道说法,表示要发愿修行,不分贵贱贤愚化度人间众生。有人不相信她的话,观音急了,就把胸膛剖开,捧出虔诚的心给人们看。所以白族民间把七号窟的观音俗称为“剖腹观音”。想来,造像者就是根据这一至诚至善的悲壮传说,刻意雕造了七号窟独特的观音形象的。在观音的面部开相上,造像者也一反常规,没有把佛坛菩萨雕得超凡脱俗,庄严肃穆,令人只生敬畏之情。七号窟的观音妩媚而端庄、亲切而温柔、热情而含蓄,使人感到她俨然就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佛,而是一位可与之娓娓谈心的可亲可近的白家贤德妇女。一千多年前,天才的白族工匠博采白、藏、汉观音造形的特点,在石宝山石窟完成的这一珍贵的艺术定格,得到了白、藏、汉同胞信仰崇拜的认同。石窟中有一段虔诚的古藏文题记就题写在七号窟的观音上方,这不是偶然的。至于这一观音雕像的艺术美,更是能超越宗教信仰的差异,超越时空,博得全世界善良人们的审美共鸣。她的艺术魅力和价值的确不亚于西方的“维娜斯”和“蒙娜丽莎”。 石宝山石窟最早部分的开凿年代,正处在吐蕃、南诏和唐三个王朝在华夏西南鼎立角逐,争战频频的时期,但石窟的营造者却能超越三个集团间的政治与军事对抗,创造了融白、藏、汉佛教文化为一体的观音雕像,在这一点上,七号窟的观音造像恰恰表达了一个民族团结、民族和谐的重大主题。在中华各民族实现了空前的大团结、大融合的今天,当我们用历史的眼光来审视石宝山七号窟的观音雕像,不能不叹服当年白族祖先的造像者不仅是天才的艺术家,而且简直就是大彻大悟的预言家,他刻意创制的观音菩萨仿佛在对世人说:你们吐蕃、南诏、唐朝,不要再争斗了,你们兄弟间斗来杀去,最终还是一家人,且看我给你们做个榜样。 在南诏·大理国时期创造的若干观音形象,最有代表性的应该是两个:一个是阿嵯耶观音,一个就是石宝山七号窟的观音。“阿嵯耶观音”因曾有美国学者海伦·B·嘉萍女士的评点,又有多处的造像尚存及有一批铸像、雕像的发现,因而声誉鹊起,被荣称为“云南观音”。相比之下,石宝山七号窟的观音就有些寂寞和孤单。然而,我们相信七号窟的观音不应也最终不会被冷落,或许她更应该被人们刮目相看。其一,她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艺术绝版;其二,她所包含的政治、历史及文化的价值或许更珍贵。可令人感到不解的是,石宝山七号窟的观音至今没有一个统一的名号,有人称她为“甘露观音”,但在观音的三十二及三十三身形谱中并没有“甘露观音”的名号,就是大理国画师张胜温作的梵像卷里所创的二十个观音里,也没有称为“甘露观音”者;在佛教密宗里,只是阿弥陀佛有“甘露王”的名号,并无“甘露观音”之称;有人称她为“杨柳观音”,也不符,三十三观音身形中的“杨柳观音”是立式,非坐式,而且“杨柳观音”戴的是风帽,不是天冠;如按白族民间习惯称其为“剖腹观音”呢,似乎又不太雅。其实,笔者认为:对七号窟的观音,无须搞什么征名启示,也不用再徒劳地索找典籍图谱的依据。她是白族祖先的艺术家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在特定地点创造的,能让普天下追求真、善、美的人们心仪和动容的,独一无二的观音,她的大号就应该命名为———石宝山观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