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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禅的实践 演默 和基督敦的瞑想不同的是,佛教的坐禅有特定的姿势。坐禅时,是使用高六—九公分的蒲团,而且多半是特定的绵质蒲团。现在,日本已经没有叫作“panya”的这种木绵,多半是采用亚洲诸岛所种植的作物;但是禅匠们还是比较、爱用“panya”。如果舍其他绵制品不用而选择“panya”作成的蒲团的话,针对长时间禅坐后可能引起的身体不适,“panya”有特别的预防效果;当然,如果选用其他的材料也是无妨。蒲团不要过硬或过软,高度的话在六—九公分以下较为恰当。 刚开始的时候,尽量选高一点的蒲团,或者一次用二、三个蒲团;因为多垫几层蒲团或坐高一点的话,要保持坐禅的姿态比较不那么吃力。经过一些时日后,恐旧还是以较低的蒲团要来得好些。打坐时,右脚放在左脚上、左脚搁在右脚上,二脚交叉而坐。二脚的脚心向上,上身得保持垂直的姿势,头和脊椎成一直线,鼻尖和肚脐也成一直线。刚开始要保持这个姿势很难,但是必须不紧张再加,上全身放松才能保持这个姿势。 这也就是坐禅时特有的姿势,称做“结跏趺坐”。觉得这个姿势太辛苦时,可以让二个原本交叉而坐的脚放松片刻——暂且将脚往下松放在大腿上,这时脚要尽量将身体撑挺,而不是滑坐在散盘的脚上,这个姿势叫做“半跏趺坐”。 眼睛微开,望向一公尺远的某一点上。面壁或朝外而坐都可以,但是坐禅时是面壁而坐的。 呼吸方面,无论是吸气或吐气都是用鼻子呼吸。静静的作深呼吸,吐气的时间是吸气时间的二到三倍为佳。多半,深呼吸以腹部呼吸较好,下可只是用胸部的浅层呼吸。 正确的打坐姿势和呼吸方法,对瞑想是有所助益的。习惯了这个方式以后,只要经过一番调身和调息的功夫,全身的气血会更为顺畅,心境也会较为沉稳和喜悦,无论从事哪一种瞑想都助益颇大,而且有益健康。对于用功修行的行者而言,这是在不断禅坐中累积的经验。 换言之,要像这样在坐姿和呼吸中下功夫是困难的,但并不因为禅坐的坐姿比其他姿势需要有更高度的忍耐力的缘故;而是因为想要藉此对于瞑想更有所助益是困难的。但是,就不同的面向而言,忍受这相当程度的痛苦,具有目的论的意义。 再来,要就心理层面略作剖析。这是坐禅时最重要也是最困难的,所谓心理的思惟层次是指坐禅时的精神是什么样的状态——要做什么?还是不要做什么? 要仔细思惟些什么呢?或者什么都不要想呢?连一丝线索也没有吗?那么为什么坐禅称为瞑想呢?或者什么都不去想呢?事实上,禅侩很忌讳以“瞑想”的方式来表现“禅”,他们就将这称为“坐禅”。所谓“禅”的字源,是义为“瞑想”或“集中注意力”的梵语“dhyana”,“坐禅”是静坐瞑想,所以大抵上并不是指和瞑想有关的思惟,重点是回归本质的“坐”。姑且不论是下是要把“坐禅”称为“瞑想”,原则上坐禅时是不去思考事情的,也就是说坐禅时不作深度的思虑,也不针对特定的事情思考;但这也下能说是停止了全部的精神活动,只是恍恍惚惚地坐著,所停止的,只是自我执取的活动。坐禅时的精神状态虽然是活活泼泼的,但这和基督敦执取一个对象的观想或默想是有所不同的。因此,坐禅时的心境既不是有所思,也不是停止了所有的精神活动;而是介于这二者间,更深一层的心灵状态。“禅”将这个情况称为“无念无想”、 “没有念头”的状态。对日本人或东方人而言,这是很容易了解的;但对于凡事讲求根据和目的的欧洲人而言,是很难以理解的。 要进入这里所说的禅修境界或精神状态,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刚开始尝试的人,可能经过了长时间的禅坐,一直奋力和自己的念头拉锯,才有二、三秒钟的定境。但经历过这个过程之后,开始了解其中的意义,即使对内容缺乏明了的说明或叙述,也能够充分了解个中深义。诚然,若说当普通的意识状态—即在所谓的日常意识中的精神活动停止了,又要不落入恍惚的状态,又要进入完全无念的状态并非难事的话实在很难。无念无想只有在进入更深一层意识中才有可能,说起来要深入到日常意识下的深层意识,还真不是易事。这个意思是,要扩大意识。 我们也不能将这个状态说成是“梦幻状态”,至少不是含有恍惚意味的梦幻状态。虽然梦幻状态有许多阶段和种类,但这个名称还是很不相称,因为这会让人有一种若不陷入恍惚状态就无法到达悟境的错误印象。倒不如说是“意识的灭却”,也就是“空掉”所有意识的那种:忌识的灭却”,也有人称之为“纯粹意识”。上述无论哪一种用来指称“禅”的名相都稍嫌消极了些,相反地Carl Albrecht 提出“内面观照”或“不凭藉形象的直观”等较积极的名相来加以说明。 摘自《人乘》第21卷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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